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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想孤寡——by红朽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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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懒得管。
  他被子一掀盖好,闭上了眼睛。
  塞西斯心里现在简直是一团乱麻,他勉强平复了点心情之后,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床,确定阿弥修并没有要赶他下去的意思,才用慢动作躺到了床上,卑微地只盖了被子的一角。
  寂夜无声,但是塞西斯却难以入眠,他一边想着阿弥修除了失忆以外,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边纠结于他的枕边虫其实一直都觉得他丑这个痛苦的事实。
  阿弥修倒是跟个没事的虫一样,也许是对塞西斯的“没用”很放心,和陌生雄虫睡一张床却没有半点不适,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塞西斯总觉得失忆后的阿弥修似乎轻松了许多,话多了,警惕性也下降了,甚至还有心情和第一次见面的交易点老板开玩笑。
  慢慢回忆着,塞西斯一点一点地把今天的阿弥修和以前的他扒拉出来做详细的对比。
  阿弥修却睡着了也不安分,从床的正中间,翻到了塞西斯的身边,目的明确地伸手抱住了塞西斯,他平时温度微凉的脸也睡得微微发热,软软地贴在塞西斯的颈侧蹭了蹭。
  阿弥修无意识下久违了的亲近,身体的接触,让塞西斯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治愈了,抚平了不安和焦躁。
  他转头看着阿弥修安静的睡颜,调整了一下位置侧过身,将阿弥修拥入怀里。
  感受怀里的充实,闻着熟悉的味道,塞西斯一直虚浮的心好像落到了实处,终于安下心来,困意渐生。
  塞西斯吻了下阿弥修的唇,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塞西斯还在沉静的睡梦当中,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接着就腾空而起掉下了床,彻底清醒过来。
  塞西斯先是茫然了一会儿,昨晚的记忆蜂拥而至,他捂着雄虫娇贵脆弱的肚子,一只手撑着床艰难地爬起来,忍无可忍地冲罪魁祸首大声道:“阿弥修,你究竟是什么毛病?”
  阿弥修却是比塞西斯还要生气的模样,他阴沉着脸:“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宽容?”塞西斯给他气得差点口齿不清:“这样都算宽容,那你对我再苛刻一点,我直接就被你打死了!”
  “谁让你离我那么近?”阿弥修皱眉,歪头斜视着塞西斯。
  “我求你看清楚好不好。”塞西斯啪啪拍着床沿:“你昨天自己睡的哪儿你还记得吗?这是我的床边,你自己要过来的。”
  塞西斯把自己只能睡个床边的事说得十分硬气。
  阿弥修反问:“那你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也是我做的?”
  ……这倒不是。
  你皮肤手感好,还主动投怀送抱了,摸一摸怎么了,况且都摸了那么多次,差这一会不是?
  以前理所应当的事怎么搞得他现在跟犯罪了一样?塞西斯不服。
  阿弥修看塞西斯还一脸倔强,冷眼警告道:“再有第二次,我就剁了你的手。”
  “我碰了你就得剁手,昨天你先用头蹭的我,是不是该砍头。”塞西斯用阿弥修的逻辑去对付阿弥修。
  阿弥修却像是在看傻子:“当然不是。”
  “凭什么不是,因为我是雄虫,你就可以随便对我动手动脚吗?”
  “不是,因为你打不过我。”
  塞西斯被噎住。
  所以,为什么要想不开和阿弥修讲理?
  塞西斯差点被他气出内伤。
  接下来他们之间的气氛降到了谷底,虽然一起吃了饭,还一起出去逛了逛,但在此过程中,塞西斯一直在生闷气,所以一句话都没说过。
  塞西斯不说话,阿弥修也懒得理他,该干嘛干嘛,这让塞西斯更生气了。
  很快到了晚上,他们要回酒店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巷子,里面传来阵阵暧昧的声音,塞西斯的视力看不清楚,但是对于阿弥修来说,黑夜和青天白日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就那么正大光明地站在巷口前,停下脚步看着里面,小巷子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塞西斯觉得尴尬,拉了拉阿弥修的衣袖:“别看了,走吧。”
  阿弥修却皱着眉道:“不知道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真恶心。”
  塞西斯以为阿弥修是个实用主义者,他的意思是说,都是雌虫又生不出虫蛋,做这种事很没必要。
  但是阿弥修马上又道:“真蠢,明明不用受雄虫压迫了,还自己找罪受。”
  这话让塞西斯一愣。
  阿弥修的意思听着就不对劲,怎么像是真的不明白雌虫和雌虫做这事,其实是为了欢乐一样,更准确的说,是对性有什么误解。
  塞西斯突然发现了盲点,再联想起之前阿弥修的异样,他隐隐有了猜测,为了验证猜想,塞西安紧张地问道:“阿弥修,你现在……多少岁了啊?”
  阿弥修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应该已经有十岁了吧。”
  塞西斯倒吸一口凉气。


第71章
  非伊思说阿弥修是他的小宠, 塞西斯初次见面就对阿弥修说你是我的雌君,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而已。
  但是,当那个对象只有“十岁”的时候, 一切就变味了, 从阿弥修的角度看来,他俩都是一样的变态, 一样的无耻, 所以骂得还真没错。
  只不过,其事情的真相是, 随便目测,身高就超过一米九五的阿弥修,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才十岁,以为自己是韭菜一天长一截吗。
  塞西斯纠结了一下:“我是说如果,你有没有可能其实不止十岁呢?”
  阿弥修有些不高兴了,斜眼看他道:“我知道,但我就觉得我是十岁,不可以吗?”
  “可以, 当然可以。”塞西斯哪儿敢说不, 他不愿面对地捂脸。
  他的阿弥修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好好的,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结果他们分开不过一两月, 阿弥修就又是被非伊思种下机械胚胎掳走,又是失忆, 现在发现连心智都倒退了。
  以非伊思对阿弥修的心思, 把阿弥修带走之后帮他解开机械胚胎是意料之中, 但是凭他在阿弥修面前屡战屡败的战绩, 肯定无法控制住阿弥修。
  为了改变阿弥修对他的态度,便决定洗去阿弥修的记忆,让他们从头开始。
  可是阿弥修终究是阿弥修,失忆了又不是失智,对非伊思的讨厌可能是扎根到了灵魂里,光靠失忆还不够。
  非伊思没能如愿,就更不甘心。
  不愿意,就让他失忆,失忆了还是不愿意,那就把阿弥修的心智倒退成虫崽,心防还没有如今这么坚不可摧,可以肆意摆布,容易付出信任的时候。
  只不过,就算他做到了如此地步,阿弥修还是凭自己的意志离开了帝费尔。
  估计现在非伊思最后悔的,就是怎么没把阿弥修直接洗成一个没有神智,只有美丽外壳的精致玩偶。
  而在这些反复洗脑的过程中,以阿弥修的自愈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塞西斯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他满是阴翳,隐隐透出点血色的眼眸。
  无论如何,他绝对要让非伊思付出代价。
  阿弥修天生就很敏锐,他能轻易地察觉到周围的情绪氛围,特别是有关于负面的情绪,所以他立刻就发现塞西斯突然起了杀意。
  今天他打了这个雄虫,雄虫也只是生气而已,生过了气便是放弃式的无可奈何,就好像他是在……纵容着阿弥修一样。
  这对于从不被温柔以待的雌虫是很新鲜的体验。
  阿弥修觉得有些奇怪,他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最基本的常识和世界观是无法消失的,他记得雄虫是怎样的面目狰狞,暴躁易怒,雌虫在他们看来就是没有感情尊严的玩具而已。
  但是这个雄虫不一样,他给阿弥修一种很沉静的感觉,也没有一般雄虫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看着阿弥修的眼神就好像在说。
  你可以对我任性,我可以包容你。
  可就是这样的雄虫,现在突然好想被阴影所笼罩,沉静变成了压抑,生出距离感来。
  阿弥修不禁把他们刚才的对话翻出来回忆了一遍,没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既然他没有问题,那肯定就是雄虫自己有问题了。
  不满雄虫反复无常心思难猜,又麻烦又娇弱,阿弥修升起了一股不耐烦的焦躁情绪。
  于是正想着事情的塞西斯,突然看到阿弥修回头对着他很明显地“啧”了一声,然后迈开大长腿加速,向前走得飞快,没几步就把塞西斯甩在了后面。
  ?
  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了吗?塞西斯一脸迷茫。
  他连正常版的阿弥修有时候都摸不太透,更别提这个幼年版的想法了,只知道他应该是突然又生气了。
  但他不敢猜,不敢问,怕触了阿弥修的雷,只能想,雌虫心,海底针。
  塞西斯哪儿有阿弥修的速度快,先天的身体差距都摆在那了,要换以前他还能拉着阿弥修的手让他慢点,现在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小跑去追。
  等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塞西斯已经累得喘气,想快点回去休息一下,可是阿弥修刚一到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
  塞西斯一时没停得住,撞到了阿弥修的身上。
  阿弥修只是看了塞西斯一眼,并没有在意,塞西斯问:“怎么停住不走了?”
  阿弥修退后一步给塞西斯让出道:“你先进去。”
  塞西斯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要我先进去,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吗?”
  阿弥修神色淡淡:“让你先进去就进去,你问那么多干嘛?”
  塞西斯头顶看不见的危险探测雷达开始滴滴作响。
  阿弥修一般不会做毫无缘由的无聊事,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哪怕是现在的阿弥修也不例外,他现在这么要求塞西斯,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门里面可能有“惊喜”。
  塞西斯警惕地立马后退想逃,找借口道:“我、我刚才没吃饱,我再去让侍从一会儿弄点吃的送到房间里去。”
  阿弥修没说话,他“小小年纪”,气势却很足,微眯眼眸看着塞西斯,无声地施压。
  塞西斯才不管那么多,他立马转身就想跑,腿还没迈开呢,就被阿弥修抓住领子提了回来,押着向房门走去。
  仿佛被捏住了命运后颈的小猫一样的动作,让塞西斯倍感屈辱。
  到了门前,阿弥修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塞西斯立马打起了精神,不得不做好心理准备直面将要到来的暴风雨。
  果不其然,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把大刀携着破空之声,向着塞西斯的脖子砍来。
  塞西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瞪大双眼。
  在大刀将要砍中塞西斯的时候,阿弥修卡着点终于动了,他抬腿踹出一脚,执刀的雌虫猛地飞了出去,只是倾斜的刀尖还是将塞西斯的一缕头发削落。
  塞西斯觉得脖子凉嗖嗖的,他刚才似乎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宝贵的头。
  很明显阿弥修此举就是故意要吓塞西斯,塞西斯欲哭无泪,幼崽内芯的阿弥修轻易做到了长大后的他都不敢的事,用自己雄主的脑袋开玩笑。
  巨大的力量让那个雌虫飞出去碰到了墙也无法停止,将之撞碎后一起跌下楼去,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大洞,场面便有一瞬间的寂静。
  但是下一刻,早就藏在房间里的十多个雌虫不再留手,用他们带来的热武器对塞西斯和阿弥修进行了疯狂的射击。
  阿弥修提住塞西斯衣领的手也改为搭在他的肩膀上,向后一拖将塞西斯固定在自己身前。
  有那么一瞬间,塞西斯沧桑地想,阿弥修还没玩够吗,不会是用他当挡箭牌吧。
  但好在阿弥修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嘭了一声,从阿弥修的身后伸出了一对漆黑的巨大虫翼,迅速包裹住了他们。
  虫翼挡住了光线,塞西斯只听到武器击打在虫翼上发出如雨点般密集的声音,虫翼也因此微微颤动,却依旧坚固无法撼动。
  但是虫翼再坚固,也毕竟是阿弥修身体的一部分,塞西斯下意识回头去看阿弥修,发现他冷着一张脸眼神狠戾。
  塞西斯问:“很疼吗?”
  “你说呢?”
  既然阿弥修都承认了疼,那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了,塞西斯勉强原谅了刚才阿弥修的鲁莽行为。
  因为塞西斯知道以阿弥修的能力,这十几只雌虫不够他热身的,不过是为了保护塞西斯才张开了虫翼。
  阿弥修垂眸看了塞西斯一眼,突然道:“你做好准备。”
  “什……”
  塞西斯的问句才说一半,虫翼突然打开了,紧接着塞西斯就被甩出了门,在走廊滚了好几米远,阿弥修没了塞西斯碍手碍脚,顿时顶着攻击无所畏惧地冲了进去。
  塞西斯趴在地上疼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刚才还是原谅早了。
  混账东西,让我做好准备你好歹给点时间啊!雄虫应该轻拿轻放你不知道吗!
  与此同时,房间里传来了破坏的巨大声响和雌虫的哀嚎惨叫,建筑物经不起阿弥修如此破坏,有灰尘粉末窣窣掉在了塞西斯的身上。
  他一抬头,看到墙壁开始出现裂痕,塞西斯想爬起来,刚一动就发现左腿疼得厉害,已经被摔伤了动不了,他只能大喊道:“阿弥修!你轻点,房子要塌了!”
  好在他喊完之后,所有的动静霎时停止了,甚至寂静得有些诡异。
  “你、你的那位朋友他冷静点了吗?”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从塞西斯的旁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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