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他想开了——by路知野/折春柳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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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前世对此不在意,而话本里也未对程珏有过太多描写,此时宁清回猜测程珏恐怕是在仙魔战约上受了重伤。
虽然他有心让尤齐穹替程珏看看伤势,但此事涉及个人隐私,还是后面抽个时间单独再看比较好。
宁清回转移起话题:“宗主,程兄,不知此次北三洲仙魔战约之行如何?”
程明应道:“没什么,和以往年的战约没什么不同,最终还是我们仙盟更胜一筹。只不过今年魔族忽然多出几个强者,使得仙盟受伤的人不少。”
“具体情况,还是等我忙完了再好好同你们聊聊吧。”
宁清回猜得没错,程珏果然是在北三洲仙魔战约上受了伤。
东夏大陆灵气充沛,因而多生天材地宝,可惜受地理条件及凶兽等诸多因素影响,因此无法被修真界或是魔族任一方占据。
是以,修真界与魔族间做出临时和平共处约定,干脆一起行动收集天材地宝,最后再相互比试决出胜者,以及分配比例,胜出的一方要占得更多。
今年青玄宗这边轮到程珏参加战约,而程明这个宗主反正无事,也就跟着自己弟弟去参加了。
程珏不想在伤势这个问题上多聊,索性问起宁清回:“我可是听说了,你竟然也会收亲传弟子,不晓得是哪一个倒霉的家伙?你以前不是抵死不收吗?”
宁清回皮笑肉不笑:“缘分到了,自然也就收了。”
他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顾南知与林云薛,说道:“他们便是我的大徒弟顾南知,小徒弟林云薛。”
“见过程珏师叔。”
顾、林二人齐声规矩行礼。
程珏眉头挑得老高:“居然还收了两个?我怎么听说只有一个来着?”
他视线散漫又随意地扫过林云薛,而后在顾南知身上停顿,慢腾腾地往上看,忽而对上一双如同寒夜里缀满星子的眼眸。
程珏俊眉一拧,心头一跳——
不对劲。
他从上往下,从左往右把顾南知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什么气息很不对劲,就像是……魔族。
可他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最后只能归宗为顾南知看他的眼神有古怪,看着他就像是在看敌人一样。
见他神色不对,宁清回疑惑出声:“怎么了?”
程珏收回视线,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可能是我弄错了吧。”
管他这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他程珏可从未有过怕的时候。
“行了,有什么话好好坐下来再说,别干在这里站着。我也该去应付天机阁那伙子人,他们才是真的来者不善。”
程明适时出声,又摆出一副“心好累”的表情。
谢霖接上话:“我与宗主同去吧,也好做个照应。”
一旁尤齐穹也表示自己会跟着去,程明慨然应允,多两个人在,他也乐得更轻松些。
多年不见,宁清回也想和程珏好生聊聊,便一脸自然地对顾南知与林云薛道:“你们两人先回去吧。”
林云薛乖巧应下:“是,师尊。”
顾南知沉默然,深沉看不出半分情绪的眼眸盯着宁清回,又微不可查地在程珏等人身上打了个圈,最后恭敬地对宁清回行了一礼,闷声不吭地就走开了。
程珏意味深长地:“你这徒弟,脾气可不小。”
宁清回早已习以为常,“他的性子向来如此,时常多变,让人捉摸不透。”
随后他勾起嘴角,唇边抿起一枚小巧的梨涡,冲程珏微抬下巴。
“不说他了,我们去你府上,把酒言欢。”
*
一路上,顾南知的步伐速度很快,面对林云薛喋喋不休的话语也只是敷衍了事。
不过片刻就回到院落里,顾南知匆匆留下一句:“没什么事,别来打扰我。”
便啪地一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林云薛:“师……”
一句“师兄,你好好休息”就卡在他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
他尴尬地摸摸鼻头,自言自语嘀咕着:“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师兄肯定是累极了,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
不管不顾地冲进房间后,顾南知面朝下,一头扎进枕头里。
他的呼吸十分急促,血脉贲张,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然而宁清回与那些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在顾南知脑海中回荡,怎样都挥之不去。
顾南知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可是眼看着宁清回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越来越亲密,他就一阵心慌。
再这样下去,师尊的眼里恐怕就不会再有他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南知心里没有来的升起焦躁、急促、暴戾的情绪,以至于他后颈处那块黑色印记亮了一下都没发觉。
直到顾南知闭着眼,右手摸索到枕边那只纸鹤,他躁动的心绪才开始平静下来。
恍惚间,他似乎睡着了,沉沉地陷入梦中,自高空中不断地往下坠,下坠……
也不知坠落了多久,顾南知感觉自己的身体蓦然一轻,他费劲地睁开眼皮,眼前的画面却又格外朦胧,像是罩了一层雾气。
顾南知勉力去看,看见有个长着他的脸的男人,面带不自然潮红地斜躺在石床上。
而宁清回站在不远处,正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
第26章
顾南知发现这次的梦境与以往的有所不同。
先前他都是以梦里的“顾南知”为身份,亲身经历梦境中的种种,而这次他却是旁人的视角。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他看见在一处幽暗的洞穴内,梦里的“顾南知”双手双脚被银色细银链束缚,而银链的另一端没入洞穴石墙内,不管“顾南知”怎么挣扎,都不能撼动银链半分。
银链虽细,但却十分坚韧,一圈圈缠绕在“顾南知”裸露的手腕脚腕上,勒出几条红痕,竟平添几分凌虐的美感。
兴许是这样的姿势过分屈辱,“顾南知”仰着脸,对宁清回怒目而视。
“宁、清、回!”
逐字逐句,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咬破宁清回的喉咙,再将他拆之入腹般,万分憎恨。
宁清回无视“顾南知”眼里的怨恨与厌恶,勾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现在连‘师尊’也不喊了吗?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你可免不了被冠上目无尊长的名头。”
“你还当我是你的徒弟?”哪有师尊会对自己的徒弟做出这种事,“顾南知”一脸恨恨地。
宁清回上前几步,行至石床旁边,距离“顾南知”不过半步远的距离。
他弯腰俯身,双手撑在“顾南知”的胸侧,身后的长发顺着力度滑落,有几缕垂在石床面上,与“顾南知”散开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顾南知”本是背靠在石床边缘与之相接的石壁上,半身斜斜向上有一定弧度,随着宁清回的徐徐靠近,对方的整张脸都在“顾南知”眼前放大。
他双目忍不住睁大,竟是狼狈地侧过脸,不与宁清回直视,视线越过宁清回,看向他的身后,就像是和旁观这一切的顾南知对上眼。
不知不觉间,顾南知已经双手紧握成拳,红了眼眸。
宁清回捏着“顾南知”的下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眼底布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然与疯狂。
“顾南知,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徒弟,我甚至后悔成为你的师尊。”
“如果我一开始没有把你收为徒弟,我不会因为嫉妒胡阿兰能光明正大跟随你,而把她丢进妖兽群,不会为了讨你欢心而抢夺林云薛的机缘,更不会因为你仰慕程珏,而亲手杀死了我的至交好友!”
“我不想和你做师徒,我心悦你!”
轰——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顾南知脑中炸响。
炸得顾南知久久回不了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宁清回那句“我心悦你”,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疑惑似乎有了解答,又好似有了更多的疑问。
他有感觉自己做的梦境都是真实的,梦里的那个“顾南知”就是他,但又不是他。
顾南知不想承认对着另一个他说“心悦你”的宁清回,是他熟知的那个宁清回,可有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他熟知的宁清回。
只不过在面对他的时候,宁清回却做出了与梦境中相反的选择。
银链碰撞地细碎声响拉扯出顾南知混乱的思绪,只见原本缠绕在“顾南知”双手双脚上的链条不知为何自己脱落。
“顾南知”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扬起满是恶意的笑,直直地看着顾南知,右手勾住宁请回的腰肢,轻巧用力就把宁清回抱在他怀里。
这样反常的行为,让顾南知在那张与他相同的脸上,看到了故意的味道。
修长的五指插入宁清回后脑黑发中,“顾南知”微薄的双唇贴在宁清回鬓边,状似亲昵地用唇瓣摩擦宁清回的耳廓。
“心悦我?”
“顾南知”笑声浅浅,邪肆又充满恶意,“是啊,你心悦的,可是我呢……”
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变得模糊,连“顾南知”最后的话语也变得轻不可闻,唯独留给顾南知一个难以磨灭梦境记忆。
醒来后的顾南知面无表情,眼底凝成漆黑墨色。
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
他无声地翻身下床,连招呼都没有给林云薛打一声,径直离开原来,循着记忆沿路来到一汪小池潭水前。
密林幽静,只闻鸟啼虫鸣,潺潺的溪水顺着山涧流往下游,造就一方人间仙境。
落在此时的顾南知眼里,却是死气沉沉。
这里是他还在弟子舍园时,常常会来修炼的地方,现在来到这里,他只想安静一会,理清自己的思绪。
不过顾南知没料到有人会比他先到这里。
那人满身狼狈,受伤不轻,半昏半醒地倒在溪畔,一只脚都浸在水里面,湿透了。
迷蒙之中,葛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费尽力气撩起眼皮,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
“是你啊……”
顾南知在离他五步远处站立遥看着,并不给予回应。
葛玉无所谓地笑笑,又自顾自道:“你是来抓我的吗?咳咳、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咳、咳……可惜浪费了烟儿得之不易地符箓……”
一丝血迹从葛玉嘴角滑落,他眼神缥缈,无神的望着天空。
“我与烟儿自幼孤苦,相依为命,靠着偷摸种植灵草为生,日子虽然辛苦,倒也过得去……咳,说来笑话,烟儿她生来单灵根,天赋极高,只要她愿意,就能在本家享受到嫡亲子弟的待遇。”
“可惜她为了我,竟是将自己的天赋隐瞒了。”葛玉说着,眼里微微亮着光。
“我拼命的努力,就是为了让烟儿过上好日子,可惜我们后来还是被葛家发现了,咳、咳……最初几年,葛家待我们兄妹二人还算可以,可随着年岁渐长,他们终究还是忍不住对我们下手。”
葛玉眼神陡然变冷,“我天资低,用处不大,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烟儿身上,想要利用烟儿来换取好处,我当然不同意,三番四次的阻止了他们。”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趁着我放松警惕,在烟儿的婚事上动手!”
“让他与那所谓的天机阁七星少主双修联姻,对方可是有着足足九位妾室!让烟儿嫁给他不亚于把烟儿往火坑里推!”葛玉越说呼吸越急促,怒火攻心,气上心头。
葛烟可是他从小宠到大的掌上明珠,即便他的心意永远不可能有实现的这天,也决不能让葛烟嫁给那种人!
葛玉闭了闭眼,“你要抓我就抓吧,这次是我技不如人,落得这般下场也怨不得别人,但……”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不会把烟儿让给任何人!”
顾南知浓黑墨色的眼眸中微光忽闪,不让给任何人吗……
随即他又听见葛玉自嘲着说道:“呵,说了这么多你也不懂,也难为你听我唠叨这么久了。”
仿佛一瞬间,葛玉又恢复到了当初爽朗的模样,只是现在有些气力不足,随意懒散的样子。
“别愣着了,还不带我回去复命,不然你这功劳怕是要被别人抢……”
话还没说完,就听顾南知直接打断他:“我懂。”
葛玉愣住:“什么?”
顾南知面色淡淡,轻飘飘地一撇仿佛蕴含着无尽思绪。
“我说,你的话,我都明白。”
懂什么?他懂什么?
一瞬间,葛玉想要说两句嘲讽顾南知,可是当他对上顾南知的双眼,那眼底压抑的浓烈情感,让他霎时说不出话来。
或许,顾南知真的懂。
在葛玉万般复杂的眼神中,顾南知取出一瓶治疗丹药塞进葛玉的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看在你帮了我一个小忙的份上,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人都没看见。”
言尽,顾南知当真把葛玉忽略无视,转身走掉了。
葛玉捏着丹药瓶子,久久不语。
他不明白顾南知为什么要放他走,也不知道能让顾南知为情所困的人是谁,然而他在顾南知身上嗅到了一丝同类的味道。
收回莫名思绪,葛玉扯着嘴角,对着顾南知的背影低声呢喃一句:“谢谢……”
当顾南知返回院落里的时候,宁清回已经回来了。
他轻蹙双眉站在那里,眼神清冷,上下审视着顾南知,开口询问:“你去了哪?”
放在往日,宁清回对顾南知的行踪半点不感兴趣,隔个十天半月才想起来问上一句,也是相当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