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by白色的柴犬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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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发大财!
ps:上周因为生病没能完成字数任务,所以这周没蹭到榜单,大家有星星的话拜托砸给我吧o(╥﹏╥)o
第56章 乌龙
阮迎把自己的简历发给李谨,让他代交给HR后,很快得到了回复。周一去面试,通过之后下周就可以正常上班。 得到邮件回复后,阮迎一颗心微微落实,又生出些期待感来。每周能和闻珏见面,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如今却成了真。 阮迎又告诫自己不可以得意忘形,闻先生是有妻子的人,自己就算再喜欢他,也切忌越了界。 他伸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随后把笔电合上,放在一旁。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未完成的圆塑——二十六臂观世音坐像,两个月前一位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赵先生找他定做用来送礼的。 阮迎最近有些忙,本是不想接的。奈何对方给的价格太高,是他两年的工资,便咬咬牙同意了。 虽然比较繁琐,幸好圆塑体积并不大,做起来还算上手。 整体已经完成,只剩细节的勾画和完善,下周能按时交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完成今天的工作量后,阮迎脖颈已变的僵硬酸痛。他站起身转了转脖子,捶打着肩颈去了洗手间。 水流冲刷着手上的颜料,揉搓指节间,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拧上水龙头,手在毛巾上蹭了两下,快步回了房间。 阮迎从抽屉找出黑色的丝绒盒,里面盛着坏掉的胸针,破碎的零件在台灯下泛着光泽。 他拿过一张图纸,描描画画,很快,一个更加完善细臻的昙花跃然纸上。 闻珏之前给他的手帕,绣着的莹洁细长的花朵就是昙花,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这只镯子虽是张书秀让他换钱用的,他本想好好保存,没曾想一时因考虑不周,换来这样一个难堪的结局。 阮迎想将这些破碎的材料做成全新的东西,连同自己这十多年最珍贵的心意,一齐送给闻先生。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微微抿着唇,垂下眼睫。 怎么能将送过别人的东西,再送给闻先生。 可他想要这只镯子有一个好的结局,就像他苦苦追寻的这份感情,归还到寄托的人身上。 阮迎觉得自己好自私,连同对闻先生的这份情感,也好自私。 疗养院的美术鉴赏课程并不复杂,主要以鉴赏中外艺术为主。 第一次上课阮迎感觉良好,虽然来听课的多为疗养院的中老年人,但他们的艺术修养比想象中要高很多。不过能付得起这里费用的,确实也不是普通人。 只是直到上午的课程结束,闻珏也没有来。 没能见到他,阮迎不免失落。前一晚他还做了椰丝斑斓叶饼,打算带给闻珏尝一尝。 犹豫再三,他决定去闻珏的别墅住所看一看。 上次来过,阮迎记得路。等站到门前时,紧张感涌上堵住了喉咙。他长呼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片刻,闻珏开了门,见到是阮迎有些惊讶,“阮迎,你怎么过来了?” 阮迎绷直后背,举起手中的盛着椰丝饼的一次性纸盒,“我做了些小吃,想给闻先生尝一尝。” 闻珏微笑着接过,“先进来吧。” 阮迎腼腆地点点头,小声说:“打扰了。” 他接过闻珏递来的一次性拖鞋,换上后跟在他身后,“闻先生今天上午没出门吗?” “嗯,有些事情要谈。”闻珏突然想起什么,面带歉意,“今天是你第一天上课对吧,之前答应过你要去的,抱歉。” 阮迎连忙摇头,“没事的,闻先生不用向我道歉,我——” 等他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人时一怔,忘记了后面要说的话。 对方也正好在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微诧,随后朝他点了点头,“阮先生。” 闻珏有些惊讶,看看双方,“你们原来认识的吗?” 郑白颔首,“去年的时候有法律业务方面的来往。” 他有些冷锐的眼神,带着探究在阮迎脸上稍作停顿。语气官方客套,并不狎昵。 “既然都认识,我就不见外了。”闻珏看向阮迎,稍带歉意:“委屈你先到别的房间待一会,我和郑律师有些事情还没谈完。” 阮迎乖巧地应声,问厨房在哪,他正好把带来的椰丝饼重新热一下。 闻珏指了指左边的房间,“里走就是,一进门有个总闸,打开之后才能用电器。” 阮迎进了厨房,关门的时候听到郑白说:“闻先生和阮迎是怎么认识的?” “几年前见过一次,他现在在疗养院教课,上次碰见了......” 后面郑白没再多问,继续谈两人先前要谈的事。 本来担心他会提到闻璟行,可对方并没这个意思,让他松了口气。 阮迎将椰丝饼放在油纸上,送进预热好的烤箱烤了两三分钟,恢复最佳的口感。他装好盘,准备拿到客厅,推开厨房的门还没等出去,听见闻珏问:“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把我手上这些股份转移出去吗?” “理论上可以,但这个节骨眼上,想把这些股份转出去,恐怕那些人不会轻易同意的。而且也摆明了闻先生是想帮自己的弟弟,对他影响更不好。除非......” “除非什么?” 气氛安静须臾,郑白继续说:“鉴于你已经离婚了,这笔股份不能按照婚姻关系的程序走。除非再婚,将财产转移到再婚伴侣名下。” “再婚?”闻珏哭笑不得,“你别难为我了。” 郑白轻咳一声,“只是走个程序,找个可靠的能安心交付财产的人就好,并不是说两人非得有什么感情。口头约定也好,签协议也罢,给足对方应有的报酬,至于以后......我的建议是先渡过眼前这个关口,这是最快的办法。” 碍于职业素养,郑白点到为止。 沉默片刻,闻珏的声音低了些,“我考虑考虑。” “要尽快......” 持着盘子边的手收紧,指节泛起白。 阮迎低下头,眼睫轻颤,轻轻咬着下唇。 ......原来闻先生已经离婚了。 批完最后一份素描作业,阮迎放下笔,回头说:“小周,下午最后一节课我跟你换下,我有点事要出去。” 小周比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地问:“阮老师是要出去约会吗?” 阮迎摇摇头,抬起下颌,示意角落里放着的已经完工的观世音坐像,“今天是截止日期,我得给客户送过去。” “远吗,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不用啦,就在紫荆酒店,我打车过去就行。” 本来是要送到客户赵先生的家里,但他今晚在紫荆酒店宴请,正好把礼儿送到人手上了。 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六点钟,阮迎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给赵先生打了电话。赵先生现在有些忙,抽不开身,便让阮迎把观音像交到二楼的待客间。 阮迎按他的要求,送到要交付的人手上。出来时经过楼梯拐角,突然被人撞了下,青花瓷盘里的整条清蒸鲈鱼都倒在了他身上。 撞到他的服务员一惊,从地上爬起来慌乱地道歉,“先生,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您衣服弄脏了。” 鱼汤顺着衣角淅淅沥沥地淌下来,阮迎为难地笑了下,“没事。” 大堂经理见状赶紧过来,伸手抽了服务员的后脑勺一下,“你说你怎么看路的,眼睛长到屁股上了?” 他连忙给阮迎赔不是,说:“先生,我给您拿件新的员工衬衫吧,您先换上。脏的衣服我让洗涤部马上去洗,一个小时之内就能烘干。” 满身的菜汤实在太不方便,思考两秒,阮迎点点头同意了。 大堂经理让人带着他去了二楼尽头的员工宿舍。 阮迎把脏掉的衣服脱下,递给他,接过递来的绣着紫荆酒店标识的白色员工衬衫。 “那我先去把衣服送到洗衣房了,先生劳烦您等一下了。” “好的,麻烦了。” 紫荆作为京城最高档的酒店,即使是员工衬衫也剪裁缝制的十分精细,布料柔软,秀在左胸前的紫荆花规整精致。 换好衣服后,阮迎从员工宿舍出来。想到紫荆酒店的空中热带花园房看一看,前段时间在社交软件上十分火爆,成了著名的网红打卡点。 可还没走到楼梯口,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一个扎着发髻,模样干练的女人说:“你是新来的吧,大家都忙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有时间闲逛?” 看来这人是误把他当成酒店员工了,阮迎连忙解释:“您误会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正好,你把这酒送到206。”她把盛着红酒的醒酒器塞到阮迎怀里,“麻利点,别打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酒八万多,顶你一年的工资。” 还没等阮迎说话,女人风风火火地又走了。 阮迎看看托盘里的红酒,又看看走廊疾步忙碌的服务员,表情犯难。 只是送个酒,他放在那里出来就好,应该没什么大事。 阮迎犹豫几秒,走向了206房间。 到门口,敲了几下门,很快守在包厢内的服务员打开了门,侧身让他进去。 包厢内很热闹,大家都在喜悦地谈论着,话语间是在祝福一对新人即将订婚。 阮迎没注意周围的人,只管小心翼翼地将酒放在桌上。等再抬头时,身体蓦地僵住,瞳孔微微放大。 坐在桌对面同样一脸震惊的人,竟然是闻璟行。 短短对视的几秒钟,阮迎脑中闪过无数想法,最后只觉得现实戏剧得让人啼笑皆非。 闻璟行旁边的面容姣好、穿着得体的女人,应该是他的未婚妻。 她注意到闻璟行表情的不对劲,看看阮迎,凑过去轻声问:“怎么了闻哥,是认识的人吗?” 闻璟行眼神凌厉,冷直着唇角,低声说:“不认识。” 这三个字不轻不重,阮迎突然间轻松了不少。 本来还想在考虑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但局面又如此尴尬不好开口,看来现在是没必要了。 他轻轻呼了口气,双手持着托盘,正准备离开,却被旁边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叫住了。 她笑得很喜庆,一手拿着手机录像,摆摆手,“小帅哥,麻烦你帮忙拿旁边这个酒,把这两个酒杯满上,咱让这对小年轻喝个交杯酒。” “对对对,按习俗交杯酒得外人来满,我们这些人都不作数的。” “......” 顾浓看了眼闻璟行,表情尴尬窘迫,“姨妈,你别这样......” “你这孩子懂什么,多好的事啊,哎小帅哥别愣着啊!” “......” 这场乌龙迟迟不结束,阮迎只好硬着头皮,斟满香槟杯,放到两人面前。 闻璟行脸色很难看,眼神像是钉在阮迎脸上一样,灼热的视线被迫让他移开了眼。 这还不算完,女人举着手机,站到他身后,笑着说:“小帅哥,来,你说两句祝福的话,说得好了有红包啊。” “我......”阮迎难为道,“我说不好的。” “嗨呀这有什么啊,你们做服务人员的拿出专业素养来,别扫大家的兴啊!”说着,她把酒杯强行塞到闻璟行和顾浓的手里,扭头对阮迎说:“快点啊,别傻愣着啊,这录着像呢。” 见她这样,顾家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他们本就看不上顾浓母亲那边的人,一副暴发户的市井姿态,真是丢人。 顾浓更是后悔,把她姨妈请到饭桌上来。她看着脸色发青的闻璟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阮迎这边同样无措,他抿了抿唇,将视线投向面前的两人,轻声说:“祝二位美满良缘,永结同心。” 闻璟行侧颈青筋暴起,恨不得将细细的香槟杯捏碎,他扯了下唇角,磨着牙根儿说:“谢谢。” 也不管什么交杯酒了,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视线在阮迎脸上没移开分毫。 包厢的门关上,阮迎低头看着手中的刚才被硬塞的红包,鲜红的“囍”字,金亮得刺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扯出抹无奈的笑。 阮迎想起刚才见到的顾小姐,漂亮知性,和闻璟行很登对,大概就是常说的门当户对吧。 刚走到电梯口,便被人叫住了。是之前的服务员,他手里拿着烘干好的衣服,“先生您在这里啊,正好,衣服洗干净了,您换上吧。” 阮迎说了声“谢谢”,接过衣服折回先前的员工宿舍。 他把衣服放在宿舍床上,转身去关门,突然一只手伸进来将门推开。阮迎向后踉跄了两步,抬眼对上闻璟行阴沉冷峻的脸。 阮迎一愣,还没等说话,下颌便被用力捏住了,整个人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 闻璟行扯了扯唇角,表情森然,冷声道:“阮迎,你真是长本事了。美满良缘?永结同心?” 阮迎脸被捏的有些变形,骨头很痛,艰难地吐出个音节,“我......” 突然,闻璟行将他抵在身后宿舍铁床的栏杆上,撞得吱嘎一阵响。后背硌得生疼,还没等作反应,闻璟行低头吻了上来。
第57章 marry me
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阮迎已经顾不得上疼,只觉得一阵作呕,眼里浮起应激的水雾。 闻璟行强势地将他挣扎的手扣住,扼住手腕举过头顶,动弹不得。 阮迎别无他法,只得用力咬下去。 霎时间,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开。 而Alpha却没停下,微微眯起的眼睛跳跃着暴虐因子,他吻得更凶更急,撞得铁床摇晃愈发剧烈。 阮迎越是反抗,他越是用力。 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涌出,一寸一寸压着Omega,像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产生绝望的窒息感。 生理本能与理智撕扯绞磨,阮迎几乎使劲了所有的力气,才将几乎失去理智的Alpha推开。 阮迎红着眼眶,将被剥了大半的衣服拽好,抬手给了他右脸一巴掌。 闻璟行也不生气,笑了下,挑眉道:“就这么点劲儿,没吃饭?” 阮迎咬着唇,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得闻璟行的右脸透着鲜红的指印。他没停下,又扬起的手,还没落下,被Alpha抓住手腕。 闻璟行的舌头顶了下右腮,嗤笑一声,直直地盯着他:“别光打一边啊,该不对称了。” “......” 面对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阮迎丝毫笑不出来,只觉喉咙发涩发苦。 他敛着唇角,没说一句话,收回手,从闻璟行脸上移开视线,要走。 还没走几步,便被一把拉回,尔后闻璟行从背后抱住了他,下颌抵在他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灼着耳后。 闻璟行声音低哑,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宝宝,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我不后悔。” 他不后悔。 阮迎倒是后悔了,后悔一错再错。 他深呼一口气,轻声说:“闻璟行,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一直都记得,也很感激你。所以我不讨厌你,也没想过讨厌你。” 阮迎掰开闻璟行有些松动的手,离开了员工宿舍。 回去坐在计程车上,阮迎不受控制地陷入与闻璟行的回忆。 开始的相遇并不光彩,结局也算不上好,可中间的过程他不得不承认,闻璟行带给了他一个人无法体会到的感动。 刚才说的确实不是场面话,阮迎没讨厌过闻璟行。 他只是从一开始就该明白的,闻璟行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闻璟行伸手,便可摘下想要的哪一颗星星。而他伸手,触碰不到闻璟行的生活,只会摸到空气。 和闻璟行分开,一直都在阮迎的计划之内。可如今分开了,阮迎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把这种情绪的波动归结于欺骗他人的愧疚感上,可细细想来,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阮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盘踞心头复杂的情绪,到底因何而起,又何时会消失。 后来过了很久阮迎才明白,这股迷茫而不知前路的心情,是信仰崩塌前的预知前兆。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顾浓没坐家里的车,而是敲了敲闻璟行的车窗,问坐在里面的他,“闻哥,我可以坐你的车回去吗?” 闻璟行颔首,伸手按开了车锁。 顾浓不是神经大条的人,相反从小特殊的身份和生活环境,让她比任何人都敏感。 闻璟行虽然平常算不上热情,对他却也不冷淡。甚至与他外表有着大相径庭的绅士,但今晚晚宴,从他离开到回来,没有同她讲一句话。 即使主动向他搭话,对方也只是冷淡的应两声。 顾浓看得出来,他情绪的异样,是从见了今晚那个长相漂亮的服务生开始的。 她的视线从闻璟行有些红肿的右脸扫过,轻声说:“如果闻哥后悔和我订婚,现在取消婚约还来得及的。” 闻言,闻璟行低眼看着他,没说话。 顾浓搓着手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我会去和爸爸说的,都是我的问题,不过本来也是我求你的......他那么要面子的人,肯定还会继续帮你的。”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顾浓沉默片刻,低下头,“如果是因为这种事分开,两个人应该会很难回到以前吧。” “我们没有分开。”闻璟行眉眼冷沉,声音很低,“他很爱我,他不会离开我的。” 顾浓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对方真的爱他,怎么会能看着爱人和别人订婚,即使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 她想起见到那个服务员的场景,平静疏离的眼睛,顾浓没能看出他有爱闻璟行的感觉。 大概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是她这个外人能评定的吧。 车停在顾家的别墅门口,顾浓和闻璟行告别后,回了家。 司机本来要送闻璟行回家,走到一半,闻璟行让他调头,去另一个地方。 黑色的卡宴停在繁星画室的楼下,闻璟行下了车,倚在车上从烟盒敲出支烟。 晚间的秋风有些大,手里的打火机并不防风,点了几次才勉强将烟点着。 闻璟行叼着烟,抬头看着画室二楼的最右边,阮迎住在那里。 房间的窗帘紧紧拉着,连个影子都不给他看。可闻璟行还是一直看着,烟一支接着一支。 而阮迎内心也颇不平静,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 睡不着索性不再睡,他下床,趿着拖鞋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 闻先生曾经写给他的信。 借着台灯暖黄的光,他又一遍一遍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嘴里无声地念着:“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再冷的冬天会过去,迎来的一定是春天......” 阮迎眼底浮现笑意。 闻先生也有这样马虎的时候,竟然会把春天的“春”里的“日”写成“目”,一横写成了两横。 等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同闻先生讲。 想到闻珏,阮迎唇边的笑渐渐消失,他趴在桌子上。愣愣地看着信上的字,渐渐重影模糊,思绪飘到去闻珏家里那天,他想起闻珏与郑白的对话。 “协议结婚......吗?” 阮迎垂下眼,微微抿了唇。 一个不该有的想法,却怎么也不受控制地,在脑袋里跑来跑去了。 周日上午,阮迎照例去疗养院上课。 为了遮掉脖子上前几日闻璟行留下的痕迹,他不得不穿了件高领的毛衣。 前段时间降温后,这几日天气回暖。出租车里暖气开得又足,下车时阮迎憋得有些喘不上起来。 到任课的鉴赏教室时,阮迎一进走廊就看见了闻珏。他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画。 阮迎拽了拽毛衣领,快步走了过去。 “闻先生,早。” 闻珏笑了笑,“早。”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阮迎没立即进去,同他一齐看着墙上的画。 墙上的画都是大众熟知的梵高的油画作品,几乎将他的作品印了个遍,挂满了一整墙。 阮迎问他:“闻先生喜欢梵高的作品吗?” “我不太了解这些,只是简单看看。” 阮迎看着他面前的这幅画,说:“这幅画名字叫《乌鸦群飞的麦田》,是梵高自杀前的最后一幅画作。黑色与蓝色的天交融,很压抑,像是要把人吞噬掉。” 闻珏轻轻挑了下眉,转动轮椅转过身,“还是不看了,我欣赏水平有限,他的这些画看了很不舒服。” 阮迎稍怔,抿着唇点点头,帮忙推着闻珏的轮椅进了教室。 鉴赏课结束后,刚过十点钟。闻珏问阮迎要不要一齐散散步,阮迎求之不得,欣然同行。 旁边隔着一间的是音乐阶梯教室,里面没人。 偌大的教室,一整面落地窗,阳光尽数泄进,连地板都染上点点金色。 教室中间摆着一架复古钢琴,款式和型号这几年已经很少见了,有种上世纪音乐剧的感觉。 闻珏过去,随手敲了几个音,“音都是准的,音质也还不错。” 他转过头,问阮迎:“想听曲子吗?” 阮迎迫不及待地点头,“想。” 轮椅的高度和钢琴并不匹配,需要坐到钢琴凳上。见状, 阮迎伸手想扶,闻珏摆摆手,“不用麻烦你。” 闻珏转动轮椅找到合适的角度,手撑着柔软的皮质钢琴凳面,手臂使力,手背上的血管一瞬间鼓起,稳稳当当地坐到了钢琴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