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by白色的柴犬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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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璟行按了下门铃,没人开。 他皱起眉,又按了两下,依旧没人。 闻璟行伸手拍了拍门,叫了声“阮迎”。 阮迎家的门没开,旁边的门倒是开了。邻居探出半个身子,说:“他不在家,好像有事儿出远门了。今天单元楼户主开会,他就没来。” 闻璟行对她说了声谢谢,掏出手机给阮迎接了电话。 几声响铃后,耳边传来温软的声音:“闻先生?” 光是听他的声音,闻璟行这些天绷紧的神经松快不少,他声音不自觉温柔了些,“去哪了,怎么不在家?” “啊,闻先生是去找我了吗?”阮迎小声说了“抱歉”,“我这几天请假回老家了。” “回老家?” 闻璟行才意识到和阮迎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没听他提过有关家人的事。 “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阮迎声音很轻,“爸妈忌日。” 肖宁靠在车上,按例等老板给他发消息后再回去。抬头却看到闻璟行从单元门出来,手里还提着栗子糕。 他连忙上车,按开自动门,问:“阮先生不在家吗?” “嗯。”闻璟行坐上车,“他回老家了。” “这样啊,那我送您回去?” 闻璟行问他:“我明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这话问得有些突然,肖宁愣了愣,如实说:“公司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晚上有个饭局。” “推了。” 闻璟行拿出手机,给肖宁发了个地址,“给我订张车票,要最早的。” “好。” 地址是某市县城乡镇上的一个村子,地方比较偏,八成没有直达的火车,得中途转长途汽车。 肖宁微微皱着眉,盯着这串地址。 他怎么感觉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长途汽车晃晃悠悠十几个小时,终于在售票员的吆喝声中停下了。 车门一打开,阮迎跑下去,蹲到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只能吐出些水。 他拧开矿泉水漱完口,一手捧着剩下的半瓶水洗了洗脸。肌肤渗进丝丝凉意,缓适了胸口的闷痛。 有风吹过,树叶窸窸窣窣混着六月早蝉的叫声,一齐送到耳畔。 阮迎抬头,当空的太阳照得他半睁着只眼,头上是枝繁叶茂的玉兰树冠,白花粉萼开得灿烂。 他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玉兰花的清香,沁人心肺,这才算是真正到了家。 阮迎沿着土路往村里走,正迎上一位戴着草帽、扛着锄头的大爷,他眼眯成条缝,问:“玉兰?” 被叫“玉兰”的阮迎笑着打招呼:“王伯,是我。” “回来了啊,哎哟,确实是到日子了。”他摘下草帽,笑得和蔼:“晚上来我家吃,让你大娘给你炖排骨。” 阮迎腼腆地笑,点点头,“好,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这孩子,客气什么......” 在一声声“玉兰,回来了啊”,“玉兰,这次住几天呐”,“玉兰,来我家吃饭”中,阮迎总算是到了家。 许久不回,门锁生了锈,拧了好几遭才推开吱吱嘎嘎的门。 趁着太阳正高,阮迎把被子晾晒上。他拿起大门后的扫帚,扫了遍院子。 院子中央的砖头凹陷下去一块,以前这里有棵直径半米粗的冬枣树。后来刨了去,留下个坑。 阮迎在这里种过几棵玉兰树,陆陆续续都死掉了。 玉兰花莹洁清丽,大概也不想在这种地方生长。后来干脆什么也不种了,铺上了砖。 天刚暗,阮迎拿着散好的纸钱,提着上供的水果点心篮上路了。 坟地不远,就在村后面的杨树林里。 阮迎跪在双亲的坟前,将贡品摆好,烧了纸钱。漫天飞舞的黑色灰烬,落在他的发隙间。 他垂着眼,看着滚滚烧起的火焰。心想他该对爸妈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他也几乎记不起他们的相貌。 四岁时,因为家里穷,买的是最便宜的瓦斯。在一个蝉喘雷干的午后,煤气罐爆炸。两个人,被炸得拼不出一具完整的身体。 最后只用一口短小粗糙的棺材,将夫妻俩短暂潦草的一生葬在这里。 黄纸烧完,阮迎趴在坟边磕了两个头。 右掌心不巧按在未燃尽的纸片上,烧红了一块皮肤。 虽有些痛,阮迎不以为意。起身拍拍膝盖上的黄土,提起空竹篮子,踩着土路上夕阳的尾巴回家了。 晚上在王伯家吃好饭,正要走的时候,王大娘从里屋提了箱高钙奶给他,“明天去看书秀的时候,把这个给她喝。她腿不好,一到潮湿天骨头就疼。” 阮迎接过,说了声“谢谢”。 等他走后,王大娘锁好大门,叹了口气,“苦命的孩子。” 天刚蒙蒙亮,阮迎穿好衣服起床,到院子里的水龙头旁洗完漱,拿着昨晚准备好的东西,骑上借来的自行车。 大约半个小时,到了镇上。最早的公交车还没发车,阮迎提着东西坐到了最后排。 随着电子播报音“前方到站,江水县女子监狱”,他按了停车铃,下了公交车。 进了监狱,阮迎把探监证明交给工作人员。 对方一边审批,一边问:“你和张书秀什么关系?” 阮迎垂了眼睑,轻声说:“她是我妈妈。” 层层检查,阮迎终于坐到了探监室。他抠着衣角,等着对面的人出来。 几分钟后,女狱警带着名服刑妇女出来。她一丛短发掺着半数白发,耸着肩,佝偻着背,坐到了玻璃后的凳子上。 张书秀抬头看着阮迎,下耷的眼皮遮着半个瞳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红了,又带着些许的宽慰。 她张了嘴,“玉兰。” 隔音玻璃挡住了声音,从口型能看出是这两个字。 阮迎眼睛有点湿了,他拿起一旁的电话听筒,指了指。张书秀朝他点点头,双手捧着电话放到耳边。 “......大娘,这一年过得好吗?” “好,好。”张书秀笑着,眼角叠起皱纹:“我最近给旧书缝线,挣了不少分。钱也够用,还能存下点,监狱长当着二百多人表扬我呢......” 阮迎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低下头用袖子紧紧地捂着眼。 “玉兰啊,你过得怎么样啊,我瞅着脸是比去年圆了点,在学校生活怎么样啊,学习紧张吗?” “我两年前就已经毕业了,现在已经工作了。” “对对,你瞧我这记性,怎么都给忘了。” 阮迎从满脸泪水中绽出一抹笑,“我见到闻先生了。” 张书秀一愣,笑容愈开,眼睛也愈红,“真的吗?真好啊真好啊,一定得好好谢谢人家,当初要不是他,你就......你瞧我,又提那些不好的事了。” 阮迎抿着唇摇了摇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一年要比一年好了。” 半个小时的探监时间到了,阮迎抹了把濡湿的眼,带着鼻音,“大娘,我明年再来看你。” “哎。” 张书秀被两名女狱警带走了,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他,嘴唇动了动。 她是在说:“手上记得涂药。” 阮迎摊开手掌,昨天被烧到的那块皮肤,此时红中带褐,泛着刺痛。 一声哽咽,豆大的泪珠接二连三地破碎在烧伤的创面上。
第28章 报恩
阮迎回到村子时,天已经黑了。 他到家煮了碗清汤面填饱肚子后,裹着被子倒在炕上睡着了,再睁眼时正好对上满圆的月亮。 阮迎愣愣地看了几秒,坐起了身。 今夜的月很亮,照得路里的小水洼反着光。路边的草生长得茂盛,蹭着他露出的脚踝,又凉又湿。 土路的尽头是村口,生长着一棵高大的玉兰树。虽也开了花,但不如盛夏时浓密。 阮迎熟稔地爬上去,坐在那个表面光滑的树杈上。 小时候,他经常在夜深人静时,爬到这棵树上来,等天亮再回去。 曾经他以为这是世界上最高的地方,往后可以看到整个村子,往前是世界。 阮拿出手机,放了首曲子。音符从扬声器中流淌而出,空灵干净,洗涤着村子角落里的肮脏泥垢。 “? nuit, oh laisse encore à la terre.” 哦 夜晚 你依旧在世界停留 “Le calme enchantement de ton mystère.” 你的神秘中宁静的魔力 ...... 阮迎听得专注,黑色的眼睛蕴着如水的月光。 突然,不远处传来声响,前方的亮光刺了眼。 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再移开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开进狭窄的村路,在玉兰树前面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出来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 阮迎懵懵地看着树下的男人,音乐还在继续。 L′ombre qui t′escorte est si douce. 簇拥着你的黑暗 是如此温柔 Est-il une beauté aussi belle que le rêve? 是不是一种梦一般的美 Est-il de vérité plus douce que l′espérance? 是不是比希望更加甜蜜 愣神间,闻璟行已经走到了树下。双手插兜,仰头看他,张扬的眉眼含笑,“怎么跑到树上去了。” “......闻先生?” 阮迎有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是我。”闻璟行张开双臂,“下来吧,我接着你。” 阮迎点了点头,轻轻跃下。和被碰落的玉兰花,一齐奔向闻璟行的怀里。 满怀的玉兰清香扑面而来,闻璟行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村间的土路太窄,闻璟行的车开不进去。阮迎便牵着他的手,踩着来时的路回家。 阮迎问他:“闻先生这么晚了,怎么会过来?” 闻璟行一脸坦然,“出差回来路过这边,正好我也没事,就顺便过来看看。” 其实是肖宁没能订上车票,他干脆开了八九个小时的车,七绕八拐,总算是找到了地儿。 阮迎点点头,借着月光瞥见他眼里的红血丝,“闻先生最近工作很累吧?” 闻璟行低眼看着他这张恬静的小脸,也觉不出累了,淡淡地说:“还成。”
到了家门口,阮迎松开牵着的手,想去拔门销。 却又被闻璟行抓住了手,一把拽到他怀里。 “闻先生?”阮迎被他按在胸前,鼻息间是冷冽的雪松香,他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闻璟行的手臂紧紧圈着他,低声说:“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阮迎一怔,点点头。 他声音哑了些,“那怎么不说想我?” 阮迎抿了抿唇,随后踮起脚,在他下颌上轻轻一吻,小声说:“闻先生,我想你。” 闻璟行低下头,深深吻住他。 唇齿相碰间,诉说着各自隐秘的爱意与想念。 闻璟行两顿饭没吃了,实在饿得不行,让阮迎去给他做点饭吃。 家里没什么食材了,阮迎去村头的小卖铺买菜。 阮迎走后,闻璟行在他家里转了转。 异常简陋的房子,甚至没吊房顶,露着根根大梁。脚下的水泥地返潮,湿一片干一片,发黄的墙也斑驳地剥落着墙皮。 虽然是破了点,倒也整洁,一点灰也看不见。 里屋的老式镜子旁摆了两个大相框,红色的木框旧得发黑,玻璃后面贴的照片泛黄卷缩。 闻璟行从这些照片里面找了又找,终于在右下方找到了阮迎。他感觉有些奇怪,一般小孩子的照片不应该最多吗? 照片中的阮迎大约一两岁的样子,穿着老虎鞋,戴着白色小花围兜。 坐在一个女人的腿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笑,撇着嘴角,看起来像是在害怕。 和阮迎平时委屈时低眉顺眼的样子,居然一模一样。 闻璟行轻笑出声,掏出手机将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大门响了,阮迎提着个装着菜的红塑料袋进了屋。 闻璟行懒懒地倚在门框上,见他提了这么一大兜,“怎么买这么多?” 阮迎为难地笑笑,“其实没买多少,那婶婶非得给我。” 闻璟行顺手接过,只见白皙的掌心被勒出两道红印,皱起眉:“娇气。” 阮迎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疼的。” 东西被放到厨房的灶台上,阮迎从里面拿了个AD钙奶,插上吸管递给闻璟行。 闻璟行几乎被他气笑,环抱着手臂,“你把我当小孩吗?” 阮迎以为他不喝,自己低头嘬了一口,“很好喝的,我小时候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喝一瓶。” 话音刚落,手里的奶被截了去,闻璟行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蹙着眉头:“难喝,一股子香精勾兑的味儿。” 他大手伸进阮迎的卫衣里,揉了揉, “还不如喝你的。” “闻先生......” 此时,院子传来一个女声,“玉兰,在屋里了吗?” 阮迎红着脸应了一声,急忙推开他往院子跑。 闻璟行痞笑着“啧”了一声,“装什么纯。” 小卖铺的婶婶提着一兜桃子过来,递到阮迎手里,沉甸甸地,“给,这是刚送来的裂桃,甜着呢。” 她这才看到后面还站了个人,眼神亮了亮,“玉兰,这是?” “婶婶,这是来看我的朋友。” 闻璟行礼貌地笑笑,“您好。” “头一次见你带朋友回来,小伙子长得真好。” 她笑起来脸圆圆的,很喜庆:“我走了,这桃儿别放时间长了,放软了水了吧唧的就不好吃了。” “我送送您。” “送什么啊,快回屋去吧……” 送走她,阮迎回过头看见闻璟行朝他挑了下眉,“她叫你什么,玉兰?” 阮迎有些尴尬,点点头,“是我小名。” 闻璟行笑他,“怎么起个丫鬟名?” “我妈一直想要个女儿,生之前也找人算过是女儿,就提前起好了名。结果生出来是儿子,当时护士急着填出生证明,就用了‘玉兰’这个名字,后来也没再改。” “那‘阮迎’这名是你爸爸起的?” 他摇摇头,垂下眼轻声说:“......有一个人,他说‘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再冷再长的冬天会过去,迎来的一定是春天。后来我重新落户口,名字就改成了‘迎’。” 闻璟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动作温柔,“嗯,改得不错。” 没说这句诗是他上学那会儿,整本语文书里自己唯一背过的。 白天只晒了一床被褥,闻璟行只好屈尊和阮迎盖一条被子。 闻少爷从小没在农村住过,更别说睡过土炕。说有股怪味,熏得头疼。 阮迎没闻出什么异味,被子今天晒过,都是阳光的味道。 他翻过身,脸贴着闻璟行的胸膛,平稳有力的心跳震着鼓膜。 几秒钟后,带着暖意的玉兰香信息素飘逸而出,萦绕紧裹着彼此。 阮迎抬起脸,轻声问他:“还闻得见吗?” 气氛凝固胶着,只有暧昧的信息素缓缓流淌。 “......闻先生?” 话音刚落,手腕被扣住,阮迎被压在身下。 闻璟行脖根潮红,鼓起血管。俯身在阮迎耳后贪婪地深吸一口,声音暗哑:“阮迎,是你先招我的。” 腺体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阮迎身体一颤,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下一秒,闻璟行握着他的腰,往后一拽,正好撞在隆起的裆上。 闻璟行俊挺的脸,泛着情欲的红。在微朦月光的泽润下,性感至极。 他拾过阮迎的手,一根一根吻过手指,掌心,手腕,小臂......沿上含住耳垂。 身下的人已经抖成筛子,闻璟行呼出的热气消弭在耳际,唇蹭着他的热透的耳廓:“可不许哭。” ...... 阮迎虽然还是哭得嗓子发哑,却很舒服,浑身发软地窝在他怀里。 闻璟行光着上身靠在墙上,结实的胸肌挂着汗珠,肩颈和背肌上布着道道抓痕。 他掏出兜里的烟盒倒出支烟,叼在嘴里了,想起阮迎不喜欢烟味儿。 干咬了香烟滤嘴几下,伸手取了唇间的烟塞回烟盒。撇头看见阮迎正睁着双大眼瞅他,刚哭红的眼睑还肿着。 闻璟行勾起唇角:“就这么喜欢我这张脸?” 阮迎诚实地点头,撑起身子,被子滑落一半,半捂着的玉兰花香也跟着流窜出来。 他凑到闻璟行脸前,亲了亲,哑着嗓子问他:“闻先生,你知道玉兰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闻璟行挑眉,“什么?” 阮迎目光如水,下巴抵在他胳膊上,抬眼看他,像只单纯懵懂的小动物。 “报恩。” “报恩?难不成你是只狐狸变的。”闻璟行嗤笑一声,“也行。” 他将人拽到身上,拇指伸进他嘴里,压着他舌头搅了搅,沉哑的声音慵懒性感:“那小狐狸精,报个恩,勾引我试试。” ...... 回到京城后,闻璟行积了一大堆工作等着处理,三天两头的加班,干脆在办公室住了一周。 周日下午闲出时间,闻璟行没让肖宁跟着,自己开车去了锦川山庄。 住房中介早就在售楼处门外等着了,见闻璟行下车,连忙笑脸相迎。 他带着闻璟行往里走,踩过棕色木桥,经过一片荷塘。水里的荷花都还没开,露着一个个花苞,荷叶倒是碧叶连天,绿得逼人眼。 中介笑着说:“闻总,一到了七八月份,这些花开的都可漂亮了。不仅有粉的白的,还有黄的紫的灰绿的,都是园艺师傅精心培栽的。” “玉兰花呢?” “已经植好了,就在别墅前面的小院里。” 走过荷塘,往前就是一幢别墅。草皮柔软清新,栅栏旁栽着两棵玉兰树,精巧浓密的绿叶间藏着半开的花。 一棵是白玉兰,另一棵是紫白的二乔玉兰。 风一吹,叶子簌簌作响,切碎缝隙间的阳光。 闻璟行嗅到那抹沁人的清香,虽好闻,却远不及阮迎信息素的味道。 他表情愉悦了些,“里面装修得怎么样了?” “已经布置好了,等再过一个月,散散味,就能入住了。” “嗯,进去看看。” 中介介绍完一楼,带闻璟行上了二楼。阳面最头上的房间,一推开门,是一扇大落地窗。午后的阳光倾泻而尽,亮得有些耀人眼。 “这间是画室,光线最好。而且对面就是湖和山,是观赏咱们锦川风景最好的地方。”他推开墙上的旋转门,“里面是书房,按您的吩咐,这整一面墙都做了内嵌书架,能放上千本书呢。” 闻璟行伸手摸了下硬枫木做成的书架,点点头,“不错。” 参观完别墅,出来时中介递给他一个印着锦川山庄标志的盒子,“闻总,这是钥匙和房卡,您收好。” 闻璟行打开纸盒,拿出那枚钥匙。指腹轻轻摩挲着匙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 这套别墅是送给阮迎的,户主也是写的阮迎的名。 他想起那日在着火的楼下,阮迎抱着个箱子,喃喃着“我怎么又没有家了”那副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 既然小情人想要个家,那自己就给他一个。就算以后分开了,他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闻璟行开车回公司,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戴上蓝牙耳机,接了电话。 “喂。” 电话安静着,没有声音。 闻璟行皱起眉,想按断电话时,对面传来一声:“阿璟。” 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紧,掌指关节泛起白。 “是我,姜随。这是我回国后换的新号码,我提前回来了。”他声音轻柔了些,不似想象中那般活泼傲气,“晚上我的回国庆功宴,你可以来吗?” 一瞬间,回忆像雨后的藤蔓笼罩大脑,勒得神经隐隐作痛。 闻璟行眉心突突直跳,半晌,他轻叹口气,摩挲着指间的刺青,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