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by夏彦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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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背叛单身联盟
沈山南在看清来人后,却收了招式。
初阳微微眯眼,似乎有所意外。
“不想给你家少爷报仇了?”他又换了张脸,跟之前完全不同,这张脸显得有些张扬,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一对酒窝。
他的声音、身形、连带着性格,似乎都会跟着自己的脸发生微妙的变化。先前那张脸乖巧,于是他说话做事都是细声细气、怯弱胆小的模样,这张脸张扬,于是他又变得性格恶劣、十分讨打——
“还是学写字学的脑袋发晕,不认得我是谁了?”
沈山南瞥了他一眼,收剑回鞘。
初阳面上不显,心中却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上。
“闭嘴,”沈山南竟然将后背暴露给他,坐回桌边继续他那堆鬼画符:“跷跷。”
初阳:.......
意料之中的死寂。
久到几乎以为人已经走了,初阳才收敛了那些故作的恶劣,面无表情道:“你想起来了。”
沈山南默然,背对着他随手砸了一枚镇纸过去,被他侧头避开了。
镇纸掉在草丛里,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初阳知道,这是沈山南在表示:有事就说,不要放这些花里胡哨的屁。
——当然,沈山南本人是从未真的说出口的,只不过初阳一直坚定的这么理解。
......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初阳是从雪山飞奔回来的。药人们不知疲倦,他待自己几乎与药人无异,不眠不休、全面透支,几乎都是常态。
龙门教被无忧王烧了个干净。他从围剿中逃出来,被沈山南斩断的胳膊刚接上还不太好使,重伤之际又碰见重彩,差点一鞭子卷在脖子上,一颗脑袋就此分家。
不过考虑到自己刚换的脸皮,还没用几天,有些不太想去死,所以最终还是没分成。
这大冬天没事找事干的武林大会在他预料中提前结束了,本来各大门派少说也得再呆半个月“长长见识、交流沟通”的,奈何被贺敬之搜查搜的人人自危,一结束全往家里跑。
初阳本来是想看看沈山南能杀多少人,再看看自己还得追杀哪些的。但是到了太原,莫名其妙的,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潜入武林盟了。
本想着来都来了,就吓吓小少爷、撩撩沈山南,给他们一个“惊喜”.......
结果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你身上有血,很臭。”沈山南突然道。
初阳皮笑肉不笑,眼中泛起杀意:“闻不惯,就把你的鼻子割给我吧。”
沈山南搁下笔,慢慢回头。
初阳半蹲在窗口,背对着月亮,眸光中闪着冷意,像一只巨大的食肉的蝙蝠。
沈山南垂眸想了想,似乎在认真思考,然而下一瞬骤然探身,五指如钢爪般抓向初阳的脚踝。
初阳反应很快,直接抽刀想剁了他的手臂,但不仅是他熟知沈山南的武功,记忆恢复后的沈山南对他的招式更是了如指掌——尤其一声裂帛声后,露出他从脚踝一直蔓延到大腿、血肉模糊的鞭伤。
因为使劲,结痂的地方又渗出血,顷刻间浸湿了一大片衣服。
沈山南将他的刀荡开,小声:“嘘。”
初阳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了,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兴奋,似乎半点不在乎这里是武林盟,闹出动静来危险的是自己。
又是几下无声的对招。沈山南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初阳的刀在他脑袋边划过,稍慢一瞬就能割下他的耳朵,他却依旧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模样,忽然问:“你不冷吗?”
初阳眯着眼,笑道:“我有披别人的皮,怎么会冷呢?”
沈山南又不说话了。
时间太久了,即便是沈山南脱离药人身份,业已过去五年多。
初阳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变|态,变成了能跟他顶嘴的小变|态,沈山南却习惯了沉默,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点麻烦,要不先揍一顿熟悉熟悉?沈山南不是很确定的想。
他几乎从未为什么事迟疑,但此刻却迟疑了,因为本性告诉他揍一顿,理性、尤其是与撒娇一把好手的夏知之接触后,他养成了一些极其片面的认知:比如以为富贵人家的小少爷都是娇滴滴的,碰一下会哭会闹,还会生气。
已知初阳等于名门少爷,且少爷等于会哭会闹,得:初阳等于会哭会闹。
这是夏知之教他的“论证方式”,至于其他什么初阳喜欢杀人、心思诡谲......夏知之没说过,所以都不在等式里。
于是论证完,沈山南露出了微妙的嫌弃。一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是叫人为难的样子。
没有意外,初阳瞬间发现了他的嫌弃。
知道他恢复记忆后,初阳的第一反应是杀了他,也许是为了避免他将沈水北已经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坏了自己的计划,也许只是出于下意识的......难以表述的恐惧与逃避。
但是一杀不成,第二反应便旋即浮上心头——
妈的,无俦蛊怎么就不能治治他的脑子,这王|八蛋又在想什么鬼东西?
可惜王|八蛋之所以能成为王|八蛋,就是因为初阳打不过,否则早八百年就还自己一片清净了。
屋里地方狭小,初阳渐渐接不住沈山南的招式,一个闪避后,顺理成章的催动蛊虫。
既然无俦蛊已暴露,他也不在乎沈山南察觉不对了,毫不掩饰自己与蛊虫的联系。沈山南平静的脸终于出现一丝变化,微微蹙起眉,额头陡然浮出一层冷汗。
“哇——”初阳佯作惊喜,明知故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山南额前的头发顷刻间如同水洗,初阳还想说话,倏地面色微变。沈山南骤然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动作快到几乎看不见!
完全没有躲闪的余地——
“停下。”沈山南低喝。
初阳脖子被人掐住,不属于自己的触感压在极度危险的地方,几乎能听见血液与心跳在砰砰作响。
微凉的,很干燥、有些粗糙。陌生,又似曾相识。
他却只那一瞬的失态,闻言居然还能笑出来。想说什么,沈山南手指使劲,又喝止:“停下!”
初阳这才察觉异常,沈山南的忍耐力绝非寻常,对旁人而言的剧痛,在对方身上甚至不能引起一丝情绪起伏,蛊虫再痛苦,也不至于......
“你,”他看着沈山南不对劲的脸色,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倏地落在对方眉间,这下是彻彻底底的变了脸:“你——”
内力如潮水般瞬间褪去,没了药人主人的刻意驱使,长留先生在沈山南体内建立的防御网重新工作,将那些不听话的蛊虫再次压制回去。
初阳被沈山南扔开,像是不会走路了,趔趄几步,竟差点摔倒。
他死死盯着沈山南的腹部,脸色比沈山南还难看。
就在一片静默之际,屋外忽然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南南?怎么了?”
初阳陡然被惊醒,竟下意识的后退,直接跃出窗户跑了。
沈山南:.......
沈山南调息将脸色弄得好看一些,脚下使巧劲,快速将碰到的凳子立起来。
果然下一瞬,房门被打开。
小少爷探头探脑:“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是你在叫我吗?”
沈山南:“窗户开了。”
这回答没头没脑的,不过沈山南向来如此,小少爷见他一切如常,也没有细究。
哦了声正要离开,忽然皱眉,狐疑地嗅了嗅:“什么味道。”
初阳身上的伤十分严重,得亏少爷不懂,闻不出这是血腥味,只是感觉怪怪的。
沈山南生锈的脑袋“飞快”转动,努力给他憋出一个解释:“......窗户开了。”
小少爷:?
什么狗屁武林盟,窗户外面干嘛呢,怪味都传到屋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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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吱吱(狐疑的小眼神扫啊扫):什么气味好奇怪哦
沈山南(下意识回答):窗户开了
沈山南(绞尽脑汁的回答):......窗户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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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不香吗,我喜欢笨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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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你是痴心妄想
果然还是得回家,少爷安慰道:“我让人拿熏香来,再忍一晚,我们明天就走。”
沈山南:.......
沈山南:“恩。”
“快吃饭了,”他瞥见桌上沈山南的那堆鬼画符,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先放着,晚上我再教你。”
沈山南这下没嗯了,用沉默表示抗议。
夏知之无奈,原本想给南南扫扫盲,免得回头连婚契都看不懂。不过既然对方这么痛苦.......罢了,实在不行,认得里面几个重要的字也行。
沈山南照例拎起从不离身的剑,走到他身边。
“笨蛋南南。”小少爷敲了一下沈山南的脑门,又凑过去亲了亲。原本还想说什么,贴近的刹那,属于沈山南的气息便占满全部感官,要说的话都哽在喉间,恍然发觉不过半日不见,他竟已经开始怀念对方的温暖了。
干燥的手掌,跳动的脉搏,檀香的气味。明明是一起熏的衣服,不知为何,在南南身上就更好闻。
他慢慢移动,嘴唇落在额间红痕,像蜻蜓点水一样,却久久没有收回。
手落在腰间,拇指掐在腰侧摩挲。
或者说......试探。
“南南,”恍惚间,他听见自己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我们不要——”
沈山南忽地动了,快如闪电,捏住他的嘴。
夏知之:......
少爷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是家乡那片温柔的湖水。然而此刻抬眼对视,才发觉里面浪潮汹涌,悄无声息的决了堤。
绝望和痛苦迎面冲来,明明没有说话,却好似有千言万语,如洪流在寂静中回响,回响的句句都是哀求。
然而沈山南毫不躲闪的看着他,声音很低,但清清楚楚:“不可以。”
“不可以。”
沈山南能感觉到握在腰间的手猛地一紧,这大概是四肢不勤的少爷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气了,几乎到了要痉挛的地步。
短暂而无声的对峙。出乎意料的,少爷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很快克制了自己。
他侧头避过沈山南的手,轻轻后退了半步,极快的吸一口气,然后笑道:“走了,吃饭。”
说罢转身先出去。
沈山南站在原地,顿了有好几秒,看着自己的手,始终没有完全放下。
原来洪水来的时候,才会发觉所谓的铁壁铜墙根本没有用。
..........
次日清晨,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时,止凉山庄的车队开始出发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大部队要在下一个落脚点汇合,从武林盟出去的几辆马车并不起眼,要不是盟主本人在场,恐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三四流小门派。
“你要是回家看见你哥,一定记得让他过来。”边澜鹤谆谆叮嘱:“这次武林大会他都没怎么参加,我这儿攒了不少女侠、姑娘的画像,好些还是点名要给他的,绝对漂亮!”
夏知之压根没睡醒,目大无神:“嗯嗯嗯啊啊啊。”
边澜鹤啧了声:“怎么这个反应,只你自己有媳妇儿,都不替你哥考虑考虑?”
夏知之被他晃了好几下,晃得头发都炸起来,喃喃:“可我是个良民啊。”
你们这种三四五六劈的修罗场,怎么好意思还加人的?
实在良心难安(主要也怕起床后杭州城被毒虫淹没),少爷不得不爬进南南怀里,用南南死亡凝视的结界抵挡边老鸨的攻击,成功在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离开。
沈山南示意马车前进,关车门时瞥了眼天边。此时天还没亮,四周一片静谧,黑暗中只能看清房屋外轮廓,但他知道,在某个阴影或者角落里,肯定会藏在一个人。
或者说几个人。
初阳.......不,应该更愿意被叫做沈水北,确实远远看着这一片。
因为低调,也没起多少灯笼,其实看不太清,但是他还是坐在屋檐上盯着,唤名濯濯的药人在身后替他上药。
那个堆满尸肥的箱子放在脚边,等看不见马车了,沈水北收回目光,支着脑袋发了会儿呆,百无聊赖的把玩箱子上的锁。
他就像不用睡觉似的,自己的脸早就没了眼底青黑的能力,外来的脸皮也只能勉强反馈些许面色,所以总的来看依旧人模人样——能被挑出来的脸总归不会丑。
唯独眼睛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是真的,眼珠微微一动,血丝便跟着一动,都像要爆开般。
上完药,他下意识要道谢,但是旋即濯濯回到他身侧,他抬头看着高大的黑影,又沉默了。
今天.......今天有点累,不想跟濯濯说话。
北方清晨的风像刀子,劈头盖脸剐在人身上,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伤口暴露在外,几乎与凌迟无异。
沈水北在黑暗和冷风中摩挲着箱锁,冰凉的金属要将他的皮冻在上面,冷到极致便是痛,痛到极致便成了火烧火燎般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