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by云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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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楠哥,我真的,我——”
关心则乱,唐喆学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认识的人也都问过了,连于副厅长那他都打过电话了,还有林冬七位战友的家属那,就算打过去挨骂他也硬着头皮挨个打了一遍。没有,哪都没有!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蓦地,电话响起,秧客麟打来的,告诉唐喆学,林冬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离烈士陵园九公里远的地方。按照对方发来的定位信息跳转到电子地图,唐喆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考——定位点靠近千华山,林冬去那干嘛?
等会,千华山!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反手一挣,摆脱罗家楠的控制转头朝“霸天虎”跑去。手上忽悠一空,罗家楠反应过来拔腿便追,边追边骂:“跑特么什么啊你!有想法你倒他妈告诉我啊!”
唐喆学急匆匆回道:“千华山!齐昊的骨灰就是在那撒的!”
去撒骨灰的地方故地重游?罗家楠不觉心头忽悠一跳——我艹,不会真跟祈铭说的似的,找特么一没人的地方自杀去了吧?诶我媳妇呢?
转头一看,祈铭牵着狗慢悠悠往过走,不觉有些着急,劈头盖脸吼道:“快点!别磨蹭了!回头那小子一脚油没影了!”
没辙了,祈铭只能将实情告知:“那个……我刚下楼梯的时候被吉吉拽了一下,踩空了,脚崴了……”
“???????”
嘿这怂狗!罗家楠权衡了半秒,生生咽下指责吉吉的话语——这狗快特么跟他分量差不多了,骂急眼了很可能打不过。
“诶罗家楠你——”
冷不丁被一把扛到肩上,祈铭惊愕出声:“你干嘛!?”
“还能干嘛,你崴脚我扛你走呗——艹!二吉你大爷!等等哥!”
一手牵狗——也不管狗乐意不乐意,一手扛祈铭,罗家楠呼哧带喘地追上堪堪发动的“霸天虎”。
TBC
作者有话说:
楠哥:猎证全系列的紧张气氛调节全靠我一张嘴!
祈老师:……早晚给你那张破嘴缝上
我估计正文部分可以凑到300章,强迫症作祟,HIAHIAHIAHIA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298章
与那些著名的高山险峻相比, 千华山不算很高,最高的主峰海拔也才304米,爬上去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山头太多,环山一周六七十公里, 其间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步道入口十几个,还有一些非官方设置、游人自己踩出来的小路。现在不确定林冬是从哪个入口上去的,以目前的人手配置来看,一个入口安排一个搜救组都很紧张。而且重点在于, 他人到底在不在这,谁也不敢打包票,没办法向上面申请调集大量人手进行搜山。
好在靠罗家楠刷脸从各个部门召集了五十来号人,两人一组,先顺园区管理处设置的步行道起点上去, 按他们的腿脚,三到四个小时能把整个区域粗筛一遍。如果实在找不到, 那就等白天调无人机过来,进行地毯式搜索。
到地方下车撞上车门, 罗家楠冲手机骂骂咧咧的:“不让你俩从东3入口进么!跑特么哪去了!欧健呢?欧健去——啥玩意?我艹赶紧你让丫回来!那边有特么断崖!傻逼孩子!打算让我去他妈沟里捞他啊!”
其实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值得搜索,可眼下夜黑风高的, 他担心找人的再折进去。千华山虽然不高但以险著称, 远看数座孤峰陡峭而立, 连绵起伏的山坡上密林覆盖, 且年久风化,落石处遍布, 大半夜摸黑爬起来有一定的风险。
“师哥, 我去哪?”
伴随着车门的撞击声, 吕袁桥的喊声自远处随风而至。在工作群里看到罗家楠发的消息,他赶紧开车赶了过来,路上接到苗红的电话,还拐去师父家接了趟师丈乔大伟。基本上局里除了值班的备勤的和五十岁以上腿脚不便旧伤顽疾过多的,都被罗家楠给喊来了,连鉴证那边也出了人,冯晔和曹媛,黄智伟是来不了,得跟家伺候媳妇。上官芸菲孕期反应还挺严重,吐到得去医院吊水,即便如此也没请假,天天硬扛着上班。话说回来,黄智伟来了也没用,罗家楠还得嫌他体力差。本来杜海威说来,可他是鉴证一把手,万一半夜报上个紧急任务,他得出现场,只能在群里发消息给众人精神上的支持。
罗家楠闻声翻了下手机里的分组工作安排信息,回道:“你跟大伟去北2入口,那没人!诶!高仁一个人跟家没事吧?”
吕袁桥喊道:“没事儿!他只是手断了又不是瘫痪!”
“……”
行吧,罗家楠心说,没白带那么些年,说话的调调跟我越来越像了。
没几分钟警犬队的车也到了,带来了两只警犬,贝勒和麒麟,都是拿过搜救比赛冠军的优秀犬只。见着贝勒,吉吉的大尾巴摇得快断了,一个劲儿的拖着祈铭往前冲。反观贝勒就跟没看见吉吉一样,下车后依从训导员的指令岿然而立,目不斜视冷静镇定,丝毫不受外界的“诱惑”。而麒麟对吉吉的存在貌似有些抵触,听见动静一扭头,冲吉吉呲出锋利的犬齿。
罗家楠是亲眼见识过这三只狗的“孽缘”,赶紧挥手让训导员把贝勒和麒麟带走。之前悬案组破一起埋骨案时,吉吉也在场,等警犬们结束工作一起玩的时候,它趁训导员不留神差点把贝勒骑了,转脸又跟麒麟打了一架。吉吉并非护卫犬,且性格使然攻击性低,打警犬有难度,也就是仗着体格大,是麒麟的两倍,勉强打了一平手。打那之后吉吉就上了警犬队的黑名单,林冬和唐喆学一起出差的时候,说放警犬队寄养两天都没人接茬。
让唐喆学寻了车上一件林冬穿过的衣服给警犬们过去嗅,罗家楠转头叮嘱祈铭:“你,老实在车上待着,看好吉吉就行,有情况,电话联系,不许乱跑。”
祈铭脚崴了,虽然现在不很疼但爬山一定会加重损伤程度,所以罗家楠坚决不许他跟着。
“吉吉不跟你们上去?”
“不用了,有警犬在,你瞅它那德行,色迷心窍,还能找人使么?”
什么人养什么狗,瞅瞅,小口红都跑出来。罗家楠一通腹诽。要不是唐喆学现在魂儿不知道飞哪去了,他一定得好好寒碜对方两句。还是年轻,遇事儿没个主意,光知道着急顶个蛋用!
他就不想想当初祈铭失踪后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行,那你注意着点,天黑,走山路别图快,看着点脚下。”说着祈铭又想起什么,从外套兜里掏出皮手套交给他,“戴上,风大,能保温。”
还要脱外套,被罗家楠一把按住手:“没事儿我得爬山呢,肯定得出汗,不会冷的。”
稍稍顿了两秒,祈铭转而帮他扣外套扣子:“监控有人去调了么?”
“让媛媛跟着何兰过去了,这大黑天儿的,她俩小姑娘,还是看监控安全。”
“嗯,那你赶紧去吧,我在这等你消息。”
“得,走了啊。”罗家楠轻拍了下他的手背,转头朝唐喆学那边喊道:“二吉!走!上山!”
众人分头行动,原本车辆扎堆的停车场里瞬间空空荡荡。夜风吹过,寒栗忽起,祈铭不自觉地缩了下肩膀,低头对上吉吉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儿,柔声安慰道:“别着急,这么多人找你爸呢,他一定没事。”
他不知道的是,林冬从来不让狗子和猫管自己叫爸,没罗家楠对祈美丽那样跨越物种也要彰显权威性的念头,指代唐喆学的时候倒是一口一个“你爸”“你爹”的。
吉吉“呜呜”了两声,扯着牵引绳朝山脚的方向使劲儿。看的出来,它也想尽一份力,奈何自己不是警犬,专业性不足难以委以重任。见它思主心切,祈铭活动了几下脚踝,感觉没那么疼了,遂决定小小的违背一下罗家楠的意愿,不在车上老实待着而是牵着吉吉绕山脚。他感觉警犬追踪林冬的味道是出于工作经验,而吉吉则是本能,也许这孩子真能找到林冬的踪迹也说不定。
出停车场奔山脚下,吉吉边走边在路边到处嗅。似乎是知道自己害祈铭受伤了,它刻意放慢了速度,完全不像平时唐喆学遛狗那样拖着对方往前冲,而是走走停停,极其配合祈铭的步调。
真是只聪明的狗狗,祈铭由衷默赞。想过养狗,但就冲他和罗家楠的工作性质,养了也没功夫遛。重案不像悬案有大礼拜可休,在重案工作就没周末这么一说,节假日都别想,请假全看领导心情。之前局里做问卷调查让警员们选最想去的部门,悬案毫无悬念的荣登榜首。排在第二的是经侦,因为,警花多。
沿着环曲盘绕的山路走了约莫半个钟头,祈铭看吉吉绕着棵树打转,刚燃起点希望但立刻又冷却了下去——嗨,这孩子找地儿标记号呢。继续往前走,越走越两边的植物越茂盛,很快树冠就把天空覆盖了,让祈铭不得不用手机电筒做照明。寂静的林间冷不丁响起一两声怪音,确有令人毛骨悚然之感,想想怕鬼的罗家楠和怕蜘蛛的唐喆学,祈铭觉着这俩人一组肯定特热闹。
走着走着,吉吉又站住了,凝神望向一条并不像正经路的幽径。一开始祈铭以为它找地方做标记,可等了一会不见它抬腿,思考片刻蹲下身问:“你找着林冬了?”
此话一出,吉吉的耳朵微微支起,尾巴也摇啊摇的。见状祈铭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罗家楠的电话号码,却被系统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打唐喆学的也是如此,还有几个存了手机号的,一个都打不通。看来这地方信号不好,那边是电话接不着,他这是想往微信群里发消息,却总提示他网络连接有问题。转念一想,吉吉并非警犬,误报的可能性很高,反正山不高,上去看一眼,没找到的话也省得罗家楠他们白跑一趟。说实在的,他也着急,与其干等着别人给消息,不如自己跟着出份力。
打定主意,他命令道:“走,吉吉,咱俩先上去看看。”
密林幽深,夜色浓重,昼夜温差加之湿度过大,林子里薄薄飘起一层雾气。在这条几乎不能被称为“路”的路上,祈铭的行进基本依靠吉吉拖拽,一人一狗走得磕磕绊绊。按照勾股定理来计算,行至峰顶大约有五百米的距离,这在平地上走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可爬山,至少个把小时,且相当耗费体力。
说实话,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心中有个念头十分坚定——林冬不会有事,也不能有事。他们之见的友情称得上平淡如水,甚至很少在一起做除了工作外的事情,但林冬是局里少数能让他遇到问题时征询意见的人,不管是专业问题还是个人生活,对方是除了罗家楠之外,他可以依托信任的人。
在深入了解林冬的为人之前,他连喜欢都称不上,只是觉得对方可怜,大好的前途在一夜之间断送,无人关心,终日缩在阴暗不见阳光的角落里独自悲伤。后来慢慢接触多了,他发现林冬是个心眼很多的人,于是本能地保持距离。再后来出了林阳那件事,他又一次重新认识了对方——重感情,更重职业操守,向光而生,才能不惧黑暗。
这样的人,值得做朋友。当然他对林冬无法像罗家楠对唐喆学那样,有事没事挂一起,插科打诨无所顾忌,挤休息室的铁架子床搂搂抱抱不嫌硌。他只是不能失去这个朋友,否则他的生命中一定会有某一块重要的位置变得暗淡无光。
“汪!”
突然间吉吉急促地叫了一声,同时更大力地向前拖拽牵引绳。这和刚刚看到贝勒的反应一样,尽管祈铭此时的脚踝已肿胀不堪疼痛不已,但精神仍然为之一振。借由吉吉拖拽的力道,他拽着巨石上垂下的藤蔓爬上一处几乎与地面垂直的险峰。刚一上去就在手机电筒的光柱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忍不住惊喜而叫:“林冬!”
然而立于远处的人并无反应。忍着脚踝上的剧痛,祈铭一瘸一拐地奔到他身边,刚想问话却不觉心惊肉跳了一瞬——林冬站的地方是处断崖,下面深不见底,向前一步便粉身碎骨。
当务之急是把林冬拖离这危险的境地,拦住“哈哧”着摇尾的吉吉,祈铭用力把林冬往后拽:“你怎么跑这来了?局里人都在找你!”
然而一把没拽动,林冬脚底下就跟钉了钉子一样。眼下祈铭只有一条腿能使劲儿,见拽不动他,不由搓火,正要出言责怪却发现了一丝异样:林冬面无表情双眼无神,没有任何情绪表露,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林冬,你说句话!”
祈铭吼了一声,对方依然毫无反应,除了还在喘气就不像个活人。
“林冬!林冬!”
又喊了几声不见回应,祈铭无奈之下扬起手,咬牙重重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啪的,掌声清脆,力道之大眼见皮肤上浮起片红痕,被打之人却依然是毫无反应。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祈铭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眼前的林冬让他想起一种精神运动性抑制状态——木僵,出现木僵的患者通常会保持某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不言不语,推之不动呼之不应,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导致木僵的疾病和因素有很多,精神分裂是其一,也有药物性、抑郁性、器质性木僵。要解除这种状态,可以通过电击或者药物,然而眼下没那些条件,同时祈铭自身的状况也不允许他扛着林冬下山。
手机彻底没信号了,放眼望去,最近的一道手电光离着也有几百米远。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几百米真走起来可能三五公里都不止,受伤的脚踝完全无法支撑他跑那么远去求救。他试着高声呼唤,却发现喊破喉咙也没用,这地方的绿植过于茂盛,声音无法远距离传递。他还不敢走,林冬待的位置太危险了,天知道一错眼珠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