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by未缺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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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听见这句瞬间安静下来,还是一个圆脸小宫女迟疑低声道:“王上、王上下朝后来过一趟……”
他闻言脸上露出点懊恼神色,不消再说也知道是为什么了:“他们怎么又闹起来了?”
“……”
几个宫女自然不敢接话,倒是白泽沉吟了一会,拿两位“贵客”有些为难——本来说好由他安排贵客,可现在遇到了那个人的事又不能撒手不管,倒是让他一时有些犹豫,事情总分轻重缓急,那边总是闹也不是办法,说不定贵客还可以……
“不然……麻烦二位随我走一趟?”过了会儿,白泽试探着说道。
“可以啊。”容不念应的很快。
自己本来就不太认路,要是歇了免不得要和殷辞独处,那才更是坐立难安,现在能有个谈得来的人领着自己多转转还不得抓住机会么。
容不念应声了,白泽又去看殷辞,见两人都点了头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当即也不再客气,领着人大步朝前走了。
和之前闲庭信步不同,看得出白泽是真的着急了,恨不得牵匹白龙马来,马上赶到荷花池旁,因此容不念也收了观景的心思,匆匆从水桥上走过,没一会儿就到了宫女口中的荷花池。
这荷池极大,他远远地就看见荷花池边的栏杆上站了个人,不远处还围了几十个宫人,嗡嗡吵吵的,大约是在劝人。
周围是片浓郁的粉绿色,层层叠叠,香气袭人。
王宫四季常开的荷花池声名在外,容不念早就听过,却没见识过,这还是头一次。所以饶是有事缠身,他也还是被这铺天盖地一池子妖粉色的荷花迷了眼。
可还没等他从荷花上挪开眼,就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你们俩……不是之前要去帝都的那两位嘛?”
这儿怎么会有熟人?
容不念听见这声音先是懵了一下,等离得近了才看清说话的正是月前在路口遇见的话痨茶倌——燕小九。
“好巧……”
容不念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熟人,一时忘了说话。
栏杆上站着的人朝四周乌泱乌泱的人群里张望了下,那点诧异也变成了无奈:“好巧啊……”
容不念和殷辞对视了一眼,燕小九这时完全换了身装扮,看起来是当下贵族时兴的打扮,从头到脚都显露出一种很精致的气派,十足就是个世族公子,也是因为这个他俩才没能立即把人给认出来。
看见燕小九走了神,旁边的宫人忍不住上前想把人拦下来,结果在燕小九侧了下身后又停住脚步,一叠声地喊着“燕公子”,听起来很是悲切。
不能不悲,毕竟这位公子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天苍殿里的那位肯定不会好心的留他们一条小命。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是皇宫、强、制Play
第57章 造恶业
“你们说要来帝都就是来这儿啊?”相比其他人,燕小九的表现却很奇怪,他不去理会周遭的人,反倒跟他们聊起了闲话,熟络的莫名其妙。
“呃……对,”容不念向来信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转念一想又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接了个这儿的委托。”
“啊,”燕景轻轻啊了一声,很好奇的样子,“是不是都是请你们降妖除魔驱鬼算命啊?”
容不念皱皱鼻子,实话实说道:“倒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那办成了有什么好处吗?”
这话问的倒是很实诚。
“嘶——”容不念认真想了下,“算是有吧,办的好了就不用听其他长老的唠叨了算不算?”
“哈哈哈算,怎么不算,”燕小九听见他的话没忍住笑出声,“只是…你们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们仙家弟子赶起路来总会比我们凡夫俗子快点儿,你知道,就乘风御剑什么的,”燕景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年轻时对这些很感兴趣,可惜人家不收我,说我没有机缘……”
“嘶,这个么……”
这下容不念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半路被人骗着变相软禁了一个月这事儿不太好说出口,尤其是周围还有一群围着听故事的人,他自认还没有那么荣辱不惊。
殷辞看出他在为难,主动开口道:“怪我,路上出了些意外,耽误了不少时间,今日才动身。”
彻底摊牌后殷辞少了顾忌,个子天天见长,现在站出来说话时容不念才发现他的身高已经隐隐压自己几分了,现在毫无准备看见那个乌黑的后脑勺,容不念撇撇嘴,从心里咂摸出点不是滋味来。
倒不是生气,就是单纯的不是滋味。
就好比你身边一直跟着个哥哥长哥哥短,句句话都哥哥不离嘴的小孩儿,本来你以为他会一直都乖乖跟在你身边,你们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但你只是一眼没看着他,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小孩儿已经蹿得比自己还高了。不仅如此,他还掌握了主动权,两个人的身份颠倒过来。你印象里的冷脸小孩整日里板着脸跟你说不许干这个不许干那个,事事都叮嘱你,对你的好路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有你自己知道他其实偶尔还会露出獠牙朝你做鬼脸,像是在说“我已经长大了”,可还没等你生气,他又会软趴趴的冲你露肚皮,和你表忠心。
不得不说,容不念被他这手搞得心力交瘁。
就像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狗胆把不夜城主比做小屁孩,还生出这么多磨叽的废话来,可他看着殷辞的时候,这些话就不受控制的蹦出来。
“这样啊……”燕小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唔了声之后反而若有所思的说了句真好,容不念也没听出来他这句好是指什么,只觉得燕景看起来一副很向往的模样,大概真的如他所说,他自己没有足够的机缘进玄门是件遗事,“那你们——”
“陛下驾到——”
不待他们再闲话,身后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
容不念回头望去,却只看到宫女急忙退避时掀起的裙角和绣鞋,一片鲜艳的色彩里踏出一双沉稳的玄色长靴来。
旧还没叙完,正主就来了。
“小九。”
来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乍一听偏又冷淡的很,像是乍暖时候带着碎冰的春水,一出现就生生在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来。年轻的帝王自分开的路面径直走到了燕小九面前,冲他伸出只手:“小九,下来。”
“……”
燕小九没说话,天苍王姿势不变:“别闹。”
一边的白泽看起来比他还急,好几次都张着嘴,手抬起来有放下,可他只是沉默看着面前的手掌——这双手的主人和他一起执过剑,耍过枪,还同他一起放过风筝,可现在面对面时就只剩下无言。
他们俩对峙的时候,容不念终于得空可以好好端详一下这位年轻帝王:天苍王慕容殊,出生在北海苦寒之地,被送去燕国当质子时只是个不受宠的王子,没人想到他日后可以一统中州。现在他年纪尚轻,却已经做到了几代前辈们都没做到的事,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面上一直带着些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人如其名,慕容殊的样貌堪称这世上第一等的殊丽,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时更容易让人联想到形单影只的曼陀罗,只是他面容冷白,眼尾细长,恰巧冲淡了这份脆弱感,更显几分冷漠,两片薄唇好似永远都紧紧抿着,没什么血色,瞥向他们的眼神也像是淬过冰,只在注视燕小九的时候才会柔和下来。
斯文冷淡,像是只蛰伏的毒蛇,乖乖隐蔽时会用他孱弱的外表迷惑你,慢慢等人放松警惕,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这是容不念的第一反应。
而现在这位声震九洲的天苍王显然和孱弱不搭边。他刚刚出了议事殿,听见宫人来报只来得及换身简便的暗金龙纹袍就急匆匆地赶来了,即便这样,慕容殊也端得是一副久居高位的凛然威仪。
只是他的表情太过阴沉森寒,冲淡了这份藏在眼底的关心。
“小九,别闹了。”
他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把刚刚的话耐心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宫人恨不得把头垂到地下去,生怕喜怒无常的帝王殃及池鱼。殷辞摆明了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白泽则是碍于君臣,不好开口,只有容不念不明所以,甚至还伸了伸脖子想把事态看的更清晰些,想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喵、喵呜——”
同在状况外的还有一只“乱入场地”的宫猫。
那是只圆滚滚的橘猫,腿比尾巴粗,肚比脑袋大,身材健壮,看起来十分不好惹,蹲坐时眼睛半睁半闭,那气派活像是猫中老大,仔细看竖瞳里都是对在场各位的不屑。
只见它悠哉悠哉地沿着荷池巡视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到了燕小九和慕容殊中间,还有几丝毛发随风飞了起来。
置臀有声。
白泽:“……”
容不念:“……”
众宫人:“……”
大约是被橘猫目中无人的态度惊到了,一时没人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容不念:吃瓜必须吃的明明白白!
这对儿拿的是狗血虐恋剧本【燕攻慕容受】!
第58章 造恶业
这只猫不可谓是不悠闲,出现以后丝毫没有顾及到场面的紧绷,挑了个太阳地儿坐下之后就开始给自己梳毛,舔完胳膊舔尾巴,下一步就是要摊开后腿继续,真正做到了若无旁人,要是人群再不散的话,它还大有给自己洗个澡之意。
容不念看的叹为观止,心想这猫可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来的也真是时候。
大概旁人也是这样想的,十之八九的宫人都在借低头之便偷瞥那坨毛茸茸的橘猫。
不过他没等到自己想看的,燕小九先下了这个台阶。
“切,没意思,”他撇嘴拍了下手,从栏杆上跳下来,可以没去碰对方来扶的手,“你回去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逛逛,闷得慌。”
他说的轻描淡写,天苍王却不为所动,横跨一步拦住了燕小九的去路。
“怎么,王上是怕我想不开还是忘记了?”燕小九奚落道,“这里我从小玩到大,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把路走个差不多,还是……你怕我被这池没人高的水给淹死?”
不知是哪个字刺激到了他,天苍王瞳孔一缩:“小九——”
燕小九没什么敬意的截断他:“约摸天苍王是贵人多忘事,”他伸手在慕容殊眼前很敷衍地晃了下,“我这双手也是握过长枪的,还没沦落到那个地步。”
他笑得讽刺:“还是说其实这才是你乐意见到的,看我落魄的样子心里才痛快?”
说者无心,听者心里一缩,随之而来的是翻江倒海的苦涩:“我不是,我……”
“那能不能劳烦您让我松口气,和故人说几句话,你安排的宫人都不怎么和我说话,再这么下去,我担心自己会先疯掉。”他顿了下又说,语气淡淡:“我求你行行好。”
慕容殊低着头没说话,他也只当对方答应了,扭头看向容不念:“乐意陪我走一会吗?”
“啊、啊,我吗?”猛然被点容不念还有些不习惯,一脸迷茫的指了指自己。
为了见皇帝,他今日特地穿了身锦白长袍,好似一只没睡醒的狮子猫,下一刻就能和地上那只去作伴。
但现在容不念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自己是地主老财身边凭着色相上位的新宠,被老爷翻牌之后遭到有权有势大夫人的嫉恨,小命时时刻刻都悬在细绳上——因为天苍王看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善。
他不由得退了步,企图避避嫌,余光却正好瞧见殷辞攥紧的拳头,容不念当即打了个机灵,生怕这位城主和天苍王打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真因为这事儿打起来了,那自己可就真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最后还是白泽出来打了圆场:“转,随便转,我给你们当侍卫好不好?”
白泽站的笔直,即使说这种很有狗腿子嫌疑的话时也见不折半分风骨,态度比东家还自然,容不念心想真是妙啊,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只是两个吃软饭的。
燕小九对这场暗地里的争锋恍若未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追问他道:“你不介意吧?”
容不念头摇的像拨浪鼓:“可以啊。”
开玩笑,这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抱谁的大腿不是抱。
燕小九也不含糊,拽着人就走到了前面,白泽抱臂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也不晓得听不听得到他们说话。
他憋着一口气,没几步先把自己脸憋得通红,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容不念看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天玄平日课业严苛了些,但在接任务这件事上属实不含糊,外派待遇在大大小小的宗门里出了门的好,怎么到他这里就变了味,任务一个比一个棘手不说,现在还身兼情感指导的活儿。
怎么,试炼还讲究德顺义信仁全面发展了吗?
“你是天玄门的弟子?”他的思绪还没发散的太离谱就听见有人在耳边发问。
“嗯。”
“那你是不是会御剑还会很多法术,降妖除魔什么的?”燕小九双眼发亮,刚才的难过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容不念心道果真还是个孩子,心情比天气变得还快,完全忘了自己年龄也算不上大。
他沉吟了下,给出一个相对中肯的评价:“嗯……不过没什么本事,多亏了同门衬托,更像个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