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闲情只一人》 ——by 作者: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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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闲情紧握了双拳,一头没进水中,半天没在出来。
他开始以为他不出半秒就会出来,没想到他这么能憋气,便再等了一下。
“闲情?”他喊到,没人回应……
他知道傅闲情生气了,可是没必要把自己这么淹死啊,扎进水里,到处找人,水池太大,他出来唤了好几次气,然后又进去找……吓得他心惊肉跳,找遍水池每一个角落,人呢?
是水深不见人,还是水中已无人?他恍然大悟,立马浮出水面,衣服全没了。
“傅闲情!”他震怒,双拳打水,击起周围一片水花,满脸水珠,不管怎么叫就是没人理会他。一天的疲倦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闲情,算你狠!
乖乖的在水里待到天明……
国君在水池里待了一整天,没人理会,水早已如冰透骨,或许这就是傅闲情的惩罚方式!
傍晚宫女才被傅闲情放了进去,乐少歌一身被冻僵,唇色紫青,整个人裹着厚厚的毯子走了出来,两腿发软,一路抖个不停。
“没想到君上喜欢泡冰泉!”傅闲情潇洒的坐着,宫女把茶递到傅闲情手上,他接过,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摆着架子,如同威风赫赫的官老爷。
“拜你所赐!”心里暗骂,活过来了是吗!!!
“不用谢!”他立马应承下来,吩咐了几个宫女拿出笔墨,自己写了一封诏书,咬破乐少歌的手指按了一下,痛得他嚎叫了一声,他都不知道傅闲情写了些什么。
然后吩咐一个宫女送了出去,后来,整个皇宫上下听说司浴房得了一道圣旨:这个冬天谁敢让龙浣池里的温度超过零,国君就让整个司浴房的人进油锅!
不经□□震惊,满朝上下愕然不止,最近国君的喜怒更无人捉摸得到了!
“怎么,君上不满意?”傅闲情坐在一旁享受着茶点,抬眼看了看怔在池边的乐少歌。
满池寒气逼人,又是冰块又是浮雪的,这是要干嘛,当然是国君洗澡啦,他有半个月没提出过洗澡之事了。
如今见之,满头冷汗加黑线!
“我看……”他吞了一下口水,目光呆怯的看着一池冰水:“我看,孤还是不要洗了!”转身欲走。
“来人,请陛下进去!既然是九五至尊,就要君无戏言。推!”一个字脱口而出。
没人敢下手,傅闲情示意了一下忆南,忆南终于逮到机会了,一把将乐少歌推了下去,拍拍手,高兴的回到傅闲情身边。还瞪了一眼门口的人,清商没好气的担忧着自己的主子。
池边跪着一群太监宫女,个个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出声。
而冰水里的那个人,下去的时候惨叫了一声,然后麻木了,捞起来的时候,都僵了……
再这样下去,国君不也要废了,只清商知□□,心痛不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君受苦,有良心的大臣费尽心思劝国君,而国君只能皮笑两下而已,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终于,乐少歌生病了,他可以不被逼着处理傅闲情的事,可以躺下来休息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你们要苦死孤吗?”他一手打倒汤药,宫女们全部跪下,请国君息怒。
唉,头又晕了……病病艾艾的躺了回去……什么晕了,明明是感知到了某人强大的气场了,乐少歌听环佩声,立马一副病痛哀哉的样子,躺了下去。
此时,傅闲情替他处理好国事回来,在门外就听见他发怒的声音了。
“傅公子!”宫女们行礼问好。
他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碗,吩咐了一句:“去,再盛一碗汤药来!”
不一会儿,热腾腾,苦沉沉的汤药送了进来。
“君上是自己喝还是本公子……”傅闲情话还没说完,他便接了下去:“孤浑身乏力,还是麻烦闲情……咳咳……”他以为这个人会好心的喂他。
“嗯好!”他平淡点头:“忆南,替本公子灌!”
什么?乐少歌一听,立马撑起身体,一把夺过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动作神速啊,看得几个宫女闷声欲笑。
“良言苦口,少歌,何必闹脾气呢!你们好生照顾着,本公子还要忙!”出门时,还不忘嘱咐忆南道:“忆南,明日再让太医院那边加些药,记住,越苦越好!”
听得乐少歌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见了这么个恶煞!
几个宫女见国君又是气得拍床,又是满脸后悔莫及、痛苦惆怅的君容,也低头也难过样,不知心里还高兴还是高兴。
大臣高蕊道:“傅公子,北疆太守上书,整个漠夕州地区现在冰封三尺,百姓已做好御寒的准备,可长居不出。”
“今年青阎,四处冰雪成灾,诸州太守皆要四处寻访灾情,安定民心,凡事虑百姓之需为先。吴言,国疆边城各军将领十天汇报一次边境敌我情况,且不可懈怠操练!”
“是!”这两个大臣是他带着乐少歌去亲自请来的。
他独自一人,思忖自言自语道:“漠夕州虽暂时无大碍,但处于漠逻海之畔,每年冰雪融化,漠逻水涨,都会水患成灾……”
这件事确实让他挺头疼的,乐少歌也一直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曾经想过迁城,可是工程太大,劳民伤财,百姓多安居不愿搬离,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此事只能慢慢来,孤已经拟好了一个方案,你看合不合适。”乐少歌把文案拿给傅闲情,继续解说道:“举城而迁他们肯定不愿意,贸易便是最好的纽带,孤打算在昆州设……”
“我看完了,你不必解释。这个方法可行是可行,至少也要两三年时间吧?”
“那依你之见?”
“昆州到漠夕州相邻、人文风俗相近,经济带动迁移人口是一方面,你还可以在风土人情上做文章,最主要的是沟通两地的水陆交通。”
“一语中的!好,孤马上安排工部大臣商讨此事。”他走出门,又转身对傅闲情道:“孤的小皇叔安王开春后就会回朝,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你自己注意些,青阎冬天虽然结束了,不过还会冷上一段时间。”他大步朝屋外走去,知道自己的嘱咐是多余的,他在青阎呆了也快十一年了,怎会不清楚这里的气候呢?
“奉劝你一句:为君不忍,后患必存!”自古君王与手握重兵的番王就存在矛盾,而青阎每年开春,天南地北,不管路途再远,各地王侯官员都会回来朝见天子,一来汇报各地情况,二来就是针对番王,他们回朝,说明眼中还有这个朝廷。
“说你吗?”他微笑一语离开,整个人很释然了,如同感受到春天气息的小花,懒洋洋的探了探性子。
傅闲情,你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吗?
与君对饮
青阎三十八年,傅闲情来青阎十年了,乐少歌登基三年,他们也相识了三年。今年开春时天气便回暖得很快,一切都在悄然的变化着。
百川春江水,山河万里新,微雨轻,晓风吹,柳芽初,桃花醉……
“二公子,没想到今年的春天会提前到来,天气暖和多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忆南清澈的眸子,如春水一般,一副乞求的模样。她如同被困了一冬的笼中鸟,早就想飞出去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乐少歌有一个多月没来打扰他们家公子,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窗外传来悦耳的啼鸣声,暖和的阳光让一切都无比的温馨起来,他放下书卷,拉长声音:“好……”她没想到公子这次这么干脆的答应了,简直高兴得快跳起来了。
忆南替他换着衣服,“你昨年不是想放风筝吗?带上,走吧!”
“真的吗!”兴奋得停下手中的活儿,拍手蹦出门外:“公子,我去拿风筝去了。”
真是个没长大的姑娘;好笑的摇摇头,只能自己动手打理衣服。
“啊……”忆南惊叫起来,眼中比看见金子还闪闪发光:“桃园!这么大一片,公子,好漂亮呀!”
“公子好漂亮?”忆南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傅闲情笑笑,继续走着。
“公子,你太坏啦,为什么早告诉我有这么个地方呀,即使你不带我来,我也可以自己出来啊……”她满腹抱怨,却流露出无比的欣喜之色。
他敛了敛眼神,却也被这一片繁华深深的吸引住了:“傻丫头,此处岂是能轻易来的。”这片土地曾是青阎先皇赐给安王的,安王曾为其心爱的女子种下了百亩桃花,而那个女子消失后,安王再也没来过此处,也许是怕见花思人吧!后来,安王离开皇都,此处便封禁了。
“哦……”她舒眉一挑,疑惑上来:“既然不能轻易来,我们这算是偷溜来的了?待会儿会不会……”小声低语,如同做贼心虚般,四处瞅了瞅。
见忆南吓成成这样,他欲笑又止:“是你要出来走走的。”
推卸责任,忆南把风筝扔在了傅闲情身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呼呼的:“哼,明明是公子心里惦记着,自己贪念这里的桃花,还怪我……”
对呀,傅闲情惦记这片桃花园好几年了,一直不得入内,而今安王回来了……
他拿着风筝蹲下:“生气了?”
她一口回绝,明显是不高兴:“没有!”
故意逗她道:“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回去吧!”
什么,来这里,站都没站稳,要走?忆南一把夺过风筝,跑开了,花林深处传来她清澈的声音:“要回去公子自己回去。”
“别跑远了,早点回来!”他嘱咐道,然后随意找了一个山坡坐下,时而看看开心得不得了的忆南,时而看看风筝,周遭一片桃花如雨下,偶尔飞来几片落在他的白衣上面,平添粉墨之韵,花入衣如画,他浅浅笑笑,很随心也很入心。
林间轻烟云雾似乎看见了他的一笑,也害羞起来,染上了红晕,明晰清新,枝上桃花泣露含珠,地面十里如霞锦作铺……
傅闲情起身朝桃林走去,一路收拾了很多花瓣,用衣角兜着,准备拿回去酿酒。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没伤着阁下吧?”那人合扇抱拳连连道歉。
一句对不起,这样的相遇不过是最平常的话语,谁可曾留意过呢?
“没事!”他清冷笑笑,回了一句,可惜了,好不容易收集的花瓣,被撞落得一片不留,他罢了罢手。
他打量了傅闲情一番,用扇子指了指地上一堆的桃花,很是自责道:“实在抱歉,毁了阁下的一片心血,若不嫌弃,正好我府上也酿得有桃花酒,他日送来几坛以做赔罪!”
“不必,在下家中还存得一些,消遣解闷足矣!”
“有缘相识,在下乐菡,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目光诚然相敬。皇室之人都很少有能在后山四处走动的人,这位又是乐少歌的什么人呢?他心里揣度着,其实他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
他就是乐菡?模样倒与乐少歌几分相似,看起来有些狂放不羁,不过多了几分稳重,他们叔侄比起来,乐少歌就像孩子,做任何事都轻飘飘的,虽然做得很好,傅闲情总觉得乐少歌是浮在水上的,而眼前这个人,明显老练多了。
没想到安王如此年轻,看样子也不过大乐少歌六七岁的样子,这一点倒是让傅闲情很是吃惊,因为他以为乐菡是大叔一般的人物,因为是乐少歌的皇叔嘛,总得有点老才符合刻板映像。
……
他容缓而答:“在下傅闲情,久仰安王大名,冒昧之处还望安王恕在下不知之罪!”
不知道这一见面,是太迟还是不应该。
他略有惊讶模样:“你就是傅闲情?”顿然开朗大笑道:“自古闲情只一人,本王今日见之,果真闲情一人,似乎证实了古言啊,哈哈哈……”。
“安王说笑了!”
“乐莫乐兮新相识,你我不在朝堂,何必拘谨,闲情刚才说家里有存酒,本王这会儿渴了,不知可否讨几杯?”
“安王哪里的话,能与君对饮,方不负韶华冉冉!”
“哈哈哈……闲情,你遇见了乐菡,冉冉年华若想自老,可就难了!”
相约同去。
“桃花酒,醉难求,杯底流光解谁愁?浅斟注,香如故,年年芳意酒中诉。”乐菡把玩着自己的酒杯,看了看正在倒酒的傅闲情,脱口冒了几句碎语,人没醉,话听起来倒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