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线改剧本——by越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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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风九御还在因为那日之人是沈惟舟而不可置信,闻言他下意识就反驳了一句:“为何要杀沈师弟?”
盛明儒的眼神冰冷阴鸷,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风九御马上躬身行礼:“九御僭越,九御的意思是宗主确定那日之人真的是沈师弟吗?沈师弟不是已经成为了废物,怎么还会有如此高的身手?”
“况且,”风九御神色迟疑,“如果那日之人真的是沈师弟,那弟子……弟子怕是无法顺利得手。”
盛明儒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但语气依旧不算很好:“他已经自请出宗门,不再是你的师弟了,以后休要胡乱言语。武功的事老夫已经和云世子商量过,那逆子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并不是恢复了武功,就算真的要恢复武功也要先解了那毒才是,他找不齐药的。”
“总之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老夫自有万全对策,你只需要在那天诛杀此子带回其心即可。”盛明儒摆摆手,“记得取完心之后一炷香时间之内务必要回宁阳王府,宁家小子自幼体弱,有了这颗心就可以为宁阳王府繁衍子嗣被立为世子,那样东西也就能被我们拿到手了。”
风九御不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但他听明白了换心这件事。
他下意识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毒和换掉的那身血,又想起之前盛空阳对宁思凡和宁阳王府之事的含混其词,于是有些涩然地问道:“盛……小师弟也知道这件事吗?”
盛明儒皱起眉来:“什么事?”
风九御微微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他就又听到盛明儒开口:“不需要让阳儿知道那颗心是谁的,阳儿只需要负责……那叫什么,手术?对,只让阳儿负责手术即可,宁家小子的问题他都知道,无需多言。”
“对了,记得把那剑带回来,阳儿病了就是因为那把剑是吧。”
在风九御浑浑噩噩地要退下之前,盛明儒沉声道:“你也真是的,阳儿想要什么抢来给他不就好了,他流落在外的日子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回了天算还要为诸多势力劳苦伤神,你切不可再给他委屈受,若是再有人敢抢吾儿心爱之物——”
“杀之!”
风九御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想法,反正等回过神来之后他就已经应下了这两个任务,恭恭敬敬地送走盛明儒,又假装没发生什么事的去哄盛空阳喝药。
直到今天,他等了整整一天,终于等到有人引他到此地,又终于见到了那个当日一剑斩他心气的人。
沈惟舟。
男人低声喃喃着这个名字,抬手掀起床边几乎透明的帘幕往里看去,而后微微失语。
比刚刚粗浅一眼更令人震撼的容色盛开在风九御面前,风九御从未见过沈惟舟如此虚弱动人的模样,似乎在他印象中,沈惟舟一直是那个倨傲冷清不爱说话,是浑身都带着刺的孤僻师弟,只是在武功尽废之后的那段日子才稍稍温和了自己的言行,收敛了自己的棱角。
但即使是武功尽废,即使是收敛半分,沈惟舟也丝毫没有弱势服软的意味。青年好像天生就不懂弯腰和退让这两个词该怎么写,他就像一把剑一样,美丽,但剑锋凛冽锋锐,触之非伤及死。
现在呢?
现在。
风九御看着沈惟舟那微微张开的殷红唇瓣和四散开的乌发,以及冷白肌肤上诱人的薄红,明白了盛明儒所言的手段是什么。
男人并不知道,他现在眼中除了对美的惊叹和痴迷,隐隐约约还生出了一种占有欲和施虐欲,是带着情.色意味的欲.望。
四下无人,喧闹声被隔绝在画舫之外,而画舫之内,只有他和面前昏睡着的美人。
“我该杀了你吗?”风九御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被缚住手腕的沈惟舟,“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师弟。”
风九御的情绪有些复杂,他过于专注自己的情绪中,所以没注意到被沈惟舟压在身下的剑冰凉刺骨,而沈惟舟的长睫微动,又归于沉寂。
“传言你已经死了,被秦国那个暴君拉去当了江南叛乱的替死鬼,就在两个月前。说来也奇怪,我明明在这之前对你没什么深刻印象,但就在听到你的死讯后,我开始频繁地做着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有你,有我,有师父,有大长老,但是没有小师弟。”
梦里大长老还活着,师父也不是现在这个阴晴不定的性格,而沈惟舟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孤僻冷清……他笑得很好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但在梦里,你好像很喜欢我。”风九御勾了勾唇,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刃对准了昏睡中美人修长的脖颈,“我也很喜欢你。”
“但很可惜,梦就是梦,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
“对了,你似乎一直在找大长老的遗物?”风九御的声音无波无澜,“师父应该告诉你存到了宋氏商铺,不用去找了,一堆废纸而已。”
“真正的遗物小师弟想要,师父就都让小师弟搬走了,一箱旧书和一块玉佩,可能还有些别的什么,你也看不到了。”
“下辈子当个普通人吧,别再来天算了。”
“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往往给人选择的机会
舟舟(冷酷):有些人已经没有机会了
秦随:微笑点头
——
第101章
秦随回来的很快,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两个侍卫和吓得屁滚尿流的王大海,本来是一件好事, 但秦随的面色却不是很好。
他本来应该更快地回来, 但就在他找到王大海要把人带过来的时候,有人拦住了他,千方百计地试图拖延时间。秦随也不是等闲就能糊弄的三岁稚子, 他马上意识到对方的真正目的, 然后不顾对方对他身份的威胁,立马就要回来找沈惟舟。
但很可惜,对面也不是没脑子。见秦随的身份暴露无法给他造成压力, 他们以数十人的性命为代价, 钳制住王大海相要挟, 打定主意要阻拦住秦随的脚步。
秦随本来也不想管王大海, 在他的保护下还能主动卖破绽给对方的蠢货,死了更好。但或许是察觉到钳制自己的人并不把自己当回事, 主动投诚的王大海火速反水, 投靠了在他面前光明正大暴露身份的敌国皇帝陛下。
一片肃杀的长街内, 十分灵活的胖子一口一个的陛下叫着,表情狗腿,自带喜感, 语气比秦随自带的侍卫都亲切:“陛下,陛下你可不能不管我啊陛下,陛下的美人还等着草民去救命呢陛下, 陛下啊!”
王大海自以为自己叫得很甜, 实则一声比一声凄厉, 活像是招魂现场。不过虽然他的话和行为不招人待见, 但理确实是那么个理, 沈惟舟还需要他,他不能死。
秦随抿直了唇角,狭长凤眸里一片淡漠,没怎么犹豫,几乎是把去阻拦他的人屠戮殆尽,最后带着姗姗来迟的侍卫和已经吓到失语的王大海回了画舫,得到了空空荡荡的一艘船和已经冷下来的被褥。
巴掌大点的地方,有没有人看一眼就清楚,秦随看清画舫内的情景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边走还边让侍卫把王大海带回去:“齐景轩带人回燕宫,把燕无双也带回去看好,夜莺跟朕走。”
跟在秦随身后的两个侍卫之一,也就是齐景轩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自己跟着前去,但他并没有反驳秦随的决定,只是提了一句:“薛家的人看长公主看得很紧,而且他们今晚好像……”
秦随打断了他:“杀了。”
他让齐景轩带燕无双和王大海回青鸾殿,世家的手再怎么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伸到燕宫,打燕帝的脸,打燕国数千万子民的脸,所以青鸾殿暂且还算一个好去处。
他知道今晚薛家会搞小动作,也知道从他们手中带走燕无双并不容易。世家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再执拗再不择手段能比得过他秦随?
论不择手段,秦随才是那个全天下最不择手段的恶人。
他们想算计想争权夺利是他们的事,但抢人抢到秦随的头上……秦随最后登上帝位可不是靠的阴谋诡计。
画舫很快人去船空,湖面上原本三三两两的其他船只也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几盏亮起的河灯,映衬着灯会上喧闹的人群。
——
沈惟舟其实一直都有意识。
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动作像是踩在棉花上,梦里人的脸也不是很清晰,就更别提声音了,忽近忽远,时有时无,全靠他自己脑补对方说了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自己的身体里看着自己结结实实地给了秦随一巴掌,看见自己上一秒打人下一秒对准那张薄唇吻过去,不仅拥抱的时候要用自己的脸颊蹭对方的,亲亲的时候也毫无章法地伸出舌尖,去勾秦随的。
像是得了什么皮肤饥渴症。
简而言之就两个字,丢人。
青年面无表情地想着。
但很快,更丢人的来了。
沈惟舟知道自己在秦随身上干什么,也知道脚下的黏腻潮湿代表着什么,透过几层布料轮廓硬度都清晰地传来,沈惟舟“看着”自己茫然的样子,微微闭了闭眼。
幸好目前他还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不然他立马就找块豆腐创死自己。
事情发展到这已经很明显了,沈惟舟想了又想,把板栗和野花在可疑点上圈出来,最后把画面定格在老人慈祥的笑容和小孩子天真的背影上。
他们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不可能瞒过沈惟舟。
但板栗和野花中一定有一个有问题,或者说都有问题。
在他身上挺下功夫的。
沈惟舟冷淡地看着秦随把自己弄晕过去,又绑好自己,知道接下来马上就要有“黄雀”来“渔翁得利”了。他能想到的东西秦随不可能想不到,但秦随解决不了沈惟舟现在的状况,又不能放任沈惟舟这样下去,他就只能赌。
赌他自己回来得够快,赌背后的人不会伤害沈惟舟,或者还赌一把沈惟舟千钧一发之际能有自保的能力,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但是很可惜,没有。
沈惟舟看着秦随离开,看着风九御用剑尖轻佻地划过自己的下巴,看着这个昔日还算光风霁月的大师兄抱起他,又拿上自己的剑回到宁阳王府。
盛空阳穿着素净的白衣,脸色苍白得像是刚服完丧,看得出来病了一场,他被宁阳王府的人奉为座上宾,但他并不在乎宁阳王府对他的看法和评价,因此始终是有些屈尊纡贵的意味,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
直到看见风九御回来,他先是惊喜地站起身,然后就因为看到他名义上的未婚夫抱着旁人而脸色煞白,最后看到风九御怀里的人是谁之时更是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过去。
一场尚未蔓延的风波很快止息,只见风九御表情温柔地把盛空阳心心念念的剑递给他,而后又把沈惟舟放置在宁思凡隔壁的那间房里。
盛空阳拿着剑,神情痴迷,看到风九御把沈惟舟放进那个房间时才把视线从剑上移下来,语气似乎有些莫名:“师兄?”
“那个房间不是……”
那个房间可是宁明欢的,是宁思凡替死鬼的房间,就这么把沈惟舟放进去?
风九御宠溺地摸摸面前人的头,轻描淡写地道:“沈惟舟在假扮宁明欢,师父说了,杀他,取心。”
“陶夫人深得宁阳王的宠爱,若非必要的话我们也不用非宁明欢不可,阿芜去看看沈惟舟能不能救宁家大公子,能救的话就动手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盛空阳还是在犹豫:“这样好吗,沈师兄他是自愿的吗,而且宁明欢和宁思凡的排异反应可能是最小的……”
风九御打断了他:“阿芜,这把剑是沈惟舟的。”
盛空阳知道风九御的意思,他沉默了下来,手里紧紧握住这把剑,始终不曾放手。
这把剑是沈惟舟的,沈惟舟这人最是小气,不仅睚眦必报,而且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会要回去,就算毁了都不留给别人,以前在天算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如果沈惟舟知道剑在他的手里,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像他连叛出宗门都要挂念大长老的遗物一样。
“沈师兄是受了陶夫人恩情所以来报恩对吧?”片刻后,盛空阳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要不然他一直想进宁阳王府,还冒名顶替宁明欢的身份,实在是说不通。”
风九御“嗯”了一声:“也许吧。”
似乎也看出了风九御情绪不佳,盛空阳没再多说什么,说了句要去看看宁思凡和沈惟舟的情况,就匆匆离开了。
大厅只剩下风九御一人,他知道,宁思凡和沈惟舟的情况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也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三国盛会即将召开,天下势力的会晤即将搅动风云,但燕国内部尚未统一,薛家生了外心想争一争那东西,云子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
今晚,沈惟舟必须死,然后就是赶在薛家尚公主之前请封宁阳王世子,宁思凡以世子之位前往宗祠,揭开宁阳王府世代守着的秘密。
天算与云家已经达成了合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做的都是为了宗门和未来,他是对的。
风九御努力忽略着自己的私心和亲手送沈惟舟去死的愧疚感,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忘了每次你参加的比试都是你压着我打,但是我忘不了,那种恐惧和无力,我忘不了。都说我是天下第一剑,但能碾压天下第一的你又是什么呢,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