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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by予春焱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22

  国王把酒杯放在桌面上,擦了擦刚才因为惊慌洒出酒弄脏了的手:“你这些年没什么变化啊,是不是个子长高了?”
  “收手吧,”安德烈自觉好声好气地商量,“尽调团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也不会找到我。”
  国王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笑起来:“你现在像条老狗。我记得你那时候,”他比划了一下,“不是很有种吗?你可能不知道,但你低头看我的时候我就在想,连你这种无名无姓的野东西都能大摇大摆地闯进我的地盘,对着我大放厥词,说明我是失败的,那时候我一事无成,才会落到你手里。所以你有今天,我倒是很喜欢看。我听说你躲了很久,怎么,走投无路了?”
  “我现在正在跟你谈判。”安德烈的枪口太近,红点没有好位置,打不到他的头,只能瞄准胸腹部。
  “你以前讲话有这么低声下气吗?”国王和他说的就不是同一件事,“你以前讲话颐指气使,死条狗都要我偿命,现在也挨揍捱不过了?也是,20岁到30岁人变化都很大,看看你现在这副折腾不动的样子,真是好笑。”
  安德烈侧过枪口,擦着国王的耳边开了一枪,旋转的子弹打掉了国王的半只耳朵,他尖叫着捂住耳朵弯下腰,耳朵咚地一声掉进泳池,安德烈上前一把拽住他的后领:“现在我们来谈判。”
  国王抖抖索索地推他,但实在没什么力量,安德烈揽住他的脖子,枪口抵在他的下巴:“叫你的人收手,我保证不会向代表团投诚。”
  国王冲他喊:“你他妈知道代表团是什么吗?你以为你想投诚就能投诚?你是个什么东西,一颗棋子,一条烂狗……”
  安德烈用枪托恶狠狠地击了一下国王的嘴,又把他晃醒:“你没懂,那重新来:现在我们来谈判。我提的要求你听到了吗?”
  国王捂住流血的嘴,吐出一颗牙:“你这种低贱……”
  安德烈再次重击了一下他的头:“重新来:我提的要求你听到了吗?”
  “……”
  “再来。”安德烈作势举起枪托,国王赶紧抬起手:“等等等……”
  安德烈停下来。
  国王抿着嘴:“……”
  “怎么了,演默剧吗?”
  国王开口了,声音很小,心不甘情不愿:“我知道了。”
  “怎么说?”
  “我收回追杀你的人。”国王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危势下仍旧镇定,只是在谈判,“你自行消失吧。”
  安德烈看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放开手,后退了几步,枪口还是对着国王,确保红点没有对上自己的头,他环视泳池,找了条好跑的路。国王盯着他,看他小心翼翼移动到另一侧,稍微抬抬手,红点悉数落下。
  那侧挤在一团的女人看他过来,纷纷躲得更远,惊恐地看向他。安德烈盯着国王,看他没做什么动作,转头对她们笑笑:“抱歉打扰。”仰身翻出城堡的窗。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人影从耸立的城堡中翻出,直挺挺地落入海中。
  “你怎么一天一个样。所以,你现在没事了?”老鼠给他倒杯酒,推过来酒杯。
  “这是伪装。”安德烈点上烟,“我猜是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老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不该惹他,他就是个神经病,敏感,自尊心又低,他当亲王的时候你闯他家,他已经记恨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他都是国王了,你还敢闯,他不是更恨你了吗?”
  “比起这个,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物敢威胁他才更让他愤怒吧。”安德烈耸耸肩,“不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可是安德烈。”
  老鼠笑笑:“那倒也是。你在他面前是只没用的小兔子,他在爱得莱德面前也乖得像只小兔子。”说着把护照推过来。
  “一路顺风。”
  安德烈笑笑,仰头喝光了酒,起身离开酒馆。
  如他所愿,倒真的过上了平静安宁的生活,他在科西嘉不惹人注意地住着,在靠海的山崖处一套独立的平层——这房子花了他不少钱,安德烈的积蓄算是基本告罄。但这套房子不错,依山傍海,卧室和客厅那巨大的开廊外就是幽蓝色的大海,远远可望见对面灯火辉煌的罗马。
  他在这里深居简出了半年左右,清心寡欲,唯一的爱好就是去郊区的枪靶场练习射击,偶尔打打拳,多数时间他都待在房子里,什么都学一点。最近他打算买只小狗,买只和之前的伯恩山犬不一样的小狗。
  为了保持良好的睡眠习惯,安德烈晚上十点就上床准备睡觉了。他关掉房间里的灯,落地窗外廊的灯自动打开,幽幽的浅蓝色的淡光和大海遥相呼应。
  就在他沉沉欲睡时,听见一声响动,他迅速清醒过来睁开眼,在黑暗中向声音处望去,他静等了几分钟,除那响动之后,房间又陷入了一片沉静。安德烈不太确定那是什么声音,他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从枕头下拿出枪,赤脚踩在地上,缓慢地向门口移动。
  房间里只能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以及屋外海浪声,他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辨别着门外的声音。
  突然一阵摩擦的声音,安德烈迅速举枪,却跟着响起了门铃声。
  门铃的音乐悠扬地奏完,无人敲门,无人闯门,门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下,人却不见踪迹。安德烈虽凭直觉和经验推断出外面发生的事,但终究不能确定,他等了一会儿,检查了门无异状,才拉开了门。
  如他所想,没有一个人,地上有个信封。
  安德烈蹲下来用一只手摸了摸信封,是软的,不是任何机器类物品。他用脚把信封踢进房间,关上了门,走回来拿起信封,对着光看了一下,应该是一些沙土或者类似的东西,他仔细摸了摸,发现在那里面有一块硬质的小牌子,安德烈担心有毒,本放着没动,但信封上的数字让他很警觉:AS089。
  这时,安静的房间响起震动声,是他的手机。安德烈走过去一看,是条短信,送来了一段视频,视频的封面是公墓的入口,公墓缩写是AS。安德烈转头看了一眼信封,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用小刀割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摊灰色的灰,中间有块薄薄的、铜黄色的小牌子。安德烈面色凝重,把它拿起来握在手里。他看了视频,是他们在挖伏基罗的墓,他没有看完。
  电话响了,安德烈已经知道是谁。
  “你喜欢吗安德烈?”那边的笑声传过来,还伴随着吸粉声。
  安德烈展开手掌,这块牌子上写了伏基罗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名字,也就是说……安德烈看向桌上的灰。
  “我等啊等,等到了今天。你像一只惊慌的小鸟,一只蚂蚱,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哈利国王音调不同寻常地高,情绪显然过分高涨,“但你又处处小心,像条滑腻恶心的鱼,总是抓不住你,总是溜走。那年你闯进我的房间,那么多驻守的官兵,你堂而皇之地走进来,把枪顶在我头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流落亲王,你他妈居然还敢走进来,要求我放过你?你未免活得太嚣张了,你这种低劣的种族、肮脏的穷民、一无所有的狗一样过活的人,凭什么以为有跟我谈判的筹码?!”
  安德烈没有说话,把伏基罗的骨灰牌倒扣在桌面。
  “这是给你的礼物,第一警告你,希望你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要总是梦想能和我谈条件;第二向你宣战,告诉你今后继续逃命吧,无论你逃到哪里……”
  “你他妈还是听我说吧。”安德烈打断他,把骨灰牌装进贴身的口袋。“哈利赫里克,我得杀了你。像你这样不值钱的国王我手上没有杀过成百也有几十,不要以为你有多特别。”
  “给我闭嘴!你……”
  “听好了哈利赫里克,”安德烈的嘴唇贴着话筒,“洗干净你的脖子,躲进你的城堡,让千百个守卫兵把你团团围住,在夜里拿着十字架颤抖祈祷吧,因为我会去杀了你。无论你在欧陆还是非洲,无论你在雪山还是深海,只要你还在呼吸,只要你还发出一点声音,我向你保证,我可以横跨大陆,我可以走遍大洲,我的眼睛会死死地盯着你,在你独自一人时,在你入睡时,在你发梦时,在你喝水时。我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我会告诉所有这行当的人,如果不想惹我就闪开点,因为连同挡我路的人都必须死,不管你我之间挡了多少人,我都能冲过去,一定会来到你面前。到那时,你会再次记起我的眼睛,日日夜夜吓得你魂不附体的眼睛。因为你知道,我也知道,我有的是本事,我是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我总可以找到你,我总有办法活下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惹到了一条野狗,野狗没有别的优点,但不达目的不罢休。哈利赫里克,我们很快会再见。”
  安德烈挂掉电话,转头抓上火机和烟,巨大落地窗前那远远的一点,飞来的□□尖端越放越大,未逼近窗户已经靠震动的声波震碎了整面连窗,接着畅通无阻地飞进来,在它带起一片巨大的火海前,安德烈狂奔几步,用尽全身力气向山崖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展开,两腿迈向对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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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上等-1
  “你说为什么人们喜欢星期五超过星期天?”
  老鼠抬起眼看他:“问我?”
  安德烈用拇指拨开打火机的盖,发出清脆的一声“嗒”:“除了你这桌上还有别人吗?”
  “因为……”老鼠搔搔头,“第二天放假吧。”
  “就是说是一种预期,预期中要到来的事物比实际的事物给人影响更大。”安德烈喝口酒,“是一种心理暗示。”
  老鼠无语地转开头:“关我屁事。你找我就说这个?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喜欢星期五呢?我就更喜欢星期天不行吗?”
  “行啊,我也没有观察过。那你说,”安德烈把空酒杯扣在桌面,“为什么儿童参与社会议题是合法的?”
  “……什么?”老鼠简直算是在陪聊,他捂住自己的额头,“参与?什么叫参与?”
  “让小孩子参加游行,让小孩子拍摄公益广告,让小孩子发表对政体或制度的看法,让小孩子爱戴英雄爱戴国家。儿童,按道理来说赤条条来世上,何必天生爱什么呢?培养他们敬爱某个象征,是不是为了方便日后让他们为这个象征去死啊?儿童每每对成人社会话题发表‘意见’,或者引来几句笑声,或者被点评‘就连小孩都明白’,这不就代表着他们在褒奖这小孩,因为他已经上了‘被塑造’的道,早晚有一天会和他们一样,敬爱同样的东西,唾弃同样的东西,遵守同样的法律,也许日后和大洋彼岸或山那边自小听另一套的话的人刀兵相见,血流满地,因为大家都是‘懂事的小孩’,自小便深得社会喜爱和承认。即便百年后他们接二连三地死去,只要这孩子和这孩子的孩子都能用不同的嘴巴说出同样的话,这价值观和祖辈的爱恨都能绵延地持续。”
  老鼠叹口气:“你他妈在说什么狗屁?我有点头晕。”
  “教育是不是恋//童//癖啊?”安德烈问。
  “你他妈?……”老鼠一脸震惊,“你他妈在说什么?你喝多了?”
  “把一样东西放进儿童的身体,无论放进哪里,无论是不是实体,本质上儿童都没有同意……”
  “你他妈说够了没有?”老鼠不耐烦地看着他,“那照你怎么说也别上什么学了,生出来就扔进树林让狼养吧,在树林里吃野狗肉,哇哇乱叫算了,看看那样‘儿童’是不是就自由了,远离荼毒了。”老鼠翻个白眼,“真他妈有病,所以你们这些不上学,从来不看书,还他妈整天想东想西的人最烦人了……”
  安德烈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还是教育有利于生存,学到的不管是哪派理论和观点,只要学会了,都能活得更好。哦,原来是为了生存,那我懂了,抱歉抱歉,是我理解得不深。”
  “你他妈东拉西扯到底想说什么?”
  安德烈转头看看人气稀少的酒吧:“没什么,我今天看到你儿子在唱沙戈曼国歌。你已经回国了,还带着儿子,没想到你是这种爱国人士,看来我还不算了解你。”
  老鼠愣了一下,眼神动了动:“你……怎么见到他的?”
  “哦,我去他学校了。”
  老鼠死死地盯着他,克制语气:“去干什么?”
  安德烈的眼神一下变得锋利起来:“你为谁工作?赫尔曼爱得莱德,哈利赫里克?还是打两份工?”
  “你说什么?”
  “你这种战争掮客,在乱局中筹备过多少战争,捞过多少钱,谋害过多少性命,如今安安稳稳归家乡?连我这种只是杀人的都过不上几天安稳日子,你这种战争搅屎棍怎么会怎么容易脱身?如果你不是和谁做了交易,那就是从一开始,就是谁的傀儡。”安德烈看着他,“是你不停地告诉赫里克我的行踪吧。”
  老鼠身体僵直,面容冷静,手在桌下移动。安德烈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枪,对准他:“别动宝贝,你了解我,我杀人不眨眼。现在把手放在桌子上。”
  老鼠照做。
  “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安德烈拿出烟盒凑到嘴边,咬出一根烟,朝桌上的打火机扬扬下巴,“先帮我点个火,我手移不开。”
  老鼠看看他,垂下眼,拿过火机,朝前靠靠,拨开盖,看着火苗窜起,火焰烧着安德烈的烟,他抬起眼盯过来,手里的枪抵在老鼠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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