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线改剧本——by越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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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行,倒是挺会做梦。
沈惟舟给昨天那群蠢东西下了评价,随后就开始思考起了所谓的二殿下在这其中占得什么作用,又是如何把手伸到燕无双婚嫁一事上去的。
燕无双身为长公主,婚嫁一事自是该由帝后操持,别说尚未立储了,就算是真的立了太子,公主的婚事又哪轮得到一个皇子插手。
这么想着,沈惟舟渐渐走近了正殿,随手挑开珠帘翠幕,面前的场景让他的神色冷了下去。
大殿内站着不少人。
燕无双被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死死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嘴被一块白布堵住,只能看着一处咬牙垂泪。
在她的不远处,她身边的大宫女被太监用一条白绫勒住脖子,脸色痛苦,嘴角溢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跪在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前。
那是她刚刚被割下来的舌头。
明明是燕无双的青鸾殿,可此时燕无双却坐在下首处,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男生女相看上去有些妖异的男子,只是一副好皮囊上却明晃晃地挂着令人厌恶不适的讥笑,眼底的青黑之色更是说明对方的品性有待商榷。
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二殿下”了。
沈惟舟动静不大,但在此刻终究是显得过于突兀,故而一进来就被殿内所有人注意到,众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其中尤以燕无双和坐在主位上那个男子为甚。
燕无双的眼神是欣喜而祈求的,她想让沈惟舟去找秦随过来,但无奈自己说不出话,只能那么看着青年慢慢走入殿中。
男子的眼神是惊艳而贪婪的,他看着沈惟舟,语气黏腻地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秦随:谁?谁看上我老婆了??
——
还差一更,不会咕咕的但不要等了,明天再看吧(磕头
第91章
“你是谁?”
燕应恭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已经想好了无数个沈惟舟可能会有的反应,或惶恐或欣喜或惊讶或谄媚……想了很多, 但唯独没想到现在这一种。
沈惟舟无视了他。
身量颀长的青年一袭稍有些繁复的红衣, 走动间可以看到其上的蜀锦缎面闪出粼粼波光,金线被绣成云纹和竹节点缀其间,但丝毫不显得土气, 反而有种别样的张扬意味。
如墨长发被一根红绸绑起垂在身后, 细白的手腕上隐约可见青黛色的血管,修长有力的手中拿着一把漂亮的剑,满身的清冷气质冲淡了他容色, 让人下意识被吸引到的是他本身, 而不是那张算得上精致的脸。
就如燕应恭没想到, 燕无双也没想到。
被她视为麻烦的青年披着满室清辉, 穿过殿内的回廊,踏上铺着地毯的长阶, 越过一众神色各异的人, 平静地朝她走来。
他说:“自己能站起来吗?”
燕无双这才恍惚地注意到, 挟制住她的宫女和太监不知何时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她已经可以自己起来了。
燕无双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擦干自己的眼泪, 染着豆蔻的手指掠过双眸时,那里面的情绪渐渐变得坚定狠厉起来。
她胡乱地点点头,扶着椅子的把手, 站了起来, 走到燕应恭的面前。
燕应恭还在面色阴鸷地看着沈惟舟, 因此对燕无双的动作没什么反应, 甚至还有心笑了一下:“皇姐……”
“啪——”
燕无双用足力气, 结结实实地给了燕应恭一巴掌。
燕应恭没反应过来,也就没有闪躲,被打得偏过脸去,不是很疼,但侮辱性很强。
他舔了舔腮边的软肉,竟是看着燕无双,极其畅快地大笑起来:“皇姐,皇姐哈哈哈哈……”
燕应恭把另一边脸也凑上去让燕无双打。
“皇姐,你以前可是最重规矩的,张口闭口都是大燕都是先祖,怎么今儿个不说了,大燕列祖列宗可曾教你掌掴兄弟……”
“打。”
沈惟舟神情冷淡地打断了他,话却是对着燕无双说的。
燕无双犹豫了一下,素手已经扬起,思虑良久,却最终还是没把这巴掌打下去。
燕应恭不要脸,她身为长公主,燕国皇室的脸面,她得要。
刚刚的一巴掌说出去可以是情有可原,现在继续打就要背上罔顾亲情不睦亲幼不识大体的恶名了。维持了那么久的好名声,为了一个燕应恭而功亏一篑,不值得。
她盯着面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子,冷冷道:“本宫会将今日之事禀明父皇,别说本宫没有做什么丑事,就算本宫名声有损私德有亏,婚事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燕应恭闻言停下笑,夸张地张大嘴,佯装疑惑地问她:“皇姐怎么会这样想,难道皇姐以为没有父皇的准许,本殿今日会来此处不成?”
燕无双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是了,她怎么忘了。
自从先皇后故去,后宫内就多了各种各样的美人,其中容貌和家世最盛的就是冠宠六宫的薛贵妃薛盼妙。
薛盼妙出身薛家,薛家就是她在后宫横行霸道的依仗之一,自然要多顾着点。燕应恭现在借着薛家给她施压,最低也是过了薛贵妃那边的明路,燕帝那边自然有薛贵妃去说,随便两句枕边风就能让老头子点头准允。
燕无双在燕帝那边……是枚用处不大的弃子。
让燕无双去秦国其实跟晋国公主姬兰若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让秦随注意到,进而联姻结两姓之好,以获取秦国的支持。但燕无双又是被贼匪劫掠,又是失踪数月,甚至最后被秦随毫无感情地派人送回来,都说明原本的目的达不到了。
既然如此,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趁这朵花儿还娇艳,送出去搏个欢喜,也就是给燕无双赐婚,把她嫁给高门世家,巩固燕国皇室统治。
燕帝会同意的。
薛家也不会拒绝。
因为……这就是孱弱皇室中公主的作用。
做花瓶,当摆件,扮演金丝雀,囚成笼中鸟。
不知道为什么,燕无双下意识去看“宁二公子”的反应,然后她望进了一双带着凉薄之色的眸子。那里面好像有失望,好像有怜悯,好像有果然如此的喟叹,又好像一切都是她想岔了,什么都没有。
燕无双张了张嘴,脸上浮现出如孩童一般的慌乱和茫然。
她做错了吗?
沈惟舟就这么看了她良久,而后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要离开。
燕应恭拦住了青年的去路。
“本殿让你走了?”男人半是痴迷半是阴冷地看着沈惟舟,“不曾听说皇姐藏着如此美人,除了……你就是宁安王府那个小私生子?”
沈惟舟闻言轻轻笑了一下。
他慢条斯理地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低声喃喃了一句话。
燕应恭没听清,但燕无双和弹幕都听见了。
“本来就烦。”
本来就烦,还偏偏有不长眼的往刀口上撞。
正要动手,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人不少,而且来势汹汹,并未带善意。
沈惟舟收回了动作,侧身朝外看去。
是来宣旨的。
几乎没有思考,沈惟舟看到那为首的中年太监手中拿的金黄布帛转身就走,半点留下来听一听圣旨内容的兴趣也无。
他对这种你来我往的尔虞我诈实在是谈不上喜欢,来宣旨的太监多少也是皇帝心腹,到时候殿内的一切就会被如数传到燕帝耳里,免不了要调查一下他这个不应该出现在燕宫的人。
还有一点,接旨要跪下接,他现在不太想跪。
燕应恭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沈惟舟离开,他再一次伸手拦住青年去路,笑意渐深,眼底充斥着恶意:“你走什么……”
“啊——”
尚未说出口的话被凄厉的痛呼声所取代,高高在上的燕国二皇子倒在地上,手臂扭成不正常的角度,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沈惟舟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了他一眼,连绕路都不绕,径直从燕应恭身上跨了过去。
燕应恭见状气得几欲呕血,心中的凌虐欲和羞辱感交织,眼里攀上了几点血丝,阴冷更甚。
带着珠络的发簪擦着他的颊侧直直钉在地面,他不敢再拦沈惟舟,甚至连大声呼救都不敢,只能趁着青年注意不到他,暗暗把今日之辱记在心里,而后带着怨毒的视线隐晦地看向了燕无双。
可能是怕人多嘴杂,燕应恭此行并未带太多人,只带了几个从薛贵妃宫里要的宫女和太监,连侍卫也不曾跟过来,因此也没人能稍微阻拦住沈惟舟几分,让他踩着宣旨太监进入正殿的前一刻从侧门离开了此地。
几乎是在沈惟舟踏出青鸾殿的下一秒,一份竹简被送到了云子衍的手上,云子衍看完后又扔给另外一人。
暗香浮动的茶室内安静无比,只余煮茶的“咕嘟”声,云子衍也不催,就那么姿势随意地煮着茶,屋内很快就充满了茶叶苦涩留香的味道。
半响,站在云子衍对面的人放回竹简,复跪于他面前:“属下失职,观此人言行举止,的确并非宁明欢,而是另有其人。”
云子衍闻言不怒反笑:“所以你是承认你被一介女流之辈耍得团团转?”
那人沉默片刻:“属下知罪。”
“查。”
“三日之内,我要假宁明欢的身份,要真宁明欢的下落,还有是谁……是谁在帮陶夫人狸猫换太子,把人给我换走了。”
“宁安王府的那一半钥匙,我必须要拿到手。”茶煮沸了,屋内水雾缭绕,云子衍的俊秀面容被映得有些模糊,“给我看住宁思凡那个废物。”
“薛家有意尚公主?这个时候……去吧,帮他们一把。”
“三国盛会两个月之后于秦国举行,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云子衍斟了一杯茶水,“越乱越好,水越浑,收获才能越大。”
“秦随用雷霆手段肃清秦国,晋国那个老东西也已经放权,如今已经是姬衡玉的天下,那燕国为何不能是云家的,不能是我的?”
修长手指点了点滚烫的茶水,云子衍抬手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大致轮廓,到最后中间较少的水渍干涸,只留下外圈完整的一个圆。
“如果注定有人要青史留名,那人合该是我。”
云家数代人的筹谋,走到他这一步,也到了该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只要拿到前朝的那笔财宝,那整个燕国,就不再需要别的姓氏了。
“且看这天下到底是……鹿死谁手,帝号称何!”
——
燕宫按理来说并不好出,但沈惟舟习惯了秦宫那固若铁桶般的禁军,看燕宫的守卫只觉哪里都是疏漏,把沿途路线都做了标记之后,很快顺着防守薄弱处溜了出去。
他来邺昌的次数不多,但因为天算宗就在燕国的缘故,他对邺昌的了解比望京要多不少,因此看着面前陌生的景色,沈惟舟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往人比较多的那一方向去了。
找宁明欢的事不着急,他要去先拿回师父的遗物。
弹幕并不清楚沈惟舟要去做什么,他们只能跟着沈惟舟的所见所感展开剧情,想看其他的剧情得换频道,那样弹幕自然也到不了沈惟舟这里。
因此,沈惟舟这边的观众看着自家的大美人在一个地方打转良久,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崽好像是又迷路了。
[舟舟,别走了,你看你右手边的那家小茶馆,你已经路过它三回了。]
[这算什么,照目前的趋势来看,我的舟舟宝贝还能路过七八回,你说是吧舟宝。]
[这么蠢也能夸?一条街走三回猪都能走出去好吧?]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小巷子是不是九曲十八弯,一模一样的建筑第一次来谁不走迷宫,到你嘴里就一条街了。]
[哎哎哎,这次不朝左拐了,进去了哎哟。]
沈惟舟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迷路,毕竟他一直在留意周围环境,连续三次路过同一间茶馆还认不出来属实是不太可能。但无奈这些巷子长得都一模一样,他又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挨条路去试,试到死胡同就原路返回,这才造成一直原地打转的模样。
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许大概是走上了一个和既定目标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来到了城西的平民区。
根据弹幕的信息,沈惟舟在某个岔路口换了一个方向,从朝左换成了往右,走了一段时间,眼前终于豁然开朗起来,不再是阴暗脏乱的死胡同。
周围没有人,沈惟舟也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想找个人问问路,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家看上去十分简陋的药铺。
药铺的门口挂着一块破布,上面简单地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药”字,直白地告诉来人自己这里是干什么的,只不过看着不太靠谱,像三无产品小作坊。
沈惟舟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危险,于是有些迟疑地推开门,走进了这家药铺。
一进门就被满屋的药香给呛了一下,沈惟舟轻咳两声,目光落在药柜前的一把躺椅上,听着上面如雷的鼾声,觉得自己刚刚低估那扇破门了。
那门少说值几十两银子。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这门它虽然破,但它隔音好啊!]
[能不能卖给我一扇,我有点需要。]
[妈的早就被熊孩子吵吵嚷嚷烦死了,卖给我!!我把这门焊我身上!!!]
弹幕也想到了这一层,开始现场抢门大战。而沈惟舟看着躺椅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那一个球,沉默良久,还是决定等他醒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