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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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标每缩小一个行政区域,乌鸦的嘴角就抽搐一下。
看到对方的反应,罗家楠也不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道:“我知道你们作案时开的是一辆灰色的汉兰达,车牌号为K09384,套的是一福特锐界的牌子,现在搜查范围缩小到一个村子了,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找着,我还知道你同伙手里有枪,乌鸦,你也是在系统里干过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沉稳的呼吸乱了节奏,乌鸦的眼神开始游移,肩膀的起伏也比之前更重。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遇反抗,当场击毙。
见乌鸦只喘粗气不说话,罗家楠知道他还心存侥幸。长时间不联系,同伙有可能会望风而逃。乌鸦在赌,赌他们来不及组织围捕人就已经逃脱。
“行吧,你继续扛,我是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得过去。”
说着罗家楠特意将配枪拿出,当着乌鸦的面“喀拉”上膛。收获两道恨不能在自己身上射出窟窿的瞪视,他弓下身,神情严肃的警告对方:“你刚朝我开了三枪,礼尚往来,能开枪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手软。”
“你——”
大力一挣,椅子手铐同时发出刺耳的声响,乌鸦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你丫有种开枪!老子杀了你!”
单向镜再次被敲响,守卫在屋外的警员呼啦啦冲进来将乌鸦摁在椅子上,制止受审人员无用的挣扎。罗家楠归枪入套,退开两步,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打电话,劝你同伙自首。”
“去你妈的!”
即便是被四只手压着,乌鸦仍然挣起寸把高的距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是没人压着没铐铐着,他已经把拳头招呼到罗家楠脸上去了。他是挨过炸/弹的人,铁石心肠软硬不吃,实难被警察用几句话吓破了胆。罗家楠见状也不多跟他废话,转身离开审讯室。
汇整完目前的情况,方岳坤拍板下令,围捕行动立即展开。三小时后,大批警力赶赴目标嫌疑人所在地进行秘密搜索,迅速找到了那辆灰色的汉兰达。汉兰达停于一户百平米见方的农舍院内,院子白墙黑瓦,前后左右与其他院落间隔十数米。院北侧和东侧共有四间房,屋内黑着灯,不知里面有几个人或者到底有没有人。如果二号嫌疑人是和他人同住一个院内,硬闯有可能造成无辜群众伤亡。
配合行动的兄弟单位调派了一队特警和刑侦大队的人手,共计二十号人,分散堵截院外的通道,布下天罗地网。乌鸦什么都不肯说,眼下警方掌握二号嫌疑人的信息太少,只知道是个身高超过一米八、身材健硕的男性,大幅增加了辨认难度。白天倒是可以通过走访周边邻居来确认院内居住人体貌特征,但这大半夜的,一帮人摸进村不惊起狗叫已经是极限了。
来的路上是吕袁桥开车,罗家楠和陈飞都窝后座上眯了一觉。不睡不行了,从案发到现在一共没捞着睡几个小时,下车还得蹲守,连轴转受不了。可一到地方,俩人又生龙活虎的,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赵平生也跟来了,眼下正在往陈飞身上套防弹衣。根据众人的分析,乌鸦的同伙大概率有雇佣兵背景,精通枪械。考虑到乌鸦手有残疾,端枪不稳,很难在疾驶的交通工具上一枪命中卢鑫的脑袋,推测当时开枪的应该是他的同伙。这也从侧面说明此人不但枪法精湛,且心狠手辣,一旦鱼死网破,怕不是能拉几个垫背的就得拉几个。
对于老赵同志当众照顾自己的行为,陈飞耳根子红的热乎乎的,嘴上使劲嫌弃:“行了行了,抓捕是特警上又不是我上,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
赵平生无声的瞪着他——夜店里那一出的账还没算利索呢,等完事回家再教育。
“头儿,院子平面图好了。”罗家楠拿着图纸过来,看陈飞防弹衣都套上了,赵平生在一旁使劲勒搭扣,表情有点控制不住:“嚯,赵政委,您受累也给我套一件呗。”
“滚蛋!自己穿去!”
没等赵平生拒绝,陈飞骂了一声,又抽手把图纸拽了过去,走到刑侦队负责人李队旁边,借助手电筒光仔细研究突入规划。全从正门进肯定不行,好在墙头不高,两米八,也没铁丝网和玻璃碴,特警小伙子们助跑两步一翻就上去了。
头对头碰了一刻钟,陈飞征询众人的意见:“四个房间,每间两人,临街的窗根下面再布俩人,特警突入后重案和刑侦队的从正门进。”
“你们等等再上,我跟袁桥先和特警一起突入。”
罗家楠边说话边拽防弹衣搭扣,勒的胸口的挫伤隐隐作痛,忍不住皱了下眉。希望接下来的行动一切顺利,嫌疑人束手就擒,不然防弹衣上近距离挨一枪也特么挺疼的,保不齐肋骨还得折两根。真那样就算陈飞给他一个月的假也休不痛快,还不够养伤的呢。
“车那也布俩人吧。”赵平生提醒道,“万一人要是在车里呢?”
李队认同点头:“行,我再安排俩人守车。”
估摸了一下人手,赵平生说:“我跟老陈守车吧,家楠,袁桥,你俩等特警的信号,协助确认目标嫌疑人。”
“您就别上了吧?”
不是罗家楠瞧不起赵平生,而是老头儿左胸受过枪伤,动手术时切着神经了,左胳膊使不上劲儿,万一需要撅人的时候怕压制不住。之前在夜店里制服乌鸦的时候,他可是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要不是脚后跟死蹬着铸于地面的大理石桌腿,还真摁不住那前雇佣兵,想必这二号嫌疑人也是非勇即悍的主。
吕袁桥在一旁搭腔道:“是啊,您就别上了,陈队也别上了,我跟师哥进院子先奔车不得了。”
“不用,我带人守车,”李队一抬手,“赵政委和陈队坐镇指挥,别全一窝蜂进去,那边真要拉个□□什么的,不得给咱家底儿都抄了?上个月隔壁县出一恶性案件,俩网上追逃嫌疑人,砍伤了四个走访民警,有一个被一刀砍脖子上,都没来得及进医院人就没了,孩子才刚满月。”
一番话让众人陷入沉默,事情是听说过,再听心情还是异常沉重。和所有老百姓的家庭结构一样,每一位人民警察都是丈夫父亲儿子、妻子母亲女儿,他们的牺牲意味着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意味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头顶遮阳庇风的保护伞,意味着一个家庭瞬间的支离破碎。
“行,按李队说的办。”陈飞抬腕看了眼表,眉峰一压,果断下令——
“三点四十突入,行动!”
TBC
作者有话说:
虚了虚了,又要干动作片了,楠哥这一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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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十分钟之内, 人员各就各位,时间一到,八条黑影齐刷刷翻上墙头, 落地时却悄无声息——负责执行任务的特警全部脱掉了靴子,以免靴底发出的响动惊醒邻居家的狗。门外, 罗家楠与吕袁桥及李队他们屏息而待,只等里面给出信号后从正门突入。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的等待中,破门声突兀乍响,伴随着四声叠在一起的“别动!警察!”, 铁皮院门呛然洞开。然而就在警员们冲进院子的同时,原本悄无声息的汉兰达却悍然发动,远光灯赫然打亮,强光直射入眼!罗家楠本能偏头躲避,却听得“砰!”的一声枪响, 当即条件反射勾住身侧的吕袁桥,一巴掌给人摁到在地。
当!子弹击中铁门发出声脆响。众人迅速四散隐蔽并持枪反击, 然而瞬间的高亮令正门突入的几名警员瞬间暴盲,射击毫无准星可言, 只能凭着声音判断目标所在。一时间不足百平米的院内火光四射跳弹横飞,此起彼伏的枪响惊得全村的狗齐声吠叫。
对射只持续了不足半分钟, 空气中却是弥漫起了浓重的硝烟味道。隔了一会不见对面再有子弹射来, 罗家楠蜷在院门的角落里, 惊魂未定的吼着:“没人受伤吧!?”
“我这没有!”李队的声音从院子的另一个角落传来。
东侧房间窗户那传来特警的喊声:“报告!三组已击毙枪手!”
击毙了?罗家楠不觉牙疼了一瞬, 缓缓神儿撑墙站起——刚躲子弹的时候俩眼一抹黑,一滚滚墙上去了, 正磕脑门, 这会稍稍放松下来感觉眼前直冒金星。
“袁桥?袁桥?”没听见二师弟的动静, 罗家楠的心又忽悠提了起来。
“我没事!”
另一个角落里传来吕袁桥的声音。那声儿听着不太像没事,但又不像中弹那样有气无力的,罗家楠估计是跟自己一样磕哪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不过确定人活着就行。深吸一口气,他弓身捋着墙根往前摸了几步,摁亮电筒朝汉兰达的方向扫去,见一只带血的手无力垂在车窗外、一把制式手/枪掉落在地,提着的心瞬间归位。
他抓起刚摔落在地的步话机,通知陈飞他们:“嫌疑人已被击毙,可以派人过来清理现场了。”
“咱这边没人中枪吧?”陈飞吼得嗷嗷的。要不是被赵平生拽着,他听见枪响就冲进来了。
“没有没有,就只有嫌疑——”
罗家楠话说一半,声音全卡在了嗓子里。电筒光芒透亮车窗,一张颞部中弹、死不瞑目的脸清晰的落入视野——
是个……女人?
—
屋里被特警们控制的老头老太太哭天抢地,老太太瘫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着“警察杀人啦!”。被击毙的枪手是他们的女儿,吕沛英,殁年三十三岁。
一开始看脸是个女的,给罗家楠吓一激灵,以为误伤了无辜群众。可等拉开车门看清此人的体貌特征,他确信没找错人,是之前勘验到的男鞋足迹误导了判断——吕沛英目测身高超过一米八,体格壮硕,说虎背熊腰都不为过,感觉要是从背面看,完全就是个大老爷们。
如果不考虑那略显狰狞的丧容,平心而论,吕沛英的脸长得还挺漂亮,高鼻梁大眼睛,睫毛浓长五官立体。可也只漂亮一半,另一半有块巴掌大的胎记,从发际线的位置一直蔓延至鼻翼,青黑色,宛如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大部被散落而下的长发遮挡。
经过搜查,在车上找到了五十九块标重五百克的金砖,现在即便没有吕沛英的指证,只要有一块金砖上验出乌鸦的指纹,图财害命就板上钉钉了。另外从吕沛英没在屋里睡觉而是藏在车里的行为,罗家楠判断她应该是意识到乌鸦出事了,随时做好突围的准备。
——但她为什么不跑?有这么多黄金在手,足够她逍遥后半生了。
吕家夫妇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们还想让警察偿命呢。
“师哥,你看这个。”
吕袁桥一瘸一拐的从北屋出来,将一份全英文合同递给罗家楠。刚枪声响起罗家楠一巴掌给他摁地上,初衷自然是为了护他的命,但乌漆墨黑的没看着地上有半拉石碾子,正给他磕上面,下面那条命差点磕废了,疼得他含着口老血躲子弹。而且吧,这类损伤后劲儿绵长,以至于他现在走路还有一条腿不敢使劲儿。
唔……应该不会留后遗症吧?
就着屋里透出的灯光翻了翻那份合同,罗家楠勉强辨认出是一份保险单,其他就看不太明白了,他英语没二师弟这种打小在英国读书的ABC好,问:“这什么保险?”
“人身保险合同,承保范围包括军事行动导致的伤残和死亡,被保险人是吕沛英,你看,这是她名字的汉语拼音,这是她的护照号码。”吕袁桥说话时微微弓着背——不好抱怨,当时那种情况,命是第一位。
“所以她也干过雇佣兵,之前的判断没错。”
罗家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与提供佣兵服务的公司签订合同时,甲方都会随合同给上一份保险。像乌鸦手部炸伤致残,赔偿他的是商业保险公司而非雇主。这就是雇佣兵最大的好处,省钱,受伤或者战死,不需要受雇国家或者官方进行赔偿,全由保险公司兜底。
转头抽了口气,吕袁桥继续说:“这份合同的身故保险金受益人是钟图强,与被保险人关系是夫妻。”
罗家楠眉梢一跳:“系统里显示乌鸦是未婚状态。”
吕袁桥点点头:“我想他俩可能是在境外领的结婚证书,所以国内的系统没有记录。”
“雌雄大盗啊。”
将视线投向被晨曦镀上层金边的汉兰达,罗家楠心里百味陈杂。他现在有点明白吕沛英为什么不带着金子自己跑了,像她那样有生理缺陷的女性,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把保险合同受益人定为丈夫而非父母可知,她对乌鸦有多么的死心塌地。同样的,从审讯室里乌鸦的反应来看,他也对这个女人有着非常深厚的爱意,以至于被执枪警告时情绪彻底爆炸。他相信妻子不会抛下自己一走了之,警方的围捕只能是让这个女人选择玉石俱焚,用自己的死来埋葬可能加诸于丈夫身上的罪责。
好一对儿绝命鸳鸯。
日头渐起,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被拦在警戒带外的村民群情激奋,吵吵嚷嚷——往日安宁的村子里陡然爆发出一场枪战,村民们都急切的想要知道缘由。不知是吕家老头老太太的嚎哭声太大,还是之前从墙头上驱赶下去的那些人透露了风声,村里人一听说被打死的是吕家的闺女,更是不依不饶的向警方讨说法。
李队去外面转悠了一圈,听了个大概,说是吕沛英人高马大的力气比某些男人还大,出国之前经常帮衬村中邻里,回来之后也给很多人家送了外面带回来的礼物,颇有人缘,所以没人相信她会违法犯罪,被击毙一定是警察乱开枪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