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猎手中篇》完本+全番外篇——by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8
这时候,林靖那冷冽刚硬的性格就显示出了莫大的好处,他根本不由分说,对所有人一概挡驾,总是板着脸冷冷地说:“凌副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他又不是来度假的,哪有时间出去吃喝玩乐?”做为凌子寒的长官,他这么做虽然不合情却十分合理,让别人也无话可说,只能暗自埋怨。
凌子寒乐得轻松,每天有充裕的时候安排自己的事情。柳慕是体贴入微,尽量让他多休息,他便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加密掌上电脑登录国安部的绝密网页,察看有关依明的情报,也从其他情报的刷新上分析目前的形势和各种行动的进展情况。
凌毅应该是紧锣密鼓地在布置未来即将展开的多国联合反恐行动,而卫天宇自然是忙着那方面的工作,他既要负责搜集和甄别信息情报,又要协助科技部门提供技术支持,一定是天天加班,忙得不可开交。凌子寒没有再给他打电话过去,只是从网页上各种信息的变化里大致推测出他的动向,心里便觉得很安定。
工作之余,他又登录了一家欧洲名牌时装的网站,订购了两套衣服,从内衣到毛衣、外套、大衣,十分齐全。这个品牌相当有品味,款式简洁,颜色沉郁,奢华得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显得非常优雅含蓄。他是这个品牌的金卡贵宾,无论在天涯海角,只要在网上下了订单,这家公司保证在三个小时内将衣饰送到他的手上,待他试穿满意后再行付款。当然,每件衣饰的售价相当昂贵,与他们提供的服务十分匹配,也很符合他这个太子爷表面不张扬,骨子里还是很讲究的性格。
这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到达时自然被门口的武警挡了驾,打电话给凌子寒后才放行。柳慕和林靖当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笑着摇头之际,也觉得这样张扬一下也不是坏事。
如此无所事事地呆了两天,在柳慕家吃完午饭后,他便对林靖说:“我还是到军营去住吧。”
“怎么?觉得无聊了?”柳慕笑道。
“老住在你这儿,挺打扰的。”凌子寒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难得来一次,想出去逛逛。再说,我要老不出门,依明找不到机会下手,只怕就会溜了吧?”
“凌副,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林靖忍不住心里生气,语气中便略带责备。“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来当诱饵的,顶多就是告诉依明,你是货真价实的凌大公子而已。依明算什么东西?他再是罪大恶极,也没资格让你冒险。”
凌子寒看着他,眼中渐渐有了一丝愉悦的笑意。这个俊美得根本不像军人的悍将一向冷若冰霜,现在却常常会让他感到几分暖意。那是一种同类间心意相通而产生的快乐,甚至不需要语言,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彼此就会明白对方潜在的思绪。
其实,做为银翼猎手,是绝对没有权力轻易牺牲的。对于国家来说,他们是非常珍贵的利器,绝不可以轻言放弃,除非有相当巨大的利益,在反复权衡之下,才可能牺牲其中之一。凌子寒这次在接受任务时就被告知,他有中途放弃的权利,那也就是说,他没有牺牲的权力。
凌子寒相信,就连凌毅也没料到依明会为了他冒险潜入,但既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么他稍稍做个姿态出来,让依明确认他是真身也就行了。他这次的任务不是抓捕依明,而是调查林靖。对于一个猎手来说,他不能随便做任务以外的事情,更不应该插手别人的工作。
这次,他可以有限度地协助林靖,但绝不应该轻易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是他们猎手的工作准则。
看着林靖一副老鹰护小鸡似的态度,凌子寒愉快地笑了起来,温和地说:“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莽撞的。这儿到底是咱们的国土,我只是出去逛逛,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再说,我要是老这么躲着,人家不免瞧不起我。”
柳慕和林靖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的确,他如果总是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们肯定会猜测说他是怕了依明,所以才不敢出来,这种议论不但让整个野狼大队丢脸,也有损他父亲凌毅的一世英名。
林靖立刻点了点头:“对,大姐,我看凌副说得对,这两天可以派人陪着凌副出去逛逛,晚上也安排一下聚会,那些信得过的朋友还是可以交交的。”
“好。”柳慕爽朗地笑道。“这容易,我一会儿就安排。”
她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下午刚去上班不久,便打电话给凌子寒,告诉他派了个回族小伙子过来,开车带他出去看看喀什城内的几个景点。
林靖到底不放心,还是叫来了两个直属特勤分队的战士,让他们换上便衣跟着凌子寒,并特别交代一定要保护好他。
柳慕派来的那个年青人叫马小东,性格开朗,十分健谈,穿得很普通,就像是个单纯的司机。他一边开车一边向凌子寒介绍着喀什的历史和一些著名景点,从香妃墓说到石头城,从乔戈里峰说到慕士塔格冰山,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凌子寒含笑听着,偶尔点头,心里立刻判断出这人一定是柳慕手下的得力干将。他这样子真是装龙象龙,装虎象虎,往人群里一混,那是完全不露痕迹,绝对是搞情报的一把好手。
到了喀什首先要看的当然是闻名遐迩的艾提尕尔清真寺,这座规模宏大的伊斯兰教建筑是新疆最大的清真寺,凌子寒在马小东的带领下闲闲地到处看了看,差不多就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凌子寒这时穿的就是从网上定购来的衣服,跟他一向的习惯一样,重在舒服,颜色不是黑色就是深蓝,穿在他身上却反而衬得他特别标致,一路上总会有人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往往让跟着他的两个战士紧张起来,一直都在全神贯注地戒备。
走出清真寺的大门,外面的广场上明显地多了不少人。人潮汹涌,十分喧哗,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人人都是脸上带笑,显得十分兴奋,又不像是什么坏事。
人群实在是太杂了,现场太混乱,这一来就连一直显得轻松活泼的马小东都有些紧张了,他拉住了凌子寒,随即东张西望,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今天不是礼拜日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说话间,人潮涌过去复又涌过来,来势凶猛,令他们来不及闪避便被裹进人群中。马小东使尽全力抓住凌子寒的胳膊,其他两个战士也努力护在副大队长的旁边,但仍然架不住那么多人的冲力,到底还是被冲散了。
第五部 紫色野性 42
凌子寒一察觉马小东抓住自己的手已经放开,便机警地一拧身,像一尾鱼在水中游动一般,滑溜溜地迅速脱离了人群,看在别人眼里,也只会觉得他是被人潮挤出去的。
左右看了看,他便悠闲地往停车场走去,一点也没有警觉戒备的意思。
刚走出广场,不远处就传来惊喜的叫声:“凌公子,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
凌子寒转眼看去,立刻便认出那是大前天晚上到柳慕家中欢迎他的人之一。他很年轻,叫傅军,是位出租车司机。他的母亲是蒙古族,父亲是汉族,二十多年前是特种部队的军官,曾经跟着凌毅打过仗,在行动中身负重伤,脊椎受损,造成半身瘫痪,退役时被评为特级伤残,一直住在喀什近郊的伤残军人康复保健医院。柳慕向他介绍傅军时特别提到了他的父亲傅雄,那天晚上,这个年轻人也是代表他父亲来看望凌子寒的。
傅军兴奋地冲到他面前,笑着说:“凌公子,这两天我爸老念叨着想见你,可柳阿姨和林大总是说你在工作,没有时间,我老约不到你,我爸已经骂我了好几回了,又埋怨自己腿脚不便,不能出门来看你。这下可好了,你要是有空,能去看看我爸吗?”
“当然可以。”凌子寒微笑着点头。“我也很想见见你父亲。”
“那太好了,我的车在那儿。”傅军高兴地领着他上了停在路边的自己的出租车,随即向城郊开去。
凌子寒坐在副驾位,却没有系安全带。他神情轻松,听着傅军喋喋不休地述说着老爷子听到他来喀什后的激动和欢喜,不时地点头微笑。
傅军大概是太开心了,双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脸泛潮红,双眼放光,脚下踩着油门就不放,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凌子寒看了看他行进的路线,忽然轻声说:“小傅,前面先停一下。”
傅军已经出了城,开上了通往塔什库尔干的公路。正是黄昏,前后的车都不太多,也没有了城市里的喧嚣,凌子寒的心很静,感觉也更灵敏。他不但知道傅军现在很紧张,而且还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他那强烈的思绪中蕴含着浓烈的兴奋、向往与恐惧。这种情绪缠绕着他,使他完全没有听到凌子寒的话。
凌子寒伸手搭上了他的肩头,平静地说:“小傅,在路边停下。”
傅军这才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慌乱:“为……为什么?”
凌子寒不疾不徐地道:“你先停下来,我有事。”
“这……马上就到了。”傅军并未减速,强作镇定地说。“到了我家,有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啊。我爸急着想见你呢。”
“只怕急着想见我的不是你父亲吧?”凌子寒安静地说着,右手微微一动,拔出枪来指住了他的腰腹。“掉头。”
“你……凌副……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误会……我……”傅军大惊失色,方向盘都掌不稳了。汽车在高速中大走之字,十分危险。
凌子寒抬腿别了过去,立刻使他的脚离开了油门,车子迅速慢了下来。
“停车。”凌子寒的声音依然很温和,半点杀机都没有。“小傅,别逼我开枪,我不想杀你。”
傅军勉强镇定下来,将车子缓缓停到路边。
凌子寒左手搭在他肩上,显得与他很是亲热,右手在下面握枪指住他,外面却看不到。他看着那个已经满头大汗的年轻人,轻声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理想?为了信仰?为出风头?还是为了钱?”
他一口气便将可能的理由都报了出来,却跳过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这让对方完全没有余裕思索,而傅军本来就不是专业人员,显然也没有受过类似训练,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招架不住,略一迟疑便嗫嚅道:“是……为钱。他们……出价……一百万……只是想……想见见你……”
“他们是谁?”凌子寒的声音仍然很柔和,问的问题却单刀直入,让傅军只能老实回答,根本无暇他顾。
“他们是在这里做生意的外商,听说是从阿拉木图来的。”傅军一开始说,心情便明显放松下来,再也止不住,把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合盘托出。“领头的叫色依提•;阿吉,为人挺仗义的。这些年来,我爸的伤病一直在恶化,现在已经快全身瘫痪了,天一冷就疼得受不了。为了给他买些特效药,我找阿吉借了很多钱。我妈前年得了急病,后来去世,我又借了他不少钱。前前后后加起来,我欠了他二十多万了,可他从来没有催我还过。最近,阿吉告诉我说,世界上有些地方的大医院可以治好我爸的这种病,好像是植入什么电脑芯片用来代替神经,但要花一大笔医药费。他对我说,只要能带你去见见他,他就给我一百万,还帮我联系医院。他说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很仰慕你,想见你一面……”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