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by未缺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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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就急匆匆的去通报秦老爷了,剩下他们三个大眼瞪小眼。
门大开着,几人也没想着进去,就在门口等人出来。
容不念看见秦府下人跑的没影了,在门口左右转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了才斟酌着开口道:“都到这儿了,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殷辞顺着他的话问:“哥哥想说什么?”
容不念说:“就是……那个,现在的精怪都这么通情达理好说话的吗?”
其实不止通情达理好说话,他甚至觉得这位秦姑脑子约摸也有点问题,不然怎么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出蹦,说句话前得停下来想好一会儿。
他没特指秦姑,怕本人还在附近监视他们,但就这情况三个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秦姑干不太出来这种事。
不管是同门还是厌岭镇上的人都说秦姑是个难缠的精怪,可他们真遇见了秦姑反倒是没出什么大事,有殷辞在一边帮着是一回事,可之前容不念说什么秦姑就跟着答应,他随口一句要带人去婚宴上可以,用三天换江子陵也可以,桩桩件件的盘点下来,秦姑岂止是好说话,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没脾气的鬼物,有求必应。
“有可能是……”
“这……”
“哎呀呀,仙长终于来了啊!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殷辞和子路同时开口,却都被身后一个苍老枯涩的声音打断。
来人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看起来年过五十,穿着一身素色长袍,拄着一根紫竹拐杖,花白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五官还算得上端正,只是一双眼睛有些小的过分,有些像偷进粮仓东张西望的耗子,显得这人精明的过了头,让人有些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一定想不到我码这章的时候其实是腊八,但是等我发出来的时候腌的腊八蒜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22章 入世
子路向来实诚,跟着就要拱手:“不敢当,我们是天玄弟子,路上接到师弟委托来的,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
“啊呀这可使不得,老朽半只脚迈进棺材里了都,怎么敢让仙长行礼!”
秦老爷大概是好几宿没睡好,脸色比秦姑还难看。也不知道下人通报的时候怎么说的,秦老爷现在看见他们三个现在毫发无损的门口眼睛几乎要放亮光,像只看见了香油的耗子,眼睛放光,上去就要拽人进府。
容不念眼疾手快地拦着他俩侧了下身,秦诺连一个衣角也没捞着,只能干笑了两声,接着客套,听得让人直想睡觉。
秦老爷子也只在客套时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就垂着眼皮开始倒苦水,“哎呀,仙长们有所不知啊,这秦春雨秉性着实是歹毒,不是挑着镇民办喜事的时候来作妖就是深更半夜拿着什么被剖腹剖肝的家畜来!您说,您们说,这,这成何体统啊!她不守妇道居然还有脸面回秦家来捣乱,简直,简直——”
他简直了半天也没简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容不念在一边的砸了下嘴。
这时候秦老爷耳朵倒好使得很:“仙长可是知道什么法子?”
容不念站在原地伸出右手随意掐了一下,装得一派的世外高人:“碰巧知道一点,先看看才能下定论,秦老爷倒也大可不必这么焦急。”
“那感情好啊,看是肯定要看的,那这之前不如仙长先给我们个符咒一类的防防身啊?”
他说着就要伸手,和直接讨要也没什么区别了。
子路没见识过这么“热情”的人,不太习惯地皱了下眉。
秦老爷子大约是真的被最近的事情给吓到了,说话间手都跟着哆哆嗦嗦的,拐杖磕在地上一直响,就连行为举止也不太合乎礼仪,简直是想趴在他们身上。
容不念避的快,秦老爷只捞到了个衣角。
容不念一脸的义正言辞:“我千机山弟子自然是为民除害,义不容辞。”
子路:“……”
昨天尽想着怎么跑路的人不是你一样。
“那,仙长您可千万上点心啊,我秦家子弟已经失踪了好几个了!我现在也是经不起这样的惊吓啊——”
“自然。”
他说着就又想上手,结果被容不念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子路没有他小师叔那么厚的脸皮,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硬着头皮安慰人。
“嗯……秦老爷还请宽心,我们虽——”
“我师弟说的是,秦老爷宽心就是,至于防范之法嘛……呐,”他们正走到了院子里,容不念指着正中间摆着的那口大水缸说,“那个尺寸的水缸,七七四十九个,里面放着五谷,最好超过一半,只是这五谷必须是陈年的,拿出来还得见过一整天的太阳才行。”
他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在场的都有点懵。
秦老爷更是看着院里那口大缸半天没说话。
见秦老爷还愣着,容不念奇道:“刚刚不是您着急吗?怎么现在法子出来了倒不去办?”
“哦哦,这就去,这就去!”
秦老爷自他说完这句话就得了圣旨似的笑。
——
“小师叔,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原理?咱们学过吗?”
等秦老爷带着人走远了,子路才开口。
容不念随手扒拉了一朵水缸里养的莲花,“没啊,我唬他的,给他找点活儿干。”
“啊?小师叔你这不是糊弄人吗?咱们千机山可不兴——”
“啧,别废话了——”他打断子路接下来的唠叨,耐心解释,“你这叫不懂得变通,你看秦老爷那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给他找点什么活儿他一准觉得咱们没本事,就会空口说白话,再说了,让他忙起来他还能走走神,不比他随时在咱面前瞎转悠强?”
说完他看向殷辞,“殷辞,你觉得呢?”
“嗯。”
“看,多数服从少数,赞成的人数多,听我的。”容不念拍拍手,丝毫没有对自己胜之不武的检讨之意。
子路:“……”
他真是服了。
不过后来子路也要承认他小师叔话糙理不糙,秦老爷去忙别的事情还真的方便了他们到处转,下人都是听命办事的,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耳边少了个人嗡嗡嗡的说话,耳根子不知道清净了多少。
秦宅是真的大——五进的院落,里面有湖,最外边还有一圈回廊,光是转一圈都得好半天。要知道在十里镇这样的地方盖出座这么气派的宅子可算不容易,财力不说,就光是人力物力也不好弄,整个镇子上都不见得能聚得齐百头八十的青壮年,
几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栽满荷花的大院里,三个人各站一角,抱着胳膊半天没说话。
容不念对于风水两眼一抹黑,殷辞看着就不太像懂得,他也无意麻烦人家,于是只能扭头问子路:“怎么样?转了一圈看出点什么门道没有?”
“什么?”
“就是什么阵啊,风水啊,利己的那种,或者——”容不念看了眼远远立着的下人,压低了声音,“有没有封印一类的东西。”
封印的作用无非就是镇压或者化煞,但不管哪种,戾气都很足。
子路:“师叔怀疑秦老爷不是好人?”
容不念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可他是来找咱们驱祟的啊,受害的是他亲儿子,要是他有问题那岂不是自己拿棍子去鼓捣鬼?”
“照你这么说秦姑她一个乡野村姑没什么冤屈的话能成了冤魂,还为恶一方,至今纠缠秦家?”
“那秦老爷不是好人?”
“啧——”容不念嫌弃的点了下他的额头,“要不怎么说教育模板都把人教傻了呢?这世上的事又不都是非黑即白的,大善人就没做过一点亏心事,权臣奸宦就没发过一点善心?是不是傻?”?
子路一窒,容不念语气里的嫌弃太过明显,以至于他一时没想到反驳。
话不好听,可必须得承认,就算是成为厉鬼也是有条件的,就像当状元得读书,做生意会打算盘,没什么怨气的人还真的做不来这个差事。
问题就出在这儿,秦家和秦姑一定有人说了假话。
子路这几天脾气见长,他揉揉刚刚被敲的额角抱怨道:“师叔就知道训我,刚刚见秦姑时怎么不和她理论一番……”
“我问你,秦安呢?”容不念来来回回看了个遍,忽然问道。
子路指着自己:“师叔在问我?”
容不念比他还吃惊:“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作者有话说:
容不念:不然我在问鬼?
子路:你礼貌吗?
顺便说一声,以后的更新应该都会放在晚上十点之后,大概十点半左右这个亚子——
就酱,散会!
第23章 贪心起
殷辞自下山神色就不太对,说话不叫他名字时就默默站在一边,神色暗淡,因此容不念很有眼色的专挑听话的小师侄祸祸。
子路没脾气,听见他这样说反而认真的思考起了秦安的去向:这么一个大活人,据说身体也见好了,怎么半天迎客这事不见他出来呢?
秦老爷出来时就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秦少爷人影,一路上下人们跟在身边礼数周到,但对于秦府的家事却一句也不提,问到了也只是一句话就糊弄过去。刚刚师叔问话的声音虽不高,但也不至于听不到,既然听到了却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可见是受过吩咐的。
容不念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一边木桩似的下人,有点好奇这位秦少爷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青天白日的不出门,秦姑都没这么讲究。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容不念打了个响指,“子路,你——”
“哥哥,”话说到一半被殷辞打断了,他拽了下容不念的袖子。这是殷辞这两天刚养成的习惯,他怕生,遇事总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容不念就让他想说话时先拽自己一下,一开始他还以为殷辞会不习惯或者不好意思,没想到做起来却很顺手,看见他扭头,殷辞抿了下嘴才开口,“哥哥有事的话可以问我,我,我也想帮忙的……”
他说完话就习惯性地抿嘴,侧脸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乖得不像话。
容不念向来对有酒窝的人很有滤镜,现在看见殷辞这个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没忍住就想逗一下:“我知道你打人很厉害,但是现在不需要你打人,你乖乖跟着我们就好了,用小孩子干活可是犯法的,你负责乖就可以了,嗯?”
他脸上带笑,明显就是哄小孩子的语气。
万万没想到这句话起了反作用,殷辞听见他这么说,表情先是愣了一瞬,接着眼圈就红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包袱,只会拖累你,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相信我,就算我——”
一边站着的秦府下人听见动静就要过来,都被子路拦在了院门外,这是在秦府,在场的都是普通人,打起来还不够殷辞一招。
“殷辞殷辞,殷辞!”容不念显然也担心殷辞的状态,叫了两声无果后,他一个箭步跨过去扶住了殷辞的肩膀,大声喝道,“看着我!”
仿佛是被他吓到了,殷辞愣怔的看着容不念没有说话,眼圈仍是红的,半晌才勾了下嘴角,“也对,是我没长进……”
殷辞往日里说话都是畏缩甚至于有些恭敬讨好的,可他说这句话时音调尖锐,语气里满满的自嘲。
容不念怔了下,但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刺激到了殷辞,只好尽量轻声说:“殷辞你听我说,不是觉得你累赘,我只是……”他舔舔嘴唇,头一次觉得自己话多,“我刚才只是觉得你可爱想逗逗你,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反应,以后不会了,你想帮我我知道,是我不该拿你的心意开玩笑,对不住。”
说罢他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这时殷辞的姿态已经平和下来,看见容不念这个样子反而手足无措起来:“哥哥,你别这样,刚刚我……”
“我知道,是我不对,没有顾及到你的自尊心和能力,”容不念是哄孩子的一把好手,说话时表情真诚到不能再真诚,“以后不回来,有你这个聚宝盆我还求什么摇钱树呢,我检讨——”
“……”远远看戏的子路叹为观止,不管他做了多充足的准备,还是能被小师叔二皮脸的程度震惊到,他现在终于有点理解一贯大度的子陵为什么总会被师叔惹到炸毛了。
不过殷辞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容不念再多安慰几句,殷辞就收回了刚刚过激的情绪,又变回了往日里的模样,“对不起哥哥,我刚刚只是太紧张了,我以为……”
“殷辞,”容不念没由着他说下去,“我知道你刚才这么激动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理解,”看着殷辞审视的目光,容不念表情显得尤为真挚,“我真的理解,不信啊?要不要拉个钩?”
“不要——”殷辞红着耳朵拒绝,转移话题似的指了一个方向,“秦安在那边。”
容不念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摸了一把殷辞的头低声道:“我们殷辞真厉害,待会儿找到人给你加鸡腿。”
说罢他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诧异赶紧招呼子路朝殷辞指出的方向拐。
刚刚殷辞说话时声音不算小,原本在一边等着的下人听到了秦安两个字后也站不住了,这边的贵客他们开罪不得,老爷那边的责罚他们也担待不起,贵客要去找少爷倒把他们急得热锅蚂蚁一样,商议几句后只能派了一个人先去告知老爷,剩下的人虽着急也只能跟在后边干转,刚刚看热闹的心思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