我看了一眼安莫然后往凯诺那边示意过去,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那我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人家不想睡你总不能把人家打晕吧,我揉了揉卡特身上的长毛,靠着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目打算小憩一会儿。
人一但身体松懈下来便会觉得疲惫不已,于是我很快迷迷糊糊的便进入了睡眠之中,在半醒的模糊状态中我好似看到安莫与凯诺坐在篝火旁在讲些什么,但很快便昏昏沉沉的一无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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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头顶的天空已灰蒙蒙的发起亮光,清晨的温度并不高,但比起夜晚的温度倒也不算什么。我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清醒了片刻再一看,一个人影站立在不远处不知在向空中眺望什么,而其他人依然在睡眠中,再眨眨眼我看清了那人是维安。视线一转,便看到安莫环着手臂背靠巨龙也在低头沉睡着,而凯诺这个二世祖也撑着头睡着了。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维安察觉到动静后转头看了过来,然后露出了招牌的无害笑容:“早啊小奇。”
我心想客气什么,你才是真的早,我向他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随手拎起背包想翻点东西出来吃,翻来翻去最后只找到几包压缩饼干,在心里暗骂一声这都准备的都什么干粮还真不把自己当人了?可当下这破地方除了石头就是这玩意,无奈之下只好丢给维安人手一包饼干算是搭个早餐。
维安接过饼干看起来并没有多少食欲,我问他怎么这么早,醒了多长时间。他笑了笑走过来对我道:“快天亮的时候我就醒了,然后听到了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仔细一听是他们两个在讲话。”说着维安抬了抬头,看他的示意应该是安莫和凯诺。“我这一醒翻来覆去就根本睡不着了,而且这两个人也似乎察觉到了这里有第三个人醒来,便停止讲话不再说下去,我看既然打扰到他们再躺着也不是那回事,于是便起来说后夜我来守,安莫似乎与我也无话可讲,就点点头与会长各去一旁休息了。”
我皱了皱眉,原来看到安莫与凯诺在讲话不是我在做梦,而是他们真的有在聊些什么?可他俩一个冷面生一个二世祖,还是两个完全相对立的性格,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聊什么能聊一个晚上,莫不是谈到了什么花姑娘地?
这么一想我好奇心就上来了,过去拉着维安偷偷问道:“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
维安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我也记不太清,毕竟他们的声音很低而且那时候我刚睡醒脑袋有点迷糊……”
我噢了一声,大晚上能聊什么?不是探讨人生就是花姑娘,这么想看来似乎这两个人也没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我看其他人还都睡着呢于是又重新坐在了地上,维安蹲下身看我对压缩饼干一副嫌弃的样子,便从上衣的口袋掏出几块巧克力递给我,我一看这东西在凯诺那边吃的时候没苦死我,忙摆摆手说不用了。
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倒是有几只野猫看到火光凑了过来,而看到萨罗迪亚与卡特之后便溜得无影踪了。我和维安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我一向是个多话的人,只不过来到这边碰到的一个两个都是寡言少语的家伙,一开始的时间和安莫待着没憋死我,后来这家伙性情改了再加上有克尔斯的加入才算好一点,而现在只有维安这个家伙是醒着,我说一句他才回一句我不讲话他也不讲话,这气氛让我别提有多郁闷了。
但我也总不能把其他人都吵醒,现在还早可以让他们再休息一会儿,而我却是已经完全睡不着了,我只是郁闷了一会儿,看来这还是得和维安继续搭着话下去了。
我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看他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估计也是进了公司才发现自己掉狼窝里的,可现在公司毁灭了为什么他还依然跟着凯诺?还有迪斯潘与花寒,迪斯潘是有组织纪律有侦查部的荣誉还好讲,而花寒一向性质恶劣看那样子就是不服从朝廷管的料,他为什么还在凯诺身边一直留到现在?
这么想我就和维安说了自己的疑问,维安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笑道:“因为我们是公司最后存留下的三个人,所以必须要把保护会长的安危啊。”
听了之后我更加疑惑:“但现在一切的结束了啊,就算你们以前再怎么被公司束缚,现在势力一倒不就应该各回各家么,为什么还要保护凯诺?”
维安停顿了一会儿,我的问题并不是很难回答然而看他的模样却有些犹豫,“这可以说是所有公司成员最后的一个任务吧……”维安想了想,最后笑着摇摇头:“自从进了那个地方一切就身不由己了,而且我们现在对于这个星球更多的可以说是……愧疚,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自己原先生活的缘由。公司最后仅存的势力聚集在一起,这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维安抬头看向天空,缓缓吐出后一句:“更好的赎罪吧……”
“赎罪?公司原本不就打着救赎的名义吗,还赎什么罪?”
维安转过头看着我,眼眸里似乎蕴藏着什么复杂的情感,我倒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盯着他,其实说到底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其他的我倒也没想那么多。过了片刻只听维安苦笑一声,然后道:“你也不想想,当初在我们那边定好的协议不就是你们给我们钱财维持我们之后的生活,而我们与你们势力合并一齐对抗亚特吗?当时我们这边人心里都明白只不过谁也没说破罢了,否则会长这个历来娇生惯养的少爷还断了个胳膊,你们提出再高额的条件他也不会答应,我们所做的也只是因为觉悟,想要赎罪罢了……”
凯诺眼眸那一闪而过的愧疚感仿佛又在我面前浮现出来,我为之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赎罪,要赎什么罪过?然而不等我开口继续问下去,身边就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转头一看原来是二世祖已经醒过来了,睡眼惺忪的样子正揉着脑袋,显然这觉睡得看起来并不是很美好。
凯诺睁开眼看到我和维安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哟呵,交流感情呢?”
交你个头,你和我的人聊了将近一个通宵我都没讲话呢。我这么想着,同时回了他一个扭曲的微笑,估计是笑的太难看了,凯诺眼神有些神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转头看向了别处。其他人也陆续醒了过来,我看和维安这是没办法再聊下去了,于是对他摆了下手,便各忙各的去了。
萨罗迪亚醒过来拍打了几下翅膀舒动筋骨,然后便继续趴着安静的看着我们这些人。克尔斯点了一小堆柴火烤了鱼罐头,我这才算是从压缩饼干中解脱出来,速食食品一向色味具缺,但现在我们这处境也要求不了太高什么了。
有好几次我都想过去问安莫他与凯诺三更半夜聊了些什么,然而他似乎知道我带着疑惑似的,每次都对我一抬手制止了我,然后不是埋头吃东西便是与主管他们讨论今天的行程,弄的我别提多郁闷。
整顿了士气后我们又乘着萨罗迪亚驶向前往亚特的路途上,一路上除了花寒偶尔来几句玩笑话其余更多的便是沉默。我是真的在考虑这场情况严峻的战斗,然而不晓得其他人是否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说除了米诺留给我的将消耗星球能源的组织消灭的话,那亚特这次开启魔洞之眼要称霸星球的做法,就直接让我们成了死对头。这场战争比想象中还要可怖,我们八个人对付整一个地域的军队,说句实在的人海战车轮战一上,我们几个还不得给这几百万军队给轮了。我一直都在把事情往轻松的方面讲述,希望凯诺那队人不要过于紧张与极度恐慌,我们都与亚特交过手可凯诺他们的阴影绝对比我们多得多,毕竟当时整个公司都被敌方攻占了下来。维安也好,迪斯潘也好,甚至是那个不着调的花寒与二世祖,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利益上的合作关系,也就是在他们无家可归并且无枝可依的关头上我出价“买”了他们,一起与亚特对抗,但刚刚听完维安的话再转念一想,我们这次的战斗可以说并没有多大胜算,而凯诺能够带着公司仅存的三人加入我的队伍,除了利益的交易可能或许更多的便是维安他所说的——那所谓的赎罪吧。
二世祖那边的想法我也不是很理解,赎罪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不过总的来想这么讲的话,他们应该不会产生我先前担心的什么分裂状况,这倒是让我放下了不少心。
目前我们的战略除了智取还真没别的了,乔还没有回到亚特,到时候这个实力强者一回归我们估计能直接成魔洞之眼的祭祀品。越想越心虚越想越没底,这时候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悲观主义怎么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了。
具体行动看样子还是得安莫来制定,让我来那我能把队伍直接带地狱口去。
再降到地面已经是废弃公路的尽头了,隔边就是来往车辆繁多的繁荣公路地带,而且再乘坐萨罗迪亚的话未免太明显,所以这段路我们得换个方法继续前进了。
不过好在这条公路后就是属于亚特地域的城市,只要混进去到时候也算比较好办了,军队的人比我们的速度要慢,所以在他们回来前我们要在槐树所在的城市内做好准备。
暮色降临,远处的黑暗又即将笼罩过来,在荒原的边缘我们又一次点起了篝火,看着渐渐暗下的天空,我知道又要在这里待上第二个夜晚了。
番外二:赎罪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多久?
我不知道,但最起码已经有几个星期了吧。
自从那两个特种兵出逃并炸毁公司实验部后,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由于是重要的研究体,所以公司派出大量部队追捕那两个逃叛者,再加上要修复炸毁的内层,这些天所有部门上上下下都几乎失去了控制。
我知道那两个特种兵的出逃仅仅只是个开始。
一直与公司作战的亚特地域,我原以为双方会处于胶着状态没有任何发展,然而这次特种兵逃离时的炸毁,竟然让亚特乘人之危直接攻打了过来,部队都已经分散在外部,对于亚特的进攻根本就是措不及防。
我们家族几代创建起的公司,看来在我父亲手中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原本雄伟的大厦现在在中央给轰了个大洞,乌黑的洞口仿佛要将什么吞噬下去似的,大厦顶端redemption的标志也有些微微发灰,耸立在天空中显得反而有些可笑起来。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快步走入公司一楼的大厅。在电梯处一个面容姣好的卷发女人正手环文件夹站在那里,我走过去她抬起扫了我一眼,然而随后视线便稳稳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凯诺少爷,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心想这公司里得知我是会长的儿子少之又少,谁又会如此称呼我的名字?仔细一看,原来这个女人我也算是认得,是精英侦查部门的主管,曾与她在父亲的办公室里有过几面之缘,仅仅只是知道我的身份而已,却倒也不是很熟。
“公司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当儿子的怎么说也得来看看。”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回答了她。
女人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直到我对上她的目光才随之对我莞尔一笑:“我一直在想,会长有这么一个帅气的儿子,为什么不但不提升上来当作副会长,反而要将你与他的事业完全隔离开来?”
这件事父亲连我都隐瞒了十几年的时间,更别提你一个外人想了解内况了。我在心里一阵苦笑。
听我父亲说,我们家族几代人都在从事着寻找能源、并对其进行利用开发从中获取暴利的工作,经过几代人努力的结果终于产生了如今的东部地域第一能源公司——redemption。我爷爷有两个儿子,我父亲是老大,而我二叔游手好闲一看就不是管理外人成大器的料,于是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公司会长的职位顺理成章的便由他担任,而身为大哥的父亲本想把二叔找来担任副会长,二叔却拒绝了他,最终只是在公司讨了个不起眼的护卫队主管。
现在一想二叔这老狐狸果然还是太聪明,没有陷入传下的事业中,只是浅尝辄止所以最后才能够全身而退。
自我记事起,我母亲都在告诫我一句话,直到她临终前对我说的那句话也是:“千万不要走进入你父亲的公司。”
年幼时当然不会懂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然而后来长大了听多了,倒也除了遵从之外而泯灭了许久的疑问,再后来我母亲都归西了,要想问她什么我也得找个地方割脉去,于是她的这句话所带来的疑问便被我渐渐放了下去。
因为到后来我发现,我父亲根本不会让我有进入他公司的机会。十岁的那年我有次被好奇心指引着,实在想看看那层层护甲兵的大厦中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便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大厦外的街道,只不过不等我再靠近公司的围墙,从监控发现我的父亲便从办公室一路疾驰过来把我拎回了家。
再然后,便是一顿鸡毛毯子。
自那以后的好几年我便从没有再打起去公司的念头。
那座雄伟的大厦一直是我年少时好奇心的中心点,直到后来我长到足够大,心理能够承担些什么的时候,父亲才对我道明了真相。
他不让我接触他的事业,不让我靠近公司,甚至连与他几十年的伙计都不知道我这个儿子的存在,是因为他是有意将我的身世洗底,他不愿让其他人知道我是能源世家的儿子。
为什么?因为从前一代开始整个redemption的性质就已经完全改变了。他们开始大量吸取星球本部的能源,那种由死去的精神体所组织而成的能量,并且开始做更多的精神研究,甚至还包括人体的实验……
他们从其中挖掘出能大的能源体,获得更多的利益并创造出更有威力的能源武器。就是依靠星球本部的能源所以公司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发达时代,并且开发了邻边的地域与城市进行改造,以海奥姆为主体的繁荣地带在星球上整片东部领域展开了。
爷爷他们称这种能源之流为灵河,有灵魂的河流之意。抽取星球内部循环的精神体对星球来讲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侵犯,可老辈人哪里想到这些,于是这种行为便一直持续了下来,直到我父亲这代。
我父亲是个精明人,他知道这样迟早有一天星球的灾难会降临下来,可能就是这一代,也可能是后几代人,不过眼前城市越来越繁荣,公司根本不可能停止现在的做法,如果有一天星球的精神被抽取过渡而导致发怒,那么怪罪下来的一定是我们redemption的人。
他想到了我,我以后也一定会继承他的事业,继续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于是他想改变这一代人的命运,不能再束缚在redemption内做着搬运工的角色,不能再做出伤害星球的这种事情,不能让我们家族的人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于是他有意将我洗底,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们都仅仅以为我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待父亲年老之后公司没人继承,最后是散是聚便也与家族的人再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都攒下了足够的钱,靠此做些小本生意也就够了。
吸取星球的精神便等于果断化减短它的寿命,这种事情对于父亲来讲更多的其实是负罪感,所以他不愿让家族的事业继续下去,在我的这一代他便要将它中断。
可是亚特的出现把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他们不但对redemption作出了反抗,甚至还要侵犯东部的城市!这父亲自然是忍无可忍,可是他们的实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在两名特种兵逃出公司产生混乱后,亚特的人终于攻了进来……
整个公司陷入了危机之中,为了东部人民的安危父亲他心力交瘁,竟然导致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他的离去让整座公司陷入坍塌,如果再这样群龙无首下去那亚特攻打进来便会不堪设想。当时我脑子一热不知怎么想的,借父亲之口谎称他让我继承公司,毅然脱出了父亲为我包裹了二十几年的保护圈,成为了他们新一任的指导会长。内部成员当然大吃一惊,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前会长竟然还有个儿子,不过还好我之前见过公司里几个有威信口风紧的人,他们为我做出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