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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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罗家楠转头和宁夕碰了下眼神,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虑——这俩没奸情?渣男浪子回头了?
—
“大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死者很可能存在X起障碍,尸检时我发现他患上了前列腺癌,早期,但也会影响X功能,准确结果要等高仁做完组织切片的病理才能确定。”
开案情分析会时,罗家楠提到从孙菲旻那问及的情况,祈铭以法医的角度给出了答案。此案死因明确,锐器损伤至肺动脉破裂、呼吸衰竭而死,死者身患何种疾病并不影响案件调查,要不是听罗家楠提起他原本不打算特意说明。而光听“前列腺癌”这四个字,足以令在场的男性个个神情紧绷。别说癌了,但凡能影响X功能的病都会让他们心里敲鼓。会议性质随之发生了改变,众人纷纷跑偏,不讨论案情而是开始七嘴八舌的问祈铭前列腺癌有什么症状。
耳边仿佛多了群苍蝇,祈铭不耐道:“你们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去医院男科做一次内检,医生两分钟之内就能做出判断,问我我也没办法给你们答案,症状因人而异,有的人是……”
接下来的话,是搁电视里得被“哔——”掉的那种,或者发网上一串“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祈铭是就事论事,从医者角度出发严谨阐述,不过看某些人的神情,罗家楠感觉他们对号入座了,不觉好笑。
屈指敲敲桌面,他出声制止了现场的混乱:“行了行了,都消停消停,以后找我们祈老师看病付挂号费啊,专家级特需门诊,一个号三百,哪能天天扶贫给你们义诊。”
周围响起一片嘘声,紧跟着又听祈铭补刀道:“我不是专科医生,临床经验不够丰富,只有解剖后可以准确判断。”
一听这话大家彻底消停了,好家伙都动刀了,凑活活着吧。
轮到胡文治他们组汇报情况,照旧由钱峰进行说明。根据现场监控视频所拍到的嫌疑人体貌特征和法医对嫌疑人职业的判断,他们筛查了金耀酒店一年内的在职及离职人员。因为新监控系统刚换了一年,在此之前离职的可以排除。其中有两个人值得怀疑,一个叫孔何熙,一个叫昌秦。
孔何熙现年三十四岁,参过军,退伍后去了一家专门招聘退伍军人的保安公司,这家公司和金耀有长期劳务合约,所以孔何熙属于第三方派遣人员。昌秦现年二十九岁,既没当过兵也没干过警察,更无医疗相关背景,但这小子是武术学校出来的,有过硬的身手。之所以把他拎出来,是因为他离职时和酒店有劳资纠纷,砸过人事经理的办公室,涉嫌寻衅滋事而被行政拘留了五天。
等钱峰汇报完毕,胡文治补充道:“目前作案动机不明,所以我们考虑,如果凶手意在报复,抹黑酒店声誉,舒元贞被随机选中杀害也是有可能的。”
“嗯,这倒是个方向。”陈飞表示认同,“你有没有问过酒店管理人员,他们是否接到过威胁?”
胡文治点点头:“我跟万队长聊了聊,他说,昌秦从拘留所出来后曾回过酒店,讨要补偿款,但他是被开除的,不该给补偿,然后他就撂下狠话,说,要让那些有钱却抠门的人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因为什么开除?”
“私自开客人的车出去,被客人发现了,投诉到酒店,酒店方查实情况后就把他给开了。”
“他开车干嘛去?”
“装逼呗,客人租的是辆法拉利,他那会正好谈了个女朋友,为了在女朋友面前炫富,就趁帮客人泊车时把车开出去了。”
“万队长对此人的评价如何?”
“小肚鸡肠,贪慕虚荣。”
“……”
沉思片刻,陈飞偏头和赵平生耳语了几句,又问:“那现在这个昌秦在哪?”
“在一家KTV上班,小田和小钱去问过,已经三天没见着人了,也没请假。”
“嗯,抓紧追一下行踪,看有没有作案时间。”陈飞顿了顿,又问:“孔何熙什么情况,因为什么离职?”
“他是自己辞职的,向保安公司递的辞职信,具体原因没说。”说着,胡文治让钱峰把PPT退回到孔何熙的照片页,“万队长说,看背影是有点像孔何熙,可没拍到正脸他也不能确定,不过他对孔何熙的评价还挺好,说此人踏实勤奋,吃苦耐劳,就是性格有点闷,什么话都放在心里,在金耀工作了好几年也没交到朋友,跟他一起劳务派遣的那几个人也都不太了解他。”
“孔何熙现在在哪?”
“还没查到,他辞职后就和以前的同事全都断了联系。”
“也追着查一下,俗话说,蔫人出豹子。”
“嗯,好。”
等他俩沟通完,罗家楠问:“头儿,洗钱这条线还追不追?”
“方局的意思是,洗钱的事儿交给明烁宁夕他们去查。”陈飞知道,此话一出,罗家楠肯定得叽歪,于是赶在对方开口之前找补道:“方局也说了,那七百八十三万记咱重案头上,人家经侦的不抢功劳。”
罗家楠不忿道:“哪跟哪啊就抢功劳,我是怕被抢功劳的人么?”
周围鸦雀无声,众人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是”。这让罗家楠稍感下不来台,咳了一声说:“咳,内什么,我不是怕他们抢功劳,主要这是凶杀案,他们经侦的有几个抓过杀人犯?回头真要是这条线上出的问题,他们镇得住场子么?明烁是怎么被乌鸦坑的,您没忘吧?”
“呦,明烁被坑了?什么时候的事?”
忽听门口传来声疑问,罗家楠转过头,诧异道:“姜检,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说雷智敏跑你们单位哐哐砸钱,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告他行贿。”
难得的,姜彬一身便装,看着比穿检察官制服时没那么锋芒毕露了,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噎人。走到罗家楠旁边,他抬手示意对方给自己让个座儿。罗家楠转头把欧健轰开,拽过座椅给姜彬,语气略显尴尬的:“我那是开玩笑的,就算举报行贿也不能找你,得找你们检察院反贪局的不是?再说了,他是拿钱砸方局,我这么忠于领导的下属,怎么可能背后捅刀。”
陈飞嗤了一声:“是,你不捅刀,你让领导背锅。”
“诶,头儿——”
“你先闭嘴。”
打断罗家楠,姜彬转脸对陈飞正色道:“陈队,我正在休年假,临时接到领导电话让过来了解下情况,这案子检察院会提前介入,已经定了。”
休年假?真有闲功夫。陈飞心里逼逼,面上却是淡定:“那行,让罗家楠给你做简报。”
“怎么又是我?”
罗家楠不乐意了。本打算中午带祈铭去步行街吃新开的茶餐厅,听曹媛说的,那家店的豉油鸡做得特别好吃。
“你是副队,你不上谁上?”陈飞虎目一瞪,“去,正好该吃午饭了,带姜讼去食堂,把目前掌握的情况都交待清楚。”
姜彬不满道:“陈队,不是我挑,你们局食堂太难吃了。”
“那就一起去步行街吧,罗家楠刚才说中午去吃茶餐厅,让他请你。”
祈铭对姜彬的印象还不错。审判杀害祈东翔夫妇的主谋时,是姜彬做公诉人,他旁听下来感觉此人对父母被杀一案投入了大量的心血,许多细节之处他都不记得了,姜彬却能倒背如流。虽然但是,目前还记不住对方的名字,提起来只能以生姜指代。
一旁的罗家楠闷住口气,仰脸看天花——服了,一个月就给我那么点零花钱,还逮谁请谁,败家媳妇!
TBC
作者有话说:
祈老师:家楠,要不要给你做下检查?一分钟的事儿
南瓜:【惊】不了不了,我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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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整顿饭下来罗家楠根本没能和姜彬说上几句话, 对方一直在接电话。看来检察官也和他们一样,休年假仅仅是换个地方办公。貌似是对某案被告之一的定性问题有分歧,姜彬坚持该被告在案件中的行为应当被认定为帮助犯, 辩护律师则着重于此人受到过胁迫的前情,应定为胁从犯。虽然罗家楠没过法考, 但二者之间的区别他还是清楚的,如果被定性为帮助犯,可因其在案件中所起的作用从重量刑,而胁从犯则有很大的几率获得缓刑, 作为辩护律师自然要想方设法地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你别跟我扯那没用的,他受到威胁是之前的事情,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姜彬接电话也不耽误吃饭,吞咽间歇嘴皮子依旧锋利如刀:“……什么玩意?内心恐惧?你什么时候考心理咨询师认证了我怎么不知道?八年前被恐吓一句‘我要杀你全家’,八年后才吓得他帮对方实施非法拘禁?这反射弧得从白垩纪开始算长度吧?我再说一遍, 我休年假呢,你有问题整理成书面材料递交我办公室, 和我助手预约面谈时间,别以为叫声师兄我就能给你开一三米高的后门……什么?别别别, 千万别拿我爸说事,他到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过年不回家!”
对面罗家楠一个没憋住, 一口柠檬水“噗嗤”笑喷了出来, 结果被祈铭嫌弃了, 扯了五张餐巾纸糊他脸上。知道姜彬说话百无禁忌, 却不知道对方狠起来连亲爹都拉下水。姜老怎么着也算省政法系统的泰斗,若知儿子人后如此拿自己开涮, 怕不是得用拐杖敲姜彬的脑袋。
挂上电话, 姜彬斜楞着笑得没人形的罗家楠, 阴阳怪气的:“有句话说的好,别看现在笑得欢,小心秋后拉清单,罗家楠,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栽我手里,我绝对从严从重法办,谁求情都不管用。”
“对!必须依法处置!”罗家楠豪气接茬,同时嘴角坏笑着勾起:“不过姜检,我这人没别的大优点,就好遵个纪守个法什么的,你要想等我犯事儿那可有的等了,对了,我也送你一句话——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姜彬嗤声道:“你看祈老师的表情,他都不信。”
罗家楠转头看向祈铭,而祈铭则一脸莫名其妙——我啥表情?我没表情啊。
姜彬抬抬手:“行了别看他了,你接着说,金耀那边怎么着?不配合警方工作?”
罗家楠耸肩:“事发当天是不太配合,谁知道隔天雷智敏就带着金耀一股东上我们单位哐哐砸钱来了,积极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感觉。”
“……”
以姜彬对雷智敏的了解,这应该是对方为了修复金耀管理层与公安部门间关系所提的建议,除了出色的辩护外,此人还十分擅长进行危机公关。这些年他亲眼看着雷智敏从籍籍无名走向功成名就,实话实说,担过心,毕竟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很难说有朝一日会不会踩上红线。可那人却始终表现得游刃有余,仿佛他的担心是空穴来风,而一旦扯上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彼此间的火药味会甚于法庭上的针锋相对。
他怪雷智敏把钱看得太重,雷智敏则认为他从来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钱对大多数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说你当年要是坚持,现在也出人头地了,雷智敏却笑他在体系里待久了,根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竞争有多残酷。谁也说不服谁,吵过,闹过,分分合合十多年,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去年情人节那天,他刚下庭就接到雷智敏的电话,约他去老地方吃饭。到那一看,雷智敏开了辆新买的蓝色阿斯顿马丁V8,说自己陪朋友去选车的时候,感觉这辆车特别符合他的气质,属于一眼入魂,想到今天是情人节就顺手买下送他做礼物。当时都给他气笑了,因为俩人半个月之前刚大吵一架,各自撂下狠话绝不复合,这才几天就开了一辆足以让纪检监察反贪盯上他的车来送礼了?
老死不相往来是不太可能了,但就像林冬说的,他俩不是分手就是正在分手的路上。雷智敏不是“我要我觉得”的霸总,他更不是心地善良单纯无辜的前台小妹,个性都强又都不太懂得向对方妥协,所以只能以这种堪称突兀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并不善于表达的内心想法。
类似的事儿他也干过,没这么夸张罢了,毕竟凭检察官的薪水可进不去阿斯顿马丁的4S店,不过雷智敏常用的香水他还买得起。
深思熟虑过后,他给出自己的看法:“金耀是顶级酒店,以保护客人隐私和财产安全为重,客人死在酒店必然有损企业形象,他们一开始不配合调查,担心的是酒店内部出问题,怕酒店被警方封了,后来发现不是自己的事儿,当然要修复与警方的关系,一百万而已,别太当回事,金耀大厅里那台中古钢琴都不止一百万。”
“一百万我当然不当回事了,”罗家楠口不对心的,“就是他们找雷智敏做代表,我膈应,你是没看那天晚上雷智敏怎么跟我尥蹶子呢,那家伙,比方局管的还宽。”
能想象,姜彬眉梢微挑。单从维护委托人权益的能力来说,雷智敏要排第二就没人排第一了,他们检察院的人提起雷智敏都皱眉头。但凡碰上那哥们做辩护人的案子,法律意见书必如雪片一般,能把检察官办公室埋上。究其原因,是因为能供刑辩律师发挥的地方主要在审查起诉阶段,到庭审阶段基本就是木已成舟了,到了法庭上判无罪的可能性极低,不予起诉才是每位刑辩律师的究极目标。当然有些犯罪事实明确、证据无懈可击的案子,雷智敏也不会头铁硬刚,可他依然会揪一切可能揪的问题来给检察官添堵,包括但不限于流程、罪名、时限、证据合法性等。总而言之一句话,凡是有他搀一脚的案子,就千万祈祷不要出现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