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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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时听祈铭念叨“我怎么感觉脸上有点反光?”, 罗家楠欠儿欠儿的来了句“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不出意外, 又被施以一通刮胡刀威胁。他算发现了,祈铭手里就不能有刀, 甭管解剖刀刮胡刀还是菜刀, 哪怕是把剪刀, 抓起来都是一副人鬼皆惧的气势。
到单位吃完早饭开晨会,先听报告:装人类骸骨的旅行包上检出未知DNA,不属于范何辉,不过旅行包上挂带的纤维和迈腾车后备箱内衬一致,确认这包就是从迈腾车里甩出来的;骸骨的齿DNA提取暂无进展,好消息是,张金钏从那只阴虱体内分离出了人类的DNA,与范何辉的完全吻合;通讯记录表明,事发前一晚十一点左右,范何辉和妻子李晓旻通过电话,证实李晓旻之前的那套说辞有问题。
有了以上证据,范何辉被正式列为骸骨凶杀案的嫌疑人。问题现在范何辉还处于昏迷状态,无法问话,恢复原厂设置的手机也仅仅复原出了一部分照片和通讯簿,都与案件无关。死者的身份依然无法确定,然而根据齿缝中的阴虱含有范何辉DNA的证据来看,她与范何辉之间一定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据此判断,范何辉昏迷之前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手机清干净,很可能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
罗家楠提议:“把他媳妇提过来问话吧,她昨儿明显没跟周队那说实话。”
“嗯,先看看她到底对丈夫干了什么知不知情。”陈飞认同点头,转头交待苗红:“苗儿,人昨天你见过,你问吧。”又对罗家楠说:“家楠,你等会把搜查令申请一下,再去一趟仓库,看看那里头到底有什么。”
“成。”
罗家楠正要起身,忽听祈铭要求道:“我也一起去。”
“你干嘛去啊?”
“昨天讨论说,有可能不止一具骸骨,如果能搜出来其他尸体或者遗骸,我可以现场初检。”
“啊……行吧,我先去申请搜查令,”说着一顿,朝徒弟一指,“内谁,彭宁,你去趟六楼悬案组办公室,看看文英杰的颅骨复原进行到哪一步了。”
彭宁领命起身,坐电梯上六楼,进屋之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唐喆学闻声自办公桌前回过身,朝他摆出标准职业笑容:“早啊小彭。”
“早,唐副队。”彭宁恭敬地点了下头,视线微移,却没在座位上看见文英杰,问:“英杰还没来啊?”
林冬接下话:“他昨晚为复原颅骨的事情加班了,我让他晚点进办公室,他又有点感冒。”
“啊?没大事吧?”
彭宁忽感同情。文英杰得过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已进行过骨髓移植,但身体底子毁了,整个人跟张纸一样单薄,吃多少东西都揣不起来的样子。动不动伤风感冒,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请病假。不过这并不妨碍警花们喜欢满身艺术家气质的他——虽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不管悬案组需要协调哪个部门帮忙,只要文英杰出马,就没有办不下来的差事。
文英杰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素描纸,彭宁过去翻了翻,是一堆堆形状各异的眼睛、鼻子和嘴唇。颅骨复原的具体步骤他不太清楚,只知道根据不同的骨骼形态,五官的形状线条有规律变化,而文英杰要做的就是在那些有规律可循的数据中,找出最贴近死者生前样貌的组合。据说是师从过某位专业大师,这也是林冬当初挖文英杰到悬案组的重要考量条件之一。毕竟悬案接触的多是骨架子,新鲜尸体轮不着他们。
逐一和办公室里的何兰岳林,还有窝在角落里、被三个电脑显示屏完全遮挡存在感几乎为零的秧客麟打完招呼,彭宁拖了把转椅坐到林冬旁边——有问题要请教。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他扒了一下鸵鸟烧烤店的工商注册信息,因为看罗家楠好像挺在意那家店的样子。不扒不知道,一扒,好家伙股东信息极其复杂。没有个人股东,全都是机构持股,追根溯源都追到境外去了。现在他信了罗家楠的直觉,只是一家烧烤店而已,有必要把架构弄得这么复杂么?
对此,林冬的想法是:“一般来说,如果一家店铺的股东结构过于复杂,那么有可能涉嫌洗钱,因为资金通过股权一级级流转去境外不会被查,具体案例你可以去经侦问问明队,不过他最近去部里进修了,你可能要等等。”
“啊,我不着急,就是随便问问,也没案子可查。”彭宁无所谓地耸肩笑笑,“主要是我师父介意,他认识那家店的法人代表,以前卧底的时候见过。”
林冬闻言视线微凝,随后转过头,与同样感觉有些蹊跷的唐喆学四目相对。王馨濛那案子虽然封卷了,但幕后黑手至今没有查出来。他们都怀疑是有人针对罗家楠当初的卧底行动进行报复,然而空口无凭的,不好下定论。他之前还拜托林阳去查过,可惜的是,他哥对国际化的犯罪分子有很强的追踪能力,这种窝里斗的实在不是对方的长项。
啊对,还说要去金耀吃贵宾厅呢,让罗家楠鸽的,林阳都打算提前走人了。
从悬案组办公室里出来,彭宁在电梯里正碰上罗家楠。搜查令下来了,可以直接过去剪锁。法医室那边除了祈铭,周禾也跟着。上车之前彭宁听祈铭问罗家楠要车钥匙,然后罗家楠顾左右而言他的指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说:“诶祈老师,你看今天这天儿是不是有点阴啊?”
天儿阴不阴的,有老天爷作证,反正彭宁是看祈铭的脸色“咵哒”阴了下来。等罗家楠把车钥匙交到他手里让他开车时,他又感觉祈铭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让人……不寒而栗。说实话他还没坐过祈铭开的车,也不想坐。欧健“有幸”坐过一回,等回办公室挂他身上挂了得有一个钟头,说头晕,得缓缓。
罗家楠不给面子,祈铭又蹦跶着要跟周毅林那辆车,昨儿人家夸他车技好来着。然而没等他过去,周毅林已经把车开出了市局大门,一路绝尘而去。这下祈铭更不高兴了,上了车一通埋怨罗家楠,说肯定是他给人家那“点的眼药水”,禁止自己摸车。
一提开车,祈铭难免陷入“怨妇”模式,实在是被太多人嫌弃了,可别人他指责不着,只能跟罗家楠这掰扯掰扯:“你不让我练车,我什么时候能提高技术?你自己也说,开车是个熟练工种,还说开够五千公里就让我买新车,每一次摸车的公里数我都记在手机上了,跟我一起练车的学员已经有自己开车去拉萨的了,要开四千多公里,可我到现在连四百公里也没开到,罗家楠,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买车?”
当着后辈们的面罗家楠不想吵架,压着脾气耐心解释:“我没那个意思,要车上就咱俩,你摸也就摸了,这不还带着薯片儿和大米么?我得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祈铭不服气道:“归根结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祈老师,我是不信任马路上的其他司机,你照直开,遇上那并线不打灯的、赶着投胎的,再把你剐了蹭了,就说昨儿那现场,你真碰上一刘全那样的,开特么逆行上来超车,你往哪躲?正反统共两条车道,一打轮不就进田里去了?”
没遇到过这种危急时刻,祈铭垂眼想了想,给出自己的应对策略:“实在躲不过去我可以踩刹车,移动速度为零可有效降低车辆撞击时产生的冲量。”
“嚯,您瞅瞅,您一共考虑了十五秒。”罗家楠边说边点表盘,“开车上路,零点一秒的功夫都能出人命,您算算就您做决策这段功夫,够撞多少辆车的?祈老师,我知道你物理化学数学都好,可这不是算数的事儿,你得学会预判其他司机的行为。”
祈铭稍稍瞪起眼,质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全凭经验。”
“你不让我上路,我哪来的经验?”
听后面开始车轱辘话来回转了,彭宁默默握紧方向盘,一点动静不敢出。坐副驾上的周禾也一脸凝重的保持沉默,生怕一句话不对,后座上的炮筒调转方向朝自己开。不是第一回 听祈铭和罗家楠为了开车的事情叽歪了,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吵到目的地都不一定能吵出个结果。
一如所料,后座上吵吵了一路,说来说去就那点破事。到地方祈铭终于消停了,那副求而不得的“怨妇”态度瞬间转变,一如既往地专业严谨。几个放置在院内的大桶他逐一打开检查,通过气味辨别和PH试纸测试,他判断这里面装过的液体可大致为碳酸氢钠、二甲苯、双氧水以及甲醛,这和鉴证那边刚刚发到彭宁手机上的结论完全一致。又在顾所长他们剪锁之前,让周禾把大门的边边角角都抹了一遍,看是否有血液残留,并提取了门把手上的指纹。
咔!在液压剪的巨大咬合力下,二指粗的铁链呛然断裂。门开,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在这个将近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被半透明塑料布覆盖的不锈钢大桶。等周禾拍好照片,祈铭戴上口罩步入室内,随手掀起离着门口最近的玻璃缸上的塑料盖布,下一秒,镜片后的双眼愕然瞪起——
浑浊的溶液里,泡着一具几乎完全白骨化的尸体。
TBC
作者有话说:
祈老师:得,来活了~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176章
于祈铭来说, 眼前所见不可谓不震撼,但专业素养要求他必须冷静应对。其他人就不行了:周禾紧跟在他身后,刚探了个头, 突然把相机往他手里一塞,转头奔出活动板房, 吐得跟崩了的水龙头一样;彭宁稍迟一步进来,看清桶里泡着的东西,连跑都没跑了,直接把早饭倒在了祈铭脚边;后面顾所长紧跟着“哎呦”了一声, 连退数步,转过身撑着门框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
只有罗家楠和秦警官还算淡定,但从泛青的脸色能看出来都是强忍着。尤其是秦警官,人抖了一下,貌似是打了个寒栗。祈铭并没有责怪彭宁污染现场的举动——没吐桶里算好样的, 只是交待了他一声“出去吐干净了再进来”。
当大家都在平复心情调整消化道承受力时,祈铭逐一将塑料布全部掀开。还有一个缸里也泡着具骸骨, 另有一个桶里是副干燥散落的骨架,外加一堆剔骨、打孔的工具, 以及一台手动绞肉机。使用FOB试纸对绞肉机及工具检测,人血均呈阳性反应。经过初步的检视, 他对罗家楠说:“这两付遗骸正处于浸泡脱骨阶段, 干燥的这付则即将进入漂白程序, 目前没看到骨骼上有致命伤遗留的痕迹, 家楠,叫鉴证的过来, 液体太多搬运过程中容易出问题, 得在这搭个临时尸检台。”
扫了眼屋子正中那张酷似尸检台的不锈钢台子, 罗家楠皱眉应下祈铭的要求,转头出屋去给领导打电话汇报情况顺带调派人手。刚问祈铭为什么这么多尸体愣没招来苍蝇下蛆,祈铭的答复是,都是双氧水的功劳。
“双氧水是医用杀菌剂,将高于3%浓度的水溶液喷洒于下水道口、门框窗框等缝隙处可有效驱赶蚊蝇,即便有蚊蝇产卵也可将卵灭活,毒性较强,可透黏膜吸收,如果长期处于双氧水挥发的环境下,有可能造成视网膜、呼吸道腐蚀穿孔等情况。”说着,祈铭朝墙角指去,“整个活动板房只有墙角上有一个排气扇,屋内化学试剂挥发浓度过高,让大家都先撤到外面去,以防中毒。”
其实在他说之前,彭宁已经没有勇气进屋了。一堆骨架子浸泡在粘稠浑浊的液体之中,看着就令人作呕。他越来越佩服“师母”了,对着这么恶心的画面还能面不改色该干嘛干嘛,那骨头捞出来都拉黏儿了,祈铭居然能碾碾指尖闻味道!
YUE~
这边罗家楠正跟陈飞汇报情况,苗红的电话插了进来,于是他切换线路先接师父的来电:“李晓旻一口咬定自己对范何辉的所作所为概不知情,她的说辞是,前天晚上十一点的通话记录,是范何辉以出差之名给自己报平安的电话,以及迈腾自从买了她一天都没开过,范何辉因投资失败欠下数百万的债务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为了保全家中的财产,俩人提前办理了离婚,所以范何辉才会用她的名字买车。”
“离婚?”罗家楠稍感诧异,“那他俩还住一块?”
“假离婚,离婚不离家。”苗红“啧”了一声,“交谈中我发现李晓旻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思路敏锐条理清晰,我一句话没问完她就给岔到另一个话题上去了。”
罗家楠笑道:“还有师父你搞不定的女人啊?”
“我一向搞不定女人,男人大不了我动手,女人不行啊。”
“大伟真是好福气。”
“别找我抽你!说正经的!”
“嗯,正经的就是,我们在范何辉的‘秘密基地’里又发现了三付遗骸,祈老师说都处于人体骨骼模型的制作流程中,有一付快做完了,另外两付还泡——”
“闭嘴,我不想听细节。”苗红果断制止有可能影响自己食欲的描述,稍事停顿,缓和下语气:“还有一个情况,你先听一下。”
罗家楠乖巧道:“您说您说。”
“刚等李晓旻的时候,我翻了下交通队那边出的事故报告,发现个问题,”苗红语气不怎么确定的:“那辆迈腾的购置日期距今不足一年,可公里数已经八万了,它又不是营运车辆,八万公里,这得从哪开到哪啊?”
罗家楠稍一琢磨,借祈铭之前提到的信息给师父举了个具体形象的例子:“从咱这开到拉萨,打十个来回。”
听筒里传来声“艹”,又听苗红说:“他买的是新车可不是二手车,他这一年满中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