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by白色的柴犬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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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宁嘉青不是坏人哈,没做过坏事,同样的性格有些缺陷。前面有写过背景介绍闻二为什么信任他,因为在闻二刚进公司最难的时候宁哥一直在帮他。
第77章 他没来
三个人都喝了些酒,没法开车。 李谨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接,几个人站在会所门口的旋转霓虹灯牌下等。 “为什么不去里面等非得站外面啊。”楚江冻得实在是不行了,扯着李谨的羽绒服:“给我穿穿,冻死老子了。” “滚。” “怎么这么小气啊,围巾给我围围也行——”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抽着烟的闻璟行,突然转头对李谨说:“你为什么不喜欢阮迎了?” “啊,谁?” 李谨轻挑了下眉,“谁告诉你我不喜欢阮迎了?” 楚江瞪圆了眼,“你、你小子也喜欢阮老师?!” 闻璟行轻皱起眉,取掉唇间的烟夹在指尖,问:“那你怎么......” “怎么像没事人一样,不去追着阮迎跑,还替你出谋划策?”李谨低头轻笑几声,随后说:“璟哥,我比你看得清。我自由惯了,趁着还有退路,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狼狈。” “而且我......” 李谨低眼,看着被层层台阶分割切断的深蓝色灯影,扭曲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微小世界,片刻,释然一笑,“算了,没什么。” 也许放弃对阮迎的感情,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但他的潜意识,早就做出了选择。 紫檀杯的比赛上,面对抄袭质疑,李谨不是没想过当即站出来替阮迎佐证。 一边是阮迎,一边是和姜随十几年的情谊或者情意。 那一刻,当他选择默不作声时,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偶然间想起来,李谨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站出来,为什么会犹豫那几分钟。但已经不重要了,错了就是错了。 闻璟行盯他几秒,也不再问了,转过头继续抽着快燃完的烟。 楚江哆哆嗦嗦在冷风中也听明白了,原来李谨这小子也对阮老师有意思。 他心想幸亏宋时维一直在国外陪她妈养病不常回来,徐秋阳那小子没来,不然这几个人都可以凑桌麻将了。 其实想给阮迎放场烟花,也不是一时兴起。 闻璟行记起去年夏天,他陪阮迎窝在家里看电影。 是部日本电影,具体讲的什么故事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很难看,男主角长得歪瓜裂枣,也不知道阮迎什么眼光觉得他帅。 中间有个剧情是夏日祭烟火大会,阮迎隔着屏幕,瞳仁映着海边升起的烟花,喃喃道:“真的好漂亮啊。” “也就第一眼还行,后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吵得耳朵疼。” 阮迎转过头问他:“闻先生亲眼见过吗?” 闻璟行稍稍一愣,含糊的应了声,说前些年夏天去过一次,没说当时其实是和姜随一起去日本旅游。 他揉了揉阮迎的头发,说:“你要想看的话,我找个时间带你去。” 阮迎笑了笑,“好,我想和闻先生一起去。” 看他高兴,闻璟行心里也高兴,便立即做决定:“要不这周末我就带你去?” 他忘了阮迎当时说的什么,但是之后一直都没能去成,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搁置了。 现在他才回过神,阮迎说的是想和“闻先生”一起去,而不是他。 既然阮迎不想和他去,那他就把这场烟火送到他面前。 楚江那边进行的也很顺利,找了烟花爆竹厂的人,专门定做了玉兰花图案的烟花,也进行了试放。 虽然没那么细致,但也能看出花的轮廓,还算得上好看。楚江足足订了四后备箱,足够放个天荒地老,让阮老师感动哭了。 画室附近建筑太多,便把地点选在湖边公园的大空地上,也争得了管理员的许可。 万事俱备,只差主人公了。 墙上的日历电子钟准点响起机械的播报声,阮迎才意识到已经晚上八点钟,在工作台前整整坐了四个小时。 从颈部到脊椎,僵痛得像条久未经拉的弓弦。 他仰头锤了锤,起身到桌子旁倒杯水喝,顺手处理着屏幕上塞着的消息。 有三个未接电话,是本地号码,格式也不像垃圾电话。 阮迎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时,手机再次震动。 他接了电话:“喂,你好?” 对面没人说话,阮迎要挂断时,听到对面:“是我,闻璟行。” 阮迎微微一怔,又看了眼来电号码。 “我怕是我的电话你会不接,用的旧手机给你打的。” “......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见你一面。” 阮迎没有多余思考一秒,当即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有空。” 闻璟行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声音有点哑,“周日晚上九点,我在湖边公园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一直等着你。” 阮迎深吸一口气,“我说了我没有空,不要等我,我不会去的。” 不等闻璟行再说什么,阮迎挂断了电话。 他攥紧手机,指关节泛起白,心里有些烦躁。 前几日在酒馆,他想他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为什么闻璟行就是不肯放弃他。 大概自己还得需要再冷漠一些,才能断了他的念想。 怕闻璟行再打过来,阮迎关了机放在一边,重新回去做泥塑。 白素贞的形已经捏了出来,到了绘脸的阶段。阮迎拿起细毛笔,继续刚才的步骤。 可灵感全无,甚至一笔下去,墨色的颜料溢出了眼眶。 疲惫感徐徐吞噬全身,他只得停下放置一旁,手使劲按了按太阳穴。 余光里瞥见那尊三彩骆驼,阮迎凝视一会儿,起身到架子旁拿了下来,倾斜骆驼身盯着那串日期良久。 “1958年2月......” 到底是什么日子,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阮迎还是没能想起来,叹口气又放了回去。 被迫结束工作,收拾完整,阮迎回了疗养村。 进门看到闻珏正在整理先前堆在地上的对联,皆是空白,等着他去题字。 见他进来,闻珏依旧像往常一样,说他工作辛苦了,问他有没有吃饭。 但不同以往的是,阮迎休息前,闻珏微笑着问他:“这次想和我说了吗?” 阮迎愣了愣,垂在一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指节像生锈般,在欲张欲合中发出吱嘎声响。 随后他低头,又摇了摇头。 而闻珏不以为意,只是柔声说:“那就以后再说。” 阮迎的背微微窝着,在闻珏明月入怀的温柔体谅中,羞愧得抬不起头。 周日下午,楚江带着人把定制好的烟花,一箱箱搬在空地上。 今天奇冷,呼出一口气恨不得瞬间冻成冰碴。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问闻璟行:“璟哥怎么样,阮老师来不来啊。” “他说不来。” “啊?” “不过没关系。”闻璟行低头摆弄着图纸,说:“阮迎他嘴硬心软,到时候肯定会来的。” 楚江一噎,想问确不确定。又看他正在兴奋劲儿上,怕扫了兴就没说。 不过想想阮老师脾气那么好,又挺好说话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东西都摆好后,天也差不多黑了。楚江实在冻得难受,就先回去了。 他答应了陪女朋友去看她偶像的电影点映,小姑娘心心念念了三个多月,可不能迟到了。 九点半的场,两个半小时。 片子不合楚江口味,他靠着椅子睡着了,不知多久被女朋友晃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宝贝刚才我去卫生间,发现下雪了,好大的雪,一会儿你陪我去看雪吧。” “下雪啊,行......你说什么,外面下雪了?!” 楚江瞬间清醒,声音太大引得周围人不悦。 他也顾不上做新时代文明人了,抓起衣服往外跑。一出影厅,便看到窗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被覆上层白。 楚江心里一凉,全完了。 这么大的雪,那烟花还能放吗? 赶到公园时,已经过了零点,楚江隔着老远就看到亭子旁站着的人。 亭子顶上积了层白,闻璟行身上也一样。 头发上,眉毛上,睫毛尖儿上都是雪。 楚江可心疼坏了,再怕冷的他也把大衣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声音有点哽咽:“璟哥你傻不傻啊,就算不走,也不知道往旁边挪两步,进去躲一躲啊。” 而闻璟行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 只动了动冻得僵紫的薄唇,说了一句:“他没来。” 闻璟行病了。 按说Alpha身体素质都较高,仅一场雪,冻了几个小时,不应该会这么严重。 但闻璟行就是病了,当晚回去后高烧不退,三天后转成肺炎住进了医院。 家里除了闻珏来看护他,闻崇明一次都没来过。楚江倒是一直没走,睡在旁边的陪护病床上守着他。 深夜听他气促咳嗽,楚江难受得也跟着胸痛。 又气这阮迎真是狠心,他跟闻珏住一块,不可能不知道闻璟行病的事情,连来看一眼都不来。 等闻璟行病好以后,他得好好劝劝让他放弃,别在一棵树上吊着了。这才多长时间啊,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又挂了一星期的水,闻璟行肺部的炎症终于退了,不再低烧,稍微有些咳嗽。 “璟哥你饿不饿,喝点汤吗?闻大哥中午从家里带来的,在保温桶里还挺热乎的。” 闻璟行皱着眉摇摇头,问:“我大哥呢?”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闻大哥回去了,说家里有事要忙,晚点过来,你们家过两天不是那个周年庆。”楚江顿了顿,又问:“璟哥,那你还去吗?” “我去什么。”闻璟行扯了下唇角,“被赶出来的狗,哪还有回去要饭的理儿。” “......璟哥你别这么说。” “行了,我再睡会儿,头疼。你也别光守着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晃来晃去眼烦。” “成,那你先歇着吧。” 给他掖了掖被子,楚江准备去外面走廊坐着眯会儿。还没出门,又听见他说:“这几天......算了,没事。” 楚江心里一酸,知道他是想问阮迎来没来。 幸好他没再继续问,不然他真不忍心说出口。 等楚江走后,闻璟行没再睡着,闭上眼全是阮迎。 心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扔在那天的大雪中,另一半装着阮迎舍不得扔。 他已经忘了是怎么在大雪里等了四个小时,也忘了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 只记得最后的时间里,脑中一遍一遍回放着闻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不要自以为是,不要自作多情,还有,不要自我感动。 身体冻僵了,冷透了,发热的脑袋凉下来了,他才想明白。此前做的种种一切,只不过是自我感动。 陶醉于弥补阮迎的自我安慰中,却忘了阮迎根本不需要这些。 阮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明明昨晚炎症已经消退,这会儿胸腔又像是堵得喘不上气,从肺到呼吸道一条线都是疼的,空荡荡的胃也跟着烧。 闻璟行剧烈地咳嗽几声,瞥到桌子上放的白色保温桶,是楚江说的他大哥拿过来的鸡汤。筱/颖 他下床,拧开盖子,香味飘逸出来。是椰子鸡汤,还冒着热气,一搅满是煮得软糯的老椰子肉。 大概是家里新来的阿姨做的,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能不能比得过之前的阿姨。 闻璟行倒了一碗,端起尝了一口。醇厚鲜香的鸡汤在味蕾蔓延开,唇齿间满是椰子的香气。 他身体蓦地一怔,瞬间红了眼眶。放下碗,抬手用病号服的袖子抹了把眼睛,浅蓝色的布料上洇湿一块。 闻璟行又哭又笑,将碗里连同保温桶里的鸡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第78章 你真好
闻璟行出院这天,没让其他人来,只让肖宁来接的自己。 自从被停职以后,闻璟行就没去过公司,也没再见过肖宁。 正好今天周六休息,车钥匙也还在他那,正好顺便开过来接自己回去。 肖宁给他带了要换的衣服,又把病房里的东西收拾打包好。正要拿桌上的保温桶时,闻璟行说:“那个我自己拿,给我吧” “噢,好的。” 等肖宁递给他时,闻璟行这才注意到他的脸。 眼圈黑得都发青,脸颊也消瘦不少。他眉间一紧,冷声道:“你这脸怎么回事,那个新来的对你不好?” 不提还好,一提肖宁有些绷不住了,强压着要撇下的嘴角,可怜巴巴地问:“老板,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是有点受不了了......” 以前他帮闻璟行做事的时候,虽有时得应付一下他不太好的脾气。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轻松的,也总给他发不少奖金。 自从这个新聘的经理上任之后,他就没按时下过一天班,摸过一分钟的鱼,昨天还因为加班,断签了连续签到三年零两个月七天的女团超话,那一刻他的人生都灰暗了。 辞呈本来都已经写好了,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又回来了。家里还有父母要养,母亲身体也不太好,想想还是算了。 再说毕竟闻璟行是董事长亲儿子,怎么着也不能绝情到不让他回来,更何况这几年还干的不错。 说不定等下去,还是有希望等到老板回来。 而闻璟行脸色不太好看,说:“我估计是回不去了。公司那边我暂时说不上话,你要是不想干了,就去给楚江帮忙,待遇肯定不比跟着我差。” “老板......” 肖宁眼圈一红,感动得恨不得哭出声。 正要开口感谢,病房的门被推开,来的人竟是闻崇明。 闻璟行眉头一敛,“爸,你怎么来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自己儿子生病了我不该来看看?出院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来接你。” 闻璟行刚想问他这是抽哪门子风,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人一愣,“宁哥?” 宁嘉青一如既往得穿着得体的衣服,头发一丝不苟,可眉眼间浮着难以忽视的疲惫感。因皮肤太白,脸部状态稍有欠缺,便十分明显。所以尽管痕迹已经淡祛,还是能看出几根指印的轮廓,像是被人打过。 他笑了笑,半开玩笑打趣:“璟行你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最近每次见你都在医院。” “这小子就这浑样,说过他多少次了都不听。”闻崇明一改往日暴躁模样,头回对小儿子笑得这么慈爱,“你说说你,拿下这么大的项目也不跟我透露一声,要不是嘉青过来和我说,你打算瞒我什么时候啊?” 闻璟行没听懂,“什么?” “还不和我说实话?东海岸15邮区那块地,不是你谈下来的?” 此时宁嘉青面露歉意,走到闻璟行身边,手搭上他的肩:“不好意思啊璟行,我没想到这么好的事你还没和大家说,今天拜访伯父时不小心说出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他还敢怪你,我还没怪他呢!”闻崇明虽这么说着,却笑得眼角的褶子一层叠着一层,“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还用得着跑前跑后的替你擦屁股。这回就算顾志元不帮你,也用不着他了,以后在新加坡你叔......” 后面的话闻璟行一句也没听进去,出神地看着宁嘉青。 他记得这个项目宁嘉青跟他提过,是他爸重点盯着的。当时说的是合作。他思量了一下,觉得再入场利润空间不大,便拒绝了。 现在听这意思,宁嘉青要把这个项目全权交给他了。可是为什么他把这么重要的项目放手给他,他爸那边会同意吗? 宁嘉青从背后轻轻碰了下他的手,凑近小声说:“回头再和你解释。”-S.a.k.u.r.a- 中午时闻崇明留宁嘉青在家里吃了饭,他因为还要忙闻氏周年庆的事,走之前交代闻璟行弄件稳重像样的衣服,好好拾掇拾掇,他明天要在众人面前重新宣布,让他回公司重新任职。 等闻崇明走后,闻璟行和宁嘉青去了后花园散步。 闻崇明喜欢花花草草,即使冬天,视野所及之处尽显绿色。唯独一棵树有些突兀,没有花,叶子也掉得差不多。 宁嘉青随口问:“这是什么树。” “白玉兰。”闻璟行说。 是和阮迎还在一起的时候,让园艺师傅移栽过来的。夏天花开得再盛,到了冬天连同叶子也全都落了。 宁嘉青眉尾轻轻一挑,没再继续问,停了脚步:“等十五邮的合同签下来,你叔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宁哥。”闻璟行眼神锐利,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这个项目的重要程度,已经不是多少钱能买下来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宁嘉青背着光,略高的眉弓处渗着阴影,衬得眼睛愈发深沉,他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就当是为上次胡志明失利那事的补偿,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也答应过你的,你的东西,你大哥的东西,旁人别想觊觎半分。” 闻璟行眼睛微乜,盯他半晌,低声道:“宁哥,我进闻氏这些年,你不计回报地帮了我很多。到底是为了我,还是大哥?” 听他这么问,宁嘉青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疏漏,依旧笑着,“不重要。” 他伸手择去落在闻璟行肩膀上的玉兰树的枯叶,在指尖捻碎,叶子碎屑飘飘摇摇落在地上,“我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确实不磊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放心,宁哥绝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你大哥。” 闻璟行喉结一动,一个让他头皮发麻发凉的荒诞念头突然蹦了出来。 宁嘉青还有事要忙,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 闻璟行回了锦川,好好洗了个澡刮净胡子,收拾利索后提着保温桶上了车,准备亲自给阮迎送过去。 这个点阮迎应该在画室工作,结果门锁着没人,他只好转向去疗养村碰一碰运气。 到独栋前,闻璟行不知怎的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几秒钟后,一阵悦耳的电子开门铃声。他看到门缝后漂亮清丽的脸时微微一怔,随即咧开唇角:“阮迎,是你啊。” 阮迎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眼神是淡的,语气也淡,“有什么事情吗?” 还没等他说,听见闻珏说了声“小璟来了?”。 阮迎回头,留给他一截柔软的颈,应了闻珏一声。 闻璟行垂眼看着那块皮肤,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痕迹。细腻白皙的皮肤,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羊脂玉。 他喉头滚动,心尖有点痒。不知怎的,就想起犬齿咬其上的感觉。 心猿意马间,闻珏已经到了门前,“有什么事情吗?” 闻璟行回过神,提起手中的保温桶示意,“我来送这个。”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看向阮迎,期待从他脸上看到自己想看的。 可阮迎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乖巧地站在闻珏身旁,话语间满是关切:“有什么事进来说吧,门敞着冷风进来了,闻先生别感了冒。” 闻珏朝他温柔地笑笑,“好。” 宛如多年夫妻间的情深意切,闻璟行心里酸得像是吃了两吨柠檬。 等进屋后,他才注意到两人穿得都比较正式,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闻珏低头按着大衣上的扣子,说:“我和小阮要去店里试衣服,你是现在回去,还是在这待一会儿再走?” “什么衣服?” “明天庆典上要穿的。”闻珏拾过阮迎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握着,看向他说:“我打算把小阮正式介绍给大家,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 两人无名指间的对戒交相辉映,好看,但实在碍他的眼。 他指尖发麻,声音透着些哑:“可大哥你们不是还没结婚,阮迎也没入籍......” “会的。”闻珏抬眼看他,声音不疾不徐:“时间早晚问题。” 闻璟行眼眶发红,又看向阮迎,而阮迎还是什么都没说,眼里只有闻珏,不看自己一眼。 他攥紧拳,停顿两秒,然后说:“我也去。” “去做什么?” “试衣服。”闻璟行视线移到闻珏脸上,“爸准备让我回公司了,明天的庆典我得去。” 闻珏微微挑眉,“爸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今天上午他来医院了。” “那也行,没想到爸会这么快让你回来......” “......” 而阮迎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感兴趣,或者确切地说,是对闻璟行不感兴趣。 他从衣服架上取下围巾给闻珏围好,戴好羊绒手套。又蹲下身子,亲自给闻珏换好鞋。 这一切看得闻璟行心里发酸发胀,忍不住阴暗卑鄙地想。 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让阮迎做这些,一定会好好疼他。 想到这,他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怎么能跟个白眼狼似的这么想,简直不是人。那可是他大哥,最疼他的大哥。 去高定店的路上,闻璟行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说话,是根本插不上话。 闻珏和阮迎随意地闲聊着生活中的事,例如他们曾经吃的哪家餐厅,哪道菜有什么历史典故;昨天晚上看的那部电影,某段情节有什么深刻含义;还有读的同一本书,哪个地方写得好,写得不好...... 虽没什么肉麻的话,却处处显露着亲昵。 闻璟行靠着椅背,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他们一眼。不是大哥在笑,就是阮迎在笑,还有两人一块笑。 他此时觉得自己不仅像一个文盲,还像一个自虐狂,上赶着找罪受,一路下来,后槽牙恨不得咬碎了。 闻珏身体因有残疾,要穿的衣服都是找私人工作室做好的。这次来高定店,只是来给阮迎试衣服。 店员已经提前将礼服准备好,推着活动衣架带阮迎去更衣室。 见状,闻璟行手疾眼快,不理正在给他介绍的店员,随手抓了套西装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阮迎拿着第一套衣服进到更衣室,正准备关门,一只大手突然挡住了门,腕上的手表碰到门框发出一声响。 愣神间,闻璟行半个身子已经挤了进来。 阮迎皱着眉,用力抵门想把人推出去,可力气奈何不是Alpha的对手。 “阮迎,宝宝......你听我说,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一直没找着机会,给我十分钟时间行吗?” “我不想听。” “真的,我不骗你,五分钟好吗,三分钟,两分钟也行。” 阮迎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僵持着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他松开握着门柄的手,后退了两步,冷声道:“请尽快说,我还要换衣服。” “其实也没什么,就想跟你说声谢谢。我知道大哥带到医院的椰子鸡汤,是你煲的。”闻璟行傻笑两声,表情有点幸福,“阮迎,你对我真好。” 闻言,阮迎敛着唇角别开视线。 他觉得闻璟行是不是生病坏了脑袋,不然为什么还会觉得他好。 明明是因为自己没去,让他在大雪中冻了几个小时,生病住了院。他以为闻璟行这次之后,不会再想见他。 却想不到他居然会站在自己面前,坦诚真挚地说一声谢谢,仅仅是因为一碗廉价的鸡汤。 阮迎思忖几秒,又抬起眼,矢口否认:“什么鸡汤,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骗不了我的,我喝第一口就尝出是你做的了。” “......” 他正准备再次否认,外面穿来交错的脚步声。 “阮先生在这边试衣服,我带您先去休息区等吧,配置了专门的按摩椅可以放松一下身体,还准备了闻先生喜欢的茶叶。” “谢谢,你们有心了。我先去看看我爱人,过会儿再去。” “好的,阮先生在这间......” 谈话声越来越清楚,两人下意识对视。 下一秒闻璟行另外半个身子也挤了进来,“哐当”一声关上了门,拇指按上了锁。 阮迎:“?” 闻璟行喉结攒动,有些心虚地说:“......我怕大哥误会。” “......” 阮迎推开他,伸手要去开锁。还没拧开,听到轮椅车轮擦过地砖的声音——闻珏已经停在了门外,隔着门问:“小阮,在里面吗?” “......闻先生,我在里面。” “自己一个人可以吗,需不需要帮忙?” 之前他们一起看过样设图,侧襟有隐扣设计,一个人穿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阮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闻璟行,眼神羞愤,随后对着门外轻声说:“不用麻烦闻先生了,我一个人可以。” “那好,我在外面休息区等你,有事尽管喊我。” 随着轮椅车轮的声音远去,阮迎轻轻呼口气,冷眼看向假装若无其事的闻璟行。 闻璟行抬手揉了揉鼻子,“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就出去还不行吗。” 他伸手去开门,见到眼前场景时,一声“我操”硬生生憋了回去,又赶紧关上了门。 也没人告诉他休息区就在更衣室前面啊,还有他大哥为什么那么多按摩椅不坐,偏偏坐在正对着他们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