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役cv是真情侣——by冬天吃雪糕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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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新玖临走之前许茶叫了他一声:“当年在不知道我是男的之前,对我有没有过一点好感?”
“这重要吗?”
“你就回答我一下,求你了。”
裴新玖以前不清楚,如果他对许茶没有感觉,又为什么会在许茶的死缠烂打之下答应跟他开游戏情侣;如果有感觉,又为什么会在知道他是男生之后,吓得当场删了许茶的联系方式,然后当晚做了噩梦。
但是遇到向明朝之后裴新玖就想明白了,他很感激许茶,感激许茶成为他被校园暴力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没有。”答不清楚的话,这段关系又要变得扑朔迷离了。裴新玖笑了一下,不是假笑,笑容很淡,就像是朋友之间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为了配合对方露出来的笑容,“许茶,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算是扯平了,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
裴新玖刚刚掏手机就看到向明朝给他发消息了。
【Tender向】:我在大门等你
【Tender向】: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场馆大门口的,他穿着克莱因蓝色的假两件上衣,肩很宽,从背后能隐约看出肩胛骨,光看背影都能让人觉得可靠。
他拿着手机的手手腕上戴着一个勃艮第红的篮球手环,干净白皙的手指按了开关键,看了一眼时间,又往场馆的方向抬了一下头。
裴新玖也说不上来,那一刻他就是想朝向明朝跑过去。
向明朝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笑,在裴新玖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张开双臂,把原本只是想搂自己肩膀的裴新玖抱进怀里。
裴新玖被抱住后人都是懵的,眨了两下眼却没松开。
“聊完了?”向明朝问。
“嗯。”
“那走吧,送你回家。你父母不是说今晚等你回家吃饭吗。”
关于他和许茶的聊天内容,向明朝什么都没问,开车把他送到家之后,跟他约定好明天几点钟动身走,便回了自己的家。
裴新玖目送向明朝的车远去,才推开院子的门。裴母已经等在门边了,裴新玖合上院子的门,还没进屋先叫了一声爸妈。
裴母见到人脸上立马开出一朵笑:“回来了啊,快洗洗手,妈把鱼盛出来,你爸知道你今天回家吃饭特地跟隔壁大伯去钓了鱼。”
裴母进屋给他拿了牛奶出来,说:“你们公司还挺好,总是安排你回家乡出差。”
裴新玖两次回家,用的借口都是公司安排的出差。
裴新玖打开牛奶盖子,笑了两声也没有回答。
晚餐的时候一家三口天南海北地聊,裴父偶尔分享几句他钓鱼的有趣经历,隔壁的那只大黑狗过来串门,裴新玖丢它一块骨头让它跑远点玩去。
裴新玖提议:“爸妈,要不我们家也养一只狗吧,我不在家的时候也能热闹一点。而且妈经常要上晚班,有些时候就爸你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
裴母:“无聊什么啊,等你以后结婚生子了,让你孩子在家跟狗打架啊。你爸他有钓鱼竿就好了,有些时候出去给别人家造造房子,他才不会无聊。”
裴新玖:“万一我以后没有孩子呢?等你们老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就守着手机啊。”
裴父“啧”了一声,吓唬说:“再说这种话以后打你了啊,家门都不让你进。”
裴新玖非常狗腿地站起来去给裴父捶背捏肩,叫道:“爸~”
裴母起身收拾碗筷,裴新玖立刻自告奋勇道:“妈我来帮你!”
桌子收拾完之后,裴母也不急着洗完,烧了壶开水一家人在小方桌前坐下继续聊天。
裴母:“看你这表情就准没好事,又打什么鬼注意了?说吧。”
裴新玖垂下了眸子,没像刚才一样撒着娇讨好父母,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裴父裴母突然不敢出声。
氛围变得很紧张。
裴新玖说:“爸妈,你们觉得,如果有一个人喜欢了我很多年,为我放弃了很多东西,又为了我在他不喜欢的领域打出了一片天地,就算我从来不给他回应,他也从来没有变过心,这样的人,我和他在一起会过得很好吧?”
听到这话裴母突然松了一口气:“我们小玖长大了终于知道谈恋爱了,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裴母又问;“哪家姑娘啊?你可别耽误了人家,这一听就是个好姑娘啊。”
裴新玖抬眼的那一瞬眼眶红了,他说:“如果我说,那个人是向明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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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终于出柜了
第77章 为难
就好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若不是头顶的吊扇一直旋转着切割着灯光,明暗在干净的桌面上迅速交替着,一不小心就会把这当成一副静止画面。
裴新玖垂下眼皮,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发着抖。
院子里,大黑狗和隔壁新养的猫吵起来了,狗吠和猫叫声乱作一团,试图把吵闹声融进安静。
开水烧开后,水壶的弹簧弹了上来。
裴母听见声音,站起来,弯腰去拿开水壶,裴新玖看过去,留意到裴母头上的几缕银丝。
裴母给裴父常年都爱用的保温杯里倒了一点开水,催促道:“喝茶喝茶。”
保温杯本来就是满的,裴母又添了一点,现在连盖子都盖不上。
她说罢又转过头来问裴新玖:“小玖牛奶还要不要喝?妈去屋里给你拿。”
裴新玖垂眼看着自己还剩一半的瓶装纯牛奶,说;“不用了,这里还没喝完。”
裴父是老烟枪了,总是在咳嗽,裴新玖说了他很多次让他少抽一点,他嘴上应着却总是不改。这会儿裴父从身前的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拇指在香烟壳上摩挲了很久,就是没有抽。
裴父手虚握成拳掩在唇边又咳了几声,咳一下裴新玖的心跟着颤一下。
裴新玖谁都不敢去看,发抖的语气却透露着坚定:“爸妈,我谈恋爱了,和向明朝,上次回家就想告诉你们了。我不可能一直瞒着你们。”
裴新玖:“这次回来不是因为公司安排的工作,我是和他一起回来参加活动的;上次也不是,上次他带我回来见了他的父母,他父母很好,也没有反对,所以……”
裴父把保温杯放到桌子上,磕出一声轻响。
他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只是叹了很长的一口气,说:“你现在步入社会了,学校那么大的地方你经历过什么?再想想在社会上,以后又要面临什么?”
“人总会被别人指点几句的,生活和工作上也总有一些人想给我们使绊子,但是以前有你们,现在又多了向明朝,我不担心我以后会面临什么,我更在意你们两个的想法。”裴新玖说,“向明朝现在算半个公众人物,我跟他公开了,网络上的人知道,身边的人也知道,我们现在遇到的人,都很尊重我们之间的感情。”
裴新玖搭起了高高的堡垒,鼓足了勇气,却被裴父一句话击的溃不成军。
裴父说:“可我们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
屋外的大黑狗停止了它和小猫的争吵,周遭沦为沉静。
“诶哟,都十点了,快睡吧。”裴母出声催促道,“小玖不是说明天要早起回去的吗,早点去休息。他爸,你也早点去洗洗睡觉。”
裴新玖进房间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盯着桌子发呆的裴父,明明是八月正热的季节,他却感受到了裴父身上很悲冷的气息。
裴母拍了拍他的手背,说:“睡吧。”
裴新玖看着裴母那双常年操劳深陷的眸子,鼻子一酸。
很多东西裴母都懂,她其实在心里想了很多东西,但她不像裴父,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出来。
又要顾及他,又要顾及自己的丈夫,其实是最不好受的一个吧。
“晚安,妈。”
房间门合上的那一刻,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裴新玖锁好门,走过去推窗,带着凉意的风灌了进来。
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响,裴新玖手撑着窗台往窗外探去,跟一双漆黑圆溜的瞳孔对上。
屋里开着灯,大黑像是注意到他眼角的泪光,前爪攀着面前的墙试图爬进来,鼻子里时不时发出哀怨的长“嗯”声。
“嘘。”裴新玖伸出手,大黑很听话地把一只前爪放上去,乌黑的眼球一直盯着裴新玖,耳朵往后耷拉,因为进不去还有一些委屈。裴新玖感到了一丝安慰,对它说,“等我爸妈睡了我再把你放进来。”
应该是听懂了,大黑也不执着于从窗户跳进来,很安静地坐在那里,把前爪放到裴新玖的手掌上,尾巴一直在摇。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裴新玖放开大黑的爪子去开门。
裴母站在门外,明明才十几分钟没见,她的面容却憔悴了很多。
裴母小声说:“你爸回房间了,妈跟你说两句。”
“嗯。”裴新玖侧了一下身,“妈你进来吧。”
裴母进屋,跟裴新玖一起坐在窗边。
裴母叹了口气:“小玖,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爸妈对你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以后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简简单单过一辈子。”
“妈,你刚跟我爸结婚那会儿,还没有生我的时候,过得好吗?”
“好,有了你之后就过得更好了。”
“我现在跟向明朝在一起就过得很好,非常好,每一天都很开心。你和我爸两个人的时候能过得很好,我和向明朝也能。”
“妈嘴笨,说不过你。”裴母无力道,“你爸都六十了,妈也五十几了,爸妈为你操心了那么多年,这次你听话一点,好不好?”
“我知道你们接受不了,我小时候也不能接受。妈,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不好,时间久了,说不定你们也能接受了。”
好一会儿安静后,裴母听到了裴新玖小声吸鼻子的声音,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道:“早点睡,啊。”
这扇门第二次关上后,裴新玖的眼泪彻底奔溃了。
窗户那边传来一阵巨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裴新玖没有心思转身去看,他蹲下来坐到地上,不知所措地去拿手机。
他原本是不想告诉向明朝的,但是他现在好想听到向明朝的声音。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裴新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拱着自己的膝盖。
是大黑从窗外跳进来了。
“还没睡?”温沉地声音通过电流传来。
可能是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也可能是大黑拿脑袋蹭着自己的膝盖试图安慰自己,裴新玖感觉自己突然之间脆弱了起来,眼泪跟断了线一样。
“怎么了?”向明朝语气里带着点紧张局促。
裴新玖说话断断续续的:“我、我跟他们、出、出柜了。”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一阵开门声,裴新玖慌忙道:“你别来我家,我爸妈睡了。”
“新玖……”
“向明朝,你别说话,你让我哭一会儿。”
向明朝果然没再开口,裴新玖哭得很凶,怕隔壁听见刻意压低着声音。
裴新玖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无比心安。
向明朝跟家里出柜的时候应该也经历过这些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父母很像,无论是教育孩子的方式还是性格。
打骂从来不是他们对待孩子的方式,更多时候选择的是说道理,可他们又没有很高的学历,没有文化也不懂得怎么说话,只能用行动来表达爱。
可偏巧裴新玖又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他的原生家庭烂的一团糟,他大可以一身反骨谁都不去在意,一颗眼泪也不会掉。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有很好的父母,在知道自己和男性在一起之后,第一个担忧是怕他重蹈覆辙,又经历高中那些黑暗,其次才是为了他们所谓的传宗接代。
裴新玖怎么忍心跟他们争吵。
这晚裴新玖哭了很久很久,电话一直没有挂,向明朝只出声问他:“你现在上床了吗?”
“没有,我坐在地上。”
“那现在躺到床上,被子盖好,哭累了就睡,我一直都在。”向明朝嗓音很柔,那种温暖仿佛能透过听筒传过来一般,“听话,宝贝。”
裴新玖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睁眼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好,大黑窝在他床边守了他一夜。
裴母煲了粥,裴父坐在家门口打理他的鱼线。
裴父跟手里打结的鱼线斗智斗勇了半天,见到裴新玖,便说:“起了啊,过来帮爸把这个结弄一下,手脚不灵活又老花,弄了十几分钟都没弄开。”
明明是自己的错,却反过来被安慰,好像自己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犯了一点小错误,可以被原谅的孩子。
裴新玖走过去,接过那团越扯越乱的鱼线,问:“你这副老花镜还看得清吗?看不清就换一副。”
“看得清看得清,爸就是手脚不灵活。”裴父用很平常的语气回答他,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裴母从冰箱里拿出榨菜和咸鸭蛋,说:“先别弄了,过来吃早饭。”
“马上。”裴新玖又解了半分钟,结就散开了。
裴父笑呵呵地接过鱼线,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手脚灵活。爸下午去跟隔壁的大伯钓鱼,那个池塘里都是你喜欢吃的鲫鱼,钓来了放冰箱里等你下次回来吃。”
裴新玖笑着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