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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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说那个什么什么天目, 要是真的, 得多少钱?”
“按照现世仅存的四件曜变天目价值计算, 两到三亿人民币。”
我了个……罗家楠尽可能的保持面无表情, 好家伙上亿了,那是值得为这个捅死个人。话说回来, 既然已经鉴定出不是真品了, 卓明汉的死未必和“宝贝”有关, 或者说阿忠和林卓飞不相信卓明汉的“赝品”说辞,非得眼见为实?
“那这个茶盏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就没见着。”潘欣无奈皱眉,“老卓那人嘴里能跑火车,他说的话,我只能听一半。”
“他哪来的钱买金表和保时捷?”
提起这事,潘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表是假的,保时捷就交了两万订金,还是我去交的,他说要和阿忠做大生意,得把门面置办起来,提车要等两到三个月,反正到时候他有钱他自己去交,没钱,他得把两万订金还给我,警官,我是念在他过去帮我找人撑门面的份上才给他钱的,不管他和阿忠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你们都不能算我头上。”
“你麻烦已经够大了,别管别人了。”罗家楠回手抄起一张尸检照片展示给她,“还有,卓明汉死了,我负责侦办这起案件。”
“——”
潘欣错愕瞪眼,几秒钟的功夫,豆大的泪珠凌空落下。这是自案发以来,罗家楠第一次见到有人因为卓明汉的死而落泪——父母除外。看来潘欣对卓明汉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至少比那位赵玫有人情味一些。那女的活的真是太明白了,闻听前夫死讯一点都不伤心,唯一纠结的是孩子抚养费没处要了。
偏头在肩上蹭去脸上的泪痕,潘欣抽噎着问:“是……阿忠干的?”
和庄羽对视一眼,罗家楠问:“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他俩起过冲突?”
“嗯,之前有一次,喝酒的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吵吵起来了,但是没动手……老卓是那种事儿还没干得先昭告天下的人,阿忠不是,他性格很稳,嗯……不见兔子不撒鹰吧,不过他倒是和林卓飞挺谈的来的,就是老卓的大儿子。”
罗家楠拿起林卓飞的照片给她看,示意对方自己知道这人:“他俩怎么认识的?”
“通过老卓,林卓飞有时会跟着老卓做事,挣点钱,不过这孩子不是能吃苦的人,打小惯的,跟老卓出了一次海就再也不去了。”
见她一直用衣袖抹鼻子,庄羽拿出面巾纸,探身隔着铁栅栏递了一张过去。近距离接触时,他看到潘欣的右臂上有排浅浅的牙印,年头够久,只能模糊地看出个印子。
“这是谁咬的?”他问。
“老卓的第一任妻子,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俩还没离婚。”潘欣无奈摇头,“那女的彪悍极了,扑上来就咬我,差点给我咬掉块肉,她还带着儿子女儿一起上门的,当着孩子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贱货、破鞋、千人睡万人骑的婊/子。”
“所以,她恨你?”
“对,她恨我,恨死我了,老卓入狱之后,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是不容易,可感情没了就是没了,她再闹,老卓的心也回不去了……他俩离婚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让老卓去看孩子,你没看她还给孩子姓都改了么。”
罗家楠接下话:“这么说,林卓飞和卓明汉的父子亲情很淡?”
潘欣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再次错愕:“老卓的死……和林卓飞有关?不会吧,那孩子……那孩子虽然不上进,但他不至于……不……”
抬手打断她的猜测,罗家楠又向她出示了装尸块的箱子照片:“看看,这箱子你见过没?”
潘欣探身看了看,下一秒,瘫回到椅子上:“……是阿忠的行李箱。”
“你把阿忠曾用过的化名和电话号码,都写下来。”罗家楠递给她纸和笔,“写完在这等着,一会素描师过来画像。”
一边低头写字,潘欣一边轻抽鼻息,写完,她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两位警官:“我求你们件事行么?”
一听这话,隔壁监听的明烁立马通过耳机提醒他俩,绝不能许任何承诺。庄羽没理他这茬,语气温和的:“说吧。”
“我想见见孩子们,我知道,从被抓那天起到入狱服刑的这段时间,不能见家人。”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罗家楠不用和明烁商量就能点头。明烁也没提抗议,耳机里一片寂静。法律无外乎人情,潘欣必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可她依然是一位母亲,她有权利爱自己的孩子们。罗家楠相信,等潘欣见完孩子,明烁那边的审讯应再无阻力。
从讯问室出来已过午夜时分,罗家楠本来想请庄羽和明烁一起吃顿宵夜,可一想到庄某人那无底洞似的消化系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抽空去趟医院吧,他琢磨着,回头祈铭问起来的时候也好有的交待。
拉车门时胳膊使不上劲,罗家楠只能换了一只手,刚坐上后座,忽听明烁问:“诶,罗家楠,你看那是不是祈老师啊?”
啥?罗家楠立马从车后座上窜下来,扒着车门往看守所门口看去——果然,光线晦暗的路灯之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独自伫立。心里莫名揪了一下,他撞上车门,朝着门口大步而去。
此时祈铭也看到了他,见人还能跑能跳的,紧绷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之前看到彭宁发的信息,说罗家楠被卡车碾了,他感觉心脏停跳了一瞬,再回神电话已经拨了出去。根本没过脑子,在潜意识的作用下,必须听到对方的声音才能安心。后来发现都是误会,彭宁没打完字就把消息发出来了,后面还有半句是“不过没什么事的样子,我看他活蹦乱跳的”。人没事就行,具体情况他原本等出完现场回局里亲口问罗家楠,可回来后被告知对方去看守所提审关联人了,于是又转战看守所。到了看守所却不能进监区——他不是在编公职人员,没罗家楠带着他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这两天降温了,出来的急,连件外套也没拿,单薄的衬衫早已被秋夜凉风吹透,发丝稍显凌乱。
到跟前看他面带倦容的样子,罗家楠心疼道:“你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怕打乱你审讯节奏。”祈铭边说边打量自家这颗多灾多难的南瓜——还好,没碎,“之前你被欧健干扰审讯节奏发了通火儿,我听见了。”
罗家楠发过的火太多了,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一次,只觉着祈铭大半夜戳看守所外面吹冷风的举动过于苛刻自己:“那我要审一宿,你就跟这等一宿啊?”
“嗯。”
“……”
这下罗家楠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对于一个过于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感受的人来说,祈铭的执拗体现在方方面面,包括对他的感情上。想听对方说句“我爱你”可太难了,但时不常的,祈铭会用行动证明那份融入骨血的爱意有多深沉。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不如一个紧紧的拥抱能表达心情,他张手人把祈铭拥入怀中,却不留神扯痛了伤处,没忍住“嘶”了一声。
从那不自然的动作来判断,罗家楠伤到肩膀了,祈铭上手一捋,眉心皱起,语气随之严厉起来:“肿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罗家楠憋着眼泪挤出笑意,一如既往的打哈哈:“没伤着骨头,没事没事。”
事实上肿的不光是肩膀,还有膝盖,手肘,横竖都被衣服盖着,祈铭暂时发现不了。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祈铭的柔情似水烟消云散,以命令的口吻要求道:“罗家楠,你被车撞了,我就是来接你去医院的,最起码得做个B超看下腹腔有没有出血。”
“去去去,现在就——”
话说一半,罗家楠听身后响起鸣笛声,随手拽着祈铭往旁边错了两步。然后眼瞅着明烁的车绝尘而去,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他顿时眉毛高低错了位:“嘿,这俩没良心的!说跑就跑了!也不知道等等咱俩。”
“不麻烦人家了,走,我打车送你去。”
正好路边有辆空车驶过,祈铭紧走几步抬手拦住,顺势帮半边膀子使不上劲的罗家楠拽开后座车门。这举动堪称绅士,罗家楠心里一感动,嘴又瓢了:“没事儿媳妇儿,不用跟照顾孕妇似的照顾我,屁大点伤,你看——哎呦!”
听他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喊“媳妇”,祈铭一巴掌这孙子给塞车里去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祈老师的温柔时效性较短,论秒计算2333333
楠哥:嗯,还好我是论小时算的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203章
结合多位关联人提供的人像素描, 对比上一个网上追逃人员——赵钱忠,和潘欣说的差一个字。赵钱忠的追逃信息是由云南警方发布的,却不是涉毒, 而是故意伤害。被他打伤的那个倒是个毒贩,眼下已经在服刑了。另外杜海威复勘物证时, 在崩飞的打火机碎片上提取到半枚指纹,经对比,和赵钱忠留在鱼排工具上的一致。证据链完整,作案动机明确, 领导们商议决定,通过媒体公开发布针对赵钱忠和林卓飞的通缉令。
通缉令发了不到半天线索就上来了,有位开长途的大巴司机见过他俩。说是俩人半道上的车,没票,直接补的现金。看行车路线, 罗家楠估摸着这俩人是想逃去云南,找个人烟稀少的犄角旮旯避风头, 或者经云南偷渡去缅甸、老挝等地。
综合所有信息,陈飞做出判断:“现在他俩手里只有林卓飞女友肖美玉给的那一万, 路途遥远,钱不禁造, 他们沿途不太会住旅店, 很能会在高速休息区或者大巴、火车站的候车室落脚。”
苗红说:“先查服务区吧, 大巴站火车站都有执勤的巡警, 他俩不能冒这个风险。”
“嗯,苗儿分析的对。”陈飞表示认同, “家楠, 你带欧健袁桥彭宁先奔赵钱忠老家蹲守, 如果中间有消息确定他俩在哪,你们再往过奔。”
就看罗家楠顶着张便秘脸,一百八十个不乐意的:“头儿,缉毒那边也要跟着掺和,刚进会议室之前吴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出发,他要带俩人跟着,算上他们那边这回得去七个人,您说,这哪是追逃啊,整一集体度假。”
陈飞倒是感觉听到个好消息:“那正好,咱省俩人,你带彭宁去就行了,欧健和袁桥给我留下。”
“……”
罗家楠简直要闹了,追逃还得跨部门合作,到那谁说了算?这事儿要搁反黑的行了,他跟杨猛那队人聊得来,悬案的也成,但是和庄羽手底下的……这么多年没少掀人家领导的办公桌,虽然吴天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吧,可真遇上事儿了,能毫无顾忌地把后背交给对方么?
问题话不能这么说,他权衡片刻,说:“那要不……我带袁桥去?彭宁给您留下,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他没问题。”
没等陈飞说话,彭宁先抗议了:“楠哥,我没去过云南,你带我去呗。”
罗家楠瞬间变脸:“滚一边儿去!你当度假啊!还特么挑地方!”
眼看彭宁挂起委屈巴巴的表情,吕袁桥插话道:“我尽量不出差吧,奶奶的丧事还没办完,师哥,你就带小彭去吧,多去外面跑跑,历练历练。”
“云南警方那边给的消息是,赵钱忠以前当过民兵,有枪械使用经验。”罗家楠说着抬手摁住徒弟的脑瓜顶,左右转转,“瞅瞅,你们瞅瞅,这俩大眼珠子,隐形眼镜说掉就掉,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赵钱忠回到自己的地头上,万一打那个秘密藏宝地摸出个火铳子出来,还不得给这小子打成筛子啊?”
坐胡文治旁边的田敏烨一个没憋住,扑哧笑出了声。同组的钱峰赶紧捅了他一记,提醒他别跟罗家楠似的,想让谁下不来台就让谁下不来台——没那道行。
“那我去呗,我2.0的视力。”欧健暗搓搓举手。
“是,你就剩眼神好这一项优点了,临场应变能力还不如薯片儿呢。”罗家楠丝毫不给师弟留面子——能带也不带,欧健是特么烈士遗孤,他光荣了也不能让这孩子光荣。
这时胡文治发话了:“不行让小钱跟你去吧,他警校出来的,比社招的身手好。”
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罗家楠稍有迟疑:“啊?不合适吧文哥,小钱——”
“我没问题,罗副队。”
和罗家楠四目相对,钱峰语气坚定,神情凛然。他在校期间是全优生,以笔试面试皆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市局。一开始在治安那边干了半年,被陈飞挖到重案跟付立新,付立新走之后又跟着胡文治。别人多少都挨过领导的批,唯他独善其身。用陈飞的话来说,要是罗家楠有钱峰这稳重劲儿,早平步青云了。
既然本主发话了,罗家楠打消顾虑:“行,那就你跟我去。”
“要不我也去吧。”田敏烨插嘴道,“缉毒那边出仨人,咱重案不能落排场是不是?”
话音未落,就听罗家楠、陈飞、胡文治异口同声的:“老实待着!”
田敏烨立马缩肩假装自己不存在,但那一米九四的个头怎么缩也是巨大的一坨。他是从特警那边调上来的,体格健壮,性格活泼,胆量过人,论身手仅次于罗家楠。美中不足的是偶尔会四肢比脑子快,嘴贱程度也跟罗家楠有一拼,胡文治一天骂他八回不嫌多。
一切安排妥当,订票,出发。来不及回家收拾行李了,罗家楠随手从储物柜里敛了身衣服装旅行包里。听说他下午就要出发,祈铭大中午的连饭都没吃,跑去步行街给他买了换洗的内裤袜子,还有镇痛用的巴布膏。罗家楠左肩软组织挫伤,肿得穿衣服都费劲,没膏药呼着,左胳膊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