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by予春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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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出声叫停他:“喂。”
男人小心地看过来。
“有多余的水吗?”
“有,有。”男人指了指桌面,“随便拿。”
安德烈不放心,拿了水扔给他,让他先喝一口,男人照做后又递还给安德烈。安德烈可能喝得有点猛,洒了一些出来,他再三确认男人没有武器,就放下背包,脱下西装,解开衣领,擦了擦。
“这边往东能上公路吗?”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我不常来,我就这次来他妈一次,就碰上这种事。我是做珠宝声音的,准备在全宇宙开连锁店铺,前段时间刚来,盘下店铺进了货,你看看,他妈的……”
安德烈发现这男人还挺健谈,他看了看这个盘腿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男人,大约五十岁上下,但脸色没有老态,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或许颇有些英俊潇洒。灰白色的头发,体型高瘦,打扮相当随意,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袖T恤,一条黑色的长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但是戴了块昂贵的手表。他看起来是个酒鬼,手有点不自觉地发颤,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烦躁感,但眼神却非常波澜不惊,有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冷漠感。
或许是安德烈打量的眼神,男人对自己坐在地上解释了一下:“我发热,坐地上凉一下。”
这种谎安德烈甚至懒得揭穿,反正跟他没关系,他准备离开。
他擦完了脖子,把胸前的项链掏出来,然后系扣子。
这时男人突然不动了,皱着眉头盯着安德烈的脸。
“看完了吗?”安德烈扣好扣子,靠在桌面,抱起手臂。
男人仍旧不动,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惊恐。
“怎么了?”安德烈平静地问。
“你……”
安德烈等他说话。
“是安德烈吗?”
“……”
“你还活着啊。”男人现在不那么惊恐了,反而有点惊喜,他站了起来,迈出那个圈,走到安德烈的面前,仔细地看安德烈的脸,安德烈躲了一下,他拉住安德烈的手臂,“这个我给你的。”
他说的时候,指着安德烈脖子上的那枚硬币。
男人舔舔嘴唇:“那时候你才多大?十一二岁吧……天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把你带去的不是这个时间线啊……”
“什么?”
“你不记得了,我在宇宙间时间线穿梭……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男人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你家住我隔壁,小时候你打零工赚零花钱,还给我家送过报纸。我那时候刚觉醒没多久,家里人都被怪物杀了,自己也被追杀……我那时候下定决心要穿过时间线找到杀我家人的怪物,就一直在研究穿梭,我特质好像很特殊,是可以做到的。
我那时候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人,你也是很贪玩,不听你爸妈的话,常常来敲我家的门,有时候还偷偷进来。我那天造成分解胶囊舱的时候,你刚好也在,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把你带走了。
我第一次跳跃有点失控,去了宇宙间空间引力最强的地方,那里似乎会诞生真正的‘厄瑞波斯’而不是我这样的假性。你就跟我一起到了那里。
不过降落的时候出了事故,有个小男孩儿死掉了,我那时候才发现你居然也在。
那场面真是太混乱了,我在被人追杀,那小男孩儿的父亲也出现了,一看就要杀了我,但你又在哭,我又不能带着你走,胶囊已经没有那么多燃料了……
话说回来,你和那个小男孩儿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不同时间线的同一位,好巧,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我时间不够,就跟那个男人说,问他要不要你。
为了让你在新的时间线上生存,我给了你我的血,还有这块硬币,让你能够稳定。
啊,天呐,那几年我真的过得生不如死,除了复仇什么都想不了,但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穿梭的时空也是有限的,复仇复到现在有时候我已经分不出人和鬼……
你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对了,你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
宇宙真是个混乱的大染缸对吧,一切都……”
“……我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
“真正的厄瑞波斯,看得出来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吗?”
“哦,当然可以,假如我能看见9种颜色,在能看见宇宙全部颜色的厄瑞波斯面前就如同一个盲人。哦,世界线颜色不一样,这解释起来也很麻烦……不过厄瑞波斯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的颜色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你见过厄瑞波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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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使命-10
杰西围着火,烤这串蘑菇,艾玛凑近仔细瞧,第五遍说道:“应该没毒。”杰西翻了个面,艾玛看见蘑菇后面有一点点红色,又犹豫起来。
“今天周几了?”杰西突然问。
艾玛把头转向她,想了想:“不知道。”
她们坐在这个山洞里,是第四天了。
汽车没有油的时候,她们正开到一段荒无人烟的地段,前不见人后不见镇,连灯都没有,也分不清早晚,只有头顶滚滚的雷声催人心烦。于是她们只好下车,沿着一段并不太荒凉的小路走,走到了这座山,爬到山腰,发现了这个洞。
“准备得还是不充分。”杰西复盘起来,“我应该带个电脑,方便查询周围的情况,还有地图,还应该带些武器……哎,还是没经验啊。”
她把烤好的蘑菇拿下来,跟艾玛分。
“什么武器?”
“枪咯。”杰西吹着蘑菇,“我感觉拿枪还蛮有趣的,从来没玩过。”
“我肯定拿不动,我力气小。”艾玛咬了一口蘑菇。
“你就想象你拿小号嘛,多拿几个练一练。”杰西说着笑起来,艾玛也笑着拍了拍她。
一人各吃了两个蘑菇后,杰西问艾玛:“有反应吗?”
“没有,应该没毒?”
“再等等,半小时后真没反应那就是没毒。”杰西说着看看脚边的一大袋,“我们的干粮就全靠这些了。”
艾玛向山洞外望去,看天边远远滚动的云与雷,靠在洞壁上打了个哈欠。“杰西,这一切什么时候结束呢?”
杰西刚把火扑灭,这会儿一门心思地观察自己胃部,看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听见艾玛问她,朝她看了一眼。
“每个Omega都怀三胎,你就自由了。”
艾玛喃喃地说:“那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吧。”
“正常?”杰西嗤笑了一声,“好啊,正常。大家回去继续过日子,忘记谁满街奸淫掳掠,谁东躲西藏……好吧好吧,就把这些都忘了,那就正常了。”
艾玛不说话,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腹部,很想知道,是不是一切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杰西,我……”
“有人!”杰西猛地站起来,声音极小地打断她,转身从包里抽出铁制球棒,贴在山洞壁后。艾玛也跟着站起来,拿上木棍,站在另一侧。
有脚步声在外面响动,以及压抑的沉重呼吸,接着脚步声便消失了,不难猜测,不管来人是谁,都也一样小心翼翼。
杰西屏气凝神,她在两侧来的路上都放了树枝,如果踩断,会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现在还没有听到声音。
五秒钟后,一声咔嚓。
杰西和艾玛同时干咽了一下。
不多时,那种诡异的摩擦声又响了起来。似乎来人以为那声咔嚓只是不小心造成的后果,里面的人也不会在意——这种智商和防备心,杰西知道来的人是谁了。那群地痞。
杰西和艾玛对视了一眼,艾玛释放了一些自己的信息素。
果然,外面的脚步声变重加快,几下冲了进来,来人刚在山洞口露出了个头,就被杰西一球棒狠狠敲过去,那头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凹陷,血从头发中间流出来,男人倒在地上,咕噜噜说着胡话,晕了过去。
杰西一脚把人踹开,和艾玛急忙收拾东西,顺便带上了男人包里找出的一些食物,艾玛把蘑菇和小号装进自己的背包,拿上木棒,跟着冲了出去。
本以为还能凭借山上的地形躲藏一时,哪怕不行也可以和那群人好好周旋,但是没想到,她们一出洞口,朝东边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山上搜寻的那些人,四处转的手电筒光打在她们身上,那些人站在石头、峰峦或土路上,把她们几乎包围住,四周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嬉笑声和口哨,仿佛她们是两只闯入陷阱的猎物,一场猎杀即将开始。
杰西拉了一把僵住的艾玛:“跑!!”
她话音刚落,两人便朝东边的一条小道跑去,周围站着的人们也动起来,边跑边发出野兽一样的兴奋嚎叫,手里的武器敲打着地面,一窝蜂地跟过去。
杰西和艾玛已经没有任何筹划的余地了,除了狂奔她们没有别的出路。杰西跑在前面,在崎岖的山路上开着路,钻过树丛,拨开灌木,跳过石头,艾玛紧紧跟在后面。
身后追击的人大喊大叫,向她们扔铅块,艾玛的背被砸了一下,她闷哼了一下,没敢停,继续向前跑,杰西的脚也被彩弹枪打中,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但又迅速撑着手臂爬起来。
追击的人分成三路,除了跟在她们身后的一队,另有两拨人分两个方向绕过去,追捕在前面围住她们。他们发出那种无意义“吼——吼——”声,在山林里这声音有回声夹击,仿佛响自四面八方,天罗地网。
杰西紧紧咬着牙,艾玛发现杰西的脚上在流血,她想提醒,但已经来不及沟什么通,她们能做的就是一刻不停地跑下去。
终于,前面有个抄近路跑得快的男人已经绕了过去,站在前方拿着装麻醉弹的□□得意地笑着,等她们自投罗网。
杰西双眼通红,这种追逐让她肾上腺素飙升,她咬紧牙关,不躲不闪,喊叫着冲上去,这先是把前面的男人吓了一跳,等他举起枪时,杰西弯腰猛冲几步,双手紧握球棒,目眦欲裂猛地横扫过去,这力道用了十成十,男人几乎弹了一下,头被球棒敲出一声闷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杰西顺手捡起他的枪,对着后面放了一弹,再看这男人,头已经浸在一滩暗色的血里。杰西知道,她杀人了,这个人绝对死了。
想想挺神奇的,杰西从他身上跳过去,边跑边想,真正杀人的时候,动静其实很小。
后面的人慢了一些,艾玛跟在杰西身后,终于能跟她搭上话,问她要不要躲一躲,杰西直挺挺向前冲,告诉她躲也没用,这帮狗东西盯上我们了,天涯海角都要猎到我们,以追捕我们为乐。不能让他们如愿,哪怕鱼死网破,得杀了他们,没有别的出路,只能这么做,就是这个时刻了,“你死我亡”,就是这个时刻了,所有人。
艾玛看了一眼不回头的杰西,很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
杰西不知疲倦地奔跑,艾玛却已经很累了,她勉强跟上。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人,杰西二话不说抬枪就打,一颗麻醉弹打进脑门里,生机也寥寥。杰西把□□扔给艾玛,自己捡了一把真枪实弹的手/枪,然后继续跑。
艾玛真的已经快跑不动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杰西身后。杰西似乎朝着天上跑去,向山上狂奔,越过山林间此起彼伏的嚎叫有种奔向自由的错觉,那远远的高峰仿佛一道“只要到了那里,一切都会结束”的海市蜃楼。
杰西发现艾玛的脸色苍白,一把拉住她向前,告诉她:“艾玛,没关系,我之前勘察过,到了山峰后面就是河,我们可以跳下去,顺着河流走。”
艾玛的眼睛亮起来,原来她们奔向的并不是空妄,她点点头,扭头呸出一口喉咙里的血,撑着腿继续跑。
杰西还差几步就跑到了山峰,她扫视了一圈前方,确认没有人在等,两步迈上一块高石,向艾玛伸出手,希望一把拉过艾玛,把她先甩进河水,这样就快多了。
她的手伸了出去,艾玛也向她伸出手,乌云密布的天空雷声阵阵,她们俩相视一笑,死里逃生。
就在下一秒,艾玛被人拦腰抱住,几个人跑来的人生生将她扛了起来,一把扔到了石头上。
杰西惊叫一声,向她跑去,却被两三个人一棒敲在肩膀上,有个愤愤的人走上前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她啐了口痰,狠狠地踩了她一脚。艾玛在石头上狂乱地挣扎,被人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抽得她嘴角和耳朵都开始流血。
乌云后爬过的闪电某一瞬刺破了云层,照亮了石头,艾玛赤身裸体地被人围住,她用来奔跑的腿被拉开,她的身体动也动不了,她仰头看着那道明亮的闪电,这个瞬间有圣洁的错觉,生育本是伟大的事,对吧?人人都这么说。
杰西嘶吼的“不”还没有收音,就被人一脚踹下高峰,直挺挺地坠入河水,她猛地撞了一下岸,晕了过去,顺着河流飘走了。
***
安德烈的车开到了最高速,面无表情地看前面的路,身后追他的车光影错杂,声音喧嚣,明晃晃的灯甚至替他把路都照亮,其实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但安德烈其实心思并不在这里。一小时前,他坚持不走听完了那个叫忒休斯的男人的话,直到追击的人已经来到眼前。忒休斯问他要不要一起走,回去他们的故乡,他们真正属于的地方,安德烈犹豫了一下,说他还要去找艾森,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