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by白色的柴犬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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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是我的
挂断电话,姜随悻悻地将手机放在桌上。 任姣拽了拽他胳膊,“表哥,怎么样啊,他答应了没?” 姜随抿着唇点点头,“阿璟他说会来。” “那你这幅表情干什么呀?” “我只是......”姜随也说不上来,手攥皱裤面,小声叹了口气。 李谨倚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有些发愣。 自己同姜随一齐长大,也比任何人更了解他。 这些年,闻璟行身边的人,大家总是说像姜随。 可李谨从没觉得像,就连说得最多的阮迎,也是如此。 人都是两只眼一个鼻子,皮囊相像的概率太大了。 长得像并不真的像,只有性格和脾性,才能将人区分,判定像或不像。 姜随活泼飒爽,有时颇为任性。可实在招人喜,总是能将以前阴郁沉闷的自己逗笑。 如今头发长了些,额发盖住上扬的挑眉,收敛了一身傲气。垂眼抿唇的模样,倒真是有几分像阮迎了。 也仅仅是皮毛像。 阮迎更像一杯温水,平淡温和,不争不抢。 不是自卑使其然,而是源于骨子里的从容不惊。 任姣问了一圈也没问出什么,瞥向李谨,急咧咧:“你别光傻看着啊,也劝劝表哥啊。” 李谨冷着唇角,眼里对她是掩不住的厌恶。 他一直不喜欢姜随这个表妹,太过骄蛮势力。 从前姜随还在国内读书时,没少带坏他。要不是李谨在一旁管着,早就跟他们这帮狗彘不食的富二代搅合在一起了。 姜随抬起头,皱眉道:“姣姣,别对谨哥没礼貌。” 任姣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我这不是着急吗,你什么都不说。” “我没事,就是觉得我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阿璟他恐怕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璟哥他最喜欢你,这些年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照着你的样子找的?” “可是......”姜随看向李谨,眼睛微微睁大,略阔的眼尾有些红,“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阿璟从没这样过。” 李谨舌根有些苦,眼前人卑微怅然的样子让他陌生。
他伸手揉了揉姜随的头发,声音轻了些:“他肯来,就说明心里有你。璟哥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随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嗯”了一声。 视线瞥过旁边书架上摆着的天王俑时,他眼睛一亮,问李谨:“这个是你买的吗?” 李谨顿了顿,说:“一个朋友送的。” 姜随把天王俑从玻璃容器中拿出来,在阳光下微微一转,色彩更加鲜明夺目。 不同于传统棕脸青衣,脸上涂了具有金属光泽的朱砂色颜料。盔甲却用了较浅的丹青色,与金色相交映。 这种色彩搭配十分大胆,却丝毫不违和,姜随还是第一次见,也从没再谁的展品上看到过。 他抬头问:“你的这个朋友,我认识吗?他是专门研究彩塑艺术的吗?” “他只是个老师,这个也是随便涂的。” 姜随点点头,朝他狡黠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乖巧又灵动:“谨哥,这个送给我好不好?” 从小到大,只要姜随有什么想要的、想让李谨做的,只管朝他装乖,这招屡试不爽。 李谨穿着黑色的半领打底衫,衬得原本就白的皮肤愈发冷白,给人一种冷漠的距离感。 他低眼看着姜随的笑脸,弯起唇。 干净修长的手夺回那只天王俑,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不可以,这是我的。” “阮老师?” “哎。” 阮迎回头,看向画室门口,“怎么了?” 小周笑得八卦:“外面有个Alpha找你。” Alpha? 阮迎放下手中的水彩,在水盆里简单洗了下手。起身到走廊,看到站在窗边的颀长身影,是李谨。 李谨没穿正装,简单的白T牛仔裤,黑发松松搭在额前。见阮迎过来,眼尾弯起,“阮迎。” 阮迎表情疑惑:“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找我?” “听时维说你在这里教课,我来这边给客户送乐器,顺便过来看看你。” “这样啊。” “其实也是有点事情,晚上有空吗?” 阮迎想了下,今天晚上他没课,颔首:“有空的。” 李谨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两张小卡,给他看,“Dave Koz的典藏音乐会入场券,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吗?” 阮迎微微睁圆眼,眼神发亮,犹豫道:“我真的可以去吗?” 李谨笑得爽朗,稍稍歪头,看着他,“我的荣幸。” 两人约定好时间后,阮迎正要走,李谨叫住他。 他拿出浅蓝色的手帕,探身擦拭着阮迎的左脸,随后把手帕上的黄色痕迹给他看,“沾上颜料了。” 阮迎愣了愣,说了声谢谢。 上完下午的课,阮迎收拾好材料。打算先出去吃个饭,再去和李谨看音乐会。 下楼出了画室门,却看到李谨倚在车上。 见到自己,他招了招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正好带你去吃饭。” 阮迎懵懵地上了车,他记得好像没和李谨约好吃饭,是自己弄错了吗? 但不管怎么样,这顿饭也该他请。 他系好安全带,转头对李谨说:“你请我看音乐会,我请你吃饭吧。” 李谨欣然同意。 闻璟行刚进走廊,楚江迎面过来揽住他肩膀,凑近了说:“姜随可就在里面呢,你好歹也是闻家的当家了,一会儿见了人收着点,别太丢人了。” 闻璟行被他整乐了,“怎么说?” “破镜重圆这剧情,搁谁谁不哭?” “滚蛋。”闻璟行抬手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少他妈看点电视剧。” 进了门,人还没看全,一声接着一声的“璟哥”响起。 闻璟行“嗯”着,看见了坐在最里头的姜随。 穿着件白衬衫,黑发柔顺,素得不像是他的风格。 记得姜随出国之前,总爱把头发漂成各种颜色,没几天又在他怀里撒娇抱怨,说头发都弄坏了,再也不弄了。 姜随看着他,眼眶泛红,竟有些手足无措。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 闻璟行片刻恍惚,垂着的手指微微蜷缩。刚刚那一瞬间,他见这样的姜随,还以为是阮迎。 任姣先站起来,拉开姜随旁边的椅子,“璟哥,坐这儿吧。” 楚江直接推着他过去,小声说:“快去哄哄吧,我看姜随都快哭了。” 在众人热切八卦的视线下,闻璟行坐在了姜随旁边。 安静两秒,闻璟行低眼看他,“瘦了。” 姜随鼻子一酸,唇抿了抿,小声说:“我吃不惯西餐......也没人提醒我要按时吃饭了。” 大学的时候,闻璟行和姜随不在一个学校。 姜随做起东西来,一连七八个小时都不动一下。别说吃饭,水几乎都不喝一口,结果患了肾结石,疼得住进了医院。 那时候起,闻璟行每天都会跨半个区,到他们学校来给他送饭,带他出去吃饭。 有次冬天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赛,早上六点半的校车。姜随在被窝里赖了会儿床,差点没迟到。 他急忙跑下宿舍楼,却看到闻璟行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花坛前。 天还没亮,温度零下,花坛里的冬青树覆着层霜。 闻璟行走过来,把热的早餐递到他手里,说:“到车上吃。” 人总是喜欢回忆,可大多情况下,不是为了怀念,而是因为遗憾和后悔。 姜随红着眼看他,闻璟行却没什么表情,只是轻点了下头。随后抓过桌上的烟盒,点了支烟。 周围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气氛不太对,可也没人敢说话,都假装没看见。 楚江咂摸了下嘴,扫了一圈桌上,问:“李谨呢,他怎么还不过来?” 要是李谨在这儿,他那张嘴会说,还能缓和点气氛。 闻言,任姣手肘使劲戳了下旁边坐着的男人,是她男朋友骆荣,圈里的一个富二代。 骆荣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李谨说晚会儿来,好像是去接对象了。” “啥?”楚江有些急眼,“你这不放屁吗,他有没有对象我能不知道?” 骆荣尴尬笑笑,“我也是猜的。” “少jb瞎猜,不知道李谨最烦别人编排他这个?” 任姣气得白了楚江一眼,抓过桌上的手机,长指甲敲在屏幕上声音刺耳。 兜里的手机不和谐地震动着,一声接着一声。 李谨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拧着的眉。 阮迎身体倾过来,小声问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昏暗中,瓷白漂亮的脸近在咫尺,瞳仁很黑,嘴唇却红。 此时演奏的是最后一首曲子《All I See Is You》,节奏轻快明朗,又有些放浪形骸的悲伤。 李谨盯着他,喉结动了动,压低的声音有些哑:“不用理。”
作者有话说:
闻二别装b了,墙脚都快让人挖没了!
第30章 Remember
演奏结束后,李谨和阮迎肩碰着肩从音乐厅出来,往前是喷泉广场。 李谨侧头看向阮迎,明显地,比来之前心情好不少,眼梢带着笑意。 自己也被他的愉快情绪渲染,扬起唇角,“想问阮老师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 “想知道你最喜欢Dave的哪一首曲子。” 阮迎想了下,说:“你呢?” “要不我们一起说?” “Remember.” “Remember.” 两人异口同声,愣了两秒钟,又相视而笑。 李谨笑声爽朗,他很久没这样笑过,仿佛每个毛孔都透着轻快。 等他不笑了,对上阮迎一双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睛。 李谨轻轻挑眉,“怎么这样看我?” “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阮迎点点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次是了。” 李谨蓦地停住,看着继续往前走的阮迎,心跳倏然加快。 他开口,“阮迎。” 阮迎停下,回头看向自己,眼神带着疑惑的询问。 钢琴曲适时响起,身后的音乐喷泉随着乐动变换着梦幻的图案,传来小孩子喜悦的笑声。 他身后是人间烟火,头上是满夜星斗,美得像副不真实的画 李谨喉结攒动,还没说什么,一声调高尖细的女声传来:“李谨。” “哒哒哒”的高跟鞋踩着地面,任姣疾步到了眼前,“好巧啊,在这里碰见你。” 李谨没说话,微微眯起眼,眼神很沉。 她看向旁边的阮迎,“这位是?” 阮迎正准备介绍自己,被李谨抬手挡在身后,冷声问她:“你有什么事情?” 任姣一愣,随后气得牙根痒痒。 她早就说过这姓李的脑子有病,不是说好让他把阮迎约出来,剩下的事她来办,现在又搞什么装失忆。 任姣皮笑肉不笑,压着脾气,“表哥这不是回国了,今天晚上在对面办趴,我下来买点东西。正好现在还没散场呢,也一起过去玩吧?” 她对着阮迎笑,“就当认识个朋友?” “他不去。” 李谨替他回绝,手搭上阮迎的肩膀,低头说:“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任姣都快被气疯了,好端端的计划就要被他毁了,急道:“璟哥也在,你不去不太好吧?” 阮迎脚步一顿,问李谨:“是闻先生吗?” 李谨低眼看他,“嗯”了一声。 阮迎犹豫了下,回头看向任姣,轻声说:“我去吧。” 从老家回来后,他有段时间没见到闻先生了,有一点点想他。 闻言,李谨敛着眉,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 任姣说出去买东西,没走多久,闻璟行也抓过桌上的软烟包,说去洗手间。 楚江也站起来,抖了抖衣服,“正好,璟哥咱俩一块去,我也想放水。” 闻璟行扯了下唇角,“憋着。” 楚江:“???” 闻璟行不再理他,开门出去了。 姜随咬着唇收回视线,脸色苍白,指甲抠着玻璃杯壁。 包厢的人,长眼睛的都能看出闻璟行对姜随的冷淡,多数人都在心里暗暗嘲笑,看他好戏。 但今时不同往日,姜家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卖廉价品的小百货公司,这几年房地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虽比不上闻家,也不可小觑。 骆荣端着酒杯,干笑两声,上赶着巴结:“你就是姣姣的表哥,也就是我的表哥,来——” “滚开。” 姜随红眼瞪他,拉开椅子出去了。 骆荣愣了下,黑了脸,“他妈的,就这玩意儿闻璟行还当个宝......” 闻璟行在洗手间旁边的阳台上抽烟,他俯视着楼下,华灯璀璨,火树银花。 烟入喉咙,滤过肺,缓缓滚出鼻腔。 玻璃上映着他的倒影,猩红的烟火一明一暗。 不知怎的,头有些痛。他捏了捏眉心,闭上眼那一瞬间,眼前浮现阮迎的脸。 也不知道小情人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 想到阮迎,闻璟行身上莫名舒坦了些,一手夹着烟,另只手掏出手机,打算给阮迎打个电话。 还没等拨号,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阿璟。” 闻璟行微顿,收了手机,回头看见姜随正从洗手间出来。 大概是刚洗过脸,睫毛沾着水,额前的头发也湿着。 “怎么了?” 姜随摇摇头,“出来醒醒酒。” 他走到闻璟行身边,倚在窗台上,侧头看他:“我也想抽烟。” 闻璟行没说话,将燃着的半支烟碾灭,丢进垃圾桶。 姜随知道,他这是拒绝。 一如曾经从不让他碰烟,说对身体不好。说他有副好听的嗓子,别伤着。 姜随弯起唇角笑着,笑着笑着却红了眼:“我知道,我说过很多难听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记得了。”闻璟行移开眼,“别多想。” 姜随仰头看他,湿着一双眼,“对不起,我脾气不好,嘴巴又坏。这些年我在外面,不是不想回来,是不敢见你。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实在是......没脸见你。” 姜随断断续续地,哭着说了很多。泪水淌下脸颊,顺着下颌洇湿衣领。 闻璟行咬肌微动,微微皱着眉叹了口气。 他没带手帕,只好用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低声哄着:“我没那么想,别哭了。” 姜随撇着嘴摇了摇头,哭得更委屈,眼泪也是越擦越多。 闻璟行将额前湿透的头发拨开,看到下面盖着两指宽凸起的疤痕时一愣,指腹轻轻摩挲着,哑声问:“怎么成这样了?” 姜随撇开脸,用手拨了头发盖住,“别看了。” 闻璟行眉头拧得很深,“到底怎么回事?” 他低下头:“这两年突然瘢痕增生了,已经在定期打针了,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这块疤是因为闻璟行留下的。 那年夏天,闻璟行把姜随领回家,遭到了闻崇明的强烈反对。 姜随知道闻璟行在闻家不受重视,可没想到闻崇明居然会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处处不留情面地把闻璟行贬得一文不值。 而闻璟行却像是习惯一样,竟不加反驳。 那时他气血涌上头,为了维护闻璟行说了更难听的话。 闻崇明气得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了过来。 但砸向的不是自己,而是闻璟行。 姜随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挡在他身前,额角血涓涓,视线一片红。 伤口缝了五针,他最怕疼,却没哭一声。 反倒是闻璟行哭了,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在医院门口说要照顾他一辈子。 听此,闻璟行气息重了些。他伸手又去撩开姜随的头发,盯着那疤看了一会儿,问他:“疼吗?” 姜随从他眼里看到愧疚,唇角似笑非笑,轻声说:“不疼的,以前不疼,现在也不会疼。” 他注视着闻璟行,语气委屈,又带着小心翼翼的乞求,“......阿璟,我们可不可以和好?” 空气安静几秒,大手揉了揉他的头,闻璟行的声音带着些哑,“给我些时间。” 没接受,也没拒绝,情况不算糟糕。 姜随抓住他的手,小声说:“能不能这样回去......你知道的,那些人等着看我笑话。” “嗯。” 闻璟行转了下手腕,主动牵住了他手,攥在掌心,“还是跟以前一样,到了夏天,手还是凉的。” 姜随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带着些撒娇,“但是有你给我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