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by白色的柴犬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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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诗是我瞎写的
第37章 小丑
闻璟行和姜随走后,姜随的妈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轻叹口气。 “阿璟这孩子,心好又周到,以前我就很喜欢他,没想到好好的俩孩子,还是分开了。” “行了,你老提这些干嘛。” “哪跟你一样,自己的孩子也不关心,从小随回来,就茶不思饭不想的,都瘦成什么样了。” “那你当着人家面说这些有什么用?” 眼看着要吵起来,闻珏连忙劝他们:“叔叔,阿姨,你们别急。他俩的事我知道,我也会帮着劝劝的。” 姜随的妈妈喜笑颜开,“那就太好了。” 闻珏想起自己弟弟抽屉里的合照。 他记得两人性子很像,都有些冲。估计心里都装着对方,但谁也不想让出一步。 如果自己能帮些什么就好了。 正聊着,闻璟行和姜随回来了。 闻璟行倒是没什么,只是身后的姜随低着头,神色低落。姜母问怎么了,他也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闻珏的视线在两人脸上逛个来回,正想开口问问闻璟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闻璟行接了电话,说是肖宁已经把宁甯接回来了。 “大哥,那我先去接下大嫂。” 闻珏点了下头,“去吧。” 晚上八点时,慈善晚会正式开场。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对翡翠玉珏,玉料独特,品相难得,质地油润细腻,结构致密坚韧。 竞相出价后,最终由闻珏拍得,以一个不错的价格预热开场。 一片掌声中,身材高挑,穿着白色小西装的宁甯推着闻珏上了台中央。 闻珏作为慈善晚会的嘉宾,照例地说些官方话。宁甯微笑着在一旁扶着轮椅,闻珏虽残疾,两个人气质却也相配。 李谨一身浅色轻薄西装,坐在椅子最后排。 他敛着眉头,手指不耐烦地敲着座椅扶手。 本来已经和阮迎通过电话,打算去慰问他。可他哥公司临时有急事,把他拽过来顶上出席晚会的位置。 李谨胸腔生闷,拽了拽领带。起身打算去宴会后面的香槟桌,拿杯酒疏一疏。 还没碰到酒,正对着酒桌的大厅门口,似乎有人在争执。 他抬头,表情一滞。 被保安拦住的人,竟然是阮迎。 阮迎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肩膀处露着一块纱布。脸色白,唇色白,整个人病恹恹的。 大概是想进来,保安让出示入场券。他脸上窘迫而为难,皱着眉的样子又有些倔强。 李谨放下酒杯走过去,“阮迎。” 阮迎看到李谨,眼里流露出些惊喜,看得他心头一软。 李谨轻握住阮迎的手腕,对保安说“这是我朋友”,牵着他进了大厅。 阮迎脸上泛起一丝红润,忙不迭地对李谨说了几声谢谢。 “没关系,但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 声音淹没在响亮的掌声中,李谨愣住,他看到阮迎怔怔地看着前面,瞳仁渐渐盈上层水气。 李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台上的闻珏在掌声息寂后,沉稳地开口:“《说文解字》中提到‘二玉相合为一珏,凡珏之属皆从珏’,义为合在一起的两块玉。正巧我名字中有‘珏’这个字,和这块翡翠玉珏也算是有缘。” 听到“二玉相合为一珏”时,台下的闻璟行微微幌神,忽地想起阮迎给自己的备注,说两个玉是无价之宝的神情。 闻珏顿了顿,“其实拿这个奖,我很惭愧。这几年因身体原因,我隐退修养。所以慈善方面的事,都是我弟弟小璟,继续以我的名义奉献回馈这个社会。所以我拍下这对玉珏,想送给我弟弟。” 他看向闻璟行,连带着坐在旁边的姜随,“小璟,小随,过来。我行动不太方便,你们自己来取。” 见状,礼仪小姐贴心地将玉珏分别装在两个红色丝绒盒子里。 闻璟行低头皱着眉伸手接过,想对闻珏说些什么,可场合不太妥当。姜随则是受宠若惊地捧着,乖巧地对闻珏说了声谢谢。 闻璟行抬头,正准备下去时,看到大厅最后头的人时,步子僵住,一时手足无措。 是阮迎。 同样无措的还有李谨,他想安慰阮迎是误会了,闻璟行和姜随现在并不是他认为的那种关系。 可阴暗的嫉妒和私心占据理智,李谨没说。拿出西装口袋前的三角手帕,去拭他的眼泪。 阮迎微微别过脸,依旧盯着台上,声音闷哑:“为什么他会坐在轮椅上。” 李谨有些懵,顺着说:“你是说璟哥的大哥吗,他几年前出了车祸,落了残疾,一直没向外界公开,只有——” 阮迎像是没听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闻先生的腿为什么......” 李谨的话尽数堵回嗓子眼,唇欲张欲合。 他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闻珏,以及站在旁边的闻璟行。 兄弟二人的五官,如出一辙。 李谨什么都明白了。 垂在一侧的手,攥紧,又慢慢地松开。 他低眼看向扑落着泪的阮迎,无声地动着唇:“......疯子,你和闻璟行,都是疯子。” 阮迎低下头,泪便顺着睫毛尖儿滚落在地毯上。他抬起胳膊抹了下眼,“对不起......我先走了。” 李谨伸手抓住他胳膊。 阮迎低着头说:“抱歉,我想自己静一静。” 手松开了,阮迎的背微微窝着,离开大厅。走到门口时又转头看了眼台上的闻珏,随后单薄的身体消失在七月的长夜中。 见阮迎离开,闻璟行要追。 小臂被身侧的姜随抓住了,他挣了挣,抓得愈紧。 他小声,只够两人听见:“现在不能走,会让大哥难堪的。晚点再去找他吧,至少不是现在。” 听到“大哥”两字,闻璟行绷得紧直的脊背松开,咬肌僵硬地收回视线,在又一次掌声中,跟在宁甯推着闻珏的后面坐回席上。 整个晚会,闻璟行心急如焚,给阮迎发的信息,一条都没有回。 终于挨到拍卖会结束,闻璟行瞬即起身,一边拨着电话,越过人群往外走,身后的闻珏都没能叫住他。 望着他背影的姜随脸色很难看,视线瞥到右手边门口的人时,快步走上前,叫住正要出去的李谨,“我们谈谈。” 走廊窗台上摆着一排鸢尾花,花像紫蓝蝴蝶似地伏在细长绿叶上,散逸淡淡清香。 李谨很少抽烟,这次难得点了支,懒懒地靠在墙上抽着。 一支快抽完,姜随依旧沉默不语,李谨侧过头低眼看他:“找我有什么事。” “......刚才阮迎怎么会在这里......还和你在一起?” “和你没关系。” 姜随勉强维持着表情,点点头,“你很喜欢他。” 李谨撩了下眼皮,伸手将烟按在花盆的土里,起身要走。 姜随抓住他,紧紧的箍着他的胳膊,哑声道:“谨哥,你怎么能和阿璟一样,明明一直都是喜欢我的......” 李谨握紧拳,手背上血管凸起,眼里覆上层阴翳,“你知道?” 姜随被他的表情吓得眼神瑟缩着,“我......” “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你还来问我闻璟行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求着让我撮合你们,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不是我告诉你,闻璟行他不喜欢别人拿他和大哥比较,你以为他能死心塌地的跟你好那么多年,跟个傻逼似的等你这么长时间?” 李谨眼白发红,自嘲地点点头,“不对,我应该是傻逼。” “......我承认,我当初接近他是为了我们家的公司。可你也知道的,那时他根本不受重视,我后来也真的喜——啊——” 突然,楼梯拐角冲出一个身影,揪住李谨的脖子挥在他脸上一拳。 李谨来不及反应,重重地摔在窗台上,鸢尾花盆坠下来摔得四分五裂,泥土甩出一地。 牙齿硌破了口腔,蔓延出腥甜的血味。他手撑着窗台边缘站起,领子又被人揪住,重重地怼回去,噼里啪啦又是花盆的破碎声。 眼前是闻璟行怒不可遏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很稠,他磨着后槽牙:“李谨我他妈把你当兄弟,你当我是什么?” 姜随缓过神,连忙上去扒闻璟行,“阿璟,你冷静些。” “滚。”闻璟行把他甩开,眼里压着怒意,可看到姜随时,还是流出一抹难掩的痛。 姜随惨白着一张脸,什么都说不出。 李谨侧头啐了口血唾沫,抬起眼:“我和姜随的事,瞒着你是我不对。抱歉,虽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那阮迎呢,你他妈带他过来是什么意思?” 李谨直言:“我喜欢他。” “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人?!” “这点宋时维比我强。” 闻璟行满头青筋,扬起拳头又要打他,李谨伸手拦住了。 被花盆碎片割破的满是血的手心,将两人的手都染上红。 李谨沉着眼,“璟哥,作为朋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你他妈放什么屁,阮迎喜欢我,也只喜欢我,你以为你能有机会?!” 闻言,李谨嗤笑一声。 他伸手拽住闻璟行的领带,宝石蓝色的布料印上暗红的血迹。 李谨一字一顿地说:“你真像一个小丑。” 是说给闻璟行,也像是说给自己。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不要再打啦,要打去练舞室打!
第38章 你会对我好吗
夏夜的湖面,因为昼夜温差,笼着一层似雾的薄纱,草丛里地灯昏黄的灯光散成朦胧的一团。 今晚月亮很圆,天上一个,水里一个。 阮迎盘坐在柔软潮湿的草坪里,仰脸看着满月很久。直到月亮重了影,眼睛干涩酸痛,淌不出任何液体。 他轻轻呼了口气,撑着地面站起来。腿麻得厉害,半步迈不出。 阮迎拍了拍小腿,站在原地缓了会儿。瞥到路边有个摆摊卖杏儿的婆婆,地上铺着的布摆了一堆,竹篮里还有一堆。 已经快十一点钟,这个点儿公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杏儿这东西不好存放,放冰箱里再拿出来口感不好,不放冰箱一晚上就能烂。 等腿能走了,阮迎走过去,指了指,“这些我都要了,帮我包起来吧。” “哎好。”婆婆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纹路很稠。 阮迎没带现金,见篮子里放着张二维码,他问:“婆婆,这个是你手机的吗?” 婆婆点了点头,从围裙兜里拿出个手机,屏幕横着几条裂纹,“我孙女帮我弄的。” 阮迎笑了笑,多付了些,凑了个整数。 手机一直静音,等付完钱才看到有一串未接电话,多是闻璟行的,夹杂着两三个李谨的号码。 阮迎愣了愣,边走边给闻璟行回电话。 接电话人并不是闻璟行,而是楚江。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嫂......阮老师啊,璟哥在我朋友这边又喝多了。我过来接他,他不走,嘴里一直嘟囔着你......这会儿趴着桌子上不动了,你看要不你过来一趟?” 楚江怕他跟那次一样不来,又补充道:“这回没骗你。”
阮迎打车到的时候,楚江正站在门口迎他。 进去静吧,闻璟行正趴在吧台边,一只胳膊垂着。旁边吐了一地,Waiter正在清扫。 阮迎过去拍了拍闻璟行的肩膀,“闻先生?” 闻璟行浑然不知,陷在酒精的麻痹中。 楚江便叫了朋友,一块把闻璟行架上了车,帮忙送到了阮迎家。 闻璟行一米八六的个子,累得楚江够呛。他掐腰喘两口气,侧头看了眼睡着的闻璟行,心里泛酸,对阮迎说:“阮老师,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不合适,但璟哥真挺喜欢你的,你要是能对他好,就多好一点吧。” 阮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 送走楚江后,阮迎脱掉闻璟行身上沾着酒液的西装外套,注意到领带是自己送的那条。 上面有几块发黑的印记,阮迎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心里一慌,赶紧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有伤口后松了口气。用温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换好睡衣。 阮迎把空调温度调高些,找了条毛巾被给他盖好,脑中又想起楚江的话 闻璟行......喜欢他吗? 阮迎不明白楚江为何要这样说。 闻璟行只是视他为情人,一个还算舒心的情人。 像闻璟行这样的人,生在罗马,长在罗马。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是瞧不上自己这种从泥泞中挣扎出来的人。 阮迎伸手拽平毛巾被角,关灯离开了卧室。 他把买来的杏儿洗净去核,切了两个雪梨,就着几块椰糖放进锅里煮成甜汤,等闻璟行醒来时喝。 锅里的水渐渐粘稠,咕嘟咕嘟冒着泡,飘出甜丝丝的香气。 阮迎伸手关了火,正想着盛进保温桶,倏然从身后被人抱住了,突如其来的浓烈酒气掩盖住甜汤的香气。 闻璟行酒劲儿还没过,站不稳。沉重的身子捎带着阮迎朝一旁栽去,后背重重磕在冰箱棱角,手上却还是轻轻搂着阮迎,没碰到烫伤一分一寸。 “闻先生?” 阮迎吓了一跳,转身看他。 闻璟行的脸红到脖子根,一双眼也是红的,正垂目看他。 他握住阮迎的手,很紧。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阮迎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背,带着抚慰,“怎么了,是胃里很难受吗?” 闻璟行并不说话,只是在他颈窝间蹭了蹭,呼吸沉重了些。 锅里甜汤的热气渐渐消散了。 阮迎也不说话,只是抚着他的背,直到颈间沾上温热的液体,他手一僵。 “其实我是骗你的。”闻璟行声音哑,“我以前和你说从小到大有很多人喜欢我,我从来不缺人喜欢......我都是骗你的。” 他顿了顿,鼻音中带着哽咽,“没人喜欢我。” 闻璟行抬起头,眼睫潮湿,委屈得像是个小孩子,“你说我妈妈是不是也不喜欢我?我让她太疼了,疼得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就走了,可我还卖掉了她留给我的东西,她一定是很讨厌我,所以一次都没有来梦里看过我......” 阮迎鼻腔也跟着酸了,他抬手去抹闻璟行脸上的泪,哄着:“怎么会呢,妈妈是太喜欢你了,就算很疼也让你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界。” 闻璟行握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泪水蹭在他的掌心。 “阮迎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宋时维喜欢你,李谨喜欢你,徐秋阳喜欢你......你那么招人喜欢,谁都喜欢你。可没人喜欢我,他们只喜欢我大哥。就算有,也是骗我的。” 他又抱住阮迎,紧紧地抱着,即使喝醉却也没忘记他背上的烫伤,手悬在腰际。 “阮迎,阮迎,阮迎......”闻璟行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温柔,“幸好还有你,我知道你最喜欢我,也只喜欢我,有你喜欢我就够了......” 阮迎身体僵硬,生锈的指节蜷起,在吱嘎声中又慢慢松开。 闻璟行抱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很久,说他刚接管公司那会儿,什么都不懂,被灌得胃穿孔被救护车拉走。他真的很疼,疼到觉得自己要死了。躺在急救室冰冷的手术台上,想到妈妈那时候一定比这还要疼上百倍,怪不得不愿见他一眼...... 砂锅里的甜汤冷透了,表面上凝结了层薄膜。 闻璟行也睡着了,皱着眉头,似乎在睡梦中也不踏实。 阮迎坐在床沿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将眉间的褶皱抚平。 说也奇怪,明明很像的五官,到现在却也觉得不像了。 阮迎不喜欢后悔,也不擅长后悔。 迄今为止,他只后悔过两次。 一次是张书秀在砍死那个男人时,他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目睹了全过程,没有阻止她。 另外一次,是现在。 眼前浮现闻珏坐着轮椅,和站在一旁的妻子恩爱有加的画面,实在与记忆中高大温柔的闻先生相去甚远。 这张织了九个月的目成心许的梦网,此时此刻终于破了。 阮迎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恶劣自私的事。 不仅是对闻珏以及他妻子的不尊重,也伤害了对他好的闻璟行。 他垂下眼睑,眼睛有点红,小声说:“闻璟行,对不起啊。” 阮迎俯下身子,轻轻枕在闻璟行的胳膊上。 硬直的发梢蹭着他,微微有些扎。倒不像是扎在脸上,是扎在心上。 “我以后不会再把你当成别人了,会好好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风掀起的一隅窗帘,月光趁机钻进屋,映在闻璟行的侧脸上,将睫毛的阴影拉长一截。 大概是一直闻着酒精味,阮迎也有些醉了。 他抿了抿唇,又小声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你了,你还会对我好吗?” 闻璟行睡得正沉,听不到,也回答不了。 片刻,阮迎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微微皱起眉,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天空的月亮。 他在说什么傻话,他喜欢的,只喜欢的,只有闻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