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爷又病了——by过河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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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赵敛,指定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叫人心里窝火。
“阿敛真是菩萨心肠。”
闻言,赵敛看信的目光一顿,暗自思量阮朝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晓得心疼下人,却不晓得心疼心疼我。”阮朝青不满地斜他一眼。
赵敛放下心来,只是实在不知怎么回阮朝青这话,只好装作没听见,顾自看手里的信。看着看着,心里不由一沉。
阮朝青高兴地踢踢一边的椅子,试图引起赵敛的注意。只是不知是真看入神了还是装的,赵敛没分给她眼神,更叫人不爽了。
他索性从窗上跳下来,长臂一伸把赵敛手中的信纸薅过来。
“这么好看?‘皇弟亲启’,啧,赵宿也会给你写信......”
话未说完,倏地看见两个字,“和亲”。
阮朝青闭嘴了,拧着眉把信看完。
他在京里的时候就收到安西王的消息,年前西疆骚乱,等年后安西王领军回到西疆,回纥却老实下来了,派人和谈,欲与大平和亲。消息传回朝堂上,几日后坊间就开始传言要和亲了。
阮朝青离京那几日,传言更加离谱,说娶那位公主的人就是已经去了封地的齐王。
当时他不以为意,反正他已经向太上皇求亲了,只要等赵敛回京,问过他的意愿,就能给两人指婚。现在看着手里的信,只想当场骂人。
“赵宿搞什么?他这意思是让我给你做小?”
“他没提到你。”赵敛不知道阮朝青求亲的事,就事论事。
阮朝青不可置信地望着赵敛,“你走之前不是答应我要和我成亲了吗?”
他这是连小都做不成?岂有此理!
“我警告你啊赵敛,人你已经亲过了,这个亲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阮朝青实在气不过,三两下将密信撕了个粉碎,往窗外一扬,便被春风吹跑了。
“回纥那个公主,他赵宿自个儿收进后宫去,热闹些,免得他一天天的闲得慌!”
他认定了就是赵宿给他没事找事做,回纥公主人都还没到京城呢,让赵敛和亲的信倒是先跑过来了。
赵敛要是和外族人成亲,赵宿的屁股就坐得稳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阮朝青提过椅子放在赵敛对面,径直坐过去,气冲冲地瞪着赵敛,那架势,若是赵敛敢说出一个不字,只怕今天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敛觉得阮朝青这模样好笑,心里却不免觉得苦涩。
以前他还有盼头、还想活的时候,阮朝青不开窍,躲着他避着他;如今身子不行了,也看开了,阮朝青倒是不放过他了。
造化弄人。
“听见没有?”阮朝青见不得他苦笑的模样,脚从案几底下踢踢他的鞋尖,催促他。
“青哥......”赵敛叹息一声。
“停!”
一听赵敛这语气,阮朝青直觉不妙,率先开口制止他,“你只能跟我成亲!”
“好了,我回去告诉我爹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赵敛说话,一气翻窗跑了。
屋里恢复宁静。
赵敛望着空出来的椅子出了会儿神。
一阵风吹过,微微摇动的窗慢悠悠关上,把木香花的清香关在这间书房里,久久不散。
入夜,没了太阳,开始冷起来,只是风却没停,呼啸着吹过,刮得开了一日的木香花摇摇欲坠。
月黑风高,一个矫健的影子翻过高高的围墙,摸进齐王府。
赵敛不作他想,径直奔向赵敛卧房。
等来到赵敛窗前,阮朝青忽然反应过来,金陵又不像京城那么人多眼杂,他怎么还这么小偷小摸的?
不过到都到了,也懒得折回去再从正门进来,干脆就将错就错吧。
赵敛卧房内亮着灯,里面也没有声音,加上平日这个点赵敛屋内伺候的人都撤了,阮朝青确定里面只有赵敛一个人,这才凑过去推窗。
“嗯?”
他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不信邪地再推推,还是没动静。
——窗户里面落了锁。
里面的人估计是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了,走到窗前来,却没有给外面的人开窗的意思。
烛光轻动,连着屋内人映在窗纸上的清隽倒影也颤了颤。
阮朝青抿着唇,在怀里摸摸,找出来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半点不停顿,扔了刀鞘就把匕首从窗户缝隙里伸进去。
阮朝青“悄悄”拨弄窗栓,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似的。
然而里面的赵敛还是不为所动。
“咯咯,咯。”
窗栓被匕首拨弄得咯咯作响,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
眼见窗户就要打开,赵敛淡漠的声音传来,“夜深了,南征王请回吧,若是被旁人瞧见了,恐坏了南征王名声。”
听着赵敛突然变得这么见外的声音,阮朝青再忍不住黑了脸色,“你是我养大的,谁敢嚼舌头?”
话音落地,窗户被破开,阮朝青翻身进屋,窝着火气将清凌凌站着的赵敛扛到榻上。
才把人放下,二话不说就翻身上榻,骑在赵敛腿上不让他动弹。
他黑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敛,好像要盯出个子丑寅卯来。
赵敛避开他的目光,不与他对视。
“你当真要娶公主?”
赵敛无言,阮朝青又问:“说要跟我成亲是耍我的?”
还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阮朝青没耐心了,倾身附在赵敛耳旁,两人的脸庞轻触。
他低声斥道:“娶公主,想都别想。”
说罢,他直起身,边解着腰带边睨着赵敛:“赵宿要是敢给你指婚,我就敢把他从那位置上弄下来。”
左右赵家的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
赵敛却是没怎么听清这句话,注意力被阮朝青的动作吸引,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不敢装聋作哑了,试图按住他的手,“青哥你住手——夜深了,这事我们明日再说,好吗?”
“现在知道我是你青哥不是南征王了?晚了!”
阮朝青把衣物扔下床,露着精壮的上身,钳住赵敛的手,开始解他的衣物。
赵敛力气不及他,不过顾及他是小哥儿,两人若真有什么,吃亏的总是他,便总想挣脱他的桎梏。然而成效甚微,阮朝青摆弄他跟摆弄小羊羔似的轻而易举。
眼见两人就要坦诚相待,赵敛只好沉下脸来吼他,“阮朝青!”
“叫你爹!”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军营里爆粗口的大兵多得是,只要不过分,阮朝青都没管制过,只不过他是从来不说的,更别提当着赵敛的面了。
阮朝青方才的气势泄了个干净,突然有些难为情,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赵敛先反应过来,不禁闷笑出声。
“笑什么笑?”阮朝青恼羞成怒,直接将人压倒,色厉内荏地对着赵敛的唇猛亲了一口。
虽然阮朝青有些尴尬,这个小意外倒是缓和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好了,青哥。”赵敛抬手顺顺阮朝青黑长的头发。
“西戎这番举动只怕有蹊跷,我还需再观望观望。”
“我知道有蹊跷。”阮朝青忽然沮丧地将头埋在赵敛耳边,声音很闷。
不止如此,赵敛不想他知道的他也知道了。只是遂了赵敛的愿,假装不知罢了。
他比谁都清楚,赵敛从没停止过责怪自己,他把一切痛苦的根源归咎于自己,虽然当年的事与他无关。
闻太医问斩前,阮朝青去找过他。然而他得知事情的真相后,甚至不能为赵敛报仇,因为凶手是燕然,是赵敛心结。
两人距离极近,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不一会儿,阮朝青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地望着赵敛的眼睛,“你还要和亲?”
赵敛才张口,阮朝青就瞪大眼睛盯着他,威胁之意显而易见。无奈,他只好微笑着摇摇头。
阮朝青满意了,亲亲赵敛的嘴角,诱惑他,“和我成亲?”
赵敛垂着眼睑,望着阮朝青的鼻梁。
见他不说话,阮朝青双唇含住他的唇峰,用牙齿轻轻研磨,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之间,他哑着声音说:“我们成亲吧阿敛。”
“看我这身伤,”他抓着赵敛的手抚上自己胸膛、腰腹深深浅浅的疤痕,“你管着我,它就不会变多了。”
“成亲吧,阿敛。”
赵敛轻轻摩挲着狰狞的疤痕,良久,轻咬住阮朝青的下唇,“嗯。”
闻声,阮朝青笑了下,亲吻赵敛的攻势变得迅速而猛烈。
两人像是渴水的鱼,急切地汲取着水分,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渴死。
一吻终了,阮朝青断断续续地啄吻着赵敛瘦削的下巴;赵敛亲他的鼻尖,时不时抬起他的头,和他交换一个缠绵的吻。
阮朝青脑子回神,感受到赵敛一只手紧紧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却在怜爱地抚摸他的伤疤。
他轻笑一声,湿漉漉的唇凑到赵敛耳边。
“菩萨,心疼心疼我。”
……
一阵疾风骤雨后,赵敛背对着阮朝青把头埋在被子里,阮朝青看得好笑,却不打算放人一马。
他胸膛贴着赵敛的背,手伸在前面也不老实,把头埋在赵敛颈窝,慵懒问他:“说话呀,舒服吗?”
赵敛耳朵红得滴血,只装作没听到。
阮朝青不依不饶,咬着他通红的耳朵,呢喃问道:“菩萨,紧吗?”
作者有话说:
不行宝子们,我一定要分开!下章再完结!(擦鼻)
第32章 成亲
等不及阮老太爷清明祭祖, 阮朝青把亲兵留在老宅,就火急火燎地拉着赵敛回京城了。
正是草长莺飞阳光明媚的时候,若是平日, 他是要打马赶路的,如今却怎么说也不肯骑马, 一定要和赵敛挤在马车内。
阮朝青口上没遮没拦, 也不害臊,净说一些让人害臊的话。
一路上赵敛不知多少次被他闹红脸,简直招架不住,好在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入了京城,赵敛是回府休整了,阮朝青神气得很,换了衣裳就入宫面圣,请太上皇给两人赐婚。
两人在路上时, 回京的奏折已经呈到太上皇面前,是以太上皇也没有为难他, 当场拟了赐婚的圣旨。
只是让阮朝青奇怪的是,他离京前入宫求婚时, 担心太上皇不允,承诺愿以二十万南征军为聘。而太上皇却没有收回他的兵权, 还赐下诸多赏赐。
不过阮朝青也不纠结这个, 只要能和赵敛成亲就行——他特意请太上皇挑了个最近的日子:四月初九。
若不是想取个好兆头, 阮老太爷也还在回京的路上,他真恨不得第二日就跟人把亲成了。
阮朝青可不熟悉成亲事宜, 虽由礼部操办, 想想还是要他爹到场。
于是去齐王府给赵敛打过招呼, 一人一骑离了京城, 去半道上接阮老太爷,好催促人快些赶路。
终于接上阮老太爷回京,两人的婚事正式提上议程。
四月初九,天光明媚,京里大街小巷都热热闹闹的,从齐王府到南征王府的街道两旁,早被京城百姓占满了。
古往今来,公主出嫁多得是,这王爷“出嫁”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故而百姓们都伸着脖子看稀奇。虽迎亲是傍晚才开始,百姓们吃了中饭就聚在道路两旁了,都怕出来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跟前后左右的人交换着各自的谈资,时间倒也过得快,很快就见南征王府迎亲的队伍出动了。
阮朝青穿着蝶红色的吉服,□□的高头大马上也系着红花,打头走在前面,好不威风。
迎亲的队伍在喜庆的唢呐声中走远,南征王府出来一行人,往看热闹的人群里撒了好些喜钱。
齐王府这头,赵敛穿着和阮朝青同样制式的喜服,纯正的红,倒赶跑了他面上的病气。
等听到迎亲队伍的声音,不由扬起嘴角,朝府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阮朝青到了齐王府,该走的程序走完,进了门,便一溜烟跑起来,于盛和另外几个军营的兄弟都在后面大笑起来。
他一路未停,直跑到赵敛面前,看见赵敛那一刻,绷了一路的严肃脸没了,露出一排整齐晃眼的牙。
“阿敛,我来接你啦!”
说完,阮朝青笑眯了眼,径直牵起赵敛的手,向来干燥的手心里有些出汗,滚烫的温度很快把赵敛的手捂热。
赵敛笑望着他,回握着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出齐王府。
等二人双双翻身上马,才静下来没几刻钟的喇叭唢呐再次响起,吹吹打打跟在两人马后,离了冷冷清清的齐王府,向人声鼎沸的南征王府行去。
围观的百姓接过素兰等人散的喜糖,纷纷竖着大拇指,夸赞这对新人般配,是能白头偕老的。
两个穿着大红喜袍的新郎,骑着精神奕奕的马匹,踩着余晖朝着夕阳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宝贝们!
我跟着师父学习去了,归期未卜,表白师父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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