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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难容双绝艳——by凤歌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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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明冷静,声音却透出一股歇斯底里的不顾一切,似是为这一日已经苦熬了许久,新仇旧恨都蓄势待发。金铁衣藏在宽袍大袖中的手腕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去瞥身后的高帽长袍之人,见对方冲他略略一点头,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再抬头时依旧是那副清风道骨的淡笑,像是做好了准备来观看跳梁小丑的表演。


第97章 天南地北双飞客(捌)
  马蹄声在两侧高峰耸立的山路上震耳欲聋,彷佛化作一道尖锐的闪电,自天都峰下斜劈而上。在场的众人听过刚刚一番静海深流的唇枪舌剑,心中早已动荡不安,再听得马蹄声愈压愈近,只觉身处于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风雨之势中。
  闪电之声瞬间窜到了山口,人影未见笑声先到:“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样子是正好赶上了。”
  看在众派弟子眼中,只觉眼前黄光一闪,等再一眨眼,就见场地中央大咧咧的站了一个豹头环眼的壮汉,一柄混金铁棍挎在肩背上,光看就知孔武非凡。其余功力雄厚之人看来虽不觉稀奇,但定睛去瞧那汉子面容,竟无一人识得上来,这才心里嘀咕,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那汉子环顾一圈,瞧见了要找的人,便大踏步的飞奔而来,三四步便跨了百来米,立在九华派众人面前,抱拳道:“晚到一日还请萧掌门见谅,我的人半月内跑死了百匹马,堪堪是不负萧掌门所托。”
  萧白玉眸中终于有了些温度,略微笑道:“有劳凌帮主至此,我已是万分过意不去,只待此间事了,再好好向凌帮主道谢。”
  凌崇双眼一瞪,摆手道:“这是什么话!早说萧掌门是我们帮的座上之宾,这等跑腿小事,说来有何可谢。”
  萧白玉有些哑然,许久以来,除了身边这些亲近之人,还是头一次接受到如此明了直接的热情好意,初初写信联络傲海帮也只是尝试之举,却不想对方一口答应下来,如此尽心尽力。再多说谢字反倒是无益,她略一招手,弟子立刻搬来了另一把座椅,凌崇毫不推辞,解下武器落了座。
  金铁衣本当她搬了什么了不起的救兵来,岂料无一人叫得出这人名号,看他身法虽好,却也远远不是登峰造极之辈。欲要看这两人还有什么后招,谁知两人明晃晃的忽视了整场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宛如在自家庭院散步。金铁衣不耐烦的冷哼一声道:“我们堂堂武林盟主大会,岂是无名小辈能随意踏足的,来人……”
  “咳,金盟主且慢,”金铁衣一听这声音立刻收住了话头,他侧头去看,身后的高帽束衣之人上前一步,上了年纪却又白的过分的脸曝露在阳光下,陈玄公刻意低沉了他原本尖细的嗓音,悠悠道:“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傲海帮帮主,怎可怠慢。”
  凌崇听闻有人叫出他名号,懒散的看去一眼,乍一眼只觉那人不阴不阳,怪里怪气,全然不合他心意,啧啧两声不再理会。其余武林众人也不识得此人,但见金铁衣一声不出,便也都静观其变,眼神来回飘忽,揣测着场上局势。
  陈玄公被人明晃晃的忽略掉,脸色倒也不变,或许是因为惨白的过分便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他沉声道:“凌帮主力战沿海盗贼十余年,战功赫赫,傲海一帮坐拥火炮数十门,其余火器兵器更是数不胜数,我家主上都亲自去傲海帮拜访过凌帮主,只是那次不巧,赶上凌帮主出海,未曾会面,今日……”
  “得了得了,别搞这些文邹邹虚头巴脑的,听的耳朵疼,你家主上什么人物?直说便是。”凌崇掏了掏耳朵,满脸不耐。
  陈玄公沉默了一瞬,遭到如此无礼的对待,也不见恼怒,漆黑的尖细瞳仁直直的盯着凌崇,像是习惯般的的抚弄了一下小指的指甲。如此微小的动作也落在了萧白玉的眼中,又一联想昨夜他展露的武功与说辞,一个隐约的念头自心底浮出,她念头一转出言试探道:“什么身份还要如此遮遮掩掩,你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陈玄公尚且还不为所动,依旧沉默,但金铁衣很明显的皱了下眉,虽只短短一瞬,还是被萧白玉看了个正着,足以看出他突然的紧张,若说初时还有些惊诧和怀疑,但现在她可以肯定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看来金铁衣这次准备做的果然面面俱到,不必多想,此时山下的路肯定也被完全封死,他是万事俱备,只等这一众武林众人踏上黄山,就地来个瓮中捉鳖,一个人都逃不出去。萧白玉环顾四周,见周遭众人要么面目茫然,糊糊涂涂;要么神情戏谑,抱着看戏的心思;还有神情不耐之人,不时抬头看看天色,似是等不及要上场比拼。
  萧白玉只想冷笑几声,但转瞬又觉得百无聊赖,所谓武林,所谓大义,对她来说都放佛是千年前的事,她现在除了安稳的与秦红药守在一起,别无他求。若不是因为她身为九华派掌门,身上还背着必须洗清的不白之冤,不能让师父留下的名望毁在她手里,她早就拔腿就走。
  念及至此,她忽地站起身,语气急促的有些无礼:“凌帮主,我要你带来的人,可到了?”
  凌崇下意识的和她一起站了起来,差点绊了自己个趔趄,他有几分羞赧的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怕迟了,便赶了几步,底下的人还在后面,不过应该马上到了。”
  萧白玉却是半分都不愿再等了,她深吸了口气,勉强平复下因思念而躁动的心情,再开口又是沉静如水:“金铁衣,我与你的账太多,这第一件,便是那日屠杀刀剑门满门一事,你硬栽在我身上,自以为毁尸灭迹便绝无后患,你绝不曾料到,有人亲眼目睹了你的行凶!”
  萧白玉微一侧身,楚画从她身后站起,摘下斗笠和面纱的手强压着颤抖,只是那双露出的双眸再也遮挡不住满腔的怒火。她面容初一展现,立刻人群中有人惊讶的咦了一声,激动道:“你……你不是刀剑门楚副门主的千金么,那日去刀剑门吊唁时未曾见到你,楚副门主的几个兄弟还到处张贴布告寻你,我们还当……”
  “还当我也死了是么。”楚画朝说话那人望了一眼,是之前父亲引见过的前辈,但她现在的确露不出一个象征性的微笑,只能死盯着金铁衣,一字一顿道:“我的确该死,亲眼目睹你残杀我的同门师兄弟,我的父亲,我的叔伯,而我只能在一旁死捂着嘴不能出声,遭受过这样的屈辱,我想谁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但是哪怕我的命不值分毫,但就那样死了,同蝼蚁有何区别,我若不能为我的亲朋手足指认杀害他们的真凶,又有何面目和他们相见。金铁衣,在诸位英雄好汉的面前,我以刀剑门百年声誉起誓,屠杀刀剑门的人根本不是萧掌门,而是你这个衣冠禽兽的武林盟主,你还要拼死抵赖不成!”
  她字字泣血的一句一句如惊雷炸裂,或许是她的泪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隐忍中流干,她一滴泪也未落,但在她清秀的面容上浮现出的狰狞,孤注一掷的狠厉,再怎样铁石心肠之人都忍不住动容,早有人听到一半便不忍的转头,不再看她。
  沈绘偷偷往她旁边挪了几寸,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指。楚画用眼角瞟了她一眼,明白她的心意,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她。
  全场默了几瞬,紧接着便是交头接耳的细碎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人站了起来,手摸上了兵器,再看金铁衣的眼神都变了模样。金铁衣在人群愈演愈烈的嘈杂声中无所适从,欲要张口反驳,却再怎么焦急的在脑海中搜寻,都寻不到一句合理的辩驳,他实在无法料到,竟然当时斩草未除根,留了这么大的祸患,兴许当时不远处的关着秦萧二人的茶庐燃着大火,爆裂噼啪声同着漫天灰烬蒙了他的耳目,竟让他不曾发觉不远处还藏着活口。
  就在此时金铁衣清清楚楚的听见身边的陈玄公冷哼了一声,让他的心忽地虚了一块,额间不自觉地冒出细细的冷汗,不久前还觉得和煦的阳光猛地灼烫刺眼了起来。
  萧白玉冷冷一笑道:“金盟主,你很热吗,不过你的武功走极阴之路,怎么会出汗呢?这也是我要和你算的第二件事,你身为武林盟主,却学了伤天害理的黄泉御魂之术,我的两位位前辈,七鼎山上的无辜百姓,多少武林侠客被你夺去性命成了你的傀儡金尸,如此丧尽天良惨无人道之事,你认是不认!”
  她说一句金铁衣的脸色白一分,到最后都分辨不出他与陈玄公谁更面无人色一些,金铁衣终于从干涩的喉咙中憋出几个字:“胡扯,你有什么证……”
  “证据么,好歹我们几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走了一趟……黑雾冢,你与你徒弟的所有通信我们都带出来了,这便给各位群雄传阅细看,瞧瞧到底是不是你金铁衣的亲笔字迹。”萧白玉说到那三个字的地名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停顿了一下,只是提到地名,那段痛彻心扉的回忆又涌了上来,她紧了紧攥拳的手指,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急迫想见到爱人的渴望。
  听她此言一出,姜家两姐妹也站起身,将一直负在背上的包裹解了下来,抖出一叠叠的信件,姜流霜边忙活边啧了一声,小声道:“还好意思说呢,当时也不知道谁要死要活的拦都拦不住,若不是我不怕死又进去搜寻了一遍,这信件恐怕只能问那个死人去要了。”
  姜潭月安抚似的碰了碰她的胳膊,私语道:“知道堂姐你辛苦啦,大不了之后让玉姐姐帮你去多抓几只毒虫。”
  姜流霜撇撇嘴:“别了,万一伤了她,我还怕红药找我来算帐呢。”
  两人嘴上说着,手下也不停,金铁衣眼睁睁的看着他极为熟悉的信件极快的传阅开来,他身为武林盟主,亲笔写的英雄信数不胜数,他的字迹如何对于武林众人来说早是过目百遍。那信上饱蘸笔墨的一点一撇,都明晃晃的昭示着信件的主人是谁。方才还乱糟糟的山顶忽地寂静了下来,人们的眼睛完全离不开信封上触目惊心的胆寒字眼,上百封信几乎封封上有着“养尸之法”,“炼尸”,“极阴之地”等闻所未闻又毛骨悚然的描述,言辞之狠厉,手段之残酷,叫人如何把这些信件和眼前一向正义凌然的武林盟主连在一起。
  隐隐有人倒抽冷气,甚至有人到了此时依然不信,急急摸出这次武林盟主大会的英雄令,一字一字对照,待全然确定之后,已是满心惊慌无措,不明白这么多年来,他们到底遵奉了一位什么样的武林盟主。
  萧白玉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金铁衣,总觉得很是反常,虽说她这次上黄山也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可金铁衣居然一句也不曾辩驳,按理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认了,更别提他身边还有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神秘之人。
  就在此时,一阵隐约的铃铛声窜入耳中,凌崇眼神一亮,长出气道:“终于到了!”
  萧白玉看向场地入口,只见一个大汉扛着一条老树般粗壮扁担急速奔来,扁担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人,头倒吊着,经过着一路的摇晃,脸都被憋成了猪肝色。
  “凌帮……”
  名字都没叫完,凌崇就上前给了一拳,气道:“你个不中用的,我不过快走了几步,你们便连个人都抬不动了吗?其他人呢,还在路上爬着吗?”
  大汉把扁担一甩,扁担带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艰难的扭动了几下。那大汉急道:“帮主,你刚走没多久,就有武功高强的点子拦在山路上劫道,弟兄们都在与那些点子们缠斗,才掩护咱先上来。帮主你要的人放着了,咱赶紧去帮弟兄们。”
  凌崇双眼一瞪,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又响起来:“凌帮主不必忧心,都是误会一场,我听手下来报山中有不名人物,才下令拦截。若知是凌帮主的人,一早便请来了,我这就下令手下放行。”
  陈玄公挥了挥手,立刻有人领命而去,不久后便听到嘈杂的哄声由远及近,凌崇一听便认出了自家兄弟的声音,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理也不去理陈玄公。
  萧白玉扫了眼被结结实实绑在扁担上的人,开口道:“你是不知道来者何人才拦截,还是早知他们带来的人是谁,才要在半路就杀人灭口?”
  出乎意料的,陈玄公竟浮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双眼直视着萧白玉,悠悠道:“萧掌门何出此言?”
  萧白玉不偏不避的对上他的视线,那双幽深骇人的尖细瞳仁无法威慑她半分,淡然道:“这人是谁,你和金铁衣都熟的很吧,作为金府的大管家,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么,贩卖女子,售卖私盐私铁,私藏火器,赚取了多少黄金细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账本中都记得清清楚楚,需要我当众一一细数么?”
  金铁衣冷汗涔涔,后背湿了一片,绣了金丝的鹤袍都紧紧粘在身上,又是战栗又是闷热。但与之相反的,陈玄公笑意更甚,他看都不看金铁衣,对他如坐针毡的模样视而不见,似是鼓励般问道:“那敢问萧掌门,金盟主收敛大笔金银财宝所为何事,我也瞧不出他出手如何阔绰,金府如何辉煌。”
  萧白玉低低的笑了一声,并非听不出他像是逗宠物般玩乐的语气,只是打心底里厌恶与这些人在此处浪费时间,她开口似铁骑突出:“的确,金府再怎么辉煌,又如何比得上你们朝廷的富丽堂皇。不过即将被火炮踏平的皇宫,恐怕连寻常人家的屋舍都能高它一等。”
  萧白玉如何看不出他故意向凌崇示好的用意,只在于觊觎他傲海帮从海盗手中抢来的几十门火炮和战船,若不出她所料,这不阴不阳的人定是宫里的太监,虽不知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他们的目的绝不止整个武林,更是对整个中原最至高无上的地位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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