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by予春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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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动。
“大家都有愿望的,只要……”
我打断她:“我没有。”
她不再说话,要把木枝收起来。
就在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把木枝接了过来。
我想也许是班里的傻逼刺激到了我。
她的表情很平静,不知道这样送给了多少人。
我握着木枝很久没有出声,这个木枝比我想象得要硬,而且仔细看才发现,它一节一节的,样子也很奇怪。
我正在观察,她对我说:“你要小心。”
我抬头看她。
“你弟弟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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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怪物-6
危险是什么,其实也不难猜,那个该死的警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他已经找上了我弟弟,我不能再让他接近下去了,不管他到底想要什么。
话说回来,自从我拿到了木枝以后,也开始听到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即便是在人群中也不例外。有次我故意去挤地铁的最后一秒,但上了车,那脚步声还在响,所有人都坐下时也不例外。这倒是让我有了点兴趣,这到底是什么?
我是个有点行动力的人,也喜欢智力挑战,什么都不为,干什么我不见见这个跟着我的东西呢。既然它那么厉害,能把我们普通人当东西一样耍,那就让我看看它的原型。
我不打算许什么愿,我不需要愿望,我可以想个计划,看看这东西。
我选在了一个漆黑的午夜,凌晨一点,我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家,走进人迹稀少的小巷。
我没有许愿,按照规则,它不能伤害我。
我的想法没错,那脚步声不远不近,听起来有点重,应该是个男人。我越来越肯定,这个“它”不管是什么,在人间行动总还是有个“代言人”,也许就是这个跟着我的东西,我可不确定那是人。
我沿着巷口走,如果我没记错,这条巷子的尽头有高悬的倒车镜,是为了汽车在这里掉头设置的,平时白天这里人流很大,所以我特地挑了晚上。
我越走越接近尽头,心里开始隆隆锤鼓,我有种预感,一切都会很快水落石出——马上,就让我看看这个搅动我们生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脚步声非常清晰,只有我和后面的东西,我步伐平稳,也绝不提前抬头看,我平复心跳,平平常常地向前走。
向前走、向前走,还有三米。
保持呼吸,到了再抬头看。
还有一米。
先前走、向前走。
就现在!
我抬起头看镜子,镜子里我的身影被镜面扭曲,而在我身后,有个高大的、无头的男人躯干僵硬地跟在我身后!
我顿时感到无法呼吸,那东西朝我快走几步,它脚步沉重,我甚至以为大地在颤抖,我那时完全反应不过来,忘记了动作,呆呆地看着它,但它并没有冲上来,反而在几乎碰到我的时候,化成了一阵烟,忽地散在风中。
我又停了好几秒,才终于想起来呼吸,眼泪不由自主地滚出来,那种我从未感受过的、由内感到的恐惧完全攫取住了我。
我不是个胆小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竟能把我吓成这样。
我瘫坐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着,脑海中反复回忆刚才那一幕。
其实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仔细想想它的块头也并不那么大,只是我害怕了,所以将它夸大了很多……它穿的什么来着?我没注意,当时光顾着看他的脖子了,毕竟那里少了个头……
只要一开始分析,其实也就并不可怕。
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有点腿软,过了几分钟才撑着墙站起来。
我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我躺在床上,还能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徘徊,可这次不同,这次我再也不害怕了。因为我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也知道它确实不能把我怎么样。
鲁基乌斯来看过我,他气色好了一些,他跟我承认自己确实做得不好,现在已经把木枝藏了起来,再也不会许愿,也不会去抢别人的,更不会把自己的给别人。
我问他他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手摊到我面前。
他手上用小刀画了非常丑陋恶心的图形,我看了一眼就想吐,鲁基乌斯又掀开他的衣服,他身上也密密麻麻的画了很多,我尖叫一声让他盖住,实在是太令人反胃了。
也许他自己已经习惯了吧,他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反正这图案也简单,只要画两下就好,不过要画满是有点麻烦……”他居然还有心思打趣,“脸上要不要画呢……”
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盖住,别让我看见。”
他吐吐舌头,盖上衣服,又拿开了手。
鉴于我势必争一口气,又熬了几个通宵,将我和满分间的3-5分硬生生缩小到了1-2分,尽管我已经头晕眼花,甚至胃病复发,但不管怎么说,人定总要胜那些妖魔鬼怪。
成绩揭晓的时候我也很紧张,我觉得这是我和它的较量,尽管我从未听到过它的声音,只跟它的代理无头人打过交道,但那又怎么样,就算所有人都许愿,我也绝对不许。
我的排名,是36。
他妈的!
这已经毫无意义了,这些不知廉耻的蠢货们许下了过分的愿望,那个坐在角落里从来不听课、在化学课上打牌叫外卖的学生,排名第9,他凭什么许这种愿望?他难道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许个高五十分的愿望,反而他敢直逼满分,他算什么东西?
他发现我看他,对着我恬不知耻地笑了笑,那张恶心的肥脸,我真想把他的脸烧掉。
那么多毫无付出的人,现在分享着自己的成绩,仿佛在郊游一样快乐地闹着,没有压力,没有努力,没有顾虑。
突然,班里一个靠墙的男生站起来,直挺挺地向窗边走去,他的表情惊恐万分,极其抗拒,但他的脚却不由自主地走向窗边。
这里,是12层。
他经过我的座位,他转头向我求救,他求我救救他,伸手拉他一把,那时他已经爬上了窗台,靠窗的女生早已经吓得跑开,只有我离他一臂之遥。
他奋力转过头,那脖子扭得已经不成人形,手臂却坚定地抓着窗台,腿往外迈,他转过头是为了看我,他挤出声音:“求你……我错了……我不该……”
我看都没看他。
愿望是你要许的,你自己抵抗不了,就要付出代价,现在只是代价来了而已。
你活该。
他纵身一跃而下,我听见一声清脆的闷响,就像西红柿摔在了地上。
有什么办法,报应而已。
自作自受。
班里的同学慌张地惊叫起来,那些原本越糟糕的差生越紧张,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配得上什么,配不上什么。他们在慌乱中还不忘分享情报,说什么那个男生没有听到咯啦声啊,听到咯啦声才会死。
蠢货,难道它就非要按照你的意思做吗?它那些奇怪的代价还没让你懂它根本不在乎吗?还自己总结出什么规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站起来,淡定地穿过人群,走出班级,他们看了一眼我。
我去我弟弟的班级,把他叫出来,他们班的学生也都慌得不行,但又凑在一起向窗外看。
我弟走出来,问我怎么了,我没回答,牵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到角落里。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我抱住他。
我浑身发抖,那跳楼的男生最后一眼看得可是我,我没有伸出手,愤怒过后我才逐渐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就那么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
我弟弟问我,怎么了。我没动,我想我应该是哭了,我抓着他后背的衣服,他现在稍微比我高一点。他身上有种洁净剂的清香,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他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让我想起一些午后闲暇的时光。
他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抱着,也不再问我,我的眼泪洇湿了他的胸口的一片地方,我蹭了蹭,他没有动。我想我很害怕,我觉得我苦心经营建立的一切,都要被摧毁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东西即将要崩塌。
大概过了很久,他把手放在我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鲁基乌斯也听说我们班上有个人跳楼了,他来我们班找我,没找到,等了我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才看见他。
“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没事。”
我想我的预感没有错。
因为那星期的周五,我弟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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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怪物-7
鲁基乌斯进我房间的时候,带了一杯热水:“你还是睡一下吧,你三天没合眼了……”
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弟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周五正常放学,监控显示他出了校门,走过了一条街,接着在进入下一条街时,就再也没有了踪迹。一开始我骗爸妈说他去同学家住两天,昨天眼看瞒不住,我给他们订了一份城北旅游活动,好不容易把他们送走,我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事我必须自己解决,因为很危险,我不能把他们牵连进来。
不用想,我知道谁干的。
那个该死的爬走的警察,现在一定抓住了我弟弟。
其实,我总还有最后一条路……
鲁基乌斯看我一直盯着手里的木枝,立刻夺了下来:“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你说怎么办?!他一定是因为那个警察,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许愿枝,从它开始,就应该从它结束!”
鲁基乌斯叹了口气:“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我捂着头弯下腰:“我不知该该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他……鲁基乌斯你明白吗,他对我很重要……”
他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我去楼下给你找点吃的吧。”
他走了出去,大概十分钟又走了回来,没拿食物,反而径直走向我,将一节木枝递给我,他已经拆了红线,那里刻着“詹森·克拉克”。
“这是你弟弟吗?”
我大惊失色地接过来,立刻站了起来:“是!是!你在哪里找到的?!”
鲁基乌斯脸色严肃:“他房间。”
我弟弟,许愿了?
“你进了他房间?”
鲁基乌斯点头:“我早就觉得你应该进去看看,一直不去搜才不好吧。”
“他很讨厌别人进他房间,真的会翻脸的……”
“他现在不在不是吗?”
“……”
我弟弟曾经因为我进他房间不告诉他,真的跟我大吵一架,足足一个月没跟我说话,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怎么样?要去搜一下吗?”
我没怎么思考,这根写着他名字的木枝让我非常担心,他那么坚强的人,到底因为什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是说这是别人刻的……
“走吧。”
我弟弟的房间干净整洁,东西很少,给人一种主人不怎么在这里安心安家的错觉,衣柜里空空的,衣服都挂在同一边,桌上也没什么学习的东西,床倒是很软。
我和鲁基乌斯分头行动,一左一右开始找。其实具体要找什么我们俩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希望能够找到哪怕他留下的只言片语也好。
我承认,我的努力不及鲁基乌斯十分之一,我只是在懒散地翻,因为这时我已经差不多下定决心了,我要我弟弟回来,我不要一个寻找的方向,假如我们找到了又怎么样,他受伤了怎么办?所以我只要许愿他平安回来就好,只有这样才高效、最一了百了。
在书柜的一角我发现了相册,拿下来以后我翻了翻,很多我们家的合影,基本都是最近几年的,我弟弟看来是从以前就不爱笑啊……
我想到他总是用鼻子看人的高傲姿势就觉得蛮好玩的,笑了两下,趁鲁基乌斯不注意,我把木枝拿了出来。
在上面划痕居然是件非常容易的事,这东西甚至按压下去有种泥感。
我刚用指甲划了一道,就听见鲁基乌斯声音颤抖地喊:“这是什么!??”
我转头看过去,鲁基乌斯在衣柜里推开了一个暗门,大约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爬过来。我慌张地奔过去,鲁基乌斯亮起手机的灯向里照射,里面看起来非常长,灰尘在灯光下飘舞,我轻轻喊了一声,那声音很久都没有回来。
“有没有可能……”鲁基乌斯干咽了一下,问道,“谁从这里进来把他带走了?”
我不清楚,必须去看看。
于是我立刻站起来,去我房间里拿了手电,折回来,不管不顾地向里爬去,鲁基乌斯想劝我等等,刚伸手拉住我,我就好像被火烫了一下,赶紧甩开了他的手。
他愣了愣,还以为我生气,就好声好气地说:“好吧。”说着他也去找了支手电筒,跟我一起向下爬。
这通道里干燥无风,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用手机里的计程器数米,爬了十来米也没有触底的感觉。但是我能够明显感觉出这条通道是向下的,但并不太陡,所以我们没有向下滑。
鲁基乌斯显然也感受了出来:“你们家有地下室吗?”
“没有。也许我们应该留个人在上面,”我想让鲁基乌斯回去,这太危险了,他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得了吧,快爬,还没到吗?”
这会儿我们的声音有一点回音,看来是声音被阻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