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难容双绝艳——by凤歌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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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玉拧开水囊的动作一顿,有点不敢去看她脸色,迟疑道:“那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啊。”秦红药一点头,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瞧着她,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在外边绞尽脑汁救你,你居然说我回北漠逍遥了,心都寒了啊。”
萧白玉就知道这句话会被她拿来挑逗自己,明明彼此都心知肚明这话的意思,还偏要引自己说出些甜言蜜语才甘心。她的笑意比正午的阳光还要夺目,忍不住一只手盖在她脸上,遮去她直勾勾的目光,吞了几口清水才开口道:“我那只是……你又不是不懂!”
秦红药也不避开她的手,反而仰起头在她掌心印下一吻,倒是她冰凉的手心被双唇一烫,自己缩了回去。萧白玉习惯性的干咽一口,却不想刚饮过水,原本干涩的喉中湿润起来,这一下吞咽声竟大到清晰可闻,但这个时候这种声音难保不会让人误会。
果见秦红药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又坏笑起来,细语道:“白玉,几日不见,你这是……饥渴了?”
就知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萧白玉扶了扶额,目光往下一偏忽然顿住,这时她们盘腿而坐才发现秦红药的裙角居然破破烂烂的,有一道一道被划破的痕迹,她伸手欲要掀开裙角,却被人一手按住了。
秦红药不着痕迹的挡下她的手,故意缩了缩双腿,像是一个要被轻薄的良家姑娘,玩笑道:“干什么呢,说你饥渴还真的上手啊,快点喝水吃饭,我还得想办法把你带出去呢。”
她带着萧白玉在山崖上往返倒不是问题,绳索也足够牢固,沈绘也在上面接应她,但带着一人还得不声不响的离开九华山就有些困难了。尤其是陆坦之下了狠手,山上各处都有人把守,看起来不像是九华山弟子,倒像是别门别派的杀手刺客,全凭着沈绘绝顶轻功的带领下才一路摸到山顶。
听得出来她是故意偏开话头,萧白玉就更加怀疑,非要掀起裙角看上一眼,并未听到九华山上有埙鸣声,按理来说她应是未同人打斗过,怎么裙摆会变得如此破烂。秦红药硬是压着她的手,不知道在掩藏躲闪着什么。
但她一用力触感就格外鲜明,手背明显感觉到压着她的掌心有些凹凸不平,萧白玉一手握住她手腕,将她手心翻了过来。目光只瞧见一瞬,她手就忽的一缩,连武功都用上,手腕灵巧地从她指间滑走,眼看就要藏进袖中,萧白玉手一探如电光闪过,又牢牢的将她手腕捉了回来。
摊在眼下一看,她白嫩的掌心竟横亘着一条一条粗糙的伤痕,最长的一条几乎从指甲划到手腕,差一点就能割破她手腕命脉,其余更是许多零零星星的擦伤,五个指尖没一个完好的,俱是或多或少的破皮,有些地方都露出红肉来。
萧白玉喉中一哽,又把她另一只手也拿起来看,果然也是一般惨象。只有蹙紧眉才能压住直冲眉心的酸涩,像是有粗石在胸口滚动,一阵阵沉闷的生疼,初见她时的喜悦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明明饮过水的嗓音又干哑了起来:“这是怎么弄得?”
秦红药也不躲了,却像是没听到她问话一般,直直的盯了她半晌,反手试了试她的脉搏,隐隐感觉到经脉中似有内劲流过,倒是同她沉下的神情天差地别,又惊又喜道:“你功力恢复了么,不对,太浅了……莫非你是重新练过么?也不对啊,这内劲没有几年是出不来的。”
她竟能抓住自己躲开的手腕,那一瞬的速度足够让秦红药惊讶,方才的疑问一并冒了出来,她力道大了不少,几日不吃不喝也不见虚弱之色。她体内确有内息流动,不再是先前空荡荡的脉象,但这内息着实算不上强,却也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一会儿同你说这个,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弄得。”萧白玉不让她回避问题,想来裙摆下的擦伤应该更为严重,不然她也不会躲躲藏藏不让自己瞧见。
秦红药摆摆手,不当一回事道:“皮肉伤而已,几天就能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白玉就是看不下去她总不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的样子,见她就要站起身来,身子忽的倾上去,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扑在地上。秦红药当然躲得开,但这一躲扑来的人恐怕要摔个不轻,迟疑了一下还是被她结结实实的压住了。
萧白玉几乎是跨坐在她身上,双腿一分夹住她的腰,不让她轻易动弹,这才往后挪了挪,掀开她布满划痕的裙摆,小心褪去她腿上的裙衬,不出所料,腿上也是一道道或细或粗的划痕,好在隔着衣衫,并未有手掌那么严重。
秦红药半撑着身体,很是无奈的被她压在地上,不得不说这场景像极了要硬来的姿势,连裤衬都被人扒了一半下来,不过看得出萧白玉落在她腿上的目光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要不是用力忍着,都有可能落下泪来。所以才不想让她看到,但怎么藏都躲不过她的注意,毕竟她的目光始终都凝在自己身上,连饮水进食时都不肯挪开。
“没什么大事,都是试图攀上山洞时擦伤的,落脚的小坑不大好找,失手几次后便想着从山顶垂吊下来,这个法子倒是一次得手了。”秦红药说的轻松,她也注意到山壁上的确有几个凹洞,看起来似是一条上山的路,但她并不知下一个落脚处在哪里,只能踩上一个再找下一个,前几个还好,到更高的地方一时寻不到落脚处身子就要往下直坠。
萧白玉垂下眸,眼中都已泛起波光,九华山本就险峻,当年师父为了此处的僻静幽闭,凿下的坑洞隐蔽而稀少,她自己想上来都要费很大功夫,更别提秦红药连路都不知道,只是一次次用自己的身体去尝试,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她跃到半山腰却寻不到下一处坑洞,只能靠双手硬攀在山壁上,心口就是一阵揪痛。
“你……失手了几次?”萧白玉明知答案会让自己更加难受,却忍不住去问,她这四日安然无恙的呆在山洞中时,秦红药到底为她受了多少苦。
秦红药收起笑意,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她,回想起这四日来的每分每秒,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她,一次次尝试徒手攀上绝壁,却又无可奈何的滑坠下去。半晌后,她面无表情的仰起头,干脆道:“八十三次而已。”
手指咯嘣一声握成了拳,眼睫似乎都挂上了不能承受之重,直直往下坠,萧白玉掩饰性的俯下身去,冰凉混合着温热一同落在秦红药腿上的伤口上,唇瓣轻轻的吻在粗糙的划痕上,久久不去。
第75章 不得于飞兮(伍)
一缕日光悠悠的照进洞中,轻柔的打在两人身上,给阴暗潮湿的山洞增添一分暖意。萧白玉吻过秦红药腿上的伤痕,又探手寻到她腿上的阴廉穴,揉捏按压着穴位。落在肌肤上的手指有些冰,她冷不防忽然的碰触,下意识的伸手紧紧按住了那几根微凉的手指。
萧白玉抽不出手来,抬头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另一手拍了拍她的大腿,认真的劝说道:“红药,放松点,夹这么紧我按不到你的穴位了。”
她自然的好像再说今天天气凉,你多穿件外衫一般,秦红药顿感脸颊发烫,萧白玉到底是不懂还是故意,这种地方能这么平静随意的摸上来么。偏偏说的话还如此狎昵惹人遐想,全身的血液都一并往下冲去,将她手指的轮廓感受的一清二楚,冰冷的指尖紧贴着腿上的阴廉穴,在肌肤的熨烫下也慢慢暖了起来,即使心中想要放松,双腿都紧绷的放不开。
秦红药本无意这么大反应,这也是冷意贴上隐秘之处的下意识动作,但现在松开腿倒更显欲盖弥彰,她试图将萧白玉的手推挤出去,说话都有些结巴:“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萧白玉飞了她一眼,一手覆上她膝头,使了个巧劲分开了她夹紧的双腿,指尖按在腿部阴廉穴的位置不轻不重的搓揉着。力道不算很大,但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按在穴位上,秦红药伤处一抽,有钝痛自那处散开,阴廉穴乃是下半身通经活血之位,她腿上擦了这么多伤,若不按压此位怕是会留下疤痕。
“你的手那个样子,还自己来什么。”萧白玉还是埋怨了一句,每一次的心疼都是为了她,只想揪着她的耳朵好好在她耳边吼上几句,让她多关心自己一点。看见她腿上掌上凌乱的伤痕,当真比割在自己身上还疼,可是将心比心,关心自己这种话便再说不出来,她们谁不是为了对方甘愿自己受伤。
也只能更细致的为她按压穴道,稀少微薄的内力灌注在指尖,渐渐看到穴位旁的经络明显起来,应是有了成效。因着穴位传来的阵阵痛意,她双腿总是克制不住的夹紧,萧白玉一手撑着她膝盖勉强是抵住了,但终究是有些费力,便干脆往下挪了挪,整个身子跪坐在她腿间,她再一收只会夹紧自己的腰部。
(萧白玉专注认真,心无旁骛地为秦红药隔着衣衫按压穴道,两人衣冠整齐地处理着伤势,但因为累,萧白玉呼吸都变的时快时慢,终于意识到这样为秦红药活血化瘀是如何的累人,热意自衣衫中升腾而起,眼看就要漫上脖颈,匆忙垂下头去掩住可能泛起红的面颊。)
(但这一低头却是将秦红药的腿伤看的清清楚楚,按压的手指时不时会剐蹭到她的皮肤,只是越看越觉得伤势严重。萧白玉心中酸涩,不愿表露出来,可眉眼却止不住的往下垂,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括号全是修改,真的很打乱我的剧情!)
秦红药被迫被她推倒半仰在地,再怎么自抑都挡不住心脏愈来愈猛烈的跳动声,一边想着萧白玉听到她这么急促的心跳声不会把她当成浪□□子吧,一边连内力都运上强迫自己呼吸如常。完全不曾想她总是穿着那些衣不蔽体的长裙,而那时非但不心虚还满满的自以为傲。
这种姿势几乎将身体都展现在别人面前,腿间按压的节奏一直没有变过,力道也正好。秦红药又是羞窘又是郁闷,她把自己摆成这个样子,还能淡定自若的为自己按摩穴位,难道她就半点别的想法也没有么。
但目光一落到她脸上,秦红药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心上人的目光正直直的凝视在自己的□□,时不时闪烁到一旁,片刻后又忍不住再落回来,手上竭尽全力的控制力道和举止,生怕掺入淫/欲的味道。分明没有人阻止她的动作,她却好像始终都在隐忍着什么,目光在腿间和伤痕上反复徘徊,面上都泛起掺杂着悸动与酸楚的苦闷。
看她这般别扭,秦红药倒是不羞了,大大方方的展开双腿由她揉压着穴道,饶有趣味的盯着她明明暗暗的神情。在两人有意为之的默然下,萧白玉力道越来越轻柔,最后怔怔的停下来,目光凝固在她身上,修长纤细的双腿,如凝脂般的肌肤上却有着条条道道的口子,落在眼中不觉丑陋,只觉心疼。
这般生来优美傲人的身体,却总是为着自己留下伤疤,难道自己还忍心再给她一刀么。萧白玉缓缓抽出手,将她衣衫整好,伏低了身子趴在她胸口,指尖轻抚着当初那一刀贯穿她胸口的地方,清晰的意识到这就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怎能舍得让她身上再填疤痕。
爱一个人的心情,便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注视到她,不消多看一眼,深情就会从心口涌上喉间,或化作倾诉的语言,或无语凝噎。
感觉到秦红药的双手揽了上来,将她身子往上托了托,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萧白玉默叹一声,终究是服了软,轻声道:“红药,你真的是……我太爱你了。”
“哦?你才发现么?”秦红药笑了两声,胸口震起轻波,萧白玉伏在她身上静静的感受她的心跳,再不愿有旁的事打扰她们,耳边只剩她一个人的声音,柔软包容:“我很早就知道了啊。”
谁的爱意能不求回报,只是因为深知萧白玉的心意,即使她再怎么口不对心,掩藏不住的爱意也会从话语动作中丝丝泄露,明了她一颗心早在自己身上,才能付出的毫无顾忌。另一方面也是想弥补曾带给她的伤害,不论是为了阎泣刀欺瞒与她,还是对她师父的逼迫,往事已成再不能更改,唯有不断填缺补空,一点点磨平两人之间的隔阂。
或许称得上是心机用尽,爱她护她到一丁点都不落下,只想软化她的心,让她再没有离开自己的念头。
安然宁静的相拥片刻,才总算缓解了心中波涛翻涌的爱意浪潮,萧白玉起了精神,拉着秦红药坐起身,指了指山洞一角,欣然道:“师父将瑶光神功的功法口诀刻在石壁上,这几日我便在修炼此功,进展着实可喜,约莫再有几日我便能自己跃出山洞。”
秦红药眯着双眸远远的望了一眼,角落中漆黑无光,即使经她指引还是一无所见,但瑶光神功四字一入耳,秦红药倏地站起身,两步跨到石壁前,细细打量着武林中人人皆知,却又无一人能窥其真章的武学。功法的确奥妙,她大略扫了几列,捕捉到一句“功力练至六七层时须尽都毁去,再重头练起,方成大器”。
秦红药嗤笑一声,难怪瑶光神功扬名在外,百年来却从未有人能当真练出,即使有人强行照着缺损的残页练功,却应未悟到破而后立的真谛,一味想着练就神功,最终只落得个走火入魔经脉俱裂的下场。但萧白玉阴错阳差下失去一身武功,练这神功的确再合适不过,她回头望了望端庄的菩萨像,自言自语道:“当真是菩萨保佑。”
萧白玉也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站,笑道:“应是你保佑我才对,若不是为你祈求了一夜的平安,我又怎会注意到山洞一角,好在你我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