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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主编来追我——by薄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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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版的人也懒得理他,他呢,倒是乐得自在,在格子间里穿梭,看会儿这儿,看会儿那儿的。

这会儿宁也站在付遥的身后弯腰看着电脑屏幕,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付遥打好腹稿已经准备开口如何将人赶走,宁也却是说话了,“付遥是吧?”

“宁主编。”付遥看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张口叫了一句。

宁也一听这个称呼乐了,“让你喊我一句主编真不容易。”

……

“新闻版这一周的版面我都看过了,包括你的稿子,写的很不错,看不出来是个新毕业的。”

“谢谢……”

宁也‘不远千里’从社会版到新闻版就是为了夸奖他两句?而且宁也会看一周的新闻版?付遥压根不信。

宁也的手指放在付遥的桌子上点了两下,“别忙着说谢谢,我还没说完。你这七天只有三篇稿子,虽然效果不错,但你应该不难感觉到,太少了吧。你这样没被赶出去也是万幸,陆沉前那人计较着呢。”

果然还是找到机会就要损主编几句,付遥也懒得搭理。

上周付遥确实是只过了三篇稿子,其他的全部都废掉了。刚到报社的时候他甚至一周只能上一篇稿子,实习期过了之后,他好的时候一周能上六七篇,差的时候三四篇,上下飘忽不定。

每周要是主编能抽出时间就给他改一篇稿子,从头改到尾,详细的做批注。为了这事主编没再找他谈过,但付遥的心里再明白不过了,主编越是不找他,他就越是在心里着急,很多时候都想冲进办公室让主编好歹骂他一顿,但又没什么胡闹的理由。

今天宁也站在他面前,直接把问题抛给他。付遥看着宁也,宁也一脸的了然,把一叠旧报纸扔在了付遥的桌子上,说道,“这是今年省里的报纸,你回家好好看看,别丢脸。”

说完就乐呵呵的走了,付遥摸了一下旧报纸。旧报纸对折着,中间夹了一张纸,上面是一写写作新闻稿件的注意事项,列了整整一片,手写。

张申凑过来看了一眼,乐了一下,“收着吧。这家伙嘴损了点儿,但你别说,他稿子写的是不错,看看有用。”

付遥迟疑了一会儿,把报纸收到办公桌的抽屉里。张申还在旁边摸了摸后脑手,嘀咕,“也不知道宁也犯什么病,上新闻版殷勤来了。”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叮嘱付遥,“你可别跟他跑了!主编对你多好啊。”

主编对你多好啊……

一说到主编,付遥就感觉到一阵别扭,一直到现在他和主编还没说上一句话,晚上回家的时候主编会不会还是不在家吃饭,或者说直到他搬出去主编都不想再跟他一起吃晚饭了。

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变得幼稚了。这种被丢下的委屈到底从哪儿来的。

“主编对你可比对宁也好多了。”张申还在嘀咕,不过这一次付遥没什么心思去听了。

下午下班之后付遥回到家里,主编果然不在,他想坐下休息一会儿,结果这一休息就是个半个小时,天都快黑了,他站起来确定了主编不会回来吃饭这件事。

他趁着煮饭的间隙给张申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房子帮忙找的怎么样了。

“我小区刚好有一家出租,房主我认识,价格还能商量。”

“行,就这个。”付遥一口答应。

“不来看看就决定,再说价格都还没定,你着什么急?”张申被付遥的爽快吓了一跳,“我真是怀疑,你是不是都没看过别的房子。”

付遥被张申戳中了,好一会儿没吭声,想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果断了,只好软化了一点,“那你帮我看看价格再看看房子不就好了。”

张申被气乐了,骂道,“房子还要我给你看,我怎么不是你爹啊,快点乖儿子叫声爸爸。”

两个人扯了一会儿就挂掉了电话,付遥像是了了一桩心事一样,但实际上也没有轻松。之前的时候他的压力是从两方面而来,一方

面是他自己,他有些想赖着不走了。

就为了纠正自己这点不自然的想留下来赖着不走的私欲,付遥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搬出去。结果这个办法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他自己的私欲没有因此而慢慢变小,反而是越来越强烈。

第二方面是主编的态度。

主编也因为这个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而且主编的表现,似乎是不想再和他坐在一起,住在一起了。

那他就趁早定好房子,搬出去。如果这样主编就会好好的回家吃饭,好好的休息。一个人奇怪,总比两个奇怪要好得多。总要有人难受的,付遥难受惯了,没关系。

但主编不行,付遥也说不出为什么主编不行,大概是他不愿意看主编难受。有这个理由就够了,反正最后做决定的都是他啊。

然后……

主编就会变成第一次他见时候的模样,很有距离感,而且主编很不喜欢他。主编不会带他去家里吃饭,也不会吃饭之后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洗碗,更不会只和他一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和晚餐。

是他,是他付遥自己成功的把主编变成了最初的样子,时间过去了,但人还在原地,至于在此期间人的位置有没有变过,这个提起来还有什么意思,不都已经归于平静了?

付遥这样想着,本来想用这话安慰的情绪却越来越难以控制,难以控制的难受起来。

周末的时候付遥被张申催着去房子那边看了一眼,房子四十多平,一个人住很理想的大小,里面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价格也不贵。付遥当天就交了钱,房东说随时都可以搬进来。

“以后上下班要给车费,你知不知道现在油价多贵。”张申和付遥在地下停车场里取车。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去加油。”付遥不客气的坐到副驾驶上,侧身系安全带。

张申不甘心的伸手,“车费,你以后跟我住在一个小区,上班下班都是我接送好吧?给钱,快点。”

付遥伸手在张申手上拍,口里念念有词,“十块、二十、三十……”

“幼稚鬼!”张申打开付遥的手,“滚滚滚,别让我看着你的脸,没法活了,连油钱都不给。”

“为什么搬出来?”车平稳的上了路,目的地是主编家的小区。

“也不能总是给主编添麻烦,之前如果不是无家可归刚好被主编碰上,根本也就没有这在主编家借住的事儿了。”

付遥忽然想起那天他卖掉房子,回到宿舍结果被告知他的宿舍被充公了,行李都被丢了出来,并且他连手机都找不到了。

如果他那天没有把手机落在主编的车上,主编也没有特意把他遗落的手机送还给他……那么之后的一切都只能是个假想。但事情发生了,这些如果就变成了假想。

“别逗我了,刚知道你在主编家住的时候,我好几次要给你介绍房子,你都有意无意的推脱掉了,这次这么果断的出来租房子,你说这种理由,你以为我信啊?”张申笑了一下,摆事实讲道理。

“吵架了?”张申见付遥不回应就开始自己猜。

付遥还是没理。

“主编跟你表白让你拒绝了?”张申特别欠揍的说了一句,说完等着挨揍。张申却发现付遥在他身边诡异的沉默了,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申不知道付遥有没有在听他讲话,付遥的脸色发白,貌似有点不舒服,张申担忧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看。”

“是吗……”付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啊,估计有点冷吧。”

“大哥,这温度可是达到三十多度了,你说冷,别闹了。”

直到上楼开了门,付遥的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他往脸上拍了两把水,回房间收拾东西。

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他还有一种想要辞职的想法。他上辈子一定是一只鸵鸟,不光跑的快还能随时把脑袋插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去。这辈子投胎成人,这点习惯还是没能改。

面对未知的东西,他跑的比谁都快,也藏的比谁都快,身体比他的大脑做出判断更早。

他的东西装了满满的一个拉杆箱,里面一半是他带过来的东西,另一半是他在主编家住时候,主编送给他的,有好几件衣服,他不知道怎么就揣到里面了,再拿出来又嫌弃麻烦。

他把行李箱放在床下面,要走的时候拖着就能走。他收拾完之后他住了很久的房间收拾了一遍,经过主编房间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好奇心占了上风吧。他想看到什么又不想看到什么,这种心态在付遥看来很病态,几次他都想干脆出去算了,像一个恶劣的偷窥狂。但最后还是留下了,从主编的书架摸到了主编的床,后来是主编的衣柜。

付遥站在一个凳子上面给衣柜顶擦灰,擦着擦着就感觉碰到一个东西,那东西因为付遥擦拭的动作从衣柜顶掉了下来。

是一个小木盒,小木盒的锁没有关严,落在地上以后,锁头和木盒分离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开着的木盒里面有很多信封,信封上面还有一张后背发黄的两寸照片。付遥从凳子上下来,蹲下来把两寸照片捡了起来,翻过来看照片的正面。

照片上的男孩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虽然还没张开,但极好看,白白净净的还爱笑。照两寸照片还在笑的人,一定是无时无刻不挂着笑的吧。

第三十五章

两寸照片上的男孩,付遥只看一眼就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前段时间论坛那张照片的另一主角。付遥蹲在地上,双腿有点发麻,他把照片放回木盒,捏住散在外面的几个信封。

白色的信封因为放的太久,边边角角有些泛黄,但信封上的字迹还算是清楚。男生的字很秀气,笔锋很好看,干净利落的用钢笔在信封上写下他的名字,林晨叶。

信封开口处明显有被撕开的痕迹,但后来又被人细心的粘起来。这是主编粘起来的信封。他摸了摸已经因为胶水变硬的信封开口,就像摸到了他和主编之间的距离,不管是年龄还是心理,他们两个都是不同的。

但真正重要的是,付遥发现自己居然会在意,那个时候主编的身边没有他。主编是怎么成长的,他从来不知道,就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而这个长得好看又写了一手好字的男生,陪主编成长过,也被主编这样小心翼翼的怀念着。

他捏着信封再用几分力都能把信封弄破,他强硬的压下想要撕开信封的心思,把信封一股脑的都塞到木盒子里。家里分明没有一个人,他却装作若无其事一样把木盒子放回原处。

做完这些之后,付遥也没有心思再吃晚饭,套了一件深色的防晒服出去了,紫外线让他的胳膊有些发痒。付遥没想好要去哪儿,也没做好决定。他本来可以拖着行李就走出去,他租房的钱也交了钥匙也在他手里,但他偏偏不想。

总应该和主编当面说上一句,再走吧。

这是他从租房的地方出来之后所想的,这想法在这种情况似乎也依然能成立。

他越走越快,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等他回魂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昶州湖的石牌楼下。昶州湖公园里面没有太多的人,现在天还是亮的,这个时间都在家里吃晚饭,在公园里散步的人很少。

付遥抬头看着石牌楼上的字脚步一顿,但还是走了进去,他绕着湖走,边走边无聊的踢地上的小石子。

手机响了,付遥停下来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

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联系人名字的时候,呼吸一滞,竟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不知为什么的握着震动不停的手机猜测,主编想和他说什么,为什么要打来电话,他又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回答。

“主编,你找我?”

付遥的声音有点压抑,陆沉前在电话那头大拇指抵了一下食指,用了很长的时间来缓和付遥轻易带给他的负面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主编才疲惫的开口道:“我晚上在外面吃,不用等我了。”

付遥应该现在就和主编说,他找到房子了,他马上就能搬出去了。但他却不愿意说,生怕主编的疲惫在听到他要搬出去之后变成惊喜,恨不得他快点搬出去才好。

他不愿意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怎么都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居然会选择了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这不是他的一贯风格。

“我知道了。”

“那……主编再见。”

“嗯,再见。”陆沉前说完小声的笑了一下,但更像是在叹息。

付遥握着手机没动,他开始惊叹他的大脑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想了这么多,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瞻前顾后,他从来就没有这种情况过,而现在他变成了这样。

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答案太过明显,明显得让他不得不正视,不就是因为主编,因为陆沉前。他为什么要担心受伤的主编,为什么见不得宁也找主编的麻烦,为什么记得主编每一次带他去过的地方,为什么在心里好好的记着主编的喜好和习惯,又为什么变得古怪的依赖主编,变得已经能把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舍不得走。

就是因为主编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他所谓的崇拜已经完全走了味,他对主编抱有一种需要回报的感情。

他喜欢主编,喜欢陆沉前,很喜欢,他从来没这样喜欢一个人过。他以前还以为他这样,每走一步都顾虑很多的自私自利的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根本不会喜欢谁,结果还不是他以为错了,这个人很奇妙的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让他喜欢上,然后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得到对方同样的感情。

主编是喜欢林晨叶的吧……至于他付遥,来的太迟,或者是根本轮不到他出场就谢幕了。

“付遥?”

付遥的手抖了一下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移到唤自己名字的人的脸上。

是弓语,她穿了一套运动服,胳膊和腿都藏在衣服里,现在站在他面前正摘着耳朵里的耳机,“真是你啊,我看着像,这么久不见了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太确定。”

弓禹是爸爸二婚妻子的女儿,付遥和她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关系还不错,估摸着是因为弓禹比较爱说话,人又真的不错。

“你也不嫌热?”付遥把手机揣回上衣口袋,弓语笑着瞄了一眼付遥的动作没吭声,张口就是回应付遥的问题。

“没办法一到夏天晒晒就黑,只好全遮上,挡着点凶猛的紫外线。”弓语用手扇了扇风,她身后跑过来一个人,刚要路过付遥和弓语的时候,那人被弓语拽着袖子拽了过来。

被拽住的人一脸的无奈,弓语垫脚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姐夫,怎么样比你帅吧。”

男人也穿了一身运动装,不过不同的是,男人穿着短袖和短裤露出健康的皮肤颜色,显然是不怕晒的。男人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五,头发很短能露出青色的头皮,五官棱角分明,硬派的好看。

“姐夫比我帅多了。”

男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弓语给推走了,男人虽然满脸的无奈但没有火气的样子让付遥感觉很安心。

弓语看着男人越跑越远的背影,抱着双臂,努了努嘴,“这家伙要是让他说话就会停不住了,刚毕业的时候没经验当了两年跑腿的,到处跑到处推销,现在不干了,不过后遗症严重,搞得到现在一见到人还是说起话来嚼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

这嫌弃的话被弓语说出来,最多也就能称之为娇嗔,他这个姐姐是又心口不一了,付遥在心里默默地想。但他更多思考的却还是关于主编的。他的大脑已经对主编举起了白旗,愿意无时无刻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保证考虑到主编,而且还是无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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