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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风华录——by非天夜翔 番外篇晋江VIP2023.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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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不行!赶紧吃完早饭上路……启程了!”
  江鸿:“我是不是像个变态?”
  陆修:“有一点……”
  原来如此,难怪妖族也不会随便把内丹拿出来给人看,当然,实际上和“那个”还是有区别的,内丹应当是灵魂最深处,保护得最严密的东西吧?
  早饭后,江鸿又兴高采烈地开车,前往二连浩特,准备出国了!
  “那内丹学,是不是一门有点邪恶的课?”
  陆修有时简直对江鸿的想象力叹为观止:“归根到底,是不一样的,只有在精神上的敏感程度有着相似点。”
  江鸿:“哦……可是我看电视上,有些妖怪修炼的方式就是把内丹吐出来,吞回去,吐出来,吞回去……”
  陆修:“这确实是个很不雅的修炼行为,在学校里是绝对禁止的。”
  “嗯嗯……”江鸿对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剧上,什么蛇精吞吐内丹的画面确实有点心理阴影。
  江鸿:“所以我的每个妖族同学……”
  “打住,”陆修说,“不要再讨论内丹了,这事儿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江鸿:“我是想问,我的每个妖族同学,都知道自己的‘天命’吗?”
  陆修:“这你要问他们去。”
  江鸿:“可是大家都已经修炼为人了。”
  陆修:“嗯,都懂的吧?”
  陆修又开始出神,看着外头的道路,江鸿苦于自己要开车,不能对副驾驶上的陆修动手动脚,否则现在一定会搭着他的肩背,凑到他耳畔小声说:“哥哥……内丹再让我看一下呗!”
  现在想来,方才碰到陆修的内丹的短短刹那,江鸿仿佛也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有点兴奋?
  “你想坐车还是自己开车?”陆修突然问。
  “啊?”江鸿说,“原定的计划,不是自己开车吗?”
  陆修答道:“对,但在外蒙开车,景色不像国内好看,不无聊吗?”
  江鸿说:“租车也一样吧?只是多了个司机而已。”
  陆修:“咱们可以坐从北京经二连浩特,往莫斯科的火车,在贝加尔湖下车就行了。”
  好像也可以啊!江鸿想了想,抵达二连浩特当天,他有点蠢蠢欲动,于是陆修去寄存车辆并到物流公司联系将房车发往西安,然后买了两人的十五日车票,是从北京始发,至莫斯科终点站的软卧火车。
  江鸿整理了行李,这是他第一次与陆修一起出国,两人还在二连浩特的特产店买了纪念品,邮寄回学校,等开学了再回去拆。
  二连浩特虽小,却因为是通商口岸,所以非常繁华。
  盛夏时节,随着一路往北,昼夜温差亦随之变大,江鸿与陆修坐在草坪上,晒着午后的太阳,等待傍晚去坐火车。江鸿不再开车后,腾出手来,可以开始每天扒在陆修身上了。
  陆修的长相实在是太好看了,虽然内外蒙地区审美并不钟情于身材修长白皙的男生,但这不妨碍江鸿喜欢,简直越看越好看。
  “走了!”陆修说,“坐火车去。”
  陆修拖着行李箱,身上还经常挂着个江鸿,半拖半抱把他弄到车站。来自北京的火车在这里停靠,虽是一辆网红列车,今年却意外地人不多,整截车厢只有零星几个人,一对俄罗斯夫妇、一个出门做生意的商人,以及一家四口蒙古国人。
  “哇,”江鸿道,“好舒服!虽然没有独立的浴室,不过这床好软啊!”
  陆修订了个家庭房包厢,就像东方快车的场景一般,里头一张大床,书桌、衣柜等一应俱全,装修充满了俄罗斯的华丽风格。江鸿把老孙拿出来,放在窗前的桌上。
  “可达老师是蒙古人吧?”江鸿打算拍照发给可达。
  “他是蒙汉混血,”陆修答道,“他的老家在海拉尔,不在这里。”
  列车上有漂亮的餐车,终于不用自己动手做饭了,江鸿有时怀疑陆修是不想做饭才提议改坐火车的,但现在还没有开餐。大家查过手续,通关后随车进入蒙古的扎门乌德,又要纷纷下车,在黄昏中等待列车换轨。
  及至再一次上车,K3缓慢开动,餐车才恢复供应餐食,都是便宜又大份的俄餐。
  “这是你们的扫地机器人吗?”一名金发碧眼的列车员问道。
  “呃,老孙你又乱跑。”江鸿把它抱起来,放在座位一旁。
  明天终于不用查路线看高速了,也不用为了开车早早睡觉养精蓄锐了,晚上江鸿喝了点酒,与陆修睡在大床上,从火车的窗户里朝外,看着夜晚的星星。
  “以后咱们可以每个假期都出来玩,”江鸿说,“哪怕没有事情做,逛逛也挺好的。”
  “嗯。”陆修侧头,认真地注视着江鸿的双眼。
  那一刻,江鸿突然有种默契,仿佛陆修下一刻,就会亲一下他的唇。
  但他等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去过欧洲吗?”江鸿问。
  “没有,”陆修说,“我一百多年来,没有离开过中国。”
  江鸿又想问一些问题了,一百多年来都在中国,是因为寻找我吗?一定是的,但人为什么不会转世到其他国家去呢?转世是整个世界互通的吗?这一世在中国,下一世会不会转生在迪拜或者非洲?
  他有许多问题,最后却都没有问出口,只笑着说:“下回我带你去欧洲玩,我去过。”
  “好。”陆修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去印度。”
  印度江鸿没有去过,他想和陆修去巴黎看展,让他穿黑色的风衣,在冬天阴冷的天气里围着围巾,牵着手,站在漂亮的画前。
  他在星光下渐渐地睡着了,翌晨醒来时,就像每一个太阳依旧升起的早上,抱着陆修,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离开城市,列车飞驰于铁路上,手机常常近乎没有信号,他们只能看着彼此,或是看窗外的景色。陆修大部分时候在看江鸿,江鸿则常常在笑,找些话来与他说,总有说不完的话,陆修却不嫌江鸿话多,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复他。
  直到抵达乌兰巴托,蒙古国的首都,亚欧大陆的心脏腹地,江鸿便下去租了辆车,约定前往鄂尔浑河。
  时值短暂的夏季,到处都是野花绽放,大片大片的草原,保持了原生态的自然景象。
  “是这儿。”陆修突然说。
  “嗯?”江鸿答道,“距离哈拉和林遗址还有四十五公里呢。”
  陆修答道:“就是这附近了,相信我,没有错。”
  陆修对灵气的感知虽然没有低阶妖怪般敏锐,但天地脉交汇之地还是能明显感应到的。
  于是江鸿让司机在鄂尔浑河畔停车,与陆修从河畔的小路进去,陆修不时回头看他们的车,说:“到山坡后头,我载你飞过去。”
  清澈的鄂尔浑河畔是绽放着野花的平原,铺满野花的大地就像一张巨大的、色彩缤纷的毯子。
  腾空而起之时,俯瞰大地上的景色,江鸿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仙境一般。
  “我看见了!”江鸿说,“是那儿吗?”
  大地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白塔,千余年的风吹日晒,白塔几乎已被植被所掩盖,地基下沉,曾经哈拉和林的一部分,逐渐沉入了泥土中。
  “就在这儿吧。”黑龙停了下来,却没有变幻为人形,而是匍匐于无边无际的草地上,江鸿先是抱着黑龙,想打个滚,奈何黑龙实在太重了,搬不动它。
  “过来点儿。”江鸿吃力地拉着龙尾巴,又过去弄龙角。
  黑龙于是像蛇一般在大地上游移,带着江鸿接近中央的白塔,同时不断缩小,从数十米不断变幻,直到接近十米长。
  这还是江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认真地打量陆修真身的模样,它的龙头一点也不像壁画或是画册上描绘的模样,曾经看到的龙脑袋既大又呆萌,眼睛还瞪得像铜铃。
  但陆修的真身,龙头并不像它们突破比例般地大,而是非常合适,鼻孔也不喷张,隐藏在鼻梁之下,不呼吸时只有一条线,呼吸时才稍稍张开。整个龙头就像鹿或马的面孔,居然显得很帅很优雅。
  然而较之马儿,龙的表情却是冷静的,它的瞳孔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双角则是柔和的流水状。
  依稀带着西方龙的一点点气质,却不显得邪恶,只令人充满了尊崇之情。
  冷峻又帅气的龙。
  当它全身鳞片收拢时,平滑的龙身就像丝绸般,折射着阳光。
  “啊哈哈哈哈。”江鸿已经把此行目的给忘了,抱着它的脖颈,想看它收在身体下的爪子,说,“再变小一点!”
  “已经最小了。”黑龙说,“不要乱摸,你又在往哪里摸?”
  江鸿摸到龙的脖颈下,有一片温暖的区域,躬身下去看了眼。
  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地方,没有鳞片覆盖——正是陆修的逆鳞处。
  “快去施法。”黑龙说,“我在这里晒会儿太阳。”
  “那你先别变回去哦,”江鸿说,“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江鸿在白色的石塔前布好了法阵,黑龙远远看着,而后以爪撑起,稍微悬空离地,又飞了过来,悬浮在江鸿身边,环绕着他,说道:“这次你要朝净光琉璃里注入什么?”
  “呃,好像也没有了,”江鸿说,“现在是大中午的。”
  老孙暂时不需要天地灵气了,但江鸿还是把它放了出来。
  “哦还有火光。”江鸿道,“火焰我自己就有,试试看三昧真火吧?”
  江鸿启动法阵,碧蓝的天空下,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这一次的天地脉灵力交汇非常温和,花瓣纷纷飞上空中,黑龙环绕在江鸿身边,把龙头稍稍凑过来,侧在他的肩畔,与他一同注视着法阵。
  “你为什么不用爪子在地上爬?”江鸿突然又被分散了注意力。
  “因为那看起来太蠢了。”黑龙答道,“施展你的法阵,不要问东问西的。”
  江鸿笑了起来,凑过去,在龙头侧畔蹭了几下,黑龙却稍稍让开,仿佛有点难为情。
  “好了,”江鸿说,“现在是三昧真火……”
  灵力注入净光琉璃,紧接着江鸿释放出三昧真火,从心脉中不断发散,火焰在风中席卷,再被净光琉璃一瞬间吸扯了进去!
  “我……”江鸿在那刹那险些被抽空,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当场嗝屁了。
  黑龙马上接住了他,说道:“调匀呼吸,没事的,火种还在你的脉轮里。”
  “好累……”江鸿的心率骤然上了一百九,抱着黑龙,勉强站定,不停地喘气,“法力耗尽的感觉好难受啊。”
  哪怕自己法力低微,被掏空的感觉也绝不好过,幸而很快就逐渐恢复了。
  “我得睡会儿。”江鸿疲惫道。
  净光琉璃中又多了一抹火焰,与紫黑色的煅魂火形成了两极,正绕着中央的日光不断旋转,背后则散布着繁星,以及充斥着琉璃内的、闪烁游移的电光。
  江鸿委顿不堪,简直与来时判若两人,他抱着黑龙,稍稍蜷曲身体,侧躺在花海中,就这么睡熟了。
  午后阳光明媚,黑龙稍稍曲颈,注视怀中的江鸿。片刻后,远方有人声传来,黑龙于是终于化为人形,恢复了陆修的身躯,把江鸿搂在自己怀里,一同在哈拉和林睡了个漫长的午觉。
  但火种损耗的力量是巨大的,一连数日,江鸿都有点呵欠连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幸而他的三昧真火正在极其缓慢地恢复与再生。待江鸿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再次登上列车,前往这趟旅途在国外的终点——贝加尔湖。
  抵达贝加尔湖后,他们便将折返,在伊尔库茨克坐飞机回国,回到西安。
  “三昧真火是阳火,”陆修检查净光琉璃,“煅魂火是阴火。”
  “会爆炸吗?”江鸿有点好奇。
  “不,至少它们现在和平共处了。”陆修答道,“太玄妙了,你竟然做了这种事。”
  江鸿:“???”
  这似乎还是见多识广的陆修第一次说出“太玄妙了”之类的话,他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又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一脸淡定并且肉眼可见地将永远淡定下去。
  陆修放下净光琉璃,说:“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不仅阴阳真火,还有星光、阳光等等……”
  江鸿心道:是不是接下来又要打听我想做什么了?我现在才不会说呢。
  陆修最后道:“所以人的力量,果真无穷无尽。”
  “这是对我的表扬。”江鸿笑道。
  “当然,”陆修答道,“不管你最终想做出一件什么,都很了不起。”
  “还差最后一步了!”江鸿得不到心灯,于是去贝加尔湖将是他收集的最后的一个步骤,他们在伊尔库茨克下了火车,陆修变幻为龙,飞过湖畔的群山,来到湖边僻静之地。
  “这里是灵力最充沛的地方。”陆修与江鸿待在山腰上,俯瞰那深不见底的湖水。
  “等晚上吧?”江鸿道,“唯一有点可惜的,不是满月夜,不过没关系,月相总有变化,才能体现出自然的瑰丽力量。”
  江鸿至少在这点上看得很开,没有等待满月的强迫症,还有一个缘故,朱瑾玲告诉过他们,古老的传说中虽然总提及满月的神奇之力,满月夜力量虽强,却并非施法最合适的时机。
  与月亮有关的、不同的法术类型,需要配合不同的月相,譬如下弦月预示着从生到死,从繁盛到衰亡,适合破坏与毁灭;上弦月则预示着从消亡到圆满,顺应重生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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