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将军独占病弱万人嫌——by一弦子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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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羿岑尽量平静说出这句话。
说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出来后,他自己都难以相信,遑论周忍冬。
几年来的苛待真真实实,已然化为恐惧深入骨髓,哪里是傅羿岑几句空洞的保证能抵消的?
“冬儿,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他握住周忍冬冰凉的小手,捂在心口,想给他捂热了。
周忍冬却怕得不得了。
怕傅羿岑一用力,也把自己的手腕弄折了。
见周忍冬穿得单薄,傅羿岑蹙了蹙眉,索性不再等他回答,脱了外套给他披上,抱起轻得跟小孩似的的人。
“都给本将军听着。”他冷冷扫过跪了一地的下人,目光落在不远处吐血的管事嬷嬷身上,“冬儿是本将军的夫人,日后见他,如见本将军。”
周忍冬惊讶得瞪大了杏眼,眨了眨,傻愣愣的,透出几分可爱。
他还在做梦吗?
傅羿岑……怎么可能为他说话?
难不成是父亲又在朝堂上招惹了他,他想出新法子惩治自己?
傅羿岑不知他心中所想,话已点明,便抱着人回寝室。
而这些下人,一大部分是傅如裳派人买来的,也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周忍冬靠在傅羿岑怀里,头低得像鹌鹑,路上遇到奴才行礼,他就浑身僵硬,偷瞟一眼,满脸不安。
傅羿岑不厌其烦,一次次安抚他。
“饿了吧?”
傅羿岑把他放回床上,转身吩咐侍女把一早煨在炉上的粥拿来。
肉粥的香味飘来,周忍冬吸吸鼻子,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香喷喷的粥,却不敢奢望能喝上一口。
干不完活儿,他是不配用膳的。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今日的傅羿岑却像换了个人。
他亲手舀了粥,吹凉了,送到他的嘴边。
“吃吧。”
周忍冬舔了舔唇,看着眼前的粥几秒,像是明白了什么,乖乖吃了下去。
傅羿岑时常要他给傅小姐试药,试完他总要不舒服好一阵子。
今日的药,怕是下在这粥里。
即便怕得很,他还是不敢说一个不字,傅羿岑递来一勺,他就快速含住,连香味都不敢细品,囫囵吞下。
傅羿岑见况,以为他是饿狠了,一勺接一勺,很快一碗油腻的肉粥就见了底。
他担心周忍冬吃不饱,又盛了一碗。
周忍冬久未入食的胃早已遭不住,加上一碗粥已经是他食量的极限,再看傅羿岑端来的这一碗,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可傅羿岑让他吃,他就不能不吃,万一吃不完,还有更残酷的惩罚等他,该怎么办?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继续接受傅羿岑的投喂。
这一回,刚吞了两勺,他的胃就像灼烧一般,涌上一股热辣的酸水,“呕”一声,把方才吃的粥全吐了。
“冬儿!”
傅羿岑放下碗,扶住弯腰吐个不停的人,本想轻拍他的后背,手举到半空,虚握住空气,放了下来。
后背都是伤,不能碰。
周忍冬把胃里吐了个干净,余光瞥见沾在傅羿岑衣裳上的污秽物,吓得脸色铁青。
他把药吐了出来!
还吐了傅羿岑一身!
怎么办?
周忍冬已经怕得迷迷糊糊,泪眼朦胧地看向傅羿岑,果然见他脸色不好。
他一咬牙,深呼吸,突然抢过碗,颤抖着声音说:“我吃……我会吃下去的,对不起……我不会再吐了……”
“你做什么?”
傅羿岑一急,连忙抢走他的碗,语气急切了几分,吓得他缩缩脖子,不敢动了。
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略微感到头疼。
这小家伙胆小成这样,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
周忍冬习惯性道歉,只要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受到的指责和打骂就会少一点点。
“你没错。”傅羿岑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他把周忍冬抱到外间的软塌上暂且歇着,让下人收拾乱糟糟的房间,遣人去请楚毓。
周忍冬吐了一番,加上身体的状况,精神萎靡,昏昏欲睡,但在傅羿岑面前他只能强撑着。
以前也有撑不住睡过去的时候,傅羿岑总有手段让他清醒,成倍感受痛苦。
第八章 到底受了多少苦
“一大早把我吵醒,诊金翻倍。”
楚毓暴躁地把药箱一扔,“砰”一声,吓得周忍冬眨眨眼,满脸惊恐。
他从没跟人正常相处过,但每次有人这么暴躁,被拿来当出气筒的总会是他。
傅羿岑冷冷扫了楚毓一眼,将周忍冬护在怀里:“轻一点,吓到冬儿了。”
楚毓像听到什么笑话:“我看吓他最多的,就是你。”
傅羿岑不跟他斗嘴,几句话将情况一说,楚毓翻了翻白眼,给周忍冬号脉。
“常年忍受饥饿,他的胃口小得跟麻雀一样,你一口气喂那么多,不吐才怪。”
这句话如一颗大石头,砸得傅羿岑心痛不已。
这傻瓜……到底受了多少苦?
周家并没善待他,他却甘愿代妹出嫁,替周家背负仇怨,让自己恨了这么久!
当年,他的养父临终前,将傅如裳托付给自己。
傅如裳生得美艳,惯会撒娇,他向来宠她,便想着娶回家照顾一辈子也无妨。
谁知,周丞相阴了他一把,害他跟傅如裳走散。
他找了几年,最终得到傅如裳被害死的消息。
他与周丞相的深仇大恨就此无可挽回。
为了替傅如裳报仇,他向当时还未退位的老皇帝求娶丞相千金,想要周丞相尝尝,失去爱女的痛苦。
谁曾想,大婚当日掀开盖头,底下居然是一个男人。
周忍冬见了他,好似见到熟人,眼里亮晶晶的,对他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却怒火中烧,掐着他的下巴:“竟然敢耍本将军。”
周忍冬似乎听不懂他的话,摇头解释。
傅羿岑一句都听不下去,直接撕烂他的新衣。
那一晚,他毫不怜惜地将人折腾得大出血,直接扔到下人房。
而傅如裳,在他大婚后的第三日,突然回了将军府。
她顶着一张毁了的容颜,哭诉被周丞相如何迫害,她又如何死里逃生。
傅羿岑把将军府后院的事,都交与她掌管,并允诺等他将周丞相拉下马,定然休了周忍冬,还她将军夫人的位置。
上一世的自己何其该死!
但凡查一查,都能知道周忍冬是不受宠的庶子,甚至活得不如下人。
由一个从未受过周家恩惠的人,替周家担了罪孽,简直荒唐至极。
即便如此,周忍冬还是心甘情愿为他赴死。
傅羿岑的心软成一滩水,深呼吸一口气,紧紧把周忍冬抱在怀里。
这一世,他再也不会让周忍冬受半点苦。
周忍冬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乖乖地任由他抱着,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伸出手,拍了拍傅羿岑的后背。
他每次很难过很难过的时候,都希望有人可以抱抱他,拍拍他的后背。
这样做,傅羿岑应该会好过一点点吧?
他……不想看傅羿岑难过的。
就算他很害怕,也不希望傅羿岑伤心。
“行了行了。”楚毓见况,剜了傅羿岑一眼,“他的身体太虚弱了,你悠着点,别把人吃了。”
“嗯。”傅羿岑应了一声,从过往的情绪中抽身,态度是从未有过的谦卑和认真,“帮他好好调养,需要任何贵重的药材,尽管用。”
周忍冬受宠若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傅羿岑怎么了?
他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吗?
希望这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傅羿岑的心血来潮。
只要傅羿岑多看自己一眼就好了,他不敢奢求太多的。
正想着,侍卫的一声禀告,便打碎他可笑的幻想。
“禀告将军,傅小姐求见。”
第九章 马上割他的皮
周忍冬垂下眼眸,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抿着唇,挣扎着从傅羿岑怀里起来。
傅羿岑皱眉,用力按住他的腰,声音冷了几分:“别乱动。”
周忍冬偷瞄他,见他脸色阴沉,咬着牙,暗暗叹了一口气,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了。
看来,将军确实跟傅小姐闹别扭了。
这两天对他种种好,不过是用来蒙蔽傅小姐的假象。
假装对他好,傅小姐信了,心里着急,就会主动找将军服软。
待他们和好,自己……又会被扔回下人房。
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
那会儿,自己尚且天真,以为傅羿岑记起往事,真的要履行承诺,对他好了。
他高兴了许久,没两天就被打回原形。
他怎么这么傻,总是记不住教训。
不能有任何希望的,这样……过两天再被丢掉,他也不会难过。
见怀里的小人儿偷偷抹泪,傅羿岑一愣,意识到方才的语气太过了,顿时放轻了声音,握住他纤细的手指。
“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他对傅如裳恨得牙痒痒,暂时却还不能戳穿她的真面目,难免烦躁了些。
“让她去书房候着。”他叹了一声,挥挥手,让侍卫去打发她。
说话间,楚毓已经开好药方,交到傅羿岑手上。
“按照这个方子,先服用七日药膳,少吃多餐,慢慢养一阵子。”
傅羿岑细细看了药方,见药材都不是难找的,便交给下人准备。
“多谢了。”
楚毓摇摇头,笔一丢,嘱咐道:“这具身体千疮百孔,想要活命,就少折腾,包括……咳!”
他故意咳了一声,聪明如傅羿岑,自然明白他所指何事。
如今,他宝贝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逼迫周忍冬行房事?
“我不是禽兽。”
“呵,之前也差不多。”楚毓赏他个白眼,挥挥手,“行了,哄着吧。”
说罢,他背着手,像悠闲的老头走了。
正巧侍女过来禀告,说是里间的床卧已收拾妥当,公子随时可以回去歇息。
傅羿岑准备把人抱回床上休息,周忍冬却拽了拽他的衣袖,一脸为难。
“怎么了?”
周忍冬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声音小得可怜:“我、我可以回去吗?”
“回哪儿去?”傅羿岑眉头一皱,周忍冬便怕了,连忙把手缩回来,咬着唇不语。
傅羿岑只得自个儿猜:“回下人房?”
周忍冬细如蚊呐“嗯”一声。
在这儿,他睡得不安稳的。
等会傅羿岑见完傅如裳回来,定会把他赶走,他不如识相一些。
“不回去了。”傅羿岑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润,“过几日得空,我随你一同过去,将东西搬过来,以后住这儿。”
“啊?”
周忍冬瞪大双眸,傻愣愣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没有玩笑的神色,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
“别胡思乱想了。”傅羿岑对他展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心,给他腰下垫了软垫,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好好睡一觉,等会我唤你起来用膳。”
周忍冬揪着被子,神色复杂,见他如此态度,却是不敢再提。
被窝柔软温暖,傅羿岑轻轻拍着他的胸口,他又实在困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傅羿岑见他睡着了仍皱着眉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红唇微微张开,似乎做着噩梦。
“冬儿,别怕。”
又哄了好一会儿,听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傅羿岑起身吩咐侍女点燃安神香,寸步不离守着。
慢吞吞做完这一切,他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还未踏进书房,便听到里面一阵“琅琅”铁器碰撞的声音。
他抬眼看去,只见傅如裳拿起两把小刀,挥舞着,玩得很开心。
书房本是隐私之地,里面存放许多调兵遣将相关的物件,外人不可随意出入。
上一世,他对经常在书房动手动脚的傅如裳没有丝毫怀疑,只当她活泼好动,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当所谓的“罪证”摆在面前时,他才知道这些年傅如裳在书房盗用他的军印,做了多少伪证!
“岑哥哥,你来啦!”
她回头一见傅羿岑,扔下两把小刀,张开手朝他奔来。
傅羿岑攥紧拳头,咬着后槽牙,忍住胃里涌上来的恶心,伸手假装不在意将她推开。
“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傅如裳一瘪嘴,扭着手帕,又蹭了过去:“我听闻皇上让哥哥歇一阵,你上回说带我出去玩几日,这不就有时间了嘛……”
“你如何知道朝堂的事?”
“我……我听下人说的。”傅如裳随口应道,反正她说什么,傅羿岑这个蠢货都会信。
她得趁机央他带自己出去玩几天,给皇上争取架空他的时间。
傅羿岑点点头,没再多问,随意抽出一本书,翻了起来。
“近期边疆又频频发生骚乱,我得想应对之策,你若无事可做,便出去听听戏,喝喝茶。”
傅如裳抢过他的书,气哼哼:“哼,你就是不愿意陪我!是不是因为那个贱·货?”
傅羿岑忍不住拍一下桌子,怒道:“放肆!”
傅如裳委屈地努努嘴,眼里挤满泪水:“你凶我做什么?若不是你舍不得割皮,我的脸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