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by未缺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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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它发亮大概也是容不念朝里注了灵力。
殷辞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它依旧没有熄灭,心里越发急躁,只有一直注入灵力灵笼才会常亮,到底是什么情况哥哥才会这么做,是性命攸关,还是……
这一分心殷辞御剑也跟着失了准头,差点儿一头栽下去,灵笼也顺势掉了下去,殷辞正要伸手去捞,结果它却在离地一尺多的时候自己悬了起来,身上的光逐渐聚成一束指向斜后方。
那一瞬殷辞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你知道哥哥在哪里是不是?”
可惜灵笼没有神志,它只会根据另一只灵笼的指引带路,殷辞反手收了剑,一路跟着灵笼指引的方向过去到了一个杂草连天的洞口。
洞穴里没有任何声音,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这里有个洞口,殷辞拿着灵笼往前踏了两步,悄声道:“哥哥?”
没有人回答他,洞口只有呜呜的风声。
这可能是个陷阱等着抓来救人的援军,也可能哥哥真的是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到了连话都说不出的程度,想到这个可能殷辞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就大步进了洞穴。
洞里比他想象的更黑些,味道也很怪异,走在地面上还有微微的回音,殷辞走了十几步还没摸到边缘就不敢再走,停在原地施了一个明火诀。
手边燃起的光亮顿时驱散了黑暗,下一刻殷辞瞳孔猛地一缩,音调凄厉的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哥哥?!”
容不念仰面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衣服上处处血痕,现在已经成了个血人,脸色煞白,手边不断有血珠渗入地面,血迹扩散到不远处的灵笼下面,两个灵笼遥相呼应一般散着微光,像一对在黑暗中互相寻觅的萤火虫。
殷辞觉得自己像是浑身散了架,明明哥哥就在眼前他却怎么都迈不开脚步,几乎是半扶地踉跄着摸到了他的脉搏,疗伤丹不要钱似的往他嘴里塞,容不念硬是被他从一个血葫芦抹成了疗伤液做的人,好在容不念平日里贪玩归贪玩,该做的功课在师兄督促下一日也没落下,底子好得没话说,被殷辞这么一通鼓捣脸色居然不似刚才死白,呼吸也平稳下来。
殷辞目不转睛地盯着容不念,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袖子。
紧张的时候就会去拽容不念的袖子,这是之前养成的习惯,可现在容不念的袖口一片黏腻,殷辞触手可及都是让人喘不过气的鲜血味,平时会和自己说笑打闹的人现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自己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起来。
不,他知道的!
殷辞忽然打了个机灵,他愣在一边,看着容不念的侧脸吞了下口水,忽然意识到现在躺在自己面前的是虚弱的,需要疗伤的,答应过他下一次不会拒绝自己的容不念。
情感先于理智,等他反应过来时嘴唇已经贴住了容不念。呼吸交错,他忽然想起容不念说过的睡美人。
真好,殷辞晕头转向的想,他终于可以当一回忠诚的侍卫,去帮自己喜欢的人了。
明火诀弄出来的那点光亮早被他丢到了一边,周围只剩下灵笼微微发亮,若隐若现的光线里好似连慌张都被淹没,只剩下足以让人沉醉的隐秘,急促的喘气声遍布山洞里的每一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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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容不念身体底子确实太好,也有可能是殷辞胡乱摸索不得章法,他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醒来了。
说起来,那实在是个刚刚好的时间,殷辞的吻将落未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
“殷辞,”他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还又闲情逸致和他调笑,“你眼睛有我哎,我猜我也是——”
这里离千机山几百里,周围连个活人都没有,他没问殷辞为什么来,也没问他是怎么来的。
眼看殷辞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容不念没顾得上自己半解的衣服,故意问道:“怎么,这是想让我做回睡美人,准备把我给亲醒,那可不是这么亲的,来小玉,我教你。”
单这一句话,就要殷辞神魂颠倒。
第83章 众生相
虽然他没能活蹦乱跳,但只要醒来就说明并无大碍,殷辞松了口气之余还是后怕:“什么时候哥哥还记得耍笑我,知不知道刚才你——”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你来了嘛……”他轻轻地挠了下殷辞的手心。
没想到他的动作非但没有起到半分作用,殷辞反而被他轻飘飘的态度弄得心头火气,忽然俯身过去。殷辞注意没碰到他身上的伤口,连血迹也小心避开,但容不念却因为这个动作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哥哥,我没有在开玩笑,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你不要再这样了!如果我今天来晚了或是没来的了呢?你能不能惜命一些,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打败魔族之后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是怎么过来的,我担心你担心的要死,担心你出事——”他越说越急,到了后来呼吸都有些困难,“但这里之前我都已经在想该怎么强取灵力了!幸好哥哥你醒来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容不念微微愕然,从古至今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输灵力,自己没有那就去抢别人的,只要灵力足够多起死回生也不是难事,但只有魔族才会为了灵力杀人放火,不择手段,抢活人修为的做法随便放到哪个门派都是门规上写的禁令。
容不念目瞪口呆地看向他,心想殷辞该不会是在叛逆期吧,要不怎么能把抢灵力这事儿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殷辞,你这个想法有点危险啊……”容不念干笑了两声。
殷辞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不,哥哥你错了,为了让你活下去,我什么都会做。”
他是那种在阴沟处生出来的野草,长在不起眼的地方,生命力却异常顽强,但凡有一点养料和阳光都会努力成长起来,可以为日子好过一点不择手段,也可以为了照在自己身上的光无视原则没有底线。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是容不念不由分说把他拽进了另一个人间。
连自己的姓名都不在乎的人学不会向善,容不念只能教会他隐藏起自己的爪牙和昭昭野心,假装清白。
殷辞鲜少这样强硬地讲话,容不念眨眨眼:“殷辞,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是。”殷辞盯了他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那……”
“我是被你吓到了,哥哥。”
殷辞这句话说得似嗔似怨,他下唇有个见血的齿痕,渗出的血珠像颗鲜艳的朱砂痣,凭空给他添了三分艳色。容不念不由得微怔,因为他自己知道刚才那句话不全然是玩笑,师兄与他被袭击在预料之中,这也是探查敌情的无奈之举,唯一的意外是殷辞,他没想到殷辞会跑过来,也没料到自己失去意识前想得居然是要给不明情况的殷辞报个平安,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人给急得够呛,他醒来看到殷辞时满心的欢喜做不了假。
如果说之前他对殷辞上尚有些懵懂的话,那现在就是天光大亮,连最后一层窗户纸都被捅开,容不念心里清楚知道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于是他垂下眼帘轻声缓语道:“你长大了……”
“我记得你一开始到千机山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看见了会说你,现在不一样了,”他躺回地面,重重呼出一口气,“现在你都能单枪匹马来救我了,呼…真好……”
殷辞被他这个苍白的笑吓了一跳,再加上他语重心长模样,脑子里瞬间有的没的闪过一大堆容不念之前说过的话,再张嘴的时候有点慌张:“哥哥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啊,”他像是累极,眼镜半眯着缓缓偏过头,娓娓开口,“你别多想,我就是开心……殷辞,你不知道,刚刚看见你我有多开心,还差点以为那是我出现了幻觉,不怕你笑话,我还偷偷掐了一下自己,感觉疼了才相信你是真的在我面前,真不容易啊……你终于长大了。”
这听起来实在让人浮想联翩,殷辞眸光微颤:“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容不念停顿了下,抓过他搭在一边的手十指交叉握住,“我也喜欢你,还没和你在一起我不舍得死的。”
殷辞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惊动到谁:“哥哥喜欢我。”
奢望了那么久的喜欢就这么突然得到了,他除了惊喜外还有不敢置信,微微上挑的尾音像是把小钩子叫人心口发痒。
容不念看着他这副又懵又呆的模样实在想笑,想了下干脆抓过殷辞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心轻轻吻了一下:“没听错,我喜欢你殷辞。”
“不是在逗你,也不是在安慰你,”容不念轻轻地碰了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之前你说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但后来,也不算后来,就是刚刚才发现的,我昏过去之前还在想你要是知道了旁人报回去的消息该有多着急……”他低低地笑,“所以我就在想呀,如果我真的要死了,你就成了最后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人,要是我再也见不到你,那我会死——”
殷辞捂住了他的嘴,随即又被容不念握在手里,明明是冷硬的地面却被他躺出了一种怡然自得的感觉来:“我是认真的,说的也是想和你做道侣的那种喜欢,可惜现在太乱了,负责结契的长老也被派出去救人了,不过也不急,反正日子还长,咱们等得起——等等,按鬼族年龄来算你是成年了吧?嗯,成年了就好,这样就好办多了,等大战之后我就和师尊说,要是天玄赞成的人多呢,我们就在千机山后坡那儿盖个小屋子,要是不赞成的人多呢,我们就搬出去,不在千机山上住了,这样更好,更自由些,到时候师尊和师兄想找人下棋都得去我门口哈哈哈……”
“对了,殷辞,”他忽然坐起来,这半天的调息和伤药让他状态好了很多,不再说一句喘三喘,“你先闭一下眼睛——”
“好了!”
平时容不念想要给他什么东西就是这样,殷辞依言闭上了眼睛,听到容不念说话时又缓缓睁开。
过了一会儿,就像往常一样,他看见自己的手掌上生出了一朵颤颤巍巍的小花举着一只红色的同心结,他知道这个东西,山下的人成亲总会有这个,寓意很好。
殷辞嘴角微微翘了下,这是容不念第一次教他幻术时用的小把戏。容不念总喜欢花花草草和那些毛茸茸的灵兽,没少借着这个由头让他出糗,欺负他没有灵力,有时是头顶一朵大红花,有时会生出一条漂亮尾巴,害得他当时以为自己真的会浑身长花,走路掉毛,这个时候容不念总会靠他很近。
“虽然现在结契不太现实,但礼物还是可以有的,就当是压在你那里当个信物,”容不念继续在旁边碎碎念,“我想来想去好像只剩下这个可以送你了,嘘——”他伸手揽住殷辞,做出一个要说悄悄话的姿势,“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一开始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之前待得地方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种族,这里有很多东西都和我原来在的地方不一样,但是我找到了这个——”他得意地点了下那只同心结,像个顽皮的孩子,“我们那里的新人成婚也会拿这个的……”
“殷辞。”容不念忽然正色道。
殷辞没说话,向容不念怀里拱了拱,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们名门正派规矩真多,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别说魔域里血亲都可以双修了,就连霭云和霭雨不同种都可以在一起……”
他现在只是住在天玄门都遭人非议,如果真的和容不念结契,先不说他师尊和师兄能不能同意,几位长老那关也是不好过的,容不念当然可以结契,但与他结契的不能是为人所不齿的鬼族。
那个族纹为他带来往昔的苦难之后,又成了困住他、让他不能靠近心上人的禁锢。
容不念好心地纠正他:“严格来说咱们也不是一类。”
“那我不管,”他圈住容不念,像个耍无赖的小孩,“他们不许我们在一起就是他们不对。”
“殷辞——”容不念拉长声音,手动将殷辞的脸掰过来,“你说得有道理。”
“嗯?”
“所以我想好了,把魔族打回去之后,我们就私奔吧。”
“不可以,”他听清了容不念的话,脸上的茫然无措过后近乎木然地看着容不念,嘴唇微动,“和我走,那哥哥的名誉会被我坏了,哥哥你是——”
“殷辞,你别这样,你也不需要这么想,我要这么做是我自己乐意的,千金难买我乐意,你不需要有负担,这天下这么大,出来千机山和界碑这一亩三分地谁还知道我们是谁,再说了……”容不念将他的手揣进怀里,“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气,一门心思就想着感觉把魔族打回老家去,早打早完事,到时候师尊他们补好界碑的结界,我们这些小辈无事一身轻,自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已经决定要和你私奔了,你能不能给个准话,莫非……”他掐着嗓子喊,“公子是看不上奴家的身家?”
殷辞终于被他逗笑了,吸着鼻子拥住容不念:“看得上,我只是在想自己这是撞了什么大运啊……”
“我看是大婚动了吧?”
容不念含笑望着殷辞。
下一刻他小兽一样撞过来,略显生涩地吻住容不念,唇齿碰撞间伤口裂开,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弥漫,谁都没有先松开,有惊无险后的亲近格外凶猛激烈,他们像两尾搁浅的鱼,连呼吸都要费尽混身力气,山洞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气和啧啧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