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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by予春焱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22

  赫尔曼起床去洗手间,经过浴池,透过玻璃推拉门,发现了浴池边的安德烈,赫尔曼手插在睡衣的口袋里,看着他,嘴角不太明显地撇了一下,转过头走开了。他去洗漱,洗漱完毕后,安德烈只听见啪地一声,赫尔曼离开了。
  没有问一句。
  有股火气忽地冲上来,安德烈站起来跟了出去。他拉开门,正在下楼梯的赫尔曼回头看了一下他,脚步没停,语气平常:“你醒了。”
  有个侍从站在楼梯架空层,赫尔曼从他那边拐进去,去了更衣室,从一个女侍从手里端着的布绒立台上随便拿了一支手表,然后边戴便向里走,去选领带和鞋。
  “正好你醒了。”赫尔曼跟他身边的人说:“去告诉萨缪尔,早餐加一份。”
  “我想跟你谈谈。”
  安德烈说完这句话,看着赫尔曼的背影一动不动,在这静止的背影里,以他对赫尔曼的了解,赫尔曼正在不耐烦地皱眉。但赫尔曼不会表现出他的不耐烦,尽管他其实是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
  赫尔曼转回头,果不其然面色平常,带着他独有的浅笑:“当然。你想谈什么?”
  “我最近感觉非常糟糕……”
  安德烈刚开了个头,赫尔曼便插话:“哦对,心理医生,我前段时间忘记了。今天会请人来……”
  “你能听我说完吗?”安德烈抬了抬声音。
  赫尔曼的脸色冷了冷,安德烈舔舔嘴唇,低下眼。
  “没必要发火吧。”赫尔曼说这话的语气重了很多。
  “我只是想谈谈。”
  赫尔曼看着他,然后简单挥了下手,周围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等人一走完,安德烈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一直说这是心理问题,不,这不是,有鬼……”赫尔曼觉得很无语地转开脸,安德烈绕过去,“我从没有因为自己的问题麻烦过任何人,我本来也没有打算求你,但这段时间一切都不正常,我觉得自己被操纵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谁?”
  “早上好,爸爸!”
  艾森跳着从楼梯上滑下来,跑到他们身边,赫尔曼蹲下来抱了抱他,艾森的手臂搭在赫尔曼的肩上,抬头看安德烈,眼神动了动,用一种似乎带点意味深长的语气对安德烈说:“早上好。”
  “早上好,艾森。”安德烈转头看赫尔曼。“我不是这里唯一能见鬼的人。”
  赫尔曼站起身,似乎在用为数不多的耐心在回复:“还有谁?”
  安德烈看艾森,这种事情上,他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盟友,甚至有可能全世界他就只有这么一个盟友。艾森的话赫尔曼一定会听,艾森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安德烈,安德烈需要外界的帮助,他自己二十多年的自虐般的“鬼缠身相处之道”几乎已经逼近极限。
  艾森和安德烈对视,赫尔曼发觉不对劲,他低头看艾森,又看安德烈。
  他皱起眉问安德烈:“你什么意思?”
  安德烈希望艾森回答,但是艾森没有出声。
  赫尔曼拉艾森的手:“艾森,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艾森这么回答,耸了耸肩,“他今天好奇怪哦。”
  安德烈愣了一下。
  赫尔曼蹲下亲了亲艾森的额头,拍拍他的背:“去吃饭吧宝贝。”
  “哦好。”艾森看了眼安德烈,跑开了。
  赫尔曼伸出手指逼近安德烈,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我警告你,不要把艾森牵扯到你的疯病里来。”
  安德烈猛地一把攥住赫尔曼的手:“你说我什么?”
  “你脑子不清醒,听力也有问题吗?他是个小孩子,你发病也要适可而止。”赫尔曼看了一眼安德烈的手,安德烈松开他,“我说了我会给你找个医生,我就会给你找个医生。安德烈你是个成年人,差不多得了。”
  “我正经地跟你说话,你以为我在胡言乱语。你对我没有一点尊重……”
  赫尔曼不耐烦皱起眉:“你希望被人尊重,就做点值得人尊重的事。你看看你自己,你照镜子吗?你一团糟,像块发臭的抹布。你在地上随便躺,如果我养条狗,二十七年,它也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卧,什么地方不可以,你却随随便便摊在地上,像一团烂泥在家里到处扔……”
  安德烈扬起声音:“我他妈告诉你,不要这么跟我说……”
  但赫尔曼的脸上透出他从未显露过的狠厉,声音压低,一字一句地警告:“不要,在我家里,冲我大声讲话。”
  这种来自绝对权力的压制,一瞬间压倒了安德烈惯以为常的荒蛮肆意。依照残酷的动物世界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赫尔曼与他现在胜负分明。
  赫尔曼收了收气势,后退了一步,扫视了一眼安德烈:“老天,你不能好好着装吗,像个乞丐。”他随手抽了条领带准备系上。
  “我出去见医生。”安德烈说。
  “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出去?”赫尔曼从他身边走出去,“我让医生来。”赫尔曼出了门,对一个等在门边的侍从说:“随便拿双鞋,我去楼下换。”
  安德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除了头晕恶心以外,他还有了新发现。他发现赫尔曼,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你以为你了解一个人,是被什么冬天里温暖的茶暖手的时候,冲昏了头,还以为他人生里穿过那么多荆棘,斗过那么多恶棍,仍旧平和勇敢,就像杀了恶龙的勇士传说。可现实大概并非如此。他的剑和王冠上既然有很多血,他又怎么会无脏无污。
  想到了这个,安德烈最终觉得有点好笑。他转回头,艾森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看着他,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安德烈干涩地眨了下眼,很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说呢?”
  “如果说了我爸会担心我的啦,那我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啦。”艾森走过来,“我爸连发动机都拖着不给我买。”
  艾森拉住他的手,眨着碧绿色的大眼睛:“你生气了吗?别生气啦。我来帮你解决吧!反正我爸也解决不了。”
  安德烈的手动了动,想要抽出来,艾森急忙用两只小手轻轻地拉住他,然后想了想,吻了吻他的手背:“我保证,我来帮你。”
  安德烈因为过于疲惫,什么也没有说,他走出了门,艾森哒哒地跑在他身后,他有预感,他取代了飞机,成了艾森现在主要的探索和取乐工具。
  他上楼的时候,发现昨天安排给台苏里的房间已经空了,就随口问了一句:“搬走了?”
  萨缪尔回答:“是的,搬到楼上去了。更方便一点。”
  安德烈笑起来:“方便谁啊?”
  萨缪尔没有再回答。
  尽管如此,安德烈并没有特别地把这些事以及艾森的捣乱放在心上,他上午仔细思考了一番,最近有个更奇怪的人让他觉得不详。
  那个神父。
  安德烈没有去理会艾森在折腾什么,任由他去。上午十点,一个叫尤里乌斯的心理医生来给他看“病”,安德烈草草地和医生聊了两个小时,医生写了点什么东西,他们还喝了点茶,不大像治疗。安德烈当然也没对医生抱希望,敷衍了事而已。
  他认为不可靠的艾森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医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过家家的游戏接近尾声,安德烈要再一次拯救自己。
  于是他下午就翻了墙,准备出去找神父谈一谈。之所以不走正门,是因为他其实不太相信萨缪尔,萨缪尔对爱得莱德家族的忠诚远非道德约束内的普通程度。
  但安德烈没走多远,就发现跟着他的艾森了。
  艾森跟得鬼鬼祟祟,但他穿了件红色毛衣,戴着金色别针,白色短裤,还有一双卡其色皮鞋在他走路的时候啪嗒地响着。安德烈转过身的时候,他猛地缩回树后,皮鞋还在外面伸着。
  “……”
  安德烈盯着他,艾森过了一会儿才探出头,再探出身子,理了理头发,背着手走了过来。
  “好巧。”艾森打招呼。
  “……”
  今天天气有点热,艾森白净的脸通红,银金色的头发有一些垂在脸边,在他脸上和睫毛一起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在竖直秀气的鼻子侧面打了个弯,刚巧坠入他的眼睛里。而艾森因为干燥一下下舔着嘴唇,把嘴唇舔得更红,整整齐齐的牙齿像一颗颗珍珠,嘴巴不停地聒噪着。艾森没有因为这个美少年在解释什么就停下来听,但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不自觉地便会善待美人,于是他什么也没说,自顾自转身走了。任由艾森去。
  而艾森决定正大光明地跟在他身边。
  “安德烈你要去找谁?”
  安德烈回头看他:“你那么聪明,自己猜。”
  “你信教吗?”
  “不信。不过有必要的话可以信。”
  艾森不屑地撇撇嘴:“现在宗教已经不流行了,我在书上读到过,宗教的辉煌时刻已经过去啦,各大教派信徒人数都在减少,而且无法吸引到新的人来信,究其原因呢,是因为和平,如此长时间的和平在历史上都是很少有的,而宗教是不安的人救助的疏解口;当然,各宗教领袖中再没有经营人才也是一方面原因啦……”
  他说着瞟安德烈,安德烈毫无兴趣。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教堂的门口,远远地就看见神父在前院里种花。虽然木栅栏很矮,且小门也没有关,安德烈还是找了找,找到了一个铜铃,他刚想摇,艾森就好奇地凑上去,安德烈让给他,艾森郑重地摇了摇铜铃。
  神父回过头,看到人,急忙站起来,边把袖子往下放边走过来,走到他们身边,又把领结整理好,朝两人欠欠身:“欢迎。”
  “下午好,神父。您在种什么?”
  神父请两人向里走,经过他的花田,介绍道:“矢车菊。我的一位朋友从家乡送了我一些种子,它能够开出红色的花。您喜欢吗?我送您一些?”他看向艾森,“不知道您家里有没有矢车菊?”
  艾森百无聊赖地耸耸肩:“不知道,你问园丁啦。”说着朝旁边看,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想去坐秋千。
  安德烈看着神父,压低了声音:“矢车菊有什么功效呢?驱鬼吗?”
  神父的眼神回到安德烈身上,顿了几秒,笑笑:“不,驱鬼有别的办法。”说着请了请,“里面说吧。”
  安德烈看了一眼艾森,后者分了个心思给他:“你们去吧,我在这里转转。”
  “很高兴你愿意谈。”
  在神父的办公室,他给安德烈倒了一杯茶,又把糖块碟一起递过来:“怎么称呼您?”
  “安德烈。”
  “那位呢?”他指了指窗外正在看藤架的艾森。
  “这跟他没关系吧。”
  神父笑了下:“当然,如果您不想说。现在来谈谈‘鬼’的问题吧。”
  安德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是鬼对吧?”
  “残存的灵魂。”
  “不管怎么称呼它们吧,总之它们缠上了我……”
  “它们缠上您,是因为您杀了人。”
  安德烈话头骤停,干咽了一下,面色平常地喝了口茶:“不对我用敬称。”
  神父笑笑,又接着说:“但我不是法官,自然没有资格审判你。”神父说,他画了个十字架,两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身体稍稍前倾,“但我可以帮助你。”
  “你能让它们消失吗?”
  “你不再杀人以后,还有新增的吗?”
  安德烈摇了一下头。
  “那答案已经有了。”
  安德烈皱起眉:“不是新增的问题,现有的已经够了,我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神父给安德烈的茶杯里添了茶:“你想过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你身边吗?不是所有杀过人的人都会遭遇这些的。”
  “想过。”安德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僵硬的肩,“可能因为我有负罪感吧,潜意识里想它们来惩罚我?……所以它们可以缠在我的身上。”
  “那你之前是怎么活过来的呢?我是说,怎么接受这些,让它们不会干扰你的生活。”
  “我还有一个……人格,”安德烈说这话的时候躲了一下神父的目光,“他和它们打交道。它们来到的时候,他就会出来。”
  神父垂下眼睛想了想:“他替你赎罪吗?”
  安德烈没有回答,看起来不太想聊这个:“人格的事不重要,只要没有鬼缠身,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第二人格,我的生活才可以回到正轨。”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赫尔曼,便又接着说,“总有人觉得我表现出来的问题就是我真正的问题,不是的,我表现出来的已经够好了,我已经尽力让生活继续了,如果我实在无能为力,那就代表我已经到极限了,只是解决我并不真正解决任何问题……”
  神父慈爱地看着他,安德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舔舔嘴唇道歉:“不好意思。”
  安德烈又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我有点累了。”他抬眼看了看神父,“我在想或许我该一个人待着,你知道吧,就像动物世界,受了伤的大象会独自到山洞里等死,亲密关系如果不能让人安心,这种时候反而更是增加折磨。”
  神父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安德烈注意到他手背上的纹身,想问但又作罢。
  “你说到这和负罪感有关,为了消除这种负罪感,你有尝试什么吗?”
  安德烈想了想:“有个概念我想先说清,我的负罪感并不是……这么说吧,这些人渣假如死在别人的手里我不会觉得很可惜或是他们生命珍贵,我的负罪感来自于,是我动的手,而我动手也只是因为我没什么选择,这是……生活的一部分,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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