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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骗子——by白色的柴犬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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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迎皱眉沉思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手拽过一张白纸,拿起铅笔粗略描着。  十几分钟后,一个雪松枝的胸针图案跃然纸上。  他持着纸角,皱眉静静地看了片刻,扔到一旁,又重新画。  修修改改大半宿,阮迎总算是画出一张满意的,伸手锤了锤僵硬酸痛的脖子。  材质方面他打算用铂金,还要缀上几颗钻石,才能衬得上闻璟行。  但闻璟行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会不会看上他这不起眼的礼物。  阮迎趴在桌上,垂下眼睑看着雪松枝,被灯照着的眼睫压下一圈阴影。  他微微抿着唇,手指轻轻拂过纸面,沾上一点铅笔的灰。  要是有一天也能亲手给闻先生做些什么就好了,他想。  月底时,阮迎将做好的参赛作品提前一天交至协会。  工作人员让他留一下,要简单彩排。  阮迎进了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对面围了一群人,好像在聊些什么,时不时发出些惊叹。  他闲得无聊,抬头看了一会儿。  零零碎碎听他们说什么半个月前的个人展,哪位大师点评过,实在厉害之类的话。  正要收回视线,人群散开一角,姜随表情矜傲。  姜随也看到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僵硬过后,拾起标准大方的微笑,朝阮迎这边走来,打了个招呼。  阮迎点点头回应。  “没想到你也进复赛了,我有点意外。”  话里带刺,阮迎听得出,但也无心计较,“只是侥幸,也恭喜你。”  “你看过我的作品了,感觉如何?”  阮迎被问得一愣,他连网站账号密码都记不清了,更别说去看姜随的作品。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很好。”  姜随眼里带了一丝得意,话里暗暗嘲讽,“这届水平实在有限,我看了一圈,确实没什么出彩的。也就有位匿名的参赛者《二龙戏珠》能让我提起点精神,也不知道他今天来没来。”  “......”  阮迎实在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幸好导播这时候进来,得以结束这段不间不界的对话。  彩排大约一个半小时,细节有些繁琐。  阮迎稀里糊涂地,只记得一个比赛出场顺序。他是最后一个,姜随在他前面。  结束之后,阮迎拿起通勤包快步离开。生怕姜随再同他说些什么,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  姜随好像真的很有名,不管是参赛选手,还是评委,都尊称其一声“姜老师”,排着队合照,根本没时间理会他。  从艺术协会出来,阮迎坐上公交车,在中心商场大厦下车,径直去了麒麟珠宝,京城最有名的定制珠宝店。  阮迎从公文包里拿出图纸,给接待他的店员小姐看,“我想定做一个这样的胸针。”  店员笑着说:“好的,您稍等,我去请一下我们的老师。”  几分钟后,珠宝匠师从二楼下来,看了一下他的图纸,“可以做,只是这个地方太细,有些脆,怕承不住一颗钻石,稍微加粗一点怎么样?”  阮迎点头,“好。”  “胸针的整体您想做什么材质的呢?”  “铂金可以吗?”  “当然,只是价格会高一点。”  匠师说了一下大概的费用,阮迎听过之后可以接受,达成一致后,店员按程序打印了定制单。  签字时,阮迎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写下名字,放下笔,“抱歉,我想临时改一下胸针的材料。”  “好的,您说。”  “胸针底座还是用铂金,上层的部分......”他拉开通勤包的内层口袋,从里面取出一只细细的银镯子,是张书秀走之前送给他的那只。  阮迎递给店员,说:“我想把这只镯子融一下,做胸针的上层部分。”  他不能像闻璟行,一出手就是价值六位数的手表。  想来想去,自己意义比较贵重的东西只有这个了。张书秀能假释出狱过上正常的生活,他对闻璟行真的很感激,又对不喜欢他感到抱歉。  如果这样能弥补他些什么就好了,阮迎自私地想。
  作者有话说:
  抱歉大家,月底忙着备考,更得很慢。等月初考完试尽量会多更,追更辛苦,实在是抱歉。


第43章 抄袭
  十月一号,紫檀杯复赛。  比赛上午十点开始,阮迎在去现场之前,先去医院看望了徐御林。  徐御林的状态已经很差,大半时间都在昏迷,偶尔清醒过来,也因颅内瘤压迫,看不清任何东西。  阮迎在病床旁守了两个钟,终于等到徐御林睁了眼。明明看不太清,却像是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叫了声名字。  他连忙应声,握住浮肿的手。  徐御林声音微弱,长长地喘一口气,氧气罩上泛起层白雾。  几番艰难的呼吸下,终于说出那句:“快去比赛。”  阮迎红了眼,声音有几分哽咽,“徐老师,我会拿着奖再来见你。”  徐御林眼睛弯起轻微的弧度,几不可闻地说了个“好”。  其实阮迎在医院等徐御林醒来时,紫檀杯的比赛已经开始。阮迎有意把手机调成静音,导播给打的电话他一个都没接到。  坐上出租车后,阮迎平复好心情,给导播回拨。  导播告诉他比赛已经进行一半,他是最后一个出场时间还来得及,让他务必尽快过来。  阮迎应声,说了声抱歉。  已经过了早高峰,路上的车流量不大,得以顺利到达演播厅。  工作人员明显不悦,阮迎没多解释,连连抱歉,听他具体安排。  正说着,手机振动了两声。  阮迎下意识看向主屏幕,是闻璟行发来的消息,说明天中午回国。  正想回消息,工作人员冷声道:“这时候就不要看手机了吧,你迟到已经耽误很多事情,先把手机关机,一会在台上响了怎么办。”  “对不起。”  阮迎一脸歉意地,将手机关了机。  工作人员转头看了眼台上,说:“倒数第二位马上结束了,你准备上场吧。”  阮迎点了下头,“好。”  宁嘉青看着坐在一旁,几次三番不断看手机的闻璟行,“有急事吗?”  闻璟行反扣手机放在腿上,敛着眉,“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闻璟行心里简直要气死。  他和阮迎这么多天没见面,看到他回国的消息,居然已读不回,没有任何反应。  有空看消息没空回一句,真是长胆子了,等回去非得好好教训他。  宁嘉青带着探究的眼神在他脸上转了转,语气轻松:“上次在新加坡见你的时候,听你说还单着,这是有对象了?”  闻璟行也没打算瞒着,“嗯”了声。  “不是圈内人吧?”  “哥怎么知道?”  “这还不好猜。”招标会大厅的吊灯很亮,照得宁嘉青原本就浅的瞳仁近乎茶色,阴影衬得眉弓更深挺,似笑非笑地说:“要是圈子里的人,这段时间你也不用这么拼命,是做了在一起一辈子的打算?”  和宁嘉青乍一说些,闻璟行有点别扭,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的金属边缘,指纹模糊。  但他也没隐瞒的打算,颔首,“确实没想过分开。”  宁嘉青轻叹一声,“说真的,我还挺羡慕你。眼看着我都三十一了,身边也没个人。”  “哥怎么不找一个,是没喜欢的吗?”  “有倒是有。”宁嘉青靠在椅背上安静两秒钟,垂眼,“喜欢十年了。”  尔后,他看向闻璟行,笑得颇为苦涩,“以前是不能追,现在是追不到啊。”  闻璟行一怔,一时不知说什么。  宁嘉青也适时结束这个尴尬的对话,:“行了,招标会开始了。准备好,一会儿跟着我的节奏走,最好是能五中三,你叔也就别想动摇你的位子了。”  紫檀杯演播厅是中式木质风格,中央有一个红棕木的高架柜,从左到右,有十二个带门小橱,参赛选手的作品按号码依次摆在里面。  复赛的规则是评委打分,十分制,六个评委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当场出结果。  阮迎在台一侧准备上场,正好到了姜随的作品分数——全场最高分。  在全场惊叹中,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微微鞠了个躬,回到选手席,正好与阮迎对上视线。  阮迎下意识地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而姜随并没理会,转过了身。  工作人员拍了下他的肩头,说:“好了,该你上了。注意时间,你有十五分钟进行讲解。”  在掌声中,阮迎轻轻呼了口气,走上木质过道。到台中央转身看向观众席时,微微一愣。  李谨坐在第一排中央的位置,正笑着看他。  主持人简单介绍后,阮迎走向最后一个橱柜,小心翼翼地拿出他的作品摆在中间的台子上。  是一尊夹纻干漆的多闻天像,赤红的脸,披巾飞舞如祥云,左手托白玉宝塔,右手秉长矛。色彩沉稳协调,五官鲜活生动,威风凛凛。  当这尊多闻天像显示在大屏幕上时,全场的人表情有些微妙,几个倚着椅背的评委,也不自觉坐正了身子。  阮迎也察觉出气氛不太多,顿了顿,讲解,“......陆树勋氏所藏的《圆明园内工佛作现行则立抄本》有过详尽的记载,抄本曰:油灰股沙,使布十五遍,压布灰十五遍......到了唐宋年间,夹纻干漆制作的造像最具有代表性,水平最高,夹纻造像之法也由鉴真传入日本......”  议论声越来越大,阮迎不得不停下。  评委席中,有位叫陈野的人,面色严肃,道:“这位选手,我承认你的作品很出色,漆器的水平也很高,色彩方面......更是别出心裁。可你这尊像的颜色搭配,没觉得和上一位选手的作品太像了吗?”  “......老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陈野也是个不拐歪抹角的人,直接让场控切了大屏幕。  阮迎回头,表情一滞。  因为刚才在后台,阮迎并没有看到姜随的作品。  屏幕中央的这尊韦驮像,除造型动作以外,色彩搭配可以说是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陈野说像,也是委婉了。在业内人来看,这是毋庸置疑的抄袭,甚至是复制。  阮迎微微拧着眉,回过头,视线落在面如土色的姜随,又看向陈野,在一片质疑的目光中,芒寒色正,“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这种漆器色彩搭配,确实是我的原创。”  陈野皱着眉,回头看了眼姜随,意思是让他来说明。  比赛是实时直播的,但这种类型的节目,基本上没有人观看。虽然直播间的人寥寥无几,场控还是及时切断了直播。  姜随站起身,青色的开襟衫,衬得他面容发冷,嘲弄地笑,“你的意思是我抄袭了?”  阮迎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半个月前在个人展中展出的彩绘乐俑,也用了同样的色彩搭配,诸位老师应该也看过。但阮先生,你怎么证明不是抄袭了我的作品?”  “我的确没有看过你的展出,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将作品示人。”  说到这,阮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坐在第一排的李谨。  李谨脸色同样凝重,握着座椅的手攥紧。  不错,如果姜随抄袭了阮迎,唯一的途径,只能是他房间里摆着的天王俑,曾经阮迎送他的礼物。  他想起姜随见到它时表情的惊讶,以及出言向他讨要。  李谨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  阮迎表情微冷,他收回视线,说:“我没有举办过个人展,没有能证明的作品。”  全场一片哗然,评委多半露出不屑的表情。此时有人拍了下桌子,义正言辞:“我不相信他抄袭。”  闻言看去,是坐在最右面的一位评委,姓王,名叫王厚。  阮迎这才认出,叫了声:“王先生。”  是徐御林的朋友,自己曾经帮他修复过一尊自在观音像,当时王厚还送了他单位批下来的音乐会门票,没想到原来他是艺术协会的。  王厚站起来说,“阮先生曾经帮我修复过物件,技艺水平绝对是国内顶尖的,这样的人,根本犯不着抄袭。”  陈野说:“这是比赛,要做到公平公正,不是讨论个人私情的地方。”  “既然是比赛,那就更应该彻查清楚。”  “问题是证据呢,光靠一张嘴说谁不会?”  见要争执起来,阮迎回过神,连忙说:“我虽然没有展出的作品,但我有别的证据来证明这确实是我的原创。”  陈野看向他,“什么证据?”  “请稍等一下。”阮迎走到台下最右侧,俯身对电脑前坐着的工作人员说:“抱歉,我想借用一下电脑。”  “好的。”  大屏幕上能看到阮迎在电脑上的操作,只见他登入学术网站,点开曾经发表过的一篇论文。  是两年前和徐御林合作过的论文,国内外拿奖无数,荣登报纸。  他直接输入页码,黑体加粗其中两个段落,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在夹纻干漆色彩方面的创新。  只是相比起论文后半部分的新工艺研究,加上没有作品支撑,这段几乎被忽略掉了。  阮迎声音清澈沉稳,通过扩音器,在整个演播厅回荡:“这是大学时我与我的导师合作的论文,因为自己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贡献,很惭愧和老师的名字放在一起,便用了代称‘R先生’,和我在初赛时的提交《二龙戏珠》时的名字一样。”  陈野颇为惊讶,眼里流露出赞赏之情,“《二龙戏珠》原来是你的作品?”  “是的,陈老师。”  情况突然反转,所有人不禁看向后面的姜随。  姜随原本苍白的脸,此刻胀的通红,紧紧地攥着拳。  王厚问他,“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唇动了动,只能说出句干巴巴的“我没有抄袭”。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的情节会很气人,大家做好准备(轻点骂
  另外关于传统彩绘方面的知识参考书籍《中国彩塑艺术》,很不严谨,看看就好~


第44章 重赛
  比赛被迫暂停半小时,导演组要临时开会。  抄袭在艺术作品比赛中,是极其恶劣的。尤其是在规格最高的紫檀杯,一旦发现抄袭不止是成绩作废,终身禁赛,也意味着被这个圈子除了名。  即使奖誉满身的姜随,过了今晚,很难不沦为笑柄。  姜随依旧挺直的坐在椅子上,表情坦荡,但细微颤着的手出卖了他。  自己一开始并未想过抄袭,通过关系得知《二龙戏珠》是阮迎的初赛作品时,心中有什么东西坍塌一片。  他想赢一回,太想赢一回阮迎了。  可万万没想到,李谨房间摆着的天王俑,竟然是出自阮迎之手。  想到这里,姜随心微微落实。看来相比起阮迎,李谨还是在乎他的,没有站出来替阮迎说话。  抄袭这种事情,很难界定。阮迎的证据并不充分,只要他咬定自己的韦驮像是原创,加上他背后的关系,评委组也不敢怎么样。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紧急会议结束后,导演宣布了令大家都出乎意料的决定——重赛。  理由是抄袭的证据不足,难以评判。只能选择重赛的方式,由评委投票另选主题。  听到这个结果,阮迎嘴角向下,立即拒绝:“我不同意,我要求彻查。”  导演脸色犯难,比赛宣布中止,观众清场后,他把阮迎拉到后台,说:“我知道你占理,可抄袭也是太重了......重赛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其实就是走个流程,最后奖肯定也是你的。”  阮迎心沉了半截,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徐御林说,这号称最有分量的奖杯,实则一滩腥臭的烂泥。  但这个奖他必须拿。  自己并不是想严惩抄袭者,也不是想坚持所谓的崇高原则。  他只在意徐御林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时间允许他重赛。在徐御林离开之前,他必须要把这个奖拿回去。  “抱歉,我拒绝。如果非要重赛,我选择退赛。”  “哎呀,你何必——”导演抓了把头发,“你肯定不能退赛啊,播都播出去了。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我们有内幕,以后我们还在怎么办......唉,这样吧,我们再商量商量,你先回去等,不要在网上出去说什么。”  阮迎敛目,“请尽快,我希望明天之前能出结果。”  好好的比赛,一塌糊涂。  阮迎疲惫地出来,抬头看见李谨站在前面,看样子是在等他。  不等他走过去,李谨大步走过来,低头问他:“还好吗?”  阮迎点点头,“我没事。”  李谨压着眼底的情绪,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我车在前面,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阮迎抽回手,声音淡淡,“我坐公交车就好。”  沉默片刻,李谨声音有些干哑,“对不起,我刚刚没站出来。”  “不用,我没有在意。”  尽管他这样说,李谨依旧苍白地解释着:“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这个结果对于小随来说,还是有些重了。他虽然做错了事,但其实性子不坏,也很努力......”  “抱歉,车来了,我先走了。”  阮迎伸手拦下出租车,开门上车,没再听李谨的任何有关姜随的话。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阮迎精疲力尽,用微波炉打了杯热牛奶,喝尽便躺在了床上。  明明很累,可脑中像是叠着乱糟糟的线条,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不再睡。  阮迎去了画室,架好画架,画起许久不曾出现纸上的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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