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神——by红河/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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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继续工作了。」邵廷毓截过话,旋即就挂了电话。
邵纯孜懊恼地一拍额头,不知道那件事留下的影响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消除啊……
再次叹气,思绪转动,还是觉得应该去医院看看。当然并不是担心莫清有什么状况,只是始终有种状况不明确的感觉,心里没底,不太踏实。
※ ※ ※ ※
去到医院一看,不出所料,病房中不见莫清的身影。邵纯孜本想去问问医护人员知不知道什么,但是转念想想,莫清可是妖怪,只要她想,她的行踪又哪是这些普通人能够掌握的?
邵纯孜在病房里踱来踱去,脑子里也思来想去,骤然顿住脚步:「糟了!」
「怎么?」海夷斜睨他一眼。
「我哥好像还不知道莫清干什么去了,下班之后他应该会过来看她,万一她一直不回来,我哥肯定会担心。而且刚好之前我又在电话里向他问到莫清,如果再和莫清联系不上,很有可能他就会把事情联想到我头上,不知道会想些什么有的没的……」邵纯孜越说越是焦躁,实在不想再被邵廷毓误会。
并不是害怕什么,也不是不可以解释,只是,在刚刚才发生过那种事情之后,有些东西一时间恐怕很难解释清楚。更何况,他这个哥哥爆发起来是容不得人辩驳什么的。
而他,已经不想再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了……
「该死的,那个蛇妖到底会跑去哪里……」邵纯孜用力揉头,心烦意乱。
「你有办法可以找到她吗?」他问海夷。
海夷还没有答话,倒是月先生插进来:「那我把辟邪叫来吧。」
「辟邪?」
邵纯孜不明就里,「你叫他来干什么?」
「找人呐。」
月先生说,「辟邪对找人很有一套,所以我才说他是我的御用嘛。」
「御用猎犬?」海夷说。
月先生摇头晃脑:「呵呵,那我就放辟邪咬你喔。」
海夷嗤笑,不予理会。
好在这两个人没有再继续闹下去,不然邵纯孜大概真的忍不住要吐槽了。当下还是正事为先,假如辟邪确实能帮得上忙,那么就劳烦他一下吧。
之后,月先生便把辟邪放出来……呃,叫了过来。获知了目的,辟邪去到莫清睡过的床上开始检查,说闻又像闻,说摸也像摸。
「他在干什么?」
邵纯孜狐疑地嘀咕道,「不会是真的像猎犬一样嗅气味吧……」
「妖气。」海夷回了两个字,简明扼要。
妖气?那是什么玩意?是气味还是什么?邵纯孜完全没有头绪。
过了一会儿,辟邪回来这边,月先生问:「有线索了吗?那你去吧。」
辟邪点头,就此离去。
来去匆匆,邵纯孜都还迷迷糊糊没弄清状况,连忙抓住月先生问道:「你让辟邪去哪儿了?」
「去找你要找的人。」月先生答道。
虽说邵纯孜也大概猜到会是这样,却又更加困惑不解:「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那我们呢?」
「就等他的消息囉。」
月先生还是那么不急不忙,「如果有了确实有用的线索,再看看要不要赶过去。」
邵纯孜思忖,也就是说,目前就让辟邪单独行动,而他们暂时以逸待劳就好?问题是,到时候又该怎么跟辟邪联系上呢?难道是要他跑来跑去,还是——
「你能感应到他在什么地方?」
「不是有电话吗?」月先生莞尔。
「……」
「感应也是有的,不过都还是要看什么时候方便用什么。」
月先生随即又说,「更何况,如果每时每刻都感应着别人,知晓别人的行踪和作为,那人家岂不是要不爽死了?」
那是肯定的……邵纯孜理解地默默点头,蓦然一转念想到什么,嘲讽地冷哼了声:「你还会在乎别人爽不爽吗?」当初给他系上那根破红线的时候,这家伙好像压根就没考虑过他的想法吧?
「当然会呀。」
月先生理所当然似的说,「我一向最乐意让别人爽的。」
「……」原因不明的几条黑线从邵纯孜头顶挂了下来。
翻翻白眼,索性扭过头眼不见为净,结果却是对上一张没有表情的侧脸,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瞬间,他忽然有种莫名的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以前每次对话的时候,基本上总少不了被这人挤兑两句,但这会儿他却异常沉默,好像一直都是月先生在唠叨……
面对邵纯孜那样的疑问,海夷微微勾起唇角:「我没有欺凌幼童的癖好。」
「幼你妈……叉!」果然又变成这样了!
邵纯孜握着拳,脸色阵青阵白,气愤之余也有些后悔。他是笨蛋吗?干嘛要去主动挑起对方讲话啊!明明不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死德性……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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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四章(下)
既然都是要等,与其守在医院里等,不如去找个比较舒适的地方等。于是几人去到附近的咖啡馆,要了个包厢,坐在里面一边喝东西一边等。
不知过了多久,邵纯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荧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接通,听筒中传来的第一句就是——
「我是莫清。」
「呃?」
邵纯孜很是愕然了一把,仔细分辨那声音,确实象是莫清。作为他哥哥的女朋友,她会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并不值得奇怪,意外的是她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你在什么地方?」
「你在找我吗?」莫清不答反问。
「对。」邵纯孜坦然承认,反正这也没什么可尴尬的。
「为什么找我?」莫清继续追问,很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邵纯孜想了想,说出最简单的事实:「我想看看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莫清沉默几秒:「你知道我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说想看看啊。
「你不知道是什么,但却知道会有情况?」
莫清慢慢地说,语调有点微妙的抑扬顿挫,「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以及这种情况是怎么会出现的?」
「……」这只蛇妖,该犀利的时候还真是相当犀利。
邵纯孜皱了皱眉,虽然不悦,但也不必回避这个问题,「记得你跟我谈完话之后开了一瓶酒吧?就是因为喝了这个。」
闻言,莫清「喔」了一声,别无其他。
「这不是我有意的。」邵纯孜补充道,不是在意蛇妖会怎么想,纯粹只是表明自身而已。
「我明白。」
莫清平静地说,「那么这种酒产生效果的来由是?」
「据说——」只是据说,「是实现人潜意识中的愿望。」
「喔……是吗?」
莫清沉默下来,邵纯孜没耐性地开了口:「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种效果是永久性的吗?」莫清只是这样问,好像压根没听见他的问题。
他也只得回答:「不是,大约会维持四十八小时。」
「明白了。」之后莫清就又沉默了。
「你现在不在医院对吧?」
目前邵纯孜最在意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稍后我哥肯定会去看你。」
「我大概暂时没有办法,抱歉,请不用挂心,我不要紧,但状况的确是有发生一点,所以——可能会不太方便。」
莫清说,「假如情况确实如你所言,那四十八小时的时效过去之后,我就会回去。」
邵纯孜讶然,还来不及回话,又听见:「那么就这样,请不要再来找我。」
电话到此挂断。
邵纯孜整个莫名其妙,马上就按照刚刚接到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却已经拨不通了。
见鬼了吗?这算是怎样?那妖怪到底怎么回事?
「是蛇妖?」
海夷问,「她怎么说?」
「她说她没什么要紧,叫我不用找她,时候到了她就会回来。」邵纯孜回道,紧蹙着眉一脸不快。
「那你怎么说?」
月先生插话,「还要接着找吗,还是就这样算了?」
邵纯孜抿了抿唇,其实还没仔细思考过,就已经没好气地冲口而出:「不找就不找了吧,反正死不了就行!」
既然他这样说,月先生也就不加置喙,旋即将辟邪叫了回来。虽然是不再找了,不过月先生还是向辟邪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一个男子。」辟邪答说。
「男子?」
「是说你看到莫清跟一个男的在一起?」邵纯孜忍不住插话。
「不,我看到的就是目标男子。」
「……」目标男子?
邵纯孜还是听不大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辟邪所发现的男子就是这次要找的目标,也就是你说的那个莫清。」月先生代为解释道。
「什么?」邵纯孜真的愣住。莫清目标男子?
没有对辟邪不敬的意思,但他实在非常质疑,「你是找错人了吧?」
「不不,这话你就不能说了。」
月先生笑了一笑,「如果要说辟邪吃错东西或许还有可能,但找错目标那是绝不可能的。」
「……」真是这样吗?
邵纯孜思忖半晌,就姑且当做是这样好了,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莫清变成了……男的?」
「应该是。」
「不是吧!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不是喝了那个酒吗?」
「但那个酒不是说帮人实现什么愿望……」
邵纯孜忽然顿住,连自己都被自己偶然冒出的想法给冲击了一把,眼角阵阵抽搐,「难不成你要说,这也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想变成男的?」
「那当然是的囉。」月先生说得根本不经考虑。
「够了够了,我不想再听你鬼扯了。」
邵纯孜扶额,「她是女的,怎么可能会想变成男的?她根本没必要有这种想法吧,何况之前她还刚怀了孕……」虽然现在已经流产。
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她都是再标准不过的正常女性,而且身边还有个她深爱的——至少她自己声称是深爱着的男人,实在无法想象有什么会让她想要变成男人的动机。
而且刚才莫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还是女性嗓音……总不会是用了变声器,更或者干脆是妖法变声?
「也许的确有她想变成男人的理由。」毫无预兆地,海夷接入这样一句。
邵纯孜错愕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有什么理由?」
「只是猜测而已。」
海夷说,嘴角划开的弧线中并没有温度,「你还是不必知道了,不然你一时冲动跑到你哥面前,头脑发热沟通不良,然后你又有得烦了。」
「……这些东西要烦也是我烦,你说你的就是了啊!」邵纯孜低叫。
「你烦是你的事,到时候你又要跑来烦我,就是我的事了。」海夷慢条斯理地回道。
「你!」所以只要他自己不被麻烦,随便别人怎样烦恼都无所谓吗?
邵纯孜气急发作,抓起桌上的杯具就是一通乱摔。望着地上那一片狼藉,月先生好像很惋惜似的啧啧咂舌。
海夷无谓地说:「我会买单。」转向邵纯孜,微微一笑,「你要记账。」
「……」
※ ※ ※ ※
结果,邵纯孜还是决定要去找莫清。
之前在电话刚刚挂断的时候,他其实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就冲动地认定不找算了。然而到后来仔细想想,却越来越有种莫名的奇异感觉,尽管他自己也说不准这感觉究竟算是什么,是怎么来的……
总之,想到莫清身上发生的状况,再想到她在电话里避而不见,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关键只是这个「哪里」,究竟是哪里呢?
反正不管怎样都还是先把目标找到再说,总好过在这里胡思乱想。
至于要怎么找,就还得请辟邪帮点忙了。因为之前他已经有追上莫清,可以让他把他们带到那个之前他发现莫清的地方。
莫清最后留下的痕迹也是在这里,之后线索就断了。不清楚是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她很巧妙地掩饰了踪迹,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无迹可寻,只不过辨识度变得模糊了许多。
这里是塞纳河畔,辟邪最后看到莫清的时候,她是上了一艘船。而就在那同时,辟邪就接到了月先生让他回去的召唤,可以说是阴差阳错。
基本上,陆地上是没得找了。在海夷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不多时,就有一辆游艇开过来,上面的人向海夷连连招手。
「又是你的朋友?」邵纯孜惊愕,「你连在这里都有熟人?」
海夷不置可否,径自上了船跟那个人交谈起来。随后月先生也上船,辟邪紧跟其后,最后是邵纯孜。
上了船,月先生和辟邪直接去往顶层的甲板上,这里有烧烤架还有酒水台,桌椅自然更是少不了的。
他们刚坐了一会儿,海夷这边也聊完了,来到甲板上,当然邵纯孜也同行。至于海夷那个朋友则要负责开船。
夜幕已经渐渐来临,河道两旁,灯火犹如繁星点点。泛舟河上,凉风拂面,美丽夜景映入眼帘,可谓是莫大的享受——假如邵纯孜能够静下心来享受的话。
「在这种时候,不得不觉得如果Aden也在就太好了。」月先生似真似假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