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阔佬竟是我——by邀月酒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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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士兵!”泽莫咬紧牙关,用俄语断断续续地呼唤。
“关、关掉电闸!”
泽莫喘着粗气下令,电流的痛感如一道道鞭子抽在他的脊背间,他一边痛苦呻|吟一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将电压一下子拉至最高。
一直倚着墙沉默的冬兵终于站直了身子,他缓缓向操控台走来。
黑色的行军靴停在泽莫的鼻尖前。
泽莫艰难地仰起头,正好对上那双幽绿的、如同覆雪森林般死寂的眼睛。
第99章
冬兵沉默地俯视泽莫。
这样的反应令泽莫心里一凉。
冬兵对“关闸”的指令充耳不闻, 但泽莫也拿不准他到底是间歇性地反应迟钝,还是‘保养’失效, 开始心生反骨。若说冬兵已经恢复意识, 他却始终未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泽莫面前,恍若一座金属雕塑。
泽莫烦躁地闭了闭眼, 电流在他的身体里乱窜, 带动面部的肌肉不停抽搐。他艰难地伸手摁住自己抖动的脸颊,咬牙和冬兵对上视线。
“渴望。”
泽莫清了清喉咙, 逼迫自己清晰地吐字。
沙哑的俄语如同一道闪电, 瞬间劈中了如雪松般笔直而沉默的冬兵。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冬兵的喉咙里挤出, 他似乎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不断握拳锤向自己的脑袋,想把自己打晕。
“生锈。”
泽莫咳了一声, 他趴在地上看不清玻璃柜里温德尔的情况,他随着指令奏效, 他心里紧绷的丝弦缓缓松缓。
“十七。”
冬兵膝盖一弯, 几乎是砸在地上。他的嘶吼在泽莫的头顶响起,如同濒死的野兽,却令泽莫心生愉悦。
冬兵的拳头锤在泽莫面前的地砖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系着他, 让冬兵无法对泽莫动粗,只能用俄语不断哀嚎着“停下”。
“黎明”
“火炉”
……
伴随最后一个俄语“货车”如同气泡般破裂在舌尖,冬兵浑身如过电一般,陷入死寂。他单膝跪在泽莫的面前, 凌乱散在额前的棕发挡住了他呆滞的眼睛。
“士兵。”泽莫笑起来, 却因为疼痛而变得龇牙咧嘴, 他吩咐道:“关掉电闸。”
“遵从指令。”
冬兵这次没有任何迟疑。他干脆利落地起身,果断拉下操控台上的红色电闸。
电流停止。
隔离舱里的温德尔和地上的泽莫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不知第几次感谢「绝境奇迹α」,温德尔迅速从剧烈的疼痛中恢复,撑着玻璃踉跄起身。而泽莫明显虚弱不少,他在地板上扑腾许久,最后不甘不愿地吩咐冬兵将他扶起。
“人形武器就是好用,是不是?”泽莫喘了口气,打开冬兵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走到玻璃柜旁。
他望着温德尔的眼里满是狂热的惊喜,兴奋道:“你无法自愈,却可以让施暴者受到同样的伤害,相当好的防御技能,正好弥补了士兵的弱点。只要派你去刺杀,目标胆敢反击,他们就是自取灭亡……如果能得到你的镜像,大量的、一次性的人形武器……你和冬兵,你们会是最好的搭档,会是我们九头蛇最棒的刺杀武器!”
泽莫背着手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间全然忘记了刚才电击的痛苦。思索片刻,他猛地抬头望向温德尔,急切道:“那如果是间接伤害呢?”
不待温德尔反应,泽莫伸手招呼冬兵,吩咐道:“士兵,进去扭断他的一条胳膊。”
冬兵依言进入隔离舱,面无表情地向温德尔靠近。
“等等!”泽莫站在外面打量着温德尔,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他猛然回忆起,噩梦当初和红骷髅约定交易时,刻意强调要“完好无缺”的赛尔德。刚才的电击虽然痛感不小,但整体而言不会给温德尔留下明显伤疤。若温德尔被扭断一条胳膊,他能自愈固然最好,若是不能……
一想到噩梦那张笑吟吟的脸,泽莫就止不住地打哆嗦,立刻坚定了决心:
那个疯子!
一定不能给那个疯子留下把柄!
“士兵,指令更改——左臂肩锁关节脱位。”
“遵从指令。”
冬兵清澈的双眼不含任
何情绪,无视温德尔的挣扎,上前一步拧住温德尔的左肩,机械手指在关节处摸索了一秒,找准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三指微微用力。
温德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自己的左肩传来一声清脆的骨骼摩擦声,左手瞬间失去支撑的力量,如同面条般软绵绵地垂落。
与此同时,冬兵还搁在温德尔左肩上的银白机械臂突然卡顿,发出故障般的咔嚓声。
几秒后,整条机械臂膀如同坏死的零件,在三人的注视中,从冬兵黑色的战术服背心里缓缓滑落,随即重重砸在玻璃地板上,发出“乒乓”巨响。
一边是温德尔捂着自己脱臼的手臂。
一边是冬兵呆呆看着掉在地上的机械臂。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泽莫看了场热闹,忍不住笑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若有所思:“看来你的能力并不智能……或者说,你应该无法很好地控制它?只能单纯且直接地反射伤害……这威胁有限。”
“你和神眷的确不同,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泽莫微笑起来,朝着温德尔摊开手掌。或许是刚才滚落在地蹭破了掌心,泽莫的右手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已然快要愈合。
泽莫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指尖拨弄着刀柄,将锋芒对准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示意温德尔:“听说神眷可以治愈他人,你可以吗?”
温德尔也笑了起来。他俯视着泽莫,鼓励道:“你可以试试。”
泽莫自然听得懂温德尔的言下之意,他了然地微笑,反手将匕首插回刀鞘中,指着墙角的屏幕吩咐道:“士兵,去将投影仪给我们的赛尔德先生搬过来。”
冬兵俯身捡起地上的机械臂,反手安回了左肩。他漠然地转身走出隔离舱,将墙角的显示屏推到了温德尔的正前方。
“想让您尽心尽力地配合还真不容易。”泽莫一边调试仪器发送指令,一边冲温德尔微笑抱怨,他的英语带着一种奇怪的中欧口音,刻意放柔时,有着类似于牵丝般的黏腻感:“好在我们不止一位客人,您肯定舍不得他。”
泽莫在操作台上轻点数下。黑色的屏幕闪烁了几秒,布鲁斯·韦恩的身影骤然出现。
布鲁斯身上精致的西装皱巴得不成样子,看起来像是揉皱的纸币。但比衣服更憔悴的是他的神情,黑色头发凌乱在额前脑后,而布鲁斯耷拉着脑袋,看上去郁郁寡欢,根本分不出神打理自己。
看到布鲁斯没有受伤,温德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从监控看去,布鲁斯所在的房间并不大,像是一个观察室,室内唯有一张小床,布鲁斯就坐在角落里的床上,看上去惶恐不安。
泽莫轻咳几声唤回温德尔的注意力。
他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投影旁,手上还拿了一个对讲机。见温德尔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脸上,他摁开对讲机,刻意放缓语速,一字一句明确吩咐:“派人进去,打断韦恩一条腿。”
“泽莫!!”温德尔重重锤击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泽莫抬头,望进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漂亮蓝眼睛,他故作疑惑地歪头:“为什么这么生气?反正韦恩的腿一年要断十几次,在九头蛇基地参观可比滑雪跳伞刺激得多,带点纪念回去不是很正常吗?”
视频里已经出现特工的影子,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向着房间角落的布鲁斯走去,布鲁斯惊惶地跳起来,又被他们一把摁回床上。泽莫伸手调高音量,顿时,布鲁斯虚张声势的愤怒质问夹杂着语无伦次的哀求透过屏幕响彻整个审讯室。
“别动他!”温德尔急切地拍着玻璃,试图让泽莫改变主意。泽莫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布鲁斯一直不安地挣扎乱动,终于惹怒了特工们。他们毫不客气地给他的胃来
了一拳,布鲁斯浑身一颤,顿时呻|吟着歪倒在床上,蓝色的眼眸盛满无助,惊恐的神情如同匕首般划痛了温德尔的胸口。
泽莫双手环胸,头也不回,盯着屏幕里特工们制住布鲁斯的双手,淡淡评价道:“我觉得还是布鲁斯·韦恩更能让你全力以赴。”
“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泽莫反过来安慰温德尔:“如果你能治好,皆大欢喜。如果不能,反正痛的也是韦恩,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这里,温德尔突然意识到泽莫似乎对自己的健康格外在意。他眼睛一亮,正想开口,却被泽莫强硬地打断。泽莫的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残忍:“您要是自|残,我会让人把伤害双倍施加给韦恩。您断一条胳膊,他就断两条,您要是敢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我就直接把他的尸首抛到海里喂鱼。”
两人僵持间,屏幕里的布鲁斯已经被特工们固定在床上。一个特工摁着他的两条胳膊,一个特工扯着他的腿,最后一个特工拎着棍子缓缓上前,在布鲁斯的腿上来回比划,斟酌着从哪里下手。
温德尔卡槽里的【鹰眼·目睹】逐渐亮起莹莹柔光。
就在温德尔准备接受疼痛之际,屏幕陡然转为雪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绿色像素组成的圆脸光头。他的脑袋大得和身体不成比例,脸上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就像是模拟侏儒症,兼具年幼和苍老的脸蛋让人感觉格外诡异。
电脑里的“他”看起来很像电子桌宠,却给人一种奇异的“活物”感。出现在屏幕上之后,他转动脑袋扫视全场,仿佛能够看到整个审讯室,刻薄的目光扫过隔离舱内的温德尔,又准确地对上泽莫的眼神,屏幕的扩音器外放趾高气昂的电流声:
“泽莫。”
“佐拉,进房间要敲门,进别人电脑也得提前发消息!”自从屏幕跳转后,泽莫的面色瞬间冷淡,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但他对屏幕的人脸看上去颇为熟稔,毫不留情地嘲讽:“虽然没了身体,但礼貌还是得有,佐拉博士。”
“哼。”佐拉面露不屑,电子模拟的冷笑听起来格外阴森:“对你泽莫来说,礼貌就是私下损坏基地的赠品?”
“来接待室,噩梦到了。”
第100章
泽莫离去之前, 把门外的小队重新喊了进来,嘱咐他们和冬兵一起看守温德尔,千万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而他自己则沉着脸出门, 走之前还不忘拔掉显示屏的导线、又愤愤地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监控, 好像这样就能对佐拉有所报复似的。
泽莫一离开,小队的人顿时松懈。
他们扫了一眼结实的、足有两块砖头那么厚的玻璃, 又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温德尔——他坐在隔离舱里, 就像是一朵盛开在玻璃罩里的玫瑰花,美丽、娇贵, 脆弱、可怜。就算枝条上带着几根无伤大雅的尖刺, 也无法造成多大威胁,只会让人更想攀折凌|辱。
于是所有人理所当然地开始找乐子打发时间。温德尔不能有闪失,几个人只好拿房间里最后的活物取乐。他们不怀好意地围在冬兵身边,而被泽莫洗脑后的冬兵无比温顺,绿色的眼睛空洞而迷茫,如同一只迷路的猫, 他们侮辱性极强地拍打着冬兵的脸颊,而冬兵垂着手, 任由他们逗弄而毫无反应。
趁着无人注意, 温德尔发动了【目睹】。虽然佐拉言下之意是派人拦截了泽莫伤害布鲁斯的命令,但温德尔实在担心……
卡牌启动的一瞬间, 温德尔头和脚被迫向后弯去,而后腰处却被一股巨力向前冲击,整个身体被三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操控, 整个人如同一根被迫弯折的树枝。海潮般席卷而来的强烈痛感全面吞噬了他的知觉, 耳朵里响彻着恐怖的、咯吱咯吱的声响。温德尔在剧痛中沉浮, 突然意识到, 那是他脊椎骨头缓慢错位的声音,下一秒,伴随着“咔嚓”的清脆断裂声,剧痛从背部炸裂。
温德尔眼前一黑,他毫不怀疑自己晕了过去。但昏迷并没有减轻疼痛,下一秒,四肢各处的肌肉和骨骼又开始扭曲,仿佛有看不见的炸弹、刀枪同时施加伤害,肌腱筋肉被看不见的手慢条斯理地撕扯,而温德尔如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子弹洞穿□□的苦痛在肩膀上蔓延,就在温德尔觉得自己即将死去的前一秒,主系统的声音不容置喙地唤醒他模糊的意识:
“治愈已完成,扣除积分5000,剩余积分37600。”
疼痛瞬间停止。
唯有脱臼的左手依旧耷拉在自己的身侧,如同余韵般,偶尔麻木地一痛。
他们……究竟对布鲁斯做了什么?!
布鲁斯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温德尔仰躺在玻璃地板上喘气,他的指甲嵌进掌心,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额角的冷汗顺着他的眉骨缓缓滑落,沾染着水光的瞳孔涣散得难以聚起焦点,只有蜂巢般的大块光斑在眼前散乱晃动。
都怪你!
意识浑浊间,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冷静地发怒。声音尖酸刻薄甚至有些凄厉,充满怨恨。
都怪你!
布鲁斯受伤,这都怪你!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却要因为你的错误而遭受这些折磨。
痛苦吗?你强化了基因还痛得想死,那布鲁斯呢?他只会比你痛上千倍、百倍!
而这些,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