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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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赵平生还是重案的副队长,见老的小的一个赛一个倔,便让陈飞自己好好回忆回忆当年是怎么气罗明哲的。都是报应,风水轮流转,罗家楠眼瞅着彭宁要步自己的后尘,竟是有些欣慰——行,有为师年轻时的风范。
到单位正赶上晨会,众领导也于百忙中抽空参加,听取案情汇报。眼瞧着罗家楠顶着张半毁容的脸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方月亮同志的脑门皱得是层峦叠嶂:“小罗,你怎么不好好跟医院里待着啊?”
“我没事了。”罗家楠抬手拍拍腿,虽然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哪都疼,但气势得拿捏到位,“您瞅瞅我,全须全尾的,跟那瞎耗什么劲儿,不如回来审人。”
盛桂兰眼皮一撩,不悦道:“你这样就别去审人了,警容不整,你瞅瞅你那脑袋,几天没洗了?攥攥能炒盘菜。”
炫耀地胡撸了一把发量浓密的脑瓜顶,罗家楠得意道:“就一晚上没洗,医院没地方洗,您放心,等开完会我就去,洗完我还是市局最靓的仔!”
“别逗贫了!开会!”
陈飞吼了自家兔崽子一嗓子——没大没小的玩意,一大早跟大老板这逗什么咳嗽,早饭吃太饱,撑的你小子吧!
苗红应声开电脑做报告,到审结李麦的部分老板们已经听取过汇报了,今天的重点在展万金和那个名叫齐商的司机身上。经查,展万金也不过是底下干活的马仔,真正的大老板是齐商。齐商现年四十四岁,有前科,走私,贩毒,他都干过,虽然是本地人但不是在本地犯的事儿,服刑也是在外省服刑。出狱后他回到原籍,踏实了两年可干什么买卖都不赚钱,又动起捞偏门的心思。
他不敢贩毒了,那个被抓容易死。坐牢时他听一狱友说,死人骨头可以卖钱,于是偷摸掘了几处土葬坟,联系了已经出狱的那位狱友,没想到转手就赚了几万块,当即定下十年内实现一个小目标的计划。快钱一旦赚顺手了,那些安分守法的买卖他再也看不上了,关了社区帮扶开起来的食杂店,一门心思干起捞死人钱的买卖。
展万金算是齐商的远方外甥,做水产生意的,认识不少渔船老板,有走私的渠道。刚开始和齐商合伙干买卖的时候他还没这么胖,也就现在的一半儿沉,系统里证件照跟现在的人脸都有点对不上。他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当初就是为了天天能吃上1888一位的自助餐才被齐商拉下的水。用齐商的话说,这人啊,只要有一个烧钱的癖好,那就好差遣,好使唤。展万金确实干的不错,虽是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心思却是活络,由他出面做中间人,找到在殡葬公司工作的佘长龄,仨人一拍即合,共同发财。
至于那个收头发的,和他们还真不是一路人,那边只收头发,不沾别的零件。人已经抓了,当地警方从嫌疑人仓库里搜出来近三吨做高档假发套的材料——真人头发,有的还沾着血嘎和树皮一样的头皮,给好几位民警恶心的,当场吐了一地。
二十页的PPT报告完毕,苗红终是松了口气,坐回到罗家楠右手边的位置上,听领导逐一发表对本案的“心得”。听着听着有点犯困,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哈欠,对上罗家楠似笑非笑的眼,她皱眉递徒弟一个“你干嘛?”的眼神。
罗家楠冲她比了个“多谢”的手势。按理说这报告应该罗家楠做的,二十页,他就算不受伤也得把头皮抓穿了才能赶在今天晨会之前写完。事实上不论业务能力还是资历,苗红都有足够担任重案组二把手的资格,但人家不操当领导的那份心,有听大老板叨逼叨的功夫,不如回家左拥右抱小棉袄们。再加上一可遇不可求、知冷知热体贴勤劳心胸宽广的好老公,苗红算是局里公认的人生赢家。
等领导们挨个总结完,然后参与案件的警员们再表表态,介绍下工作细节,一晨会直接干到午饭点儿去了。从会议室里出来,罗家楠没回办公室,直接奔了地下二层找祈铭一起吃中午饭。进屋看对方窝沙发上睡得正香,又不忍打扰,他在医院歇了一天,祈铭可没歇。从高仁的抽屉里翻出包夏威夷果给祈美丽喂了两颗,他拿上饭卡转头奔食堂。
正值饭点,食堂里人满为患,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即便是闻到腻的菜味多少也能勾起点食欲。和一群关心自己的同事们客套了一溜够,罗家楠打完饭踅摸了一圈,然后端着托盘晃悠到庄羽面前,把托盘一放,笑问:“庄副处,您对面没人吧?嘶——”
笑太假,皮疼。
庄羽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默许他坐到自己对面。同庄羽托盘里那如山的米饭一比,罗家楠打的这四两主食稍显寒酸。不过给他二斤他也吃不完,剩饭剩菜还得挨骂。食堂午餐是五块钱一顿自助,有些新人眼大肚子小,看哪个都想来点儿,打了一堆却吃不完。贾迎春最见不得别人浪费,于是在食堂大门口贴了副自己的亲笔题字——“节约光荣,浪费可耻,按需取餐,不许剩饭”。
认识的人里,罗家楠没见过比庄羽能吃的,就算他自己青春期抽个头最能吃的时候,也就庄羽一半的饭量。但从来没见过庄羽剩饭也是真的,而且干吃不胖,气死高仁。
不等罗家楠开口,庄羽直接给他答案:“昨晚那事我问过了,养猪专业户找祈铭是为了咨询活体伤情鉴定问题,和未成年有关,疑似遭遇家暴。”
闻言罗家楠敛起不正经的表情,问:“多大的孩子?”
庄羽眼神微沉:“五六岁。”
“我去……人抓了?”在看不到的地方,总有罪恶滋生,道理罗家楠都懂,只是一旦涉及到毫无反抗之力的幼儿,他总会心生愤怒。
“还没,事实不清晰,祈铭只是按他拍的照片给出了专业意见,真要立案得抓现行。”
“可那么小的孩子,应该不会录视频证据吧?”
“当然不会,所以……”
话说一半,庄羽就着口大米饭咽了回去。起码在同事眼中,他是出了名的守规矩,谁不守规矩要落他手里就惨了。谭-养猪专业户-晓光想干的事儿往好听了说算打擦边球,往难听了说就是侵犯人家隐私权了,昨晚上他俩还为这事起了争执。所以,当着罗家楠的面,他不可能承认。
一口气干掉半斤大米饭,庄羽喝了口汤,算中场休息,随后继续摆出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别问了,等有结果他会告诉祈铭。”
“不是这人到底谁啊?我认不认识?”
其实罗家楠更好奇那位“养猪专业户”的真实身份,和庄羽有关的话,他第一反应是谭晓光。印象里那哥们应该还处于身份保护状态,不该抛头露面出来做视频UP主才对——这是有多闲?
“不认识。”
“不是咱局的?”
“不是。”
“那……”
“你这脸挺触目惊心的。”庄羽无意满足他的好奇心,干脆打了个岔,“真踩鱿鱼上了?”
“那不能,开玩笑的你还当——”
这时罗家楠才注意到庄羽喝的是酸辣鱿鱼汤,正出溜出溜往嘴里嚼鱿鱼须子。
TBC
作者有话说:
估计鱿鱼要陪南瓜一整卷了23333333~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135章
鉴于罗家楠那半张脸实在是有碍观瞻, 陈飞勒令他回家休三天假,别在跟前晃悠,敢当眼前花就打出去。以前撒泼打滚都要不来的假, 这次一下给三天,罗家楠倍感豪横。可祈铭不放假, 不但不放假还得加班加点,回家就只有他自己。不敢回爸妈那,不然看他一脸的伤,老妈又该抹眼泪了。
第一天溜溜睡了一天, 手机关机,反正天塌下来有当头儿的顶着。第二天就闲出屁了,为给自己找点事儿干,罗家楠擦了一上午阳光房的玻璃,完后把劳动成果拍下照片给祈铭发过去。祈铭回了个【?】过来——擦太透亮了, 看着跟拍空气似的,不知道的以为在拍对面的楼。
打视频过去, 罗家楠得意洋洋地对着镜头彰显“丰功伟绩”:“我擦的,干净吧。”
祈铭正在算数据, 目光直视电脑屏幕,压根没往镜头那边看, 只问:“你身上不疼了?”
昨天还碰都不让碰, 一碰就“哎呦”。
“好多了, 你看我这脸也好多了。”罗家楠侧过头, 然后发现祈铭压根没看自己,不满道:“您到是看我一眼啊。”
祈铭闻言挪了下眼珠, 半秒不到的功夫:“行了我这忙着呢, 你好好休息,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又加班?”
没理他这茬,祈铭回头喊道:“大米,打印机又没反应了,你重启一下。”
这时祈美丽凑到手机前,歪头看着屏幕里的罗家楠。不知道在鸟眼里自己是个什么形象,罗家楠冲它嘿嘿一乐:“小丑八怪,想我不?”
“……”
祈美丽又把头歪向另外一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它突然喊道:“南瓜!”
“?????????”
罗家楠直接懵了——这小子居然会说话了?谁特么教的,还南瓜!
而听到祈美丽发出了类似“南瓜”的叫声,祈铭不由侧目。工作中能分散他注意力的事情少之又少,但自家孩子的成长绝不能错过:“美丽,你再叫一声。”
“叫爸爸!”罗家楠这会反应过味儿来了,趁机捍卫尊严,“南瓜是你叫的么!”
可祈美丽依旧:“南瓜!南瓜!”
“……”
这肯定是高仁教的,罗家楠确信,祈铭从来不在单位这么喊他。不过祈铭不在乎祈美丽到底喊罗家楠什么,孩子能说话他就很欣慰了,立刻拿出夏威夷果奖励小家伙。得了奖赏,祈美丽叫的更欢实,从桌上扑棱到地上,一路“南瓜”“南瓜”“南瓜”着出去遛弯了。
可儿子哪能直呼老子名讳,还是外号?罗家楠不乐意了:“祈铭,把这兔崽子给我叫回来!今儿必须让它知道谁是爸爸!”
“没空。”
祈铭直接视频挂了,明目张胆的偏心眼。金刚鹦鹉聪明,模仿能力强,然而成鸟尚不是每一只都能教会说话,祈美丽这么小却能模仿人类说话,智商必然是同类中的佼佼者。
——不过……谁教的?我没当它面喊过南瓜吧。
正疑惑着,桌上多了份卷宗。侧头对上林冬微弯的眉眼,祈铭问:“什么案子?”
“入室抢劫强/奸杀人案,你帮我看下尸检报告的部分。”林冬说着,弓身用手肘撑住桌面,镜片后的双眼盈满笑意:“我刚听祈美丽喊‘南瓜’,真聪明,这么小就会说话了。”
听别人夸自己,祈铭毫无波澜,夸自家孩子,他嘴角微弯:“嗯,不知道谁教的。”
——我教的。
林冬默念。前两天下来拿资料的时候只有周禾和祈美丽在,然后周禾有事要出去,让他自己等打印完拿走就行。闲的无聊,他跟祈美丽玩了一会,一边喂夏威夷果一边逗它喊“南瓜”。当时祈美丽没给任何反馈,他还觉着这孩子怕不是有点傻,今天被惊艳到了,小嘴儿叭叭的,喊“南瓜”喊得还挺清楚。
看着看着尸检报告,祈铭微弯的嘴角渐渐拉平,眉心也拧起了皱痕。凶手的手段过于残忍,死者的双手、双乳、头均被割下,躯干与四肢遍布割伤。从现场凌乱的照片可以看出,凶手满腔愤怒,却不是毫无条理,甚至可以说非常谨慎,因为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DNA。凶手使用了保险套,并在行凶过后带走了证据。案发至今已有十八年之久,始终悬而未破。
看完尸检报告,祈铭问:“你有什么疑问?”
“你先说。”林冬喜欢听祈铭进行专业输出,尤其是尸检报告上的问题,对方一眼就能看出来。
往前翻了几页,祈铭用食指和中指分别点中两张割伤照片:“这两处不是死后伤而是死前伤,看,这两张照片上的伤口哆开程度比其他要大,创缘收缩显示生活反应,说明凶手割这两处时死者还活着,尸检法医有点糊弄事。”
“嗯,伤口那么多,法医有疏忽也难免。”
“糊弄事”是客气的说法,林冬知道,祈铭已经在心里把人家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了。有一个观点他和祈铭保持绝对的一致,那就是细微之处见真章:这两处死前伤,说明凶手一开始想让死者活着感受痛苦,但割了两处之后又因为什么原因而放弃了,和之前全部都是死后伤的判断有着些微的心理区别。
犯罪心理学向来不是纸上谈兵,更非刻板归类分析犯罪嫌疑人是否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性格缺陷,而是从其犯案过程中的某些行为模式来分析判断其内心的想法,依此推断其行为的原因及目的。放到这个案子上来说,虽然凶手愤怒到要把尸体千刀万剐,却不忍看对方活着受苦。那么之前作出的入室强/奸抢劫杀人的判断就有偏差了,他觉着死者一定和凶手认识,并且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至少对于凶手来说是有的。
看林冬目光微凝,祈铭问:“有什么想法?”
林冬说:“我觉得这案子是她男友犯的。”
“不是已经排除嫌疑了?”祈铭稍感疑惑。按照卷宗上的记录,案发时死者的男友正在外地出差,火车票住宿登记证明齐全,第一个被排除嫌疑的就是男友。
林冬点头确认:“是排除嫌疑了,但那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在案发现场,虽然当时负责该案的侦查员也怀疑过他有可能偷偷溜回来犯案,毕竟屋里除了死者的DNA也就剩男友的了,可死者身上没有属于男友的DNA,总不能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