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by白色的柴犬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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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明天后天都会更,拜托用海星砸死狗子吧!
第71章 无花果
顾浓愣愣地看着他,手攥紧衣面,又松开。 她强扯出抹笑,问:“那个人是闻哥一直喜欢的人吗?” 闻璟行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爱他。” 刚说完,意识到对刚刚向自己表露过心意的人说这些有多不妥,他面露歉意,说了声对不起。 “闻哥为什么要和我道歉,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过我更想听听你们之间的事,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样喜欢。” “他很好,很好很好。” 除了好,闻璟行好像也找不出别的形容词。 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些,“我知道我说这些挺不是人的,但还是想谢谢你,谢谢你能喜欢我。 ” “......为什么要谢我?” 空气安静片刻,听见他说:“我的情况,多多少少你是知道的,在家里我一直不受重视。直到大哥身体不好后,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欢我大哥,没人喜欢我。所以谁喜欢我,我就会喜欢谁,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可刚才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他看向顾浓,眼底涌着情绪,“我才明白我是真的喜欢他,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喜欢一个人,或者说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听他讲完,顾浓点点头,认真道:“闻哥,我们之间的协议,就到此为止吧。” 闻璟行一愣,欲言又止。 “其实之前你说谈事情,我知道你也是想说这件事。”顾浓抿唇苦笑,伤感却豁达:“有些时候还是需要女孩子先提出来......其实我也想要一点体面。” “......抱歉。” “都说了闻哥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也不用道歉。我会去和爸爸说的,就说我们之前感情不和,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爸爸其实很疼我的,公司的事,我会求求他,想办法让他继续帮你。” “不行。”闻璟行微微皱起眉,“我来说,你什么都不要管。” “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和我争了。”顾浓看向他,轻声说:“闻哥,你真的很好,所以不要再说贬低自己的话了。那个人总有一天会理解你的心意的,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闻璟行扬起唇角,低声道:“借你吉言。”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一连两个星期,如阮迎所想,闻璟行没再来找过他。 阮迎想这样是对的,他和闻璟行之间存在的沟壑,不是一条两条,也不是三条四条,而是他们之间根本不在一个方向。 不知不觉临近十二月底,天气越来越冷,阮迎也越来越忙碌。 平安夜这天,画室给集训的学生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迎接一月份的最终考试。 路边的小摊纷纷卖起了苹果,个个鲜红亮丽,不知味道怎么样,外表倒是适合送给想送的人。 阮迎精挑细选了一兜苹果,分给办公室的老师们,留下最红最饱满的那个,打算带给闻珏。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明信片,白色的雪,深绿色的雪松,钢笔在一旁写下端正隽秀的字: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愿闻先生,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 晚上回去,独栋前停着黑色轿车。司机看到阮迎时,礼貌地打声招呼。 他点点头回应,进门看到穿戴整齐的闻珏,正伸手去衣架上挂着的围巾。 阮迎替他拿下围巾,系好,问:“闻先生是有事吗?” “嗯,小璟头受伤了,在医院缝针,我去看看。” 系着围巾的手一顿,阮迎轻声问:“为什么会受伤?” “他要解除婚约,我爸没能控制好脾气。”闻珏抬眼看他,眼神温和冷睿,“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沉默两秒,阮迎稍稍后退了一步,朝他摇摇头,“学生的作业我还没整理好,就先不去了,闻先生替我问好。” 闻珏颔首,“早点休息,别睡太晚。” 触控笔端在黑白的速写画上,圈出一个接一个的红圈。 一幅,两幅,三幅......阮迎叹口气,将笔放在平板上,留下一道痕迹。 他回想着闻珏说的话,心里乱得厉害。 闻璟行居然要解除婚约......是因为他吗?可他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做。 还有他父亲是得多生气,能把自己的儿子打得要去医院缝针的地步。还是伤在头上,会不会很严重...... 阮迎双手插进头发揉了揉,叹口气,逼着自己不要再多想。 他抓起笔,正要重新批改作业,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有三条未读消息,是李谨发来的。 阮迎拿过手机,点开。 【李谨:璟哥没事,已经缝完针了。】 【李谨:就是有点丑,随手拍了张,你看看。】 【图片.jpg】 照片中闻璟行坐在椅子上,右半边头发被剃了一大块,头皮上一条刚缝完针略显狰狞的伤口,还充着血,看起来缝了七八针的样子。 他正笑着和楚江说话,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似的。 阮迎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直到手机变暗熄灭,映出他抿紧唇角的脸。 他没有回复李谨的消息,把手机放在一旁。又拾起笔,行若无事地继续低头批改作业。 空气很安静,只有墙上红木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和阮迎微乎其微的一声喃语:“人没事就好。” 这晚闻珏没有回来,阮迎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翌日,蒋繁来画室拿些材料,见到眼肿憔悴的阮迎一愣,“怎么状态这么差,是不是最近带应考生太累了?” 阮迎摇摇头,“只是昨晚没睡好。” “要不下午的课你先别上了,我给你放半天假,回家补补觉。” “真的不用,我中午睡一会儿就行。” “行吧,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再和我说。对了,还有个事。”蒋繁接了杯水递给他,“下周日大学同学聚餐,你来吗?” “不去。” “都没问有谁你就说不去。” 阮迎喝了口水,认真道:“大学同学除了你,我也不记得其他人了。” “说得也是。”蒋繁笑了下,莫名有点骄傲,“那成,不去就不去吧,也没什么好玩的。” 阮迎点点头,放下水杯继续工作了。 晚上回到家,闻珏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看到他回来,微笑着说:“吃过饭了吗?” “嗯,在画室吃过了,闻先生呢?” “我也是吃过回来的。”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精品水果盒,里面是日本紫果,无花果的一种,“是小璟买给我的,我吃不惯这个味道,记得你爱吃无花果。这个经不住放,拿去洗洗吃吧。” 垂在一侧的手,轻轻捻了捻,阮迎说了声“好”,没敢再看闻珏,抱着两盒紫果低头去了厨房。 干净的水流冲洗着紫果,激起一圈微小的白色泡沫,使得紫色的果皮更加鲜亮。 他拧上水龙头,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 阮迎垂下眼,看着鲜红的果肉,轻声说:“好甜。” 他喜欢吃无花果,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的院子有颗无花果树,矮矮地生在墙角。 最普通青皮品种,个头小,好生长,结果多。 一棵树,足够他从夏天吃到秋天。 和现在手中的果子比起来,甜度差之千里,实在算不上好味道。 但是阮迎明白,太甜的果实,吃多了会蛀牙,会生病。与其日后后悔,不如从一开始便选择不要吃。
第72章 消失的疤痕
周六是画室三期课程的最后一天,下午没再上课,举办了结课欢送会。 阮迎不会唱歌,也没什么才艺,坐在位置的角落里看着他们。大家玩得开心,心情也被渲染,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 坐在一旁的蒋繁正在看手机,瞥到阮迎唇角的笑时,低头靠过来说,“这些天可算看你开心点儿了。” “哪有,我心情一直很好。” “是吗?”蒋繁叹口气,“以前你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和我商量的,现在也学会自己藏着了。” 阮迎低头,搓了搓手指,小声说:“我都说没有了。” “知道了,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他声音低了些,“对了,明天晚上的同学聚会你真的不去吗?林正羽刚才又给我发消息了,问你来不来。” 阮迎表情疑惑,“林正羽是谁?” 蒋繁一噎,随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记不起来就算了,我告诉他你不去。” 欢送会结束后,阮迎留下打扫教室卫生,下去倒垃圾的小周回来说:“阮老师,我刚才出去又碰见......那个谁了,他在楼下,说想见一见你。” 阮迎拾着果皮的手一顿,低着头没说话。 “要不我下去和他说你不在,刚刚有事出去了。” 小周抬脚要走,阮迎叫住她,“不用,我去见他。” 阮迎下楼,推门一眼看见车旁的闻璟行。 他穿着长款黑色轻羽绒,头上戴一顶黑色棒球帽。露出的地方皆是贴头皮的青茬,大概是为了缝针留了寸发。 独处时眉眼间带着冷意的脸,在见到阮迎时,立马绽出笑,大步走到他面前。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见我。” “我要是不来,你就会走吗?” “当然不会。” “......”阮迎的视线情不自禁地看向他的头,棒球帽下右侧的部位稍高一些,应该是缝针的地方,他抿了下唇,“如果你想说你取消了婚约这件事,闻先生昨晚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了。” 以对闻璟行的了解,阮迎以为接下来他会以头受伤的事情,来博取他的同情。 就像那次紫檀杯结束,徐老师去世后,他下定决心要同闻璟行分开。可还是看到他指间因洗掉文身加重的疤而心软。还是因为他的生日,原谅了他。 因此他暗暗告诫自己,这次不要再因为一时心软,踟躇不决,做了错误的事。 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闻璟行并没有提受伤的事情,表情认真地说:“我想说的不止这个,还有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闻璟行双手轻轻捏住他的肩膀,原本凌厉冷锐的凤眼,此时温柔而真诚,“当初选择订婚,我说是为了我们,还生气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其实是不敢承认这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 他轻呼了口气,眼底有些红,“是我太自卑懦弱。我怕闻家的产业毁在我手里,怕把大哥的心血赔得什么都没有......怕别人会说,我终究是比不上我大哥。” 阮迎一怔,咬着唇没说话。 “但现在那些不重要了,不管有没有人喜欢我,我比不比得上大哥,都不重要了。”闻璟行自嘲地笑了下,“我爸把我从公司赶出来了,不少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可现在却是我这几年活得最轻松的时候。” 他松开手,“我说完了。” 闻璟行迎着太阳光,光线将他深邃的眸子照得近乎琥珀色。太过耀眼,阮迎有些不敢看。 他沉默几秒,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这次闻璟行没再拦。 等走近门口时,又听见闻璟行说,“阮迎,我做过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喜欢你这件事,我从不后悔。” 握着金属门柄的手一顿,阮迎垂下眼睛,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将屋外的阳光,闻璟行的声音,一齐挡在门外。 面对闻璟行时,他一句话都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原来一个人找到自我、找对方向时是如此的耀眼,如此地令人移不开眼,如此地让他羡慕。 而他却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里,弯弯绕绕,越走越黑,明明有预感前面是死胡同,可依旧不舍得停下脚步。 到底是在哪个分叉口,走错了路,阮迎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蒋繁请了画室的老师们吃饭,总结今年的工作,安排放假,老师们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阮迎因进十一月份以来,周末也要上课,便辞去了疗养村美术鉴赏课的工作。闲下来以后,接了几个客户的单子。一是能赚些钱,二是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 做泥塑的工具都在办公室,中饭吃完后,阮迎让蒋繁先送他回画室拿东西。 车刚拐过路口,远远看见画室门前停着辆黑色的车。奢贵流畅的车型,实在惹眼。 阮迎脸色一变,对蒋繁说:“蒋哥,一会儿你去哪里?” “同学聚会啊,昨天和你说的那个。” “......必须要去吗?” “我是社团的部长,肯定得过去。” “......” 车越来越近,阮迎看到车上下来的高大阔落的身影。 他轻蹙眉,转头对蒋繁说:“先不回画室了,你带我去同学聚会吧。” 蒋繁的视线一隅也瞥见了车旁的人,他什么都没问,说了声“好”。单手转动方向盘,在前面路口掉头转弯。 车平稳地行驶三四分钟,蒋繁从后视镜看了眼阮迎,说:“和你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阮迎面露疑惑,听不明白。 “我刚才看到他在门口了,你是为了躲他才跟我去同学聚会的吧。” 阮迎没否认,轻声问他:“为什么说我对他上心,我明明已经对他很冷漠了。” 蒋繁看他两眼,失笑出声。 “蒋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明明你挺在乎他的,还非要装作不在乎,这副矛盾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我没在乎他。” 前面是红灯,车缓稳停下。蒋繁转头看他,“小阮,你知道你真不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没等阮迎说话,他继续道:“不是像现在这样,躲着他,念着他,为他的事情烦,总跟自己过不去。你若是真的不在乎他,就凭你的性格,根本不会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再狠一点,你连这个人叫什么都能忘记,更别说为了躲他,宁愿跟我去你最讨厌的同学聚会。” 车内很安静,音响处缓缓淌出古典音乐。 阮迎抓紧安全带,想反驳,可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半晌,他转头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看着窗外。 绿灯亮起,车窗外的世界又开始缓缓流动。 他听见蒋繁在一旁说:“蒋哥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一点。” 包厢顶在一家会所的二楼,阮迎跟着蒋繁进门,一圈人都很惊讶,没想到阮迎回来,纷纷接连打招呼。 可惜他这些人一个都记不起来,甚至连脸都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硬着头皮尴尬地笑着回应。 等到最后一个人,是位个子高挑,黑色短发的男性Alpha,见到阮迎时耳朵有些红,很是不好意思:“阮迎,没想到你会来。” 蒋繁在一旁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林正羽,比你大两届,我舍友。” 阮迎点点头,“你好。” 事实上,他没有丝毫印象。 虽然阮迎不认识桌上的人,但这些人都了解阮迎。知道他性子淡,很难对人有兴趣,所以都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打扰他。 可那个叫林正羽的,不仅坐在了他旁边,还总是盯着他看。 聚会过半,阮迎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问他:“林先生,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林正羽这会儿脸又红了,伸手挠了挠头发,“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句话,这么多年没能找到机会。” 他低头几秒,尔后重新看向阮迎,表情带了些严肃,“阮迎,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一直以来欠你一声正式的道歉。” 阮迎皱起眉,下意识看向左边的蒋繁。 蒋繁放下酒杯,轻咳一声,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当时你在英语大课上突然发情......正羽他就是那个失控的Alpha。” 阮迎一愣,转头看向林正羽,细细地看着他的脸。 很遗憾,依旧什么都想不起。对于那段记忆,始末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记得闻先生。 林正羽羞愧难当,“真的很抱歉,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差点伤害了你。” “没关系的,我也有责任,没事先做好准备。”阮迎表情坦诚,“其实我没怪过你,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他没说的是,自己还想谢谢他。如果不是这样,恐怕闻先生不会再次和他相遇。 蒋繁赶紧打圆场,越过阮迎拍了拍林正羽的肩,“早和你说了,他不会怪你的。看你这些年,一出来喝酒就说这事儿说个没完,这下总放心了吧。” 林正羽长舒一口气,笑道:“那就好,说实在的,我心里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事情说开了,一些话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蒋繁打趣道:“小阮,你不知道当时这小子有多癫狂。我们好几个人都没能按住他,跟不要命似的往里面闯。幸好后来有个Alpha把他拦住了,这货咬着人的手不撒口,满嘴是血,伤口估计得有一厘米深。” 阮迎蓦地一怔,微微睁大眼睛,“伤口?” 林正羽点点头,尴尬地说:“后来我爸妈来了,带人去看伤,医生说都咬到骨头了,再深点左手就废了......” 聚会结束后,阮迎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半钟了。他跟闻先生提前打过招呼,说自己会晚回来,让他早些休息。 进了玄关,却看见闻珏坐在沙发上,膝上盖一条毛毯,仰头靠着沙发背睡着了。 电视屏幕上的电影也放完了,正滚着白色的英文字幕。 阮迎看着闻珏的睡颜,想到在聚会上林正羽说的话。 闻先生为救他居然受伤了,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那时只顾着沉浸在再次见到闻先生的巨大喜悦中,却没能注意到他手上的伤。 阮迎轻步走过去,跪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满眼温柔憧憬地看着闻珏良久。 他轻轻拾起闻珏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左手,看清无名指间时,表情一僵。 皮肤完好平整,没有任何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