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纯爱派——by予春焱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22

  安德烈摇头:“总结过去是你们这些老头儿喜欢做的事。”
  伏基罗笑起来:“有天你也会的。”
  “会什么?”
  “总结过去。”
  安德烈笑了笑:“打赌吗,我不会。”他喝完杯里的咖啡,“你老来以后很喜欢寻家,说明你这辈子浪子当得不合格,我就不会,以后也不会。风滚草,我感觉我就是风滚草。一天rolling stone,一辈子rolling stone。”20岁的安德烈宣布道。
  伏基罗看着他露出笑容,什么也没说,安德烈要出门了,伏基罗看着他离开。
  直到他们终于践行了一起出去吃饭的久约,那会儿他们的关系才有所缓解。安德烈终于接受了伏基罗古怪的脾气和时不时就会失神的脑子——虽然之前伏基罗就脾气古怪,但那时他的古怪还没有成为任何人的麻烦,不像现在。
  因为临时起意,他们没有去好餐厅,只是在路边停下来,去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快餐店吃饭,伏基罗抱怨着天气。他去喝酒的时候安德烈注意到了,但没说什么,以为他只是去喝个酒而已。
  但伏基罗心脏病发作,死了。
  这一年,安德烈21岁。
  下葬的那天,墓边只有一位老神父和安德烈,还有狗。其实伏基罗不信基督教,但是如果没有神父来主持,安德烈根本不知道葬礼应该有怎样的流程。
  是十一月的一个下午,四点半左右,但天色如同暮时,天空的云沉沉地悬在头顶,一望无际的灰蓝色,雨将下不下,风从天边卷来,吹得连草都是凉的。
  墓场空空荡荡,草长得很野,零落有几朵粉红色的小花,安德烈穿了他常穿的黑西装,没有穿外套,觉得有点冷。他在神父念悼词的时候点起一根烟,神父停下来看了他一眼,他摆摆手示意神父继续。天气阴冷,他的烟头火光明灭,狗在他脚边一声不出。
  这风很凉,像是草原上或旷野里的风,安德烈盯着尺寸间的一方墓,闭眼却想起漫无边际的广阔的大地,那里的草也长得很高,一阵风吹过齐齐俯倒,灰雁和雄鹰贴着草飞过,从草面略过逼近山崖边,断崖处骤然凌空而飞,直奔浩瀚碧蓝的天。
  神父念到了“阿门”,突然一股凉风拂过安德烈的脖子,他惊醒般回头,望着墓场立着的一块块象牙白色的碑,视野里成片成片的绿色草地,地平线尽头是沉沉辽阔的天,伏基罗什么也带不走,他留下了什么?
  伏基罗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时他用担忧的神情盯着安德烈的脸。
  安德烈突然一阵呼吸不上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瞬抓住了他,他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低估了“如父如子”、“相依为命”这些词的含义。他想起来他不小心试阅过的书,“任何东西我都不愿留下来,我不愿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留下来”。
  看来伏基罗并没有说到做到。
  --------------------


第80章 浪子暴徒-8
  他失神地听完神父的祷告,在墓地站到天黑,去书店买了能找到的所有海明威的书,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哪里都没有去,待在家里读完了这些书。
  一个星期后,他去纳比贝附近执行一次任务,护送某位公主和两箱金子,送到利伯维尔算是任务结束,安德烈没有留在当地等结账,先回了奥尔比亚。那段时间应该正是欧洲杯,足球赌赛如火如荼,安德烈不懂这些,只是顺手买了张欧洲百万,还以为也是赌足球的,结果不是,买都买了,顺手就勾了。
  中了500万欧元。
  安德烈看着开奖结果,愣了五六秒才笑出来,这种好运,人生还是第一次走。
  定好了划款账户,交了税,紧接着安德烈就来到河边,振臂一挥把手机扔进了河里,手机砸出咚的一声响,在急流中消失不见——他想这么做很久了。懒得换号码,也不必留什么退路,他要这种不顾一切把什么东西都抛下的畅快感。
  自从伏基罗死后,安德烈总是难以寻得这种畅快感,伏基罗担忧的眼神和无言的牵挂如同一道枷锁。
  其实,伏基罗的离去与其说是安德烈伤心,不如说是让安德烈迷茫。现在安德烈可以承认了,伏基罗给他的影响,要比他以为的大得多。他和伏基罗一样,生活信条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生活状态是风滚草,他也一样,随时随地不告而别,抛下各路情人,情话都是谎话,无法在任何一个地方生根,辜负并伤别人的心,再躲开一切面对自我的机会。伏基罗当年的种种纠结就像镜像一样倒映在安德烈身上:伏基罗要离开却最终还是返家,他要远走安德烈却像枷锁;安德烈以为伏基罗不在他就可以自由自在,但却总是不自觉地想对自己更加负责,只因为他觉得这样伏基罗才会安心。
  安德烈头一次审视他的工作,他有些倦怠了,或许他不该再做这个营生了,毕竟这行很难出什么功成身退的幸运儿,即便不死在前线,不是一身伤病就是满目仇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惹上了别人,更重要的是攒不下钱。不是有种概念叫“报复性消费”,压力很大的一段时间过后,花钱会大手大脚,所以他们这些人没钱是很正常的,另一方面,对人生有妥善规划的人大概率也不会走上这么一条生死未卜的路。
  安德烈不愿想了,反正有钱了,先给他的狗买上几身金子绣的衣服,大金链,黑墨镜,机械表,金狗鞋,拎着简单的背包装满现金,抱着他的富贵狗去公海上精打细算地赌了七天七夜。
  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两千欧。但好消息是,狗的金鞋还在。
  安德烈看着他的狗欢快地跑来跑去,问了他无数遍问的问题:“这玩意儿不重吗?”
  也许他的狗就和他一样,就是爱钱,跑得更欢了,安德烈摇摇头笑笑,低头吃他买的速食干面,配凉水,当晚饭。这屋子不大,还剩点钱,应该装修一下,不然灯光也太暗了,算了,装修太费钱了,干脆去东南亚过段时间吧,那里物价低。
  他想东想西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安德烈朝狗使了个眼神,狗立刻不跑了,轻轻地缩到了桌子低下,安德烈抽出桌面下的枪,靠近门口,瞄了下猫眼,看见了个戴帽子的矮个子:“谁?”
  “我,老兄。”
  “你他妈谁啊。”
  敲门声又响起来:“我,老虎。”
  安德烈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猫眼,矮个子抬起头朝他一笑,挥挥手,安德烈拉开门:“老鼠,如果道上的人都叫你老鼠,你自称老虎也是没用的。”
  老鼠咧开他金灿灿牙齿的嘴笑:“那不一定,能进去吗?”
  安德烈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别人,解开门链,让他进来。但他准备关门,有几个彪形大汉从旁边极快地冲出来抵住了门,安德烈暗觉不好,刚抬起枪,就听见后面的老鼠说:“最好别。”他的枪对着狗。
  “安德烈,我们来聊聊。你放轻松一点,要杀你早杀了。”
  安德烈打量打量他,冷笑一声,让开路,外面的几个男人挤了进来。
  安德烈和老鼠坐在桌子两侧,老鼠后面站着一群高大的男人,各个来者不善。
  “你要审讯我啊?”
  老鼠摆摆手:“闲话少说,我有急事。去年我帮你联络份去纳比贝的工作,你们把人送到利伯维尔了对吧?”
  安德烈低头吃面:“都几个月了,现在你来问。”
  “当时为什么不留下来结账?”
  “那里空气不好,我受不了,有股臭海鲜的味……”
  “不要转移话题。”老鼠那张常年笑嘻嘻的脸皮今天绷得尤其紧,“公主死了,钱被抢了,和你一起的几个雇佣兵消失了。”
  安德烈抬眼看他:“就他妈为抢两箱金子,至于吗?”
  “不止。那公主不是被绑架了吗,她爹已经准备了赎金,除了两箱金子,还有将近五十千克的钻石存放在利伯维尔——妈的,非洲佬真有钱——总之,你们几个人在利伯维尔得到了这个消息,盘算着与其把公主交回去拿酬金,不如杀了公主抢走钻石,你们就这么干了。现在她家里人生气了,所以安德烈,钱在哪里?”
  安德烈眨了两下眼:“我操,那得有一个亿吧。”
  老鼠啧了一声:“哎,注意重点。”
  “OKok,但我不在啊,我提前回来了。”安德烈摊摊手,“这很难查证吗?”
  老鼠摘下他的帽子,攥在手里:“我们很熟了,你觉得这话说出来你信吗?”他指指狗,“你他妈狗都穿金鞋,它戴的那是Gondolo吗?妈的我都没戴这个表,你哪来的钱?”
  “彩票,欧洲百万。”
  “……”老鼠有点失去耐心,“耍我是吧?”
  “这根本不难查,你可以去佛罗帕斯广场揭奖处查,或许有记录。”安德烈自己也说得不太确定。“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伪造的,没有留照;钱到之后我就转出,把那个账户注销了,所以或许没有直接往来凭证……”
  老鼠盯着他,点点头:“所以你也明白,证不了。”
  安德烈咬咬牙:“啧……”
  “你最好坦白地说,一,钱在哪里,你们怎么分的;二,剩下的人在哪里。你看,我也不想难为你,这么多年交情了,对吧,安德烈,给你个机会。”
  安德烈笑起来:“你他妈还给我机会,老鼠,你本事了啊。听好了,一,我没参与杀人分钱;二,如果有人要来‘难为’我,后果可要他们自负,别怪我没提醒。”
  老鼠换了个语气:“好了,好了,不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我来只是为了提醒你,后面不关我事了安德烈。”
  “不过既然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是我办,抢钱而已,没必要杀那个公主吧。”说着安德烈伸手勾勾手指,示意老鼠给他根烟。
  老鼠摸摸口袋,掏出一根烟,塞进他嘴里,再掏出打火机点上火:“怀疑你也不是没道理。你之前做的是战争佣兵,名声在外,手段也脏,有能力筹备这样的事。”
  安德烈拍拍他的手,往后仰仰身,吐出一口烟:“参与战争太耗时间了,现在我想赚快钱,不然也不会找你这个掮客来牵线。”
  “出这种事,我也是跑不掉的,所以你也别怪我,我把参与这次行动的名单通通给了他们,也是没办法,唉。”
  安德烈笑起来:“不是吧老鼠,你变脸倒是很快。”他扫视一圈站在老鼠身后的高大男人们,“行啊你,养不少好狗。”
  有个男人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隔着桌子拽起安德烈的领口,将他微微提起来。安德烈不算矮,但这些人比他还要高两个头,像个巨人,手臂有他大腿粗,轻轻松松拎起安德烈,恶狠狠地盯着他:“小子,说话小心点。”
  安德烈笑了笑,还被拎着,叼着烟侧过脸看老鼠:“喂,要动手是吧。”
  老鼠转头瞪着巨人:“给我滚回来,你知道他是谁吗。”
  巨人看看老鼠,放开了手,安德烈跌回椅子,慢吞吞地坐正,弹了弹烟灰:“所以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已经把我给卖了,对吧。”
  “我来,是想先探探你的意思,既然你说没有,我也就按你的话转述,至于他们信不信,我就决定不了了。”老鼠摁灭烟,站起身,“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老鼠冲他点点头,带着人走了,安德烈看着他们的背影喊:“把门带上。”最后的那个人没有关门,过了一会儿,那人又拐回来,关上了门。
  老鼠出了这破旧小楼,在不远的街角仓库里,和一个男人见面,把安德烈说的话告诉了他,那男人显然脾气不太好,听完一脚踢开了脚边的汽油桶。
  “中奖?!他敢这么说?”
  老鼠凑近他,小声地说:“王子陛下……”
  “我不是王子,我是亲王。”
  老鼠转开脸偷偷翻了个白眼,真他妈事多,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继续:“王……总之,这是他原话,证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也确实有可能。照我的意思,亚历山德罗维奇就不要追了,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们肯定找不到他,况且把他逼急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显然,这个年轻的亲王是不会向一个佣兵妥协的,他皱着眉蔑视地看着老鼠:“你人如其名。依我的意思,就要从这个人下手,把他挫骨扬灰,消息散出去,给其他人看,他们知道,天涯海角也别想跑掉。”
  “这个人原先做佣兵的时候价格就很高,因为他极其擅长刺杀,是所有战场中‘斩首行动’的不二人选,千军万马中取首领的命,从没有失手过,死在他手下的王公贵族无论是数量还是来头,可能都远超过你想象。”
  亲王冷笑一声,转身向外走:“行了,你挖个洞待着吧,这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他说完吹了声口哨,阴影里人影纷纷走出,全副武装,待着黑色的面罩和头盔。亲王转头朝老鼠笑笑:“替你朋友祈祷吧。”
  老鼠没出声,看着这些人从他身边鱼贯而出,亲王的侍从拿出一张折叠椅,在这破败的、灰尘飞扬的仓库里撑开,亲王悠哉悠哉地坐下来,接过递来的咖啡,优雅地做了个手势:“来和我一起等吧,请。”
  “我站着就行。”老鼠往后退退,一起望向对面的楼。
  有钱人真是大手笔,安德烈住那破楼的四层,没一分钟,就倏地亮起一道闪光,估计是人冲了进去,二话不说先一个闪//光/弹,接着全楼的灯里里外外全都熄灭了,顿时响起邻居的抱怨声,立刻枪声就跟着响起来,枪火在四层的窗户亮亮灭灭,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上上下下住户的尖叫声,人们从楼里跑出来,在楼下聚集,一起仰头看向四层,不一会儿,便有警笛声远远地响起,四层又轰得一声炸了一半,玻璃稀稀拉拉地往下落,人们抱着头跑开,接着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窗声,有个人从四层里掉出来,正正好砸在停下的警察上,把车顶砸了个大坑。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拿下电竞冠军  小祖师爷在娃  跟影帝在综艺  文白追缉录—  和哥哥上娃综  黑莲花omega总  小美人揣球死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