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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欲——by未缺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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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这您就更是为难奴才了,”内侍的脸快要皱成个苦瓜,“奴才常年待在宫里,哪能知道这——”
  “哥哥,我知道。”殷辞不知道什么踱步过来,只用五个字就打发了苦瓜脸,看起来脸色不佳。
  不过现在容不念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
  殷辞抿抿唇:“哥哥,再给我……”
  “再给你点时间——”容不念拉长声音,妥协似的瞥了他一眼,“好吧好吧,你说的,那就再给你点时间,不过你最好趁着这段时间把事情原原本本捋一遍,否则……”他在殷辞突然亮起来的目光里握了下拳企图达到威胁的效果,“连本带利一起算!”
  殷辞怔了怔,突然笑出声:“好,否则任由哥哥处置。”
  “你呀……”
  自从在容不念面前多了重城主的身份后殷辞就很少再笑,即便笑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容不念已经很久没再见过他笑得这样开心了,此刻看着殷辞眼底阴霾散去,容不念心里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能怎么样呢?
  在这之前容不念都是生气的,因为对自己身份的不确定和殷辞飘忽不定的回答,可这些郁结都在看见殷辞一路上因为他而惶恐的瞬间烟消云散。但殷辞误解了他的沉默:“哥哥想去吗?”
  容不念被他问得一怔:“嗯?去哪?”
  殷辞顿了下,似乎不太情愿说出那个名字:“第一楼。”
  “啊,”容不念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只是语气里掺杂了点违心的期待,“要不……去看看吧?毕竟是花魁啊,再说了,冲我来的我也不怕,这不是还有你么……”
  不知道是哪句话讨好到了殷辞,他再开口时都是笑着的:“哥哥现在想去吗?我可以带哥哥去。”
  “现在?”
  “嗯,我认识他。”
  容不念还没反应过来:“谁?”
  “送请帖的人,”殷辞回头看了眼子路和他们的距离,确定他们听不到才说,“我认识第一楼的老板。”
  容不念眼睛立刻睁大了:“所以确实是那个神神秘秘的老板要见我?那……殷辞你见过他吗?这个老板是男是女啊,长得好看吗?”
  可惜殷辞本人好像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只含糊地答道:“等哥哥见了就知道了。”
  “可是请帖上说的不是三天之后吗?”
  “现在也一样,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折腾好几天,反正早晚哥哥都要见他的,早一天晚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去的话就可以跳过花魁这个步骤了,这是殷辞的小心思,并不会说出来。
  “可是,”他还是有点新奇,“现在去会不会太失礼了,再说了,殷辞你确定吗,他为什么要见我啊?”
  “我确定,”殷辞叹了口气,忽然转身换了种语气,“因为哥哥也认识他。”
  容不念刚刚想去拽殷辞的手落了空,心下一跳,突然明白了之前殷辞吞吞吐吐是为了什么。他们俩之间的隔阂和争执都是因为这段缺失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记忆而起,而这个时候又冒出一个“故人”来,只会让自己想得更多,显然殷辞也清楚这点,这才百般磨蹭不肯直接开口。
  他不自然地收回手,又看见殷辞背对着自己微微弓身,肩胛骨在单薄的衣衫下突起一个弧度,开口时话转了个弯就变成了:“既然都认识那就去见见吧,说不定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呢?”
  殷辞猛地回头,容不念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是实话,毕竟谁也受不了整天自我怀疑的日子。俗话说的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已经糊弄不下去了,那还不如尽可能寻求援助恢复记忆,早死早超生,省得不明不白当陪跑。
  作者有话说:
  猜猜第一楼老板是个什么妖怪!


第77章 众生相
  话赶话的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推脱就没意思了。
  容不念回头看看百无聊赖,已经开始弹石子玩儿的江子陵和子路,耸耸肩道:“要不…一起去?”
  “嗯,都随哥哥。”
  殷辞甚至没有迟疑就点了头,容不念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只怕这位幕后老板和殷辞的关系比他自己说的还要更密切些,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便或者说不屑表露出,毕竟殷辞在说完第一楼之后脸上表情怎么也和友善搭不上边。
  他倒不是怕殷辞和那位老板合起伙来骗他,主要是殷辞这个模样让他心生警惕,很久没出来蹦跶过的直觉也在这一刻觉醒:这封请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把皇宫的事都料理清楚之后才来,很明显这位老板对他的动向一清二楚,就单凭这份注意,他就可以肯定这次要见的人是真的知道点什么消息,说不定还可以趁此机会解开他心里疑惑,比如说,自己到底是谁?
  这个认知让容不念牙关都有些颤,他看了眼殷辞,尽力装出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那好。”
  .
  说服他们俩一起去并不费力,几乎是在殷辞刚提出来的时候江子陵就一口答应下来,只有子路在小师叔和殷辞身上左看右看没有第一时间表态,不过最后还是屈服在江子陵的威逼利诱下,默默御剑到了殷辞说的地点——一栋坐落在荒郊野外,雕金砌玉的三层木楼。
  百年转瞬而逝。刚建时这里还是片荒地,可现在木楼外边被大片大片姹紫嫣红的花田取代,一眼看过去都望不到边,只能闻到有如实质的浓郁香味,最外围是各种各样的树木,垂枝会随着微风摆动,远看上去就像是过节时在院门外挂的装饰,正对着木楼的是条雕花木道,从树木掩盖处蜿蜒进了里面,顺着路走还偶尔能听见半人高的花丛里有人声。
  这是栋浑身上下都写着“有钱”的建筑。
  很明显它外表的优势已经胜过了地理位置,甚至还因为离内城距离远享有更多自由,人们只需要来这里看一眼就很难再从这栋金玉楼上移开目光,至少江子陵一落地就好一会没移开眼。
  容不念一落地先踩了踩地,扭头就看见他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也看向第一楼。
  第一楼名不虚传,光是看外边都觉得气派无比,委实担得起天下第一楼这个称号,但容不念想的却不是这个。他侧脸先看见的是路口灯笼下挂着的一个小灵笼,看起来已经是个废弃品了,但有人在它上头折了把小小的纸伞,好像这样就能给它遮遮风雨。这样的一个黯淡无光的装饰品引起了他的注意,容不念正想细看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我以后就建个天下第一楼!做个首富,”说话的人似乎嫌弃的撇了下嘴,但声音里的开心掩盖不了,“要是你和小尾巴以后没地方去了,求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善心大发,还能勉强收留收留——”
  这……是谁?
  这会功夫江子陵已经回神了,看见容不念愣神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他的机会:“怎么,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哥哥?”殷辞看他神色不对,也朝那个方向看过去,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神色扭曲了一下。
  “没什么,”容不念定了定神,自动忽略了江子陵的话,“进去吧。”
  “哎?几位客人是第一次来?”不待他们推门,那扇描金大门忽然朝里打开了,香气扑鼻而来,他们也由此窥到了楼内金碧辉煌的一角,“请问是来问诗的还是来求曲呢?各位叫我花瑶就好——”
  迎出来的是个身穿石青长裙,身材瘦削,眉眼机灵的妙龄女子,她年纪绝算不上大,脸上的笑却拿捏的恰到好处,叫人生不出半分反感来,再加上她的说辞和那身颜色端庄的衣裙,更让人生出分自己其实是在正儿八经探讨学问的错觉。
  子路没怎么和这样的姑娘交过手,于是手忙脚乱地拿出那份请帖来:“呃、花瑶姑娘,我小师、我们有这个——”
  这是容不念的意思。
  殷辞不算在内,请帖上只有他的名字,要是直接去三四个人那就真的太失礼了,还不如让子路和江子陵留下来见明面上的花魁,再由殷辞带着他去突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当然主要是因为他想看看江子陵吃瘪。
  殷辞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想来是满意的。
  “客人莫急,”似乎是觉得子路的举动很有意思,花瑶甚至还反过来安抚了两句,看见请柬的时她的神色才算是认真起来,“请问容大人是哪位?请帖上只写了一位大人……”
  “我、我,”子路抬头正看见姑娘含笑盯着自己,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个、我们……这个应该可以吧、我……”
  容不念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只好上前接手了子路的活儿:“这是我们收到的请帖不假,人呢,确实是多了点,但是姑娘您放心,我们俩——”他指了指自己和殷辞,“就是来凑数的,马上就走,您别担心。”
  姑娘咬着嘴唇,明显有点为难:“这……”
  “那我们现在就走,”他扯了下殷辞的袖子,又对着花瑶眨了下眼,“花魁的客人总有优待吧。”
  花瑶处理起这位花魁的事情明显有点顾忌,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游刃有余了:“有是有,但……”
  “有就好!”
  他说完话没再停留就和殷辞一同出了院子,转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花瑶对着面前的人沉思。
  过了一会儿,花瑶带着两人进了屋。
  容不念在灵镜里看到他们蒙混过关松了口气,又有点后悔没能当面看见江子陵吃瘪,半含酸的说了句:“哎,那可是花魁啊!”
  殷辞也站到他身后,声音沉沉:“哥哥也想见花魁?”
  容不念弱弱的回道:“废话,美人谁不想看。”
  “那——”
  “哎,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一会儿把人吓坏?”像是提前预知了殷辞要说什么,容不念开口转移话题,他一出来就被殷辞带到了这个据说是第一楼老板的房间里。
  殷辞也没继续说下去:“……不会。”
  “那——”容不念刚要开口就被另一个推门进来身上花红柳绿的人给打断了。
  “殷小玉你找死啊!”
  作者有话说:
  容不念:嘿,给我整不会了……


第78章 众生相
  来人言语暴躁,嗓音却低哑,加上他又穿着层层叠叠的彩纱衣,走路时不似寻常男子利落,容不念一时竟没分出面前的人是男是女。
  他走得急,右手单提着一只长烟杆儿,衣带被穿堂风吹得飞起,像只隔空飞舞的蝴蝶,殷辞只看了一眼眉就皱了起来:“穿好衣服。”
  “小屁孩管的宽,嘿,我说你几天不见怎么越来——”他怼得不留情面,但手上却拢了拢衣领,说话间还扫到了凳上坐的容不念,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底下挂着的烟袋被甩得刷啦响,“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最后干脆把锅扔给了殷辞,对他怒目而视吼道:“你怎么提前把人带来了!”
  殷辞的回答和刚刚一样简洁:“哥哥想来。”
  “你!”他声音凭空拔高了八度,却又在接触到容不念的目光之后猛地低下来,说到最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那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兴高采烈跑到那屋里没看见人,还以为是你在玩我……容哥你见谅……”他说着盈盈行了一礼,是个女子礼,“动用那些手段关注你们的动向,实在是事出有因……”
  殷辞最先反应过来:“之前那个相师果然是你的人,你诱导哥哥来这里想干什么?”
  花古月:“什么叫诱导,这叫给你们吃定心丸,你们本来就决定来了不是。”
  “你跟踪我们。”
  “哎哎哎,都说了别说的那么难听,那叫保护,”他冲殷辞翻了个白眼,“再说了,那个相师就是我本人谢谢。”
  “……”
  他俩这么一说,容不念也明白过来了。
  其实这根本谈不上见不见谅解的,毕竟他都不认识对方,如果不是他先自述,容不念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很明显对方说完话之后也发觉自己说的不太对,敲了下脑门又道:“哎,怪我,我给忘了,容哥你现在失忆……”
  他略微沉吟了下,挥了下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容不念感觉到一股凝滞感突然涌上心头,而这感觉的来源居然是自己的乾坤袋,但他也没解释,又朝殷辞点点下巴,“你再弄一次吧,多加一重保险。”
  殷辞没说话,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在施术。
  “我,花古月,终于找着你了,”指示殷辞的人趁着这个空隙走到了容不念身边张来双臂,可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容不念,等他的反应,“来,容哥,抱一个——”
  以此同时,容不念也在观察他。
  张开双臂时他才从花古一马平川的胸口和喉间的凸起判断出对方的性别,倒不是他眼光不好,实在是花古月打扮得十足迷惑——他的装扮其实很随意,彩衣左一层右一层披挂在身上,长发散了一半,剩下一半在右侧虚挽着,发髻上插了几枝不知从哪里折的花,海棠,牡丹,芍药一应俱全,似乎要在头上开个花圃,脸上开个染坊,但脸上再厚重的脂粉都掩盖不了他绝顶漂亮的皮相,高鼻红唇,一双多情桃花眼看人时自带三分笑意,就像是志异故事里摄人心魄的鬼怪,实在是美艳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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