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将军独占病弱万人嫌——by一弦子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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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该如何挽回他的冬儿?
他慌了。
从未有过的心慌。
第七十一章 傅羿岑,我不要你了
“冬儿!”
傅羿岑一路跑到帐外,迎面看到端着黑乎乎的草药走来的万文元。
“万神医。”他连忙问,“冬儿呢?”
万文元脸色变了变,把他塞回帐内,将药碗塞他手里:“喝药。”
傅羿岑急着找人,拿起药碗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我要见冬儿。”他沙哑着声音,捂住胸口的伤,迫不及待道。
万文元叹了一声,摇摇头:“你啊……欠他一条命。”
“什么意思?”
昏迷前,周忍冬惨白的脸色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心猛地一跳,狠狠抽痛。
“他为了取心头血给你治蛊,差点没命了。”万文元叹息,“这小娃娃对你情深义重,日后你无论走到哪个位置,都不该辜负他。”
傅羿岑手指蜷了蜷,仿若自言自语:“不……我欠他的,远远不止一条命。”
万文元见况,也没再拦着他,指了指对面的营帐,叮嘱道:“在那边,你莫要打扰他太久。”
傅羿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拖着沉重的步伐,着急忙慌往那边走。
站在门口,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有勇气推开门。
“冬儿。”他压低声音唤了一句,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他。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抬眸一看,只见清瘦的小家伙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无血色,像极了……上一世最后躺在他怀里模样。
傅羿岑离他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却放慢了速度,迟迟不敢走过去。
“唔……”直到听到周忍冬小声的呻吟,傅羿岑才如梦初醒,上前握住他柔若无骨的小手。
“冬儿。”他的手微微颤抖,触碰到周忍冬冰凉的脸颊,心一抽一抽的痛,“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睡梦中的人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却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睡不安稳,时而皱眉发出小兽般的痛呼声,时而攥紧拳头,咬着牙,无声忍痛。
傅羿岑咽了咽口水,目光往下移动,落在他抱扎着厚厚绷带的胸口上。
白色绷带渗透出一层一层的血迹,怕是药也止不住血,渗了一晚。
这……这小家伙身体本就虚弱,如今走了这一遭,得受多大的罪?
他低头在周忍冬的手背亲了一口,帮他盖好被子,转头走了出去。
“白知秋呢?”
他沉着脸出门,正巧看到谷霍背着手走来,问了一句。
谷霍扬扬下巴,指向牢房的方向:“人帮你抓了,好好处置,别再让我的小主人寒了心。”
傅羿岑按住伤口,沉吟不语,冷着脸往牢房的方向走。
白知秋似乎早就知道傅羿岑会来,斜斜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来了。”
傅羿岑拔出长剑,手起剑落,刺中他的肩膀:“这一剑,斩断你的假仁假义。”
白知秋皱了皱眉,咬牙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傅羿岑呵呵一笑,眉眼中都是寒意,把剑拔了出来,又往他的腹部刺了一剑,“这一剑,回报你的自以为是。”
“傅羿岑……你不能这么对我……”白知秋颤抖着身体,握住他的长剑,“姑姑临死前,托人送信给我父王,要……要我们带你回……回楼国……”
傅羿岑抽回剑,一脚将他踢倒,踩在他雪白的后背上,用力碾了碾:“我不知道什么姑姑,我只要你赔冬儿一条命。”
“周忍冬死了无所谓。”白知秋眼底透出恨意,“我不能死。”
傅羿岑蹲下去,掐住他的脖子:“他死了,我不介意毁了这天下,无论是楼国还是夏朝。”
“你……疯子……”
“现在知道你招惹了一个疯子,太慢了。”
“我若死在夏朝军营,楼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羿岑拍拍他的脸颊,意有所指:“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白知秋看到他眼底的狠厉,终于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待我折磨够了,会让你的最后一口气,断在楼国境内。”
他站了起来,勾了勾嘴角,“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楼国的小世子。”
话落,他忽视白知秋眼底的恐惧,径直走出了门。
身后两名士兵带着刑具走了进去,傅羿岑刚到了门口,便听到一阵惨痛的叫声。
他站在呼啸的风中,听了好一会儿,才迈动脚步,往周忍冬的营帐走去……
谷霍见傅羿岑醒了,觉得别别扭扭的,加上几日未见袁岳,心中莫名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想念,便没再等周忍冬醒来,跟他们道别回客栈。
“算上这次,我欠你两个人情。”
谷霍叹了一声,看向原本最该与他为敌的人,心中颇为复杂。
“照顾好小主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谁知这次回了客栈,袁岳却已经不见踪影。
铁链被人用剑砍断,窗户大开,他的两个属下晕在窗台下。
谷霍双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心顿时空落落的。
他跟袁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一跑,他……还能去哪儿把人找回来?
不受控制的内力似乎感受到他此刻的脆弱,突然乱窜起来,搞得他的身体燥热,慢慢的,每一寸肌肉都泛着酸痛,连呼吸都不舒服。
“袁岳……”
他强迫自己冷静运功,却满脑子都是少年在身下哭泣的模样,惹得他更加心浮气躁。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呼吸逐渐变重。
这时,他的属下匆忙跑来:“国师,长老们来了。”
谷霍眉头一皱,眼前一黑,差一些晕过去。
四大长老对谷霍来说,亦师亦父。
他从小在他们身旁长大,学习各种武功和知识,只知道他的命是翡国皇室的,他活着的意义是找到小主人,助他成就大业。
如今,这小主人是找到了,却心中无大业。
他原来的观念摇摇欲坠,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可以放过周忍冬,可……长老们不同。
他们是一群老顽固。
谷霍无奈地站了起来,拖着伤重的身体,先替周忍冬应付这几位长老……
三日后。
昏睡中的周忍冬终于浑浑噩噩醒来。
他皱了皱眉,可怜兮兮地努努鼻子,轻轻一动,便觉得浑身像被马车碾压过一般,痛得失去知觉。
“唔啊……”
低低的声音令趴在一旁守着的傅羿岑猛然惊醒。
他握住周忍冬的手,将乱动的人按住,满眼写着担忧:“别乱动,想做什么告诉我……”
周忍冬揉了揉太阳穴,意识逐渐回笼,再看眼前的男人已经生龙活虎,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无端生出从未有过的委屈。
他冷冷看了傅羿岑一眼,别过眼,没有回应他的嘘寒问暖。
“冬儿。”傅羿岑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倒来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轻声哄着,“先喝点水润润喉,好不好?”
周忍冬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眸光带着落寞,还是不言不语。
“咳咳……”
见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傅羿岑不敢敷衍,连忙起身去请来万文元。
周忍冬见他出了门,心中的烦闷终于憋不住,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掉落,又委屈又难过。
若是换成往常,他一定要钻到傅羿岑怀里求安慰。
可这一次,他无法坦然原谅傅羿岑。
明明从一开始,他就提醒过白知秋不是简单的人物,傅羿岑偏偏不信。
因为这个轻信,他的命差点没了。
万文元被傅羿岑架着来到周忍冬床前,把脉后连连摇头:“底子伤透了,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没几年光景可活。”
傅羿岑手指蜷了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周忍冬垂下眼眸,沉思了半晌,闷闷道:“师父,我……待我……我伤好了,跟你去云游行医。”
“冬儿。”傅羿岑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需要静养。”
周忍冬把手抽了出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猛咳了几声。
眼见伤口又要被咳崩了,万文元连忙挥手赶人:“别打扰他休息。”
“我……我留下来照顾他。”
“那么多军务还不够你忙的吗?”万文元把人往外面推。
“将军。”周忍冬突然喊住他,捂住伤口撑着上半身,忍痛坐了起来。
傅羿岑几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用枕头垫在身后,怕他坐得不舒服。
“我在。”
周忍冬推开他的手,舔一下干燥的唇,声音虚弱却无比坚定:“我已经接过你的休妻书。我与你之间,再无瓜葛。”
“咣当”一声。
傅羿岑的心碎了一地。
“借……借将军的宝地养好伤,我……我会离开……”
他泛红的杏眼里蓄满水光,低着头,不敢与傅羿岑对视。
“那休书……做不得数。”傅羿岑哽咽道。
他见周忍冬对他的说辞无动于衷,索性掀开战袍,毫不犹豫的单膝下跪,仰头看向床上的小家伙,心急如焚。
“求求冬儿了,别不要我,好不好?”
周忍冬抹去泪水,执拗地抿着唇,扭过头不看他,没有给他任何应答。
傅羿岑蹙起眉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留下来?”
“咳咳……”周忍冬猛地一咳,捂住嘴角,鲜红的血从指缝流了出来,脸色又白了几分。
“走开!”
万文元一把将傅羿岑推开,扶住周忍冬的肩膀,让他躺平,回头瞪了傅羿岑一眼,“你还是走吧,别刺激他了。”
“我……从来没见过外面的大好河山……”周忍冬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却还是用尽力气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我想去走走……”
傅羿岑红了眼眶,一脸惊慌,满心懊悔。
“等你养好身体,等战事完了,我陪你去……”
“傅羿岑。”周忍冬打断傅羿岑的话语,终于缓缓抬头看向他,“我不要你了。”
第七十二章 羿哥哥,我想你了……
“傅羿岑,从今往后,我们只是陌生人。”
周忍冬眼神坚定,语气决绝,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再也不要你了。”
傅羿岑愣愣看着他,浑身石化了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张了张口,半晌却什么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万文元看着揪心,挥挥手把傅羿岑往外赶:“快出去,我给他换药。”
傅羿岑深邃的目光落在周忍冬苍白的小脸上,终是不敢耽搁万文元给他治伤,站起来出了门。
周忍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低下头,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傅羿岑刚踏出营帐,便见消失几日的金锋终于回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清瘦的少年,见到傅羿岑停下脚步:“将军,我把公子的小厮救回来了。”
傅羿岑见袁岳脸颊泛红,靠在金锋怀里小声哼哼的模样,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金锋神色一凝,回想起自己看到少年的模样,心隐隐痛了一下。
少年被谷霍用铁链像拴狗一样绑住手脚,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金锋见过袁岳跟在周忍冬身边神采奕奕的模样,当时见到少年被折腾成这样,当场火冒三丈,恨不得砍谷霍两刀。
只可惜,谷霍已经到了军营帮傅羿岑治蛊。
他救出袁岳后,不敢第一时间将他送回,怕他跟谷霍打照面,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带着他在外头躲了几日。
探听到谷霍走了,傅羿岑康复了,他这才敢带人回来。
傅羿岑听完这事,只觉得头疼,谷霍果真还是那个疯子!
“将人安顿好,待……待公子身体好些,让他们见一面。”
“是。”金锋抱着袁岳要走,迈出两步又回头问,“将军,公子还好吧?”
傅羿岑面色一沉,金锋瞬间明白,不敢多言,默默抱着袁岳下去。
周忍冬醒来之后,伤势并没有好转。
伤口失血过多,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整日整夜痛到呼吸困难,连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胃口,也全丢了。
军营不比将军府,很多食物没办法做得细致,环境也恶劣许多。
傅羿岑每日只敢在他痛到昏睡的时候,悄悄到营帐里陪他,待他快醒来时再离开,免得又引起他情绪波动,影响伤口的康复。
这日,万文元端来炖得又香又烂的药粥,喂他吃了没两口,他便趴在床沿,一个劲儿往外吐。
心口的伤被扯到,鲜血再度染红绷带,他疼得咬牙靠在床上,大口喘气,脸色煞白。
“这可怎么办?”
他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只能医治病人身上的伤,这……心上的伤,他不会治啊!
周忍冬痛到迷迷糊糊,眼睛半阖着,伸手做出要拥抱的动作,却扑了个空。
他委屈地吸吸鼻子,任由眼泪无声掉落,嘴里喃喃着:“羿哥哥……我、我好难受,羿哥哥……我想你了……”
万文元见况,只觉得鼻腔一阵酸涩,摇头叹息:“何苦呢?”
这是在罚他,还是罚你自己?
万文元放下碗,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转身,走向傅羿岑的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