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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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你先出去透口气,我有话要单独和辛先生聊聊。”
人前问劼礼素来对徐安安尊重有加,一口一个“安姐”的叫着,同时他那副名校高材生的气质十分易于迷惑对手,语速适中语调温和,不具有任何攻击性。徐安安闻言起身含笑请辞,离开包间前给了问劼礼一个“你好好说话”的眼神。
谈判对象换手,辛先生不悦皱眉,等问劼礼坐稳后直白道:“那块地是从我祖爷爷那传下来的,是我家的财产,你们想占,一点五亿,少于这个价钱免谈。”
“首先,土地是国有的,从你祖爷爷开始就只有使用权,不是你家的私有财产。”问劼礼说着抬腕看了眼表,一点五亿,值得他花几分钟砍价,否则一个漫天要价的拆迁户轮不到跟他面对面,“其次那块地不止你个人权益,根据土地使用权证上的名字和因此产生的继承关系,有十七个人可得到安置补偿,实话告诉你,已经有十六个人签了知情书,就剩你一个了,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拖一天,你要赔他们多少利息,呐,桌上有计算器,你可以自己算算。”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人的贪欲可以无止境,亦可以让血脉亲人反目成仇。这钱呐,一天不落袋为安,人心里就一天不踏实,就更容易引发各种纠纷。当把手机里存储的十六份公证文件一一展示给对方后,问劼礼如愿以偿地看到辛先生眼里闪过丝犹豫之情。根据不同的占比份额,这十六个人可以获得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的占迁赔偿,几十万的还好说,几百万?搁银行里一天的利息是多少钱?少拿一分钱的损失都得算在这哥们头上。
稍稍倾身向前,问劼礼端出替对方着想的口吻:“还有,我让朋友帮我调查了一下近几年因占地纠纷而导致的案件的情况,你猜怎么着?五年来故意杀人的九起,故意伤害致残致死的数十起,还有大大小小的纠纷不计其数,辛先生,你家那些堂表亲我可都见过,没一个善茬,你自己琢磨琢磨,就算有命拿那么多的钱,你有命花么?”
掌握对手足够的弱点是生意场上谈判的关键,对此,问劼礼一向舍得花钱请人进行调查。自打出了辛先生这么个狮子大开口的钉子户,他就开始着手调查相关信息了。那十六个人里有因为犯事蹲过大牢的,最重的一个是和辛先生同辈的大表哥,死缓改无期改有期刚放出来,最好的年华都扔在了监狱里,既无财产也无家庭,可谓两手空空一穷二白。而其所犯之事不过因为区区万把块钱,现在几十上百万砸在眼前,看得到却摸不到,他能忍么?
显然辛先生对此也心存畏惧,自己家这群人什么德行,他还是有谱的。可上亿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他不禁仍心存侥幸:“我要多少钱都有他们一份,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问劼礼平和依旧:“对,道理大家都明白,可你这么无休止的拖下去,他们总该考虑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享受到祖上的余荫,是,你只有五十多岁,可那些六十多七十多的呢?另外,辛先生,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大表哥已经被我名下的公司聘为正式员工了,主要工作就是走访劝说不愿搬迁的居民,雇他的初衷是响应国家号召,帮扶出狱人员,为社会安定尽一份绵薄之力。”
“你——”辛先生一脸的震惊,什么响应国家号召帮扶出狱人员,这要天天上班时间去他家待着,不错眼珠地盯着刚满一岁的小孙子,还不得给儿子儿媳吓出毛病来——“他是杀人犯呐!你敢雇他!?”
问劼礼轻摊了下手,语气听似随意的:“那又如何,他过去杀过人,不代表他以后也会杀人,任何人犯了错,只要经过了法律的审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我们都应该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越是平静,辛先生越是气急败坏,轰然起身斥责道:“你——你这是变相扰民!是□□性质的组织!”
话音未落,就看问劼礼平和的视线危险一凝,语气也沉下半分:“□□这仨字不是你说了算的,得法律说了算。”随后再次看了眼表,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撂下最后一句话:“你大表哥从明天早晨九点开始正式入职,辛先生,我希望你今晚就把字签了,这样大家都痛快。”
不等对方争辩,问劼礼转身离开包间,出来后嘱咐外面的服务员,包间的帐让姓辛的结完再走,不给钱就报警。服务员抿嘴一笑,转身敲门进屋。门缝开合间传来辛先生骂街的动静,问劼礼只当没听见,摁下电梯去往总经理办公室。
听见门响,徐安安从沙发上起身,迎上前帮问劼礼脱去西装外套,回手挂到衣帽架上。然而刚一转身,“啪”的,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打得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分秒间的惊变让泪水霎时盈满眼眶,脸上的火辣感迅速蔓延,可她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只能委屈地捂着脸缩在墙边,任由施暴者高大的影子压上头顶。
垂眼看着无声哭泣的女人,问劼礼厌恶皱眉。他抬手解开袖口,一折一折地挽起袖子:“徐安安,一个合格的交际花不是有副好皮囊,有把甜美的声音,给达官贵人哄开心就够了,而是不管面对三教九流,都得有能与之沟通、说服他人的本事,以后这点屁事儿要还用我出面,你这总经理不用干了。”
“……对不起……”
人前贵气逼人,多少男人都难博其一笑的大美女,眼下却像只无助的小兔子,瑟缩于男人强大的压迫感之下。片刻后臂上一紧,她被问劼礼从地上拉了起来。将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问劼礼掐着她的下巴对光看了看脸上的巴掌印,眉心稍有放松:“姓均那老东西最近有什么动向?”
徐安安强忍泪水,谨慎道:“他现在和市委的领导们混得不错,已经签署了三个投资项目的意向书了,包括新机场的。”
“机场项目老大会跟他争,我不掺和。”松开手,问劼礼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摇里面的香醇液体置于鼻下轻闻,嘴角勾起丝不明的笑意,“你替我盯好深蓝之海那块地就行,那是老家伙发迹的地方,我早晚要给它收回来。”
徐安安抽出张面纸压去眼角的泪痕,说话声隐隐透着丝鼻音:“深蓝之海的老板,熊志华……不太好说话,我探过他的口风了,不卖。”
眼神微凝,片刻后问劼礼无所谓道:“过几天找个记者,把他在非洲开金矿时候的那点烂事抖搂出去,这年头网络舆论比挖掘机好使。”
“但是……”声音顿了顿,徐安安试探劝道:“均老也想要那个场子,上次那个事……他就是冲着你来的……金刑,你既然已经决定不走你爸的老路,就别——”
“嘭!”的,酒杯应声而碎,殷红的液体如血一样染上洁白的墙壁。徐安安被吓得肩头一缩,下一秒,头皮传来发丝被拉扯的剧痛,随即整个人一晃,被狠狠摔进了沙发里!
“轮不着你教我做事!”
温和的伪装尽数剥去,问劼礼此时的状态比打人时还要骇人,显然徐安安刚才的话触及了他的底线:“徐安安,当初你和姓问的合伙偷了我爸的钱,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还有点用的份上,我本来该弄死你的,记着自己的本分,不然我让你跟姓问的一样,去海里喂鲨鱼!”
“……”
一分大气不敢喘,徐安安颤抖着伏于沙发上,眼泪像断了线珍珠般,顺着沙发皮面滚落,砸进驼绒地毯。如今的问劼礼,不,该说是寇金刑,俨然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叫“安姐”的大男孩了,这个曾经向往摆脱父辈枷锁活出自己人生的男孩,却因着命运的轨迹,正一步步走上父亲当年的老路。和寇英相比,他更加善于伪装和忍耐,更有城府,是曾经被逼入绝境的那一刻令他彻底认清,这世上没有无故的善意和真诚,却是充满了欺骗和背叛。
肩头重重起伏了一阵,问劼礼站直身体,抬手松了下领带结,仰脸对着天花顺出口浊气——
“还有,姓罗的那,你别再动他,他是我的,他欠我寇家的,我会用自己的手讨回来。”
TBC【请看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嗯,这本书还有大概两三章,正文部分就结束了【应该?】,有关问劼礼【寇金刑】这条线,如果有缘继续写猎证7【目前暂定下一本猎证6是悬案组】,还会有故事的,但这一部就到此为止了【也算是给了个交待?】,当然番外里会写明寇金刑是如何成为问劼礼的,啊,番外欠的好多啊,还有包子他俩和祈老师养父的故事,严刑逼供组,呃呃呃呃……对了,这章有个彩蛋,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找到的有红包呦~
好了,周三休息,周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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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忽听一阵敲门声响起, 问劼礼顿住视线,侧头询问:“什么事?”
隔门传来服务员不疾不徐地回应:“问少,枫林间的客人说同意签字了, 让请徐总过去。”
“让他等着,徐总跟我还有点事情要谈。”
说完问劼礼朝沙发上的徐安安伸出手, 以一种轻柔到近乎珍惜的力道将其拉起,俨然和刚才那种暴戾的态度判若两人。扶着脚踩高跟的徐安安站稳,他撤身绕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出盒粉底, 隔空丢给面庞上已浮起淡红掌印的女人,命令道:“把你那张皮画好,眼泪擦干,别让外人看出你哭过。”
抖着手打开粉底盒,徐安安拭去泪痕对镜补粉, 仔细遮掩面上的痕迹。于问劼礼而言,她是一件工具, 早已失去了忤逆对方的资本。她需要一张美艳的画皮来帮这个男人实现目标,而男人自己又何尝不是披着层他人的伪装而活?
彼此彼此, 残花笑败柳。
然而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出言讽刺, 男人的脾气捉摸不定, 上一秒还温声细语, 下一秒又凶相毕露。借着化妆镜的反光, 徐安安悄悄打量了一番问劼礼的表情,确认他心情好起来后, 谨慎道:“姓罗那事, 我也是被王馨濛给骗了, 这些做外围出身的,编起瞎话来头头是道。”
“……我不喜欢愚蠢的女人,徐安安,我记得你以前挺聪明的。”该解决的问题解决完了,问劼礼心情大好,“不过你会看上姓问的,就证明你有些方面确实愚蠢,说实话,你还不如当初跟了我家老头子,至少他能实打实的给你钱、房子和车,而不是像——”
他稍稍一顿,屈指敲了敲颊侧:“这个吃软饭的骗子,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空手套白狼。”
挺直脊背,补完妆的徐安安,傲慢重回艳丽的面庞:“我不可能给人做小,就算是当年你爸也不行。”
“嗯,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总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骨气。”问劼礼低下头,在手机上点了点,随口道:“王馨濛已经死了,该销毁的证据你记得全部销毁,别等姓罗的查到什么,他那个人,固执,一根筋,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确实称得上是名好警察,督察那么查他,可一点问题都没查出来。”说着,徐安安一顿,“不过……这样的人不好对付,他没有弱点,不好色不贪财,没有向上爬的野心,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别急着弄他,那样会消耗你很多精力,但结果可能会事倍功半。”
“我说过现在就要弄他?”问劼礼反问,不等对方回答,轻巧一笑,“他这种人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忠于职业操守,我现在就等着那帮看我不顺眼的老家伙们出昏招,到时候不用我动手,‘罗警官’自会替我摆平一切。”
乌眸凝起丝疑光,徐安安稍事咀嚼对方话中的含义,片刻后质疑道:“你要拿他当枪使?不怕炸了自己的手?”
问劼礼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轻飘飘的:“十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感觉他不像个一般的混混,别人挣了钱都去赌博吸毒玩女人,你知道他干嘛么?”
“干嘛?”
“打游戏,还拉着我陪他一起打,他那会特能拖我后腿,我说要复习功课,他说‘打完这个副本再去’。”
“……”
这爱好真够健康的,比起那些赌博吸毒玩女人的。徐安安不禁默默吐槽。不管是对于“王平”还是“罗家楠”,她一开始完全没有概念。如果不是那天问劼礼突然发她一视频,告诉她说视频里的男人以前是寇英的司机兼保镖,让找人去查查对方,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人是谁。
结果,一查吓一跳,这人是特么警察,还是市局重案的二把手。如此一来当年的未结之谜便解决了——寇英被抓被判死刑的一桩桩铁证从何而来。她本以为作为寇英的儿子,寇金刑会在得知一切后暴跳如雷,然而出乎她意料的,这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我就知道他没死”,便没了下文。至于王馨濛那件事,她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听到王馨濛向自己哭诉曾经被“王平”强/奸过,还出示了相关证据,她琢磨着可以用这件事搞一下罗家楠,至少,替寇金刑出口气。于是她给了王馨濛一笔钱,怂恿对方去督察那告罗家楠一状。
本以为人证物证俱在,罗家楠这次栽定了,可直到王馨濛死,罗家楠依然活蹦乱跳。出现这种结果,要么是没查出任何问题,要么是上面决意袒护。她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想找王馨濛对质可人已经死了,只能再去找关系打听,打听到的结果却是强/奸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原是一场仙人跳,幸亏王馨濛已死,没有任何证据落在警方手里,不然她自己这次也要跟着赔进去。
搞男人才是她的长项,搞阴谋诡计?还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