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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娘炮拿了攻剧本——by夏彦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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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山南比他沉稳多了,完全看不出哪里需要准备。但是少爷说人家有的南南也要有,于是絮絮叨叨一直不停·,好像有一辈子的话必须说完,生怕沈山南半路意识不清,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好留恋的,就撒手跑了。
  这种脑补简直要把其他偷听的人脑补乐,唯独被按头安慰的那个依然目光专注,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
  “他这性子倒也少见,小姑娘似的,”夏长留支着脑袋,似是对着春末说,又似是自言自语:“我原先说两三年,其实不应当的,太可惜了,是不是?该让他来看看,也许……”
  也许什么,春末还待仔细听,他却又不说了。
  好不容易将肚子里的表白都表一遍,见小少爷大有重头再来一次的想法,夏长留站起身:“可以了,随我来吧。”
  夏知之依依不舍的放手,目送春末与他们一同离开。
  离开他后,沈山南隐约露出的那点耐心与软化重新变得冷硬。随着夏长留走进药房,看他扭转机关,墙壁内部齿轮攒动,豁然显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南南南,怕么?”夏长留调侃。
  沈山南拿他也当空气,径直迈步。
  以夏长留的身份,武林盟留一个专属的院子再正常不过,至于机关、地下室之类,就更不稀奇了。
  “还以为你会拒绝——他不懂,你还不懂?难得过两天好日子,怎么不多留两天。”
  夏长留总是能坐着就不站着,密室一片漆黑,他似乎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走近桌边后直接坐下,等春末点燃烛台,他已将银针包铺开。
  长长的收纳卷铺满整个桌面,赫然是数百根小至寸余、大至近乎手掌长短的银针,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整个密室非常简陋,墙壁似是钢铁所铸,密不透风。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连第二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角落里倒是有几个极粗的柱子。
  沈山南伸出手腕,他搭脉片刻,沉吟道:“春末,你也出去吧。”
  春末微怔。
  “无俦杀意至深,最易引人心魔。尤其他这只已经没救了,你不能碰,”夏长留收回手,边挑选银针消毒边半开玩笑道:“你去给我把着门,关门落锁,免得他疼跑了。”
  他的脸在幽幽烛光下半遮半掩,唇角微翘,显得有些森然:“对了,走之前拿链子来把他捆上。”
  春末应声去拿铁链,夏长留将数根长逾三寸的银针刺入自己手腕、腰脊,旋即轻握以试力量。
  见沈山南盯着自己,笑道:“看什么,强接断脉,只能持续四个时辰。你要是不争气,在这期间压不下那蛊,可就要死这儿了。”
  他说的轻松,春末回来时,还有余暇问渴不渴,要不要再喝一杯茶。
  沈山南没理,以他之经验,不用介绍就明白那铁柱是做什么用的,乖乖站过去任由春末动作。几十斤的铁链几乎将他身体遮住,捆到大半,忽然道:“这个不行。”
  春末茫然,他猛地暴起,出手如电,骤然掐向对方脖颈。铁链在他手下竟如纸做的一般,应声被崩断。
  冰冷的手指虚虚掐在动脉之上,其动作之快,春末完全不能闪避。再怔然对上沈山南的眼神,额头冷汗瞬间淋漓。
  无俦嗜杀……
  沈山南缓缓放下手,重复:“这个不行。”
  夏长留似是早有预料,只笑眯眯的不说话。沈山南与他对视片刻,垂下眼,慢慢坐倒,卸了自己的腿与一条胳膊。
  春末吓了一跳,便听身后夏长留催促:“快点,还有一条胳膊,他这伤势维持不了多久。”
  说罢走近,数根长针刺入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身体自主的修复被生生阻断,沈山南身形微颤,很快稳住了。
  春末随夏长留在战场上见惯了残肢断臂,此时却仍有心悸,将他最后一条胳膊卸下后,便悄然退出房。
  锁门时听见夏长留问:“有布巾,要咬着么?”
  沈山南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又叹道:“果然还是你们最省心,都不用教……”
  春末没敢迟疑,也没敢探究那个“们”是指的谁,快速将机关落下,伴随着沉重声响,将两人封闭在密室之内。
  这一封,便是整整一天。
  …………………
  “噤声!是我!”沾满血和尘土的手紧捂住他的嘴,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地道……地道不能去了,走外面……走悬崖……!”
  有液体一滴滴的落在脸旁,沈山南死死睁着眼,已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泪,身后的人是谁……他的眼中只有大火,铺天盖地的猩红。
  和烧焦的、四分五裂又或者纠缠在一起的肢体。
  地道被堵死,里面的人都是被困在里面活活烧死的。他打开门时,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迎面砸下,烧焦的尸油与残肢断臂将他埋了个结实。
  他的脸……身体、四肢,不知是碰到了哪块还未熄灭的铁板,发出焦灼的兹拉声。
  剧痛袭来,才八岁的小童根本爬不出去,又或者他已经爬不动了——他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逃出的包围,引以为傲的武功在此刻仿佛忘了个干净。他已爬过一座座残壁断垣,爬过族人的尸体,亲眼看着鲜血溅满天空,惨叫声无孔不入。
  他像他最厌恶的懦夫那般,藏在暗处机械的爬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他又分明清醒,这份清醒让他在踩到娘亲的尸骨时,竟只愣了两秒,然后极快极果断的抽刀割断她的一缕长发,囫囵吞在嘴里。
  ……他被人从尸堆里刨出来,重新塞了一柄匕首。
  嘴里的头发让他说不出话,散乱的头发与血迹让他看不清来人,只是被拎着、推搡着不停向前。
  他冲出宅院,看见一轮初生的太阳,遥遥悬于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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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DO了个眉。
  因为懒,中途人家问要不要再敷一次麻药,我说:
  不用,不疼,不CARE.
  师傅疑惑:哎呀,怎么回事,怎么不疼?
  (自作自受の痛苦.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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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南南你说话了
  而后便是混沌。
  世界犹如被卷入风暴,记忆的画面飞速闪过,一轮轮朝阳如梦幻泡影般消失又出现,从悬崖边,到雪山上,到沙漠中,再到沙石漫天的戈壁滩。
  画面犹如被割裂,一开始几乎全是鲜红的、巨大的朝阳,后来渐渐嘈杂,出现了其他东西。
  有时是一群人厮杀,最后只剩他站在尸横遍野的旷野中;有时是他一个人隐在山崖间,腿边蜷缩着一团看不清的黑影,而他手持带血的利刃,闻着风中浓厚的血腥味,像是在等待什么。
  每每手起刀落,简单利索,然后便血溅长空。
  他的身量似乎不高,但是心里很平静——仿佛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他时常会抬头看看太阳,感受刮过凌冽的风,又或者轻轻踢一脚腿边那黑影。
  但这些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平等的,他不会去敬畏头顶的太阳,不会敬畏风,于是也并不敬畏生命。
  随着画面切换,那轮初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几乎悬于头顶,将要砸下时,世界骤然坍塌。
  黑暗里,万物终归于寂静。他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与他曾听过的、他自己心底那个莫名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个人说:“我今日杀了四个人,学了一句诗:既成藐藐,王锡申伯:四牡蹻蹻,钩膺濯濯。”
  那个人又说:“不晓得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念过书么,别缩着了,说给我听。”
  ——————————
  “醒了?”
  沈山南意识回笼,听见有人这么问他。
  勉强睁开眼,那一身的锁链果然如预料班已成齑粉。夏长留施施然倚在不远处的墙边,曲起一条腿:“感觉怎么样?”
  沈山南闭了闭眼,声音极为沙哑:“接骨。”
  夏长留衣衫也有些凌乱,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白玉骨的扇子,正拿在手里把玩。
  闻言轻笑一声,将扇子微微抬起,想要示意什么。沈山南瞥过一眼,就见对方手指颤抖,根本打不开那扇面,还未使劲就吧嗒掉在地上。
  这位先生连捡都懒得去捡,非常做作的长叹道:“人老了,难以持久,可以理解罢?”
  沈山南:“……”
  夏长留:“拿出你刚才发疯的力气,去吧,开个门而已。”
  沈山南沉默片刻,用牙将那几根数寸的银针拔出来,将腿挪入几个柱子之间,使巧劲“咔嚓”一声掰正,然后同样的另一条腿、胳膊。
  冷汗从鬓边滴落,他面色不变,等待稍许后站起身。
  “25。”身后的声音忽然道。
  沈山南骤然顿住,令人窒息的寂静蔓延开。良久,他慢慢直起身,依然是不辨喜怒的沙哑嗓音:“谢先生。”
  他按照夏长留的指示,在对应地方敲击数次后,一阵机关攒动声响起。刚开了条缝,一个黑影就猛扑过来。
  刚接上的手腕还不能使劲,他接住那黑影,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在自己下颌处狠狠刮了一下。
  指甲划出一道血线,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少爷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抬头仔仔细细查看。然而除却满头冷汗,沈山南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怎么这么久……”夏知之紧紧抱着他,说话还带着鼻音:“哪里痛么?”
  沈山南被他捧着脸,摇了摇头。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股浓重的焦糊与血腥味,又埋回小少爷肩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夏知之感觉他有些卸力,忙站直了支撑住。
  原以为一两个时辰就能完事,说不定还能出去吃个午饭,谁料到夏长留带着人说消失就消失一整天,要不是下午他真急了,都不知道两人在密室,不在药房。
  一看到南南背后沉闷阴暗的地方,他的心都揪成一团。
  夏长留也被春末扶出来,见状摆了摆手:“快回去吧。”
  夏知之:“先生……”
  夏长留长眉一弯:“他只是累了。回去好好歇一段时日,如今蛊虫既已沉眠,也不需急着只顾报仇。”
  “在此之前,但求……无悔吧。”
  他话音刚落,沈山南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把扛起少爷,在众人蒙圈的目光中大步出去,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
  屋外黑衣卫忙跟上,听自家少爷从茫然到惊讶再到生气,嚷嚷让他小心伤势放自己下来。也没听清后面的——沈山南轻功太快,根本追不上。
  幸而沈山南是冲着自家小院去了,众黑衣卫只听见内屋门被踹开,旋即又被大力合上的声音,一个止步落在院内,面面相觑。
  “咱们能进去么……”
  “…………”
  “要不禀告大少爷?飞鸽。”
  “来了来了……怎么写,沈山南想做什么?”
  众人不得其解,正想凑近去听,其中一个忽然出声:“可是,会不会是那个……”
  “哪个?”几名直男傻不愣登回头。
  “那个啊!”说话的黑衣卫咬牙,见他们依然一脸茫然,挨个赏了后脑勺一巴掌:“昨天谁逃出来的时候差点摔倒的,猪吧你们!”
  ………
  武林大会,又可称为比武大会,在俗人眼里——比如寇思眼里,直接叫相亲大会也不是不行。
  尤其这届,各门派不论是闻了沈水北的讯,还是闻了神机弩的讯,纷纷将往年护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们派来,恐怕算是边澜鹤在位七八年里含金量最高的一年。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此时在场众人泰半上场如上坟。
  往年那些“搔首弄姿的菜鸡们”如今也都怂的像个鹌鹑,以一秒两次的频次看向主座——贺敬之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偶尔与身旁知府、边澜鹤交谈两句,指指点点仿佛在评价什么。
  有才学的大多有师门,生怕名次太低失了面子,又怕无忧王当场来个武状元选拔,将自己招去朝廷做走狗;没才学的倒削尖了想往上爬,可惜被贺敬之那双含笑的眼睛一看,腿肚子都直打哆嗦。
  只有边澜鹤坐在旁边,面上不显,实则百无聊赖的听他第二百零八遍评价:“底子太虚,我看这小子肾亏。”
  好似在贺敬之眼里,那些个刀枪棍棒、轻功武术都不算个事,在座全场,就只有“肾亏”和“肾不亏”这两类。
  什么时候能结束……边澜鹤逐渐神游:姓夏的小二子出了好几个点子,都没时间碰个面,好想去赚钱……
  好不容易挨到一天结束,场面性的评出个一二三四五,等第二天另一场再来打过。贺敬之这两天都不踏足武林盟,边澜鹤便也不与他多客气,说完场面话匆匆跑了。
  跑到夏知之的院落,被黑衣卫拦下。边澜鹤还在茫然,就见这群大老爷们红着脸,吭哧吭哧的说不方便接客。
  兼职催婚的老鸨鹤秒懂,又乐呵又叹气的走了。
  …………
  “有……人,找……唔……”
  “听不见听不见,”湿热的唇舌纠缠上来:“南南说话了,南南声音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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