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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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青春懵懂的恋爱是在自行车车后座上萌发的,罗家楠没统计过,不过仔细一琢磨好像真挺是那么回事。回想自己念书的时候,男生骑车送女生回家确实算件很浪漫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这招儿对他和祈铭这样的老夫老妻起不起作用,试试也行,遂跑去贾迎春那借了辆自行车。老贾同志不愧是抠逼的立方,公家的财产,借,行,明儿上班准点还车,差五分钟就扣他工资!
祈铭闷头走路,罗家楠就跟旁边跟着,晃晃悠悠跟画龙一样。走着走着,祈铭突然顿住脚步,拧头看向对方,一副被纠缠到不厌其烦、不得不妥协的语气:“你车呢?”
罗家楠抠着俩大眼珠子胡说八道:“借给薯片儿了,他去机场接他女朋友。”
“这么大方?”
祈铭还不知道罗家楠?宝贝那车跟宝贝自己命根子似的,平时唐喆学说借一下都不乐意,能随随便便借给徒弟?就连他开一下都跟要罗家楠命似的。
听语气是不打算跟自己冷战了,罗家楠正色道:“祈老师,你八岁就出国了,想必没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感受过下晚自习之后,和对象一起骑着自行车,吹着夜风回家的感觉吧?来,我今儿就带你体验一把,咱也找找青春的回忆。”
祈铭的重点却是:“原来你高中就谈对象啦?怪不得高考成绩勉强擦一本线。”
“不是我——我谈不谈对象都那成绩。”罗家楠面皮一紧——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己给自己挖坑,不过绝不能往下掰扯了,不然没完,“我承认我没你聪明也没你用功,但没规定不许差生追优等生吧?你今儿就自当你还十六,还在上高中,我——”
“我十六岁的时候已经上大学了。”
“那就十五,行了吧?”罗家楠默默安抚受损的自尊心——这是他的骄傲他的骄傲,别比,千万别比,“上车,不然我给你抱上来了啊。”
眼下的位置离着单位大门不远,偶有同事路过,祈铭当然不肯让罗家楠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自己。但他快三十年没坐过自行车了,实话实说,他差不多忘了该怎么坐了。前杠是绝对不可能上的,他又不是小孩或者小姑娘。后座的话……那个腿应该怎么摆?蜷着?蹬着?不留神再给卷车轱辘里去!这亏他是没吃过,但同学里有被爸爸妈妈骑自行车带,脚卷到过轱辘里去,皮开肉绽是轻的,甚至有人因此而骨折。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你胳膊上的伤好了?”
虽然没搭理罗家楠,但他并非完全不关心对方的身体——有彭-小间谍-宁实时传递消息。说是罗家楠胳膊上被爆炸时震碎的玻璃茬子崩了,缝了七八针,三天而已,线还没拆呢。好歹得带一百多斤的分量,这要是用劲用大了扯了缝合线,还不是他心疼?
就看罗家楠贱嗖嗖一乐:“瞅见你我哪都好了。”
“……”
有辙么?能治么?这孙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祈铭气到想笑。真的,倒退十年他绝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能和这样一个心比臭氧空洞还大的人相伴携手。明明下定决心晾上至少十天,可眼下他实在是绷不住了。
然而即便是决定再纵容对方一次,他依然坚持底线:“你还没向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下回——”话没说完罗家楠自己先打磕了,他都知道祈铭会接什么——“你下回还敢”。
不过这次祈铭没接茬,反正说破大天,这孙子下回该玩命还玩命,他该担的心、该着的急一分也不会少。视线微移,他稍作判断,侧身坐到了后座上,然后一手抱着罗家楠递来的电脑包,一手揽住对方的腰,同时命令道:“注意点骑,敢把我脚卷车轱辘里去,我跟你没完。”
罗家楠拧身指挥他调整坐姿:“你把脚蹬那轴上,对,就那,蹬住了别乱动就行。”
等祈铭拿好姿势,罗家楠收腿蹬车。要说这车真挺好骑的,后面带着一百多斤的分量,他居然不感觉费劲。平日里开车只能走大道,但今天是骑自行车,街巷可以随意穿行。就像很多热恋的小情侣那样,两人一路上穿街走巷,收获行人侧目注视的同时,亦能感受一番周末夜晚的闲散和慵懒。
阵阵夜风拂过,耳畔时而喧嚣,时而宁静,这让祈铭不禁想起小时候,小小的自己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逐风而行,目光新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后来有了妹妹,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多了个小小的座椅,他们一家四口同行于夕阳之下的海堤路上,曾经是那么的幸福与温馨。
“咕咚”一下,车轮压过个小坑,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臂猛然收紧,罗家楠快速偏了下头:“没事儿,甭担心,摔不着你。”
“我知道。”
抬眼望向那坚实的背,祈铭不禁眼眶微热。这大概就是自己无法真正生罗家楠气的原因吧,他觉着,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毫无条件的相信、依靠对方,因为这个人永远会站在他的前面,为他抵挡一切伤害。
遇到个红灯,罗家楠捏闸停下,不动声色地抹去额上的汗水。从单位到家里一共十三公里,自己骑车的时候不觉着远,后面带着一个,还是得使把子力气。所以说浪漫是有代价的,但,自己找的累,跪着也得受完。
身后传来车辆鸣笛的声音,罗家楠提把往旁边挪了挪,给右行车辆让出足够的通行空间。城市规划整体上来说挺好,就是没自行车道,不知道负责道路规划的领导是怎么考虑的。话说回来,共享单车出来之前,他还真看不见马路上有多少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倒是多。
让行过去的是一辆兰博基尼,罗家楠瞅着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又看那车拐过弯后打了双闪停在了路边,剪刀门缓缓升起,随后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直直朝他们走来。
呦呵,问劼礼?看清来人的脸,罗家楠不自觉的打直了背。显然问劼礼也有些诧异——主要是罗家楠骑二八大杠带祈铭的画面,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想象不出来。走到他俩旁边,问劼礼客气道:“没开车啊罗警官,祈老师,要不要捎你们一程?”
然而他那车也就能坐俩人,被捎的人里指定不包括罗家楠,这点自知之明罗家楠还有,当即拒绝:“不用,我带祈老师吹吹自然风,不麻烦您了。”
于是问劼礼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祈铭。此时祈铭已经从车后座上下来了,站在罗家楠身侧,看到对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问:“你累不累?都出汗了。”
“不累!一点都不累!这才哪到哪啊!”就算累吐血了罗家楠也不能承认,“我高中的时候带我同学能一路从市里骑到县里。”
带你早恋对象?祈铭默默吐槽。不过吐槽归吐槽,他并不计较罗家楠的过去,只是心疼对方的胳膊,稍作权衡决定接受问劼礼的好意:“我还是搭奥斯本的车回去吧,你伤口线还没拆,汗出多了容易感染。”
罗家楠原本愉快的心情被祈铭“出于好意的但不合适的选择”给泼了盆凉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默默咽下口老血,固执道:“没事儿,我明儿就拆线了。”
“听话,我不想看到你像上次那样,需要开刀放脓。”耿直如祈铭,在权衡罗家楠的心情和健康之间,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后者。
罗家楠简直要闹了,舌头一打牙:“你要真担心我,你骑车带我呗。”
“嗯?也行。”
这个祈铭还真没想到,让罗家楠一提,感觉完全是个可执行性很高的规划。然而罗家楠也就那么一说,并没打算真让祈铭骑车带自己,事实上他都不知道祈铭会不会骑自行车!
“那……你们慢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问劼礼退开两步礼貌请辞,“祝你们周末愉快。”
目送兰博基尼轰鸣而去,祈铭转头问罗家楠:“你怎么还不下来?”
“你会骑自行车么?”
“当然!”
“多久没骑过了?”
“二十八年。”
“……”
罗家楠开始后悔自己的提议了,可看祈铭兴致勃勃的,又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骑自行车总归不会跟开车似的吧?直眉瞪眼朝人车后屁股去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下车让位,接过祈铭的电脑包,跨上后座,叉腿坐着。反正腿长,有情况大不了蹦下来,或者脚刹一下也成。
结果,祈铭上车之后那车把晃的,快给罗家楠心脏晃悠出来了,一个十字路口过的其他车都不敢开了。咬牙忍了二百米,他实在忍不了了,垂腿往地上一踩。本想借力拖住祈铭,没想到人老人家正往脚蹬子上使劲儿呢,摩擦力没抵过惯性,“咕咚”给他撂地上了。这一下给罗家楠摔的,手都搓破了,刚想抱怨两句,抬眼却看那二八大杠忽然轻盈起来,把也不扭了,如乘风般远去!
“……”
无视了周遭投来的异样目光,罗家楠撑起身拍拍裤子,朝着祈铭离开的方向重重运了口气——老子今儿还就不打电话了,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后座带的南瓜掉了,嗯,对,还有电脑。
TBC
作者有话说:
临近完结,逗逼一下,就不能让祈老师碰带轮子的交通工具……嗯,也算是对南瓜一点小小的惩罚了【我是真写不出祈老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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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兰博基尼并没有开远, 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蚂蚁般大小的罗家楠夹着个电脑包蹲马路边抽烟。将车停到路边的车位里,问劼礼望着后视镜里的人,眉宇间划过丝疑惑。指尖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他忽而一笑,收回目光挪动手指轻叩液晶显示屏, 呼出徐安安的电话。
“你那还多久完事?”
“你已经到了?”那边的声音稍显吃惊,“可能……还要半小时左右。”
“谈不拢?”
“有点小分歧。”
“哪个包间,我去说。”
“不用了,我——”
“今晚十二点之前没结果, 这买卖我不做了。”
果决的话语让徐安安有些为难,斟酌一番,轻道:“枫林间。”
大马力发动机的轰鸣声引人侧目,只一瞥,就见那辆注定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超跑驶离了视野。下一个路口左转, 兰博基尼驶入最外侧的车道——这是一条专为四海会所铺设的缓坡,而左侧两车道则通往隧道。会所周围没有居民楼, 闹中取静依山而建,绿化率远超国家要求的标准,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每一棵植物的身价都由其根系的面积决定。
路的尽头, 远距离精准识别车牌的会所大门无声洞开, 道路两旁的松柏如卫兵列队般迎接贵客莅临。虽是依山而建, 但整个会所占地面积超过千顷, 其中有一半的面积被用来做成了人工湖。白日的湖面上游曳着黑白天鹅,到了夜晚, 山风拂动水波, 涟漪阵阵灯光细碎, 岸边人工雾气缭绕荡漾,端得幅人间仙境之景。
问劼礼下车后没有走正门进入,而是顺着回廊绕到会所主建筑的后侧,通过一扇带有密码锁的小门上输入通行密码而进入。这家入会门槛高达亿级身家的高端私人会所,明面上看是徐安安做老板娘,实际上背后的金主则是问家。在这里工作的员工都要签入职保密协议,工作时段绝不允许带手机、智能手表等电子设备,且必须身家清白。有人说,来这工作,背景调查堪比公检法政审,形象要求堪比明星选秀。
然而所有规定都是问劼礼接手之后定下的,这也是为什么会所会突然裁掉了那一群包括王馨濛在内、劣迹斑斑的莺莺燕燕。这些女人是善于讨好顾客,但他要的不是“那种”讨好方式,在他的经营理念里,高端服务不是竭尽所能的讨好顾客,会谈私密性才是客人们的痛点。前任经营者是他的堂哥问劼益,四海会所在其手中可谓是暴殄天物,用问家掌门人的话来说,这地方快被问劼益弄成个淫/窝了,服务员不好好学习知识提升个人素质,见天琢磨怎么给客人当小三小四小五,再高的格调再优雅的环境也被拉低了档次。
问劼礼接手四海会所之后,加强对高端私密性服务区域的管理,同时将主楼大厅开放,面向中端顾客,增加日流水。以前问劼益不敢开放,是因为会所里的龌龊事太多,人来人往的容易被警察盯上。只瞄准一小撮高消费人群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留学归来,带着新理念加入家族事业的管理团队,大刀阔斧的改革,虽然遭到了很多来自叔伯辈的质疑,但一切看业绩说话。曾经四海会所的单店流水一年不过两三千万,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预缴的会费,他接手后一季度就做过了三千万。实打实的日进帐,完全不用像问劼益那样,预收款不知道花到哪去了,拆东墙补西墙,每年还得伸手问董事会要钱。
自己的买卖被横刀夺爱了,问劼益因此怀恨在心,最近这段时间没少找他的茬。那位均老就是问劼益“请”来的,试图借用外人的力量来搞家族内斗。凭均老的实力人脉和多年与政府打交道的经验,对付刚刚涉足地产业的问劼礼等同于职业球员踢中学校队。更恶心的是赛场上还有吹黑哨的裁判,家族里依然有大把的人是向着问劼益说话的,毕竟他的改革手段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有钱的地方就一定有血,他很清楚,金耀凶案根本就是姓均的在向他示威——人死了,却不用有人对此负责,下一个就有可能是你。他为此愤怒过,却没有恐惧,表面上看他是顶着名校毕业生光环、被人当枪使的傻白甜公子哥,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