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by予春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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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家婚纱店的时候,小贞停在橱窗前站了一会儿。
“要结婚吗?”安德烈掏出纸。
小贞抬头问他:“你这是在求婚吗?”
“我不能结婚,我不孕不育。”
小贞转头看艾森,艾森说:“我阳痿。”
“……你治眼睛为什么不顺便看看这个。”
“艾森,不要当着小姑娘的面说这个。”
“我怎么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是个病理学名词耶……”
安德烈问她:“好吧,你有想结婚的对象吗?”
“没有,我谁也不爱,母单,独孤求败来着。”
“……”安德烈便问,“那你为什么想结婚呢?”
“我这个人注重仪式感,我小学毕业那个纪念册,我做得是最精美的,改天给你们看看。说到哪了?哦对仪式感,结婚就仪式感很强啊,感觉得体验一下。”
“仪式感的话,”安德烈指指前面不远的婚纱店,“能用穿婚纱代替吗?”
小贞刚开始不乐意,走到橱窗前看到了一套吊鸽子蛋的大纱裙,眼睛都直了:“怎么不能呢?”
“哪位试婚纱呢?”
艾森和安德烈一左一右,指指小贞。
姐姐弯下腰,笑眯眯的:“好呀,是挑伴娘裙吗?”
“哦不,我结婚。”
姐姐看看她的脸,抬头扫了一眼艾森和安德烈。
剩下两个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解释。“这是我们妹妹。”“孩子小,爱闹。”“我是gay。”“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
十五分钟后,小贞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脱口而出:“我——的——妈——呀。这美女是谁?镜子里的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是你啊,贞德·克拉克啊小傻瓜。”艾森正在沙发上坐,玩游戏,头都没抬。
安德烈在和售货小姐讲话,说起来正好他们这里有这条尺寸合适的,是之前一位订做但是没结成婚的。
“我能买这个吗?”小贞问安德烈,“这包括在费用里面吗?”
安德烈看艾森,艾森头也没抬,手指夹出卡,只是接着她的话:“买啊,把这家店一起买下来。”
小贞欢天喜地地转了几圈,吧嗒嗒跳了几下舞,朝几位行了个礼,回了试衣间。
没一会儿,她换下衣服走出来,捧回了原处:“谢谢,不要了。”
姐姐看看那两人,艾森暂停了游戏。
小贞不舍地抚摸着裙子,转头问安德烈:“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离婚?”
安德烈结合自身经历,摇了摇头:“离婚的话,你会想把它剪碎。”
姐姐眼疾手快,收走了裙子。
走出婚纱店,沿着侧路走,走出商业区,进入了稍显寂寥的老式广场。三人买了橙汁,沿着河边走,小贞走在前面边走边踢石子,安德烈和艾森并着排,艾森嫌得无聊故意踩他的影子。
走累了小贞就蹲在堤岸边,艾森和安德烈站在她旁边。
“这就三个了。”小贞惆怅地说,“要不是我没钱,应该多许几个的。”
“有那么几个一看就实现不了吧。”艾森看她,“当公主?”他说着摇摇头,“我觉得第九个不错,考第一,很不错,什么时候考试?”
“明年3月。”
“……”
安德烈盯着小贞:“你看起来不像爱学习的人。”
艾森不乐意了:“怎么不爱,告诉他,你成绩多少?”
“中等吧……”小贞就不爱聊这个,说完又想起来,“哎?反正你们也不认识我,我次次年级第二,学习一骑绝尘,各大学抢着要我。”
艾森:“……”
安德烈蹲在她身边:“那么接下来,来学钓鱼吧。”
比老年摇摆乐更老年的,是老年钓鱼大队。
三个人三条杆,坐在一片浅滩边,装模作样钓鱼,艾森那钩一甩,直接缠在了水草上,这家伙全当没看到,稳坐如山。
祥和。
安静。
小贞打了个哈欠。
她转头:“我说……”
那边安德烈正在和一个老人交流心得,不知道听了什么秘诀连连点头,心满意足地坐回来,笑容满面:“很平静啊,不觉得吗……”
小贞拍拍他:“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
“非常安静,”安德烈居然还在说,“这里没有炮弹声、没有哭声、没有机关/枪声、没有人怒吼,非常的祥和。”
小贞诧异地问:“……哪里有炮弹声?”
安德烈平和地笑笑:“记忆里。”——更诡异了。
艾森在小贞另一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垂钓,安德烈与其说在钓鱼,不如说在呆坐着。小贞脑海里在放哔哩啪啦蹦迪乐。
她转头看艾森:“我才15岁啊。”
艾森转头,点了点:“是啊,早逝啊。”
“……我是在说我15岁不适合这种太安静的活动!”
艾森目移远方,当自己没说过刚才的话。
小贞无语地转向安德烈:“我才15岁啊。”
安德烈回答:“对啊,愿望里怎么会有‘脱处’这一项,怎么也要等到18岁,现在的小孩在想什么?”
艾森仰仰背隔着小贞看他:“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大点声告诉大家你几岁脱处。”
安德烈脸不红心不跳:“18岁。”
小贞和艾森同时无语地转过头,不理他。
“不过你想想,我也挺厉害的,”小贞得意洋洋地说,因为刚联想到艾森说她“早逝”,“心态非常好,不觉得吗?我隔壁床原来那个男人,三十好几,哭天抢地,白天嚎,夜晚缩被子里嘤嘤,看看,什么叫真坚强,看看我你们就知道了。”
安德烈神色复杂,但没说什么。
艾森看她:“不一样吧。”
“哪不一样?”
“我感觉你现在这么平静,可能是因为,”艾森强调这只是自己的猜测,“我说可能啊,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死’。”
“哈?”小贞下意识地反驳,“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那,你周围有去世的人吗?”
小贞顿了两秒:“我爷爷奶奶我没见过,我姥爷?……不过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走了。”
“猫猫狗狗呢?”
小贞摇摇头:“我连金鱼都没养过。”
“所以嘛。”
小贞有点生气:“怎么,你很懂吗?你身边谁不在了?!”
“我身边,没有人在了。”艾森平平淡淡地回答。
“你爸妈呢?”
艾森摇头:“都不在了,包括我姐姐。”
小贞脸红了:“对不起啊……”
“啊,还好。”艾森有点放空,“很多条命之前的事了。”
小贞没听懂:“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安德烈盯向艾森:“他们都不在了吗?”
“我姐姐驱魔以后就没有好起来,我妈妈很快也就……接着就是我爸。一些事故,一些疾病,很难说得上是天灾还是人祸,”艾森讲这些的时候像是在想前尘往事,很遥远的感觉,“我有时候回去别的时间线的我父母身边,我见了很多他们,一切都有些混同了。”
安德烈望着艾森,心里沉甸甸的,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心脏,呼吸都错了几秒。
三人很久没有说话,安德烈转回来看着鱼竿,眉头紧皱,小贞瞟着艾森的脸色,大气不敢出,艾森的眼神模模糊糊,像犯困,又像是跑神。
他们正安静的时候,突然听见水塘对面的森林里一阵动物嚎叫。
安德烈循声看去“什么声音?”
小贞想活跃一下氛围,开起玩笑:“嘿嘿,你说你18岁破处,有鬼来抓骗子啦。”
不一会儿,他们看见树林后面,猛地抬起一只——恐龙的头。
安德烈眯起眼睛看艾森:“那是恐龙吗,艾森?”
艾森扔掉钓鱼竿,转身向岸上走:“无语了,我去改bug。”
安德烈本还以为会引起小贞的警觉,但是小贞对着恐龙喃喃自语:“……恐龙肉……什么味道啊?”
安德烈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
不过小贞转身拉住他,突然扭扭捏捏:“那个什么,他在我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想……就……”
“什么?”
“就那个,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小贞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哎呀,就第四项。”
安德烈翻了翻纸,盯着简单的一行,然后折起纸,郑重地说:“你很好,谢谢抬爱,但是我不合适,这个要从我的世界观、人生观讲起,我认为……”
“谁找你啊。”小贞推了他一把,“我想你帮我叫一个人,我学长。”
安德烈抿抿嘴:“这合适吗?”
“你叫他来,具体的事我跟他说。”小贞拍拍自己,瞥了眼艾森的方向:“艾森在我不好意思说……”
“……”
“你约我学长到KTV,但是你别走哈,我要是觉得反悔也好跑。”
安德烈想了想:“你确定?”
“你没有看过那些电影吗?就是男生得了什么绝症,临终愿望就是脱离处男之身,他们的经历很有意思啊,还很温情。”
安德烈不太同意:“但是那些……”他欲言又止,因为小贞在流鼻血,她赶紧抬手去擦,安德烈把手帕递给她。
安德烈看她咳嗽得浑身颤抖,觉得她瘦瘦小小的很可怜,怜弱是刻在他DNA里的本能,于是他点点头,这毕竟是她的愿望。
“好吧。”
小贞咳嗽之余还不忘向他比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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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怪物-11
艾森要改bug,晚点去找他们,因此这项行动就只有安德烈和小贞参加。
哦不,还有另一个主角,名叫克劳夫的男生。小贞给安德烈看了他的照片,高年级的学长,阳光帅气,兼具运动感、时尚感、书卷气——取自小贞夸夸录。
“而且啊,我跟你说,他非常尊重女性,还参加我们学校的女生权益保护活动,女生们举办活动的时候他都去帮忙,还在报纸上写支持我们的文章,支持穿衣自由、经期去羞耻。而且他不争不抢,不加入什么官僚的学生会,从来不摆架子,对后辈都很好……优点是夸不完的。”说着从安德烈手里拿回手机,笑起来,“你觉得呢。”
手机被抽走,安德烈便靠回KTV包间的卡座沙发上:“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小贞的脸当场冷了下来:“我又没有问你意见。”
“你刚说……”
“我那是陈述句。”
安德烈看她不高兴,只好举举手:“好吧,毕竟我只看过照片,我知道个什么。现在要我打电话给他吗?”
小贞深呼吸,把手机递给他:“这样,你按号接通然后递给我,不然我自己没有勇气,给。”
安德烈接过来手机,很正常地拨号,小贞在旁边脸色发青。
“喂,”男生接了电话,语气很懒散,“谁啊?”
“克拉夫你好,贞德·克拉克找你。”安德烈说完小贞从埋着的沙发堆里拉出来,手机递给她,她脸上红得要滴血,人还在往旁边跑,还好安德烈眼疾手快,手机塞给她后,自己先溜出了门。
他站在门口抽烟,抽了大约两分钟,门拉开了。
小贞扭着一双手,眼神往天上瞟,笑眯眯地:“那个……他等下来。”
这结果安德烈一点都不惊讶。但他还是拍拍小贞的肩:“恭喜你啊。别扭捏了,一点不像我认识的你。”
小贞利落地打了一下他的肚子,然后又切换成一副少女模样:“那我是不是要做什么准备啊?”
安德烈指了指角落的小桌:“那里面有避孕套,需要什么打我电话,记一下我手机号吧。”
小贞照做,又问他:“我能不能喝酒呢?”
“喝我叫的吧,等下我去点,你就不要让他点了。”
“好,为什么呢?”
安德烈委婉地回答:“他点度数会太高。”
小贞想自己待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练习一下微笑,安德烈便先离开,他去楼下吧台点了杯柠檬水,断断续续有人上前跟他聊天,坐在旁边找话题,安德烈三言两语推辞掉,他心情不大好,有点出神。
不多会儿,他就听到门口的响动,几个男孩儿走进来,领头的正是那个克劳夫。他边走边跟其他说:“我靠,我真没骗你,我操,简直了……”
他们问了房号,没有过去,先去了洗手间。安德烈放下柠檬水,跟了过去。
几个男生在洗手间里放水,克劳夫对着镜子整衣领,喷香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有个红鼻头男生问他:“哎,她不是那个得绝症的吗?快死了吧。她这病传不传染啊。”
“不传。”克劳夫捣鼓自己的头发,“我他妈查了才敢来的,当我傻啊。”
红鼻头男生笑起来:“最好传染,哈哈哈,到时候我们就说他殉情了。”
“少他妈放屁。”克劳夫瞪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说,“等会儿你们先别进,我先上,她肯定处女,我跟她说我也是,哎,老黑,酒带了吗?”
刚放完水的一身黑衣服的男生转过身,点了点头,走过来洗手:“带了,量不大,上次那女的差点没醒过来,得小心点。”
有个绿格子衣服男生问:“她醒着能愿意吗?”
“能,我就说反正你都这样了,对吧,一个也是,两个也是,有什么差别。”克劳夫转过身,“她快死了,她有什么好在乎的,她肯定什么都不在乎才想的啊。到时候她晕晕乎乎,我劝她两句她肯定答应,她都已经浪了,她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