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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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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听老公的话,刘敏娇开启了滔滔不绝的举例模式,各家孙子孙女的光辉事迹和暖心感人的举动全来了。说句实在话,祈铭根本没耐心听这些,可为了照顾“婆婆”的情绪,必须硬扯着笑脸当听众,还得不时应和一声“哦,这么棒”“是么,好懂事”之类的陪衬话。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仅有的一点情商全用罗家楠他妈身上了,主要老太太真心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有点好吃的好用的总得惦记着他,他动手术住院,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煲汤做饭,后续生活不便还帮他去打扫家里卫生,除了让抱个孩子之外,从不对他和罗家楠提任何要求。
  好容易挨过这顿饭,祈铭脸都笑僵了,出门后拿到罗家楠给的车钥匙也扯不出一丝笑意。上车扣好安全带,罗家楠瞄了眼祈铭神情疲惫的侧脸,安慰道:“别往心里去,她说她的,你当没听见。”
  发动汽车,祈铭没立刻开出车位,而是盯着前方被路灯照亮的位置默叹了口气:“我知道,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愧疚,严格意义上讲,你妈是在PUA我,当然我没有指责她的意思。”
  “上纲上线了啊,哪来的PUA啊,当妈的都絮叨,你妈要活着可能比我妈还——”
  话说一半,罗家楠猛然意识到自己嘴瓢了,赶紧抬手轻轻拍了下脸,赶在祈铭跟自己怄起气之前承认错误:“不是不是,我说错了,该打该打。”
  祈铭是习惯了某人酒后嘴上缺个把门的,没跟他置气,只说:“我妈不会絮叨,她不是那种用丈夫和孩子衡量自身价值的女人,我是觉着,冲我爸那样一心只念事业和名誉的男人,如果他俩能活到现在,可能已经离婚了。”
  罗家楠咂摸了几秒,问:“所以你这脾气像你妈?”
  “不,我像西斯维尔,维克多说的。”
  “……听起来维克多也挺不容易的……”
  祈铭闻言侧头瞪他:“你在内涵我?”
  “没有,绝对没有,”罗家楠顶着副嬉皮笑脸的态度指天发誓,“得祈老师垂青,我罗某人三生有——诶我去!”
  这一脚油轰的,南瓜头差点磕瘪了。路上俩人照旧大呼小叫了一通,进了家门,罗家楠刚把鞋换上手机就震了起来,一看陈飞打来的,他整个人顿时有点不好:“咋了头儿?我可刚跟我爸喝完酒。”
  陈飞都替他打算好了:“上火车上睡去,票已经给你订好了,一小时后发车,南站。”
  一听这么急吼吼的,罗家楠顿时酒醒了一半:“啥事啊?”
  “去年高速路边的那个抛尸案,嫌疑人DNA对上了,现在人在迟局他们那扣着,你带彭宁过去,就地审讯。”
  “呦呵,白送上门的啊?那成,我收拾一下就出门。”
  罗家楠抬腕看了眼表,转头冲祈铭努了下嘴,对方立刻心领神会,上二楼帮他去收拾旅行包。收拾完下来说要送罗家楠去火车站,被对方严辞拒绝——去的时候罗家楠能跟着,回来呢?太不放心祈铭一个人开车了。自打祈铭偷开过一次车还剐了,罗家楠干脆把备用钥匙给了彭宁,另一把恨不能睡觉都揣裤衩里——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幸好人家布加迪车主大度,没让祈铭赔修理费,不然他这车可以直接委付给保险公司了。
  说起这位开布加迪的土豪,自打对方约祈铭吃过一次饭,罗家楠按着车牌号顺藤摸瓜,把人家祖宗三代捋着查了一遍,连坟里的都没落下。还成,除了齁有钱,没什么特别的,家族成员关联的企业多到他眼花缭乱。
  土豪的中文姓氏十分少见,问,读作一声,大名问劼礼。问劼礼和他同年生人,但照片看着比他这号天天风吹日晒的细忽多了,说二十五六都成。他去问吕袁桥知不知道这家人,吕袁桥说知道,当初家里的地产公司面临贷款展期困难时,还跟问家借过过桥款。不过对于问劼礼本人,吕袁桥并无了解,只说没听过对方有什么负面消息。
  总的来说是个清清白白的有钱人,这让罗家楠多少放下点心。祈铭愿意拓展社交圈是好事,他不能硬拦着,就是对方太有钱了,搞得他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心里压力。俗话说,没钱三分好,有钱七分好,问劼礼请祈铭吃饭那地方他听都没听过。正赶上大闸蟹肥美的时节,一整桌蟹宴,据说用了五十只大闸蟹拆膏拆肉拆粉。当然人家不是为了单请祈铭,同桌的还有几位商界和文化界的大佬,并有两位小明星到场作陪,像是为拓展人脉搞的聚会。那顿饭算是把彭宁吃美了,回来好一通炫耀,害罗家楠被欧健叨叨“有这好事大师兄从来不想着我”。
  票是动车二等座,没地方放平了睡,罗家楠只能歪椅子上凑活一宿。好在祈铭够贴心,给他包里塞了U形枕。彭宁就惨了,以为是卧铺,啥都没准备,一晚上各种变换姿势,后来罗家楠实在忍不了他在旁边跟条蛆一样的咕涌,掰起扶手让他靠自己身上睡,搞得彭宁受宠若惊的。
  之所以走的这么着急,是因为案子再不结就得移交悬案组了,这对于重案组来说,面子上过不去。奸/杀案,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被抛于距离高速路约二十米远的荒草丛中,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根据现场勘验,尸体是从坡面上滚下来的,说明嫌疑人的抛尸手法简单粗暴,具有很强的随机性。死者的头面、指纹均被破坏,身上没有任何可供排查的物品和记号。同时事发地刚好是监控盲区,所以他们当时只能大面积排查相应路段所有近远端进出的车辆,却未发现有嫌疑的对象。唯一的线索是遗留在死者体内的男性DNA,可惜的是,系统里没有对应的记录。
  死者到现在还身份成谜,失踪人口库里对比不上,颅骨复原之后发协查也没消息,看起来她的生死无人挂念。祈铭根据死者的健康状况判断,她很有可能是只“流莺”,也就是那种在路边招揽客人,上车跟着走到哪算哪的妓/女。这类人流动性极大,几乎无固定居所,多数还吸毒,后来尸体的毒理结果就显示其冰/毒阳性。
  但不管她生前是做什么的,也不该被人像袋垃圾似的抛尸野外。很多时候罗家楠更愿意相信,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们不会走上这条路。就算是阴了他一道的王馨濛,当年也确实是因为父亲欠了高利贷而被迫下海,只不过她随波逐流了,没能及时抽身。有关王馨濛的事情,他交待老B和荣七去打听了,这俩人一个认识的混混多,一个认识的姑娘多。荣七虽然洗心革面了,但过去的人脉总归还有点,只要不是开口借钱,还是有人愿意坐下来跟他聊聊天的。
  凌晨六点,火车进站,车厢里的乘客一个个哈欠连天地拖着行李排队等下车。手机震起,罗家楠摸出来一看是祈铭打来的,脑子里那点困劲儿一激灵甩飞:“有案子?”
  “嗯,刚报上来的,我现在等杜老师他们的车过来接。”
  祈铭的声音听起来丝毫没有困倦。
  “死者是福利院的院长。”
  TBC
  作者有话说:
  试试双案并行的写法~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210章
  “谁刚才说是入室盗窃引发的凶杀案?脑子扔特么家里没带过来是么!?”
  刚进警戒带, 祈铭就听见一女高音厉声呵斥下属。耳熟,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叫什么,但根据先前打交道的印象, 记得是位行事作风有点像女版罗家楠的分局刑侦队负责人,动不动张嘴就骂人。年纪和苗红差不多, 也是直来直去那么个性子。身材虽然没有苗红那么精瘦干练,却仍能看出勤于锻炼的痕迹,露在衣袖外的小臂上,血管隐隐隆起。
  呵斥声在祈铭进屋后戛然而止,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艾洁的语气比之前温和了十度不止:“早,祈老师。”
  “早。”
  祈铭礼貌打招呼,不多客套,同在场的刑技确认过勘验进度后, 走向俯卧在客厅地板上的尸体。死者头向南,脚朝北, 身穿睡衣,衣着还算整齐, 没有明显的性/侵害迹象,但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有多处锐器伤。无大血管破裂, 地板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迹, 大部分伤口流出的血液仅能浸透衣料。但现场很乱, 到处都有被翻动的痕迹, 抽屉、柜门大敞遥开的,乍一看很像入室盗窃撞上起夜的女主人而引发的凶杀案。
  “死者名叫吉美娟, 殁年五十二岁, 现任职福利院行政院长, 于今早五点三十八分被发现死于家中,邻居报的警。”艾洁向刚到场的市局同僚们进行情况介绍,“之所以这么早就有人报警,是因为邻居老太太起来遛狗,路过死者家门口时看到大门开着条缝,稍微多看了一眼,结果一眼就给吓瘫在地上了。”
  蹲下身,祈铭稍稍扳过死者的肩:“死因是锐器创造成的气管断裂窒息,凶器是……”
  听他语气稍显犹豫,周禾探头看了一眼,问:“祈老师,有什么异常?”
  祈铭没立刻说话,而是返回头检查死者手及手臂上的伤口,片刻后眉头稍稍皱起:“凶器是剪刀,刃长超过十五公分,凶手先用剪刀剪断死者的喉管使其窒息,看这些手上和胳膊上的伤口,创缘皮肤收缩,创口哆开大,呈明显的生活反应,也就是说,凶手剪她的时候,她还活着挣扎了一番,这不是一般的凶杀,有显著的虐杀倾向。”
  艾洁闻言当即表情一顿,眼里明显闪过丝厌恶:“真是个变态,我说什么来着,这就不是入室盗窃引发的凶杀案,现场的凌乱有可能是为了干扰警方判断而故意为之。”
  “不过她的戒指确实没了。”祈铭抬起死者的左手,指向无名指上明显的戒圈痕迹,“先找找卧室里有没有。”
  艾洁立刻指挥现场人员去卧室、卫生间等地找戒指。没找到戒指,只找到了一条K金项链,装在一个红绒盒子里,就放在卧室衣柜的抽屉中,且抽屉上连个锁都没有。其他贵重物品,如手表、银行卡等物都和项链放在一起,如果是入室盗窃,凶手不可能不拿走。不过现场没找到现金,对于死者这样年过五十的人来说,即便是走到哪都用手机支付,家里也理应习惯性的备一点现金以便应急。
  对此,艾洁的看法是:“现金的话,有可能是被凶手顺手牵羊了,贵重物品得拿去典当换钱,容易被追踪,现金不会。”
  “艾队,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你们可以按着这个时间段调监控,对了,凶器找到没?”趁着艾洁他们找戒指的功夫,祈铭悄悄问了下杜海威这位女版罗家楠的姓名,至少眼下记住对方的姓了。
  艾洁摇摇头:“还没,厨房倒是有把餐剪,不符合你说的长度,刚让你那个助理做了人血测试,阴性。”
  祈铭点点头,补充道:“另外死者颞部有一处钝器伤,所以她有可能是先被钝器击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然后被剪刀剪喉,至于打她的凶器,可能是那个——”
  顺着祈铭所指的方向,艾洁看向电视柜,那上面有个将近三十公分高的水晶奖杯。她走到电视柜旁,扒开正在扫指纹的刑技,蹲下身仔细观察。奖杯呈圆柱形,上粗下窄,有个天使形状的水晶雕塑立于顶端。天使是粘在圆柱底座上的,艾洁抬手轻轻一碰,却不想它“忽”一下掉了下来。
  “我去!”眼疾手快接住险些摔碎的天使雕塑,艾洁心惊肉跳道:“祈老师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啊,差点破坏现场。”
  “……”
  祈铭没接茬,心说——我以为你看出来它和底座分离了。最先发现天使和底座分离的是杜海威,他看天使脸朝的方向和底座上那溜烫金的“大爱无疆”不是一个方向,上手碰了一下,也差点破坏现场。正好祈铭正在琢磨击打死者颞部的钝器,听杜海威一说,立刻把伤处的痕迹和那个圆柱体进行对比,目测完全吻合。根据断裂方式和天使雕像完好无损的情况判断,凶手是手握天使雕像、用柱状部分击打的死者头部时导致连接处断裂。
  “这么说,凶手离开之前又给摆了回去?”艾洁拧着眉头琢磨,“嗯,凶手不光是个变态,还有强迫症,可屋里翻这么乱,独独把奖杯复原,这说明……”
  她暂时还没有头绪,于是背过手满屋溜达,这看看那摸摸,顺带吼两句不长眼的手下。这时胡文治到了,带着睡眼惺忪的钱峰和田敏烨一起。了解完现场情况,胡文治问艾洁:“通知家属了没?”
  “通知她儿子了,在外地上学,得明天才能赶回来。”
  “老公?父母?”
  “父母不在了,听邻居说,死者和老公去年离的婚。”
  闻听此言,祈铭下意识地瞄了眼死者左手遗留的戒圈痕迹——既已离婚,还戴着戒指?那会不会是……
  就听艾洁说:“不过邻居说她有个男朋友,不知道名字,等回头问问她同事。”
  周禾插话道:“男朋友?那戒指可能是对方送的?被摘走的话,凶手会不会和死者男友有关系?情敌之类的?”
  “你想说凶手是个女的?”艾洁冲他眯眼一笑,“这孩子脑子转的挺快。”
  被前辈,还是被女前辈夸奖,周禾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嘿嘿,毕竟干了快一年了,怎么着也得有点——”
  “大米,你告诉我,为什么死者死于窒息,睡裤上却没有失禁的痕迹?”
  冷不丁被祈铭“咔嚓”来了个随堂考,周禾当场蒙圈。现场无明显性/侵迹象,所以初检没有检查死者下/体,反正回去尸检也要做全套拭子,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窒息死亡会导致失禁这件事。被夸赞的欣喜烟消云散,他瞬间紧张得直冒汗:“内个……内个……因为……因为……她……死亡前……排空……排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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