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by夏彦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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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些前期的调理都是次要,药童是贺敬之养的,药材也是贺敬之出,又不花他们银子。而且止凉山庄也不会白拿这些,到时候还是得成倍奉还回来。
不过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先生向来不许他们说,春末便咽了回去。
考虑到无忧王尚需北上,出了营地与黑衣卫汇合后,重彩就开始安排他们采购相应物资,准备带着星朗跟着一起走。
因为之前都没有见到夏长留,更别提贺敬之了,他们暂时只能借宿民宅。这会儿只是见到先生一面,贺敬之的人便立刻有所反应,不仅态度明显和缓,还带人出来给他们安排帐篷。
重彩自然不会拒绝。
她急匆匆赶到借宿的地方,边陲小镇的屋子简陋,墙面黄土剥落的一块一块的,即便是大白天屋内也没什么光。星朗已经醒了,正倚在床头不知想些什么。
即便在屋内,他也戴着那顶幂篱,垂落的皂纱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我去找了长留先生,”重彩语气舒缓,带着平日里鲜少显露的温柔:“放心吧,他已经答应咱们,等春暖花开了,还得还回来个风流倜傥的小伙儿。”
星朗似有些反应迟缓,片刻后短促的笑了一声。
重彩坐到床边,示意黑衣卫将剪子梳子递过来:“把这碍事的摘了,师娘给你束发。”
星朗看向她的方向,缓缓摇头。
重彩:“怎么,在师娘这儿还有什么好害臊的?你小时候光屁股到处跑,跟个泥猴儿似的我都见过。遮掩什么,又不是养不回来。”
她絮絮的与星朗说话,却也没有真的强硬去掀那皂纱。星朗只沉默听着,偶尔摇头,并不出声。
“嘭——”
忽然间黑衣卫一声暗哨,外面传来门被大力打开的声音,而后仓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房门被猛地撞开。
“星朗!”熟悉的嗓音响起,夏亭带着寒风刮到床边,被重彩横鞭拦住。
夏亭猝不及防:“娘?”
重彩叱道:“小心点。”
说罢,她皱了皱眉,看向数月不见的大儿子。夏亭一身衣物不伦不类,瞧着有些苗疆的影子,却又没有那些零零碎碎的饰物,只在腰间别着一串铃铛,扑过来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同样的声音在院外也有。
“亏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娘,”重彩冷声:“出门数月连个信都没有,不带黑衣卫,不联系山庄,你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夏亭:……
重彩:“夏少侠武艺高强,这是上哪儿野去了?莫要让人下了蛊,没人给你收拾那堆蛇啊虫的。”
夏亭自知理亏,不过他担忧星朗,也没心思跟重彩认错检讨:“不是,是兰州……回来路上听说星朗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
说罢,便想要去掀那皂纱。
他与星朗自小一起长大,说起情谊,或许比对羞怯胆小的知之更深,从未想过对方会有瞒着自己的地方——然而他手指刚碰到皂纱边缘,就被抵住了。
缠满绷带的胳膊软弱无力,将他轻轻推开,又垂落下去。
夏亭下意识接住,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指被慢慢抽走,心里蓦地一空。
有那么一个瞬间,空气仿佛是凝固的。他听见自己血液在滚滚流动,却听不懂对面那个沙哑而陌生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碍观瞻,莫污了少爷眼睛。”
…………
下午便有随从过来帮他们收拾东西。
重彩站在门口想事情,察觉到身边有人接近,头也不回:“说完了?”
夏亭沉默。
“没理你。要是我,我也懒得搭理你。”重彩轻嗤,朝远方点了点下巴:“跟那边那个出去的?”
夏亭:“……是。”
重彩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好奇:“我平日里没怎么管着你罢,怎地出去数月,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你是怎么想的,能与你亲娘说说么?”
夏亭张了张嘴,却是无法解释。他先行一步,本想跟无忧王的队伍汇合,却在中途被褚言“骗”去兰州。而后被褚言那个老顽童师父拽着不让走,非说要“考验”他,让他们在禁地绕了整整两个月才出来。
他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没反抗,但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一阵静默后,黑衣卫出现,禀告道:“夫人,长留先生派车来接大师兄,在外面候着。”
重彩:“走。”
她边往屋里走,边对夏亭道:“无事回杭州去,别站这儿挡路。”
夏亭:“我可以帮——”
重彩忽然回身,簌地一鞭子抽过去,不仅夏亭,连黑衣卫们都吓了一跳,险些现身要挡。
夏亭硬是站住了,任由鞭子抽在脸上,“啪”地一声,自眉梢到嘴角,狠狠抽出一条血痕。
他趔趄半步,又慢慢站稳。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也是琥珀色的,恍然看去,其实与远在杭州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很像——本来就该很像,只是夏亭眉眼更为坚毅,早已脱离了那个肆意而幼稚的年纪罢了。
刹那间院中落针可闻,两人一明一暗,如同隔着光对峙一般。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重彩轻声问。
血自伤口处沁出,沿着脸颊滑落,不一会儿便染红了衣襟。
夏亭背着手,双脚微错站好,还像小时候挨训那样,没有去擦,也没有试图辩解。闻言顿了顿,摇头。
但是重彩知道,他终究不是小时候那个打碎了花瓶被罚站的孩子了。
重彩的眼中似有泪光闪过,然而细看去,她又是那个只要在场便如主心骨般的当家夫人。
她最后看了眼似乎仍然什么都不懂的儿子,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快滚罢,你既选了铃铛,自己听便罢了,何必还要来碍别人的眼。”
说罢,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院中半跪的黑衣卫站起来,夏亭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下意识看过去,黑衣卫低着头没敢与他对视,自顾招呼着让马车停到门口。
不一会儿,星朗被重彩支撑着走出来。
重彩本不愿让他行走,但这些个小子一个比一个倔,最后只能妥协。
门口忙碌的黑衣卫们纷纷停下手上的事: “大师兄。”
黑衣卫与寻常弟子不同,不过作为大弟子,星朗也会协助重彩管理这些人,应一声师兄并不为过。
他微微颔首,重重幂篱遮住视线,路过杵在院中的那个人,短暂的停了一瞬。
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但是鼻腔受损,并不是很能确定。
还没有多做分辨,重彩便带着他离开了。
院中很快就被清空,夏亭目送他们上了马车,没一会儿,周围便彻底安静下来。
铃铛声由远及近,褚言约过房檐,跳入院中。
“怎么说——你的脸?!”话说一半,他忽然一把拽住夏亭的胳膊:“怎么回事?”
夏亭随手擦了擦,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褚言攥住不让他动,怒道:“还碰!快别碰了,我给你上药!”
夏亭闭了闭眼,忽然将腰间的铃铛扯下来,问:“这个还给你。”
褚言面色微变:“做什么,一串铃铛而已,你带不得?”
夏亭:“……”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只是好像一时冲动。
褚言磨着后槽牙,将铃铛重新挂回他腰间,拽着人要走。
夏亭正要拒绝,一名黑衣卫忽然出现。
“什么事?”夏亭下意识推开褚言的手,转而问道。
然而黑衣卫并不在意他的动作,只道:“夫人有问,少爷是从何处听闻大师兄受伤之事?”
夏亭皱眉,黑衣卫补充道:“此事应该不曾传讯出去。”
夏亭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闻言眉头微跳,似乎意识到什么。唯独褚言不太熟悉这些弯弯绕绕,不耐烦道:“兰州一路都传遍了,说无忧王救了止凉山庄的大弟子——又不是什么机密,也许是谁瞧见了呢?”
这是跟着重彩的黑衣卫,不认识褚言,闻言看向夏亭。却见夏亭伸手止住对方话头,回忆道:“首次听闻,是在兰州边界的官道边,没几天便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恐怕难以追溯来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黑衣卫瞥了眼褚言,没有立刻回答。
夏亭眸色微沉:“兰州……西北……天龙峰……”
“娘在担心什么,天龙峰?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什么,追问:“长留先生不是跟无忧王一起么,娘去求他了?先生那般看重知之,为什么这么久,是哪里有问题……伤了星朗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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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软软的会弹动
在得到黑衣卫的答复后,夏亭站在原处思索良久。
褚言懒得问他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只给他上好药,看了看天:“饿了么?我去找点吃的。”
夏亭:“劳烦。”
待褚言走后,他问黑衣卫:“杭州近期有来消息么?”
黑衣卫给他简单说了些,都是日常的事,夏亭想了想:“天龙峰呢。”
黑衣卫摇头:“这边人手不足,最新的传讯还在路上。”
毕竟不是专业的情报组织,有什么传讯都是优先送往杭州,汇总了再下达命令给其他地方。要想最快掌握这些,还得回家。
夏亭:“代我告知娘亲……我今日启程回去,便不去……不去再看望星朗了。”
他还想说什么,犹豫片刻,最后只叮嘱:“……万事小心。”
黑衣卫应下,下一瞬便消失踪影。
——
如果说止凉山庄里谁的黑衣卫最清闲,当之无愧是小少爷的。
胆子小、惜命、而且很忙,每天只在固定地点打转,完事儿就回家,坚决不在山庄以外的地方多逗留,除非沈山南跟他一起出来。
于是黑衣卫每天的日常就是训练、陪护,以及围观少爷鸡飞狗跳。
比如这会儿,蹲在墙头看少爷流鼻血。
夏知之的脸都要烧着了,等医师出来,他依然一副要原地升天的模样,目光撞上随后的沈山南,脑袋里那句话又开始回响,瞬间头晕目眩。
“您到底是瞧见什么了,”寇思拼命扶住他,小声嘟囔:“哎呀,快别想了。”
夏知之冤枉死了,我根本没看见,而且又不是我说控制就能控制的……可恶,反正都丢脸了,还不如看见!我今晚就要看见!
自觉儿子太丢人,夏长风代替他送医师出门,好在医师好笑之余反倒对他颇有好感,主动约了下次上门的时间。
晚上夏长风有事出去应酬,小少爷跟沈山南吃完饭,按捺住立刻上|床的心,说是先工作一个时辰。
甫一踏出屋子,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寇思也迅速敛眉噤声,不敢多言,捧着暖炉跟在后面。
“把今天那些情报都拿来。”
夏知之边走边道。
黑衣卫应下。寇思给他点亮书房的灯烛,瞥了眼坐在书桌后面无表情看着函件的青年,又低头退下了。
这样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少爷……也许黑衣卫已经习惯了,但他还是莫名有些害怕,他、他还是出去温一碗汤来吧。
“调拨人手,给我盯着。”夏知之翻完所有简讯,指着条上的天龙峰与沈水北道:“我要知道沈水北人在哪儿,确切的——不要只说他闹完了事,人就消失了。”
黑衣卫领命,他又问:“人够么?我身边不需这么多人,留两个,其余全部出去。”
先前的命令虽难,但黑衣卫没有丝毫犹豫,此时却迟疑道:“可是……”
小少爷察觉到对方未说出口的担忧,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而后顺着抬头的姿势微微后仰,手指抵着其中一张条子,缓慢推到对方面前。
他的指甲修剪的圆润漂亮,指尖还泛着粉色,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富贵温柔乡里娇养出的精致。
然而这白玉般的指尖敲在桌上,却无端敲得黑衣卫心中一紧。
他手底下压着那张信函,写的是天龙峰长老被沈水北暗害后,召集附属各派,似乎有所商议的讯息。
“召集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夏知之压根没有理他所说的“可是”,自顾道:“三日后,所有调拨的人手集合,去城中钱铺找我。”
黑衣卫:“……是。”
夏知之:“若是娘或者大哥问起,就说我命令的,要他们来找我。”
黑衣卫:“是。”
说罢,见少爷不再有更多指令,便退下了。
寇思回来的时候,书房里就剩夏知之一人。那一堆信函已经被黑衣卫收拾好带走,夏知之垂着眼皮在看书,整片空间只有翻页的声音。
“少爷。”
瓷碗与桌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见夏知之看过来,寇思顺势轻声道:“是小厨房熬得银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