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雌虫有点叛逆——by红朽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25
雅赫斯的两只手撑在洛非尔的枕头两侧,笼罩在洛非尔上方,不知道已经就这样看了多久。
洛非尔并未在意雅赫斯今天没洗干净就上了他的床,看他伤得那么重,更没有想推开他的意思。最初的惊讶过后,只沉下了脸问道:“你来干什么,我让达奥罗给你带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说得很清楚。”雅赫斯有些迟滞地轻轻开口:“但是我不想接受。”
“你说什么?”洛非尔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话。
“您曾经说过的,我永远都是属于您的,所以您……不能不要我。”
“呵。”洛非尔嗤笑:“我说过的话有很多,我还说过让你不要撒谎,你不也没听吗?”
“对不起,我错了。”雅赫斯很快就道歉。
洛非尔却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听:“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因为我和你从此没有任何瓜葛。”
“滚吧,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雅赫斯狠狠咬牙,他突然用力抓住了洛非尔的肩膀,平静的假象被撕开,失控地大声吼道:“我能怎么办!您给我希望又不愿意接受我,即便我解释了也不会相信我,洗脑之后我就会彻底消失了!”
“您说!除了骗您,我能怎么办!”
雅赫斯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洛非尔的脸上,他几乎是哽咽着道:“您说您会爱我,不也是骗我吗?您从来都听不见我的声音,您只要一个听话的躯壳……”
听见雅赫斯对他的句句控诉,对他感情的否定,洛非尔瞳孔一扩,他抓住雅赫斯的领口,赌气道:“没错!我根本不在乎你,你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才随手捡回来的小东西,再随手丢弃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的替代品我有很多,我想捡多少都可以,个个都比你听话。”
雅赫斯被洛非尔如刀的话语刺激到了,表情骤然变得凶狠,眼睛里面充斥上了红色,抓着洛非尔肩膀的手越发用力。
“啧。”洛非尔被抓疼了,他推着雅赫斯道:“滚开!”
可雅赫斯非但没有被推开,反而还更用力地压了下来。
一个血腥气的吻堵住了洛非尔所有的声音,一双不可撼动的手隔绝了洛非尔求救的可能性。
野兽一般的吻中带着撕咬的力度,更多的血从洛非尔的嘴角溢出来。那双手像铁拷一样愈发收紧,让雄虫脆弱的骨头都发出轻微的响声。
洛非尔的眼神逐渐从震惊,变成了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成为我的“主宰者”
雅赫斯恢复了理智猛然清醒过来, 他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无法动弹了的洛非尔。
他像是痛极了,眉头紧皱,两眼湿润, 却发不出声音, 衣服被撕扯得凌乱破碎,雪白而娇弱的皮肤上有带血的齿痕, 和被粗暴捏出的指印, 就好像被无情地凌虐过一样。
高高在上的神明被他彻底拉下了圣坛, 染上污垢,羽翼凋零。
雅赫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都做了什么。
是他吗?是他刚才失控之后伤害了家主吗?
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怎么能发生这种事。
雅赫斯像是害怕一样, 跌跌撞撞地从洛非尔身上起来,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魔怔中,痴痴愣愣地看着自己犯下大错的双手, 心里在不停地质问、否定着自己。
此时此刻, 在这个世界上, 他最痛恨、最无法原谅的虫,是自己。
洛非尔没受过什么苦, 一点疼痛都会被他放大好多倍,更别说如今这可算是“重伤”,他只要一眨眼睛, 单纯被疼出来的眼泪就会往下掉,导致他看起来好像哭得很惨一样。
疯狗一样的雅赫斯终于清醒滚开了, 洛非尔在床上还缓了好一会儿, 才咬牙切齿挣扎着坐了起来。
反了天了, 撒谎就算了, 还能噬主。
想起他的叔叔西优莱就是弑父后开始出逃的,果然要疯都是疯一家的,而他之前却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眼睛,错把恶狼当成乖狗。
瞥了一眼不快点来认错求饶,反而是盯着自己那应该被砍了的双手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雅赫斯,洛非尔绝对不可能轻易绕过他,他一手撑着床,去够他床头柜上应该必备的——枪。
可洛非尔却因为手臂上的疼痛摸了好几下都没找到,他的手在颤抖,额头上有细汗,心情越发烦躁。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越过了他,准确无误地把抢了出来,随后又把洛非尔的手指,放在了执枪应该有的正确位置上。
雅赫斯跪在洛非尔的床前,托着洛非尔的手,缓缓抬起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他心怀死志,企图扯出一个微笑却也失败了,用难看的表情决然地道:“家主,请您……杀了我吧。”
洛非尔握着抢的手指抽动一下,继而收紧了。
“家主,您打我吧。”
记忆中,曾经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幼雌,无可奈何,又十分认真地对洛非尔说过这句话。
洛非尔看着似乎在求死的雅赫斯心里一怒,他甩开雅赫斯的手,一枪托毫不留情地打在了雅赫斯的脸上。
雅赫斯的脸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点鲜血。
洛非尔阴沉着脸,放下枪转而拿起了终端,找到达奥罗直接对他命令道:“马上到我的房间来。”
说完也不等回复,又把终端狠狠地砸在了雅赫斯的肩膀上,而雅赫斯全无反应,似乎现在对他做任何事都可以。
过了大概两分钟,门外先是响起两声礼貌的笃笃声,再停顿了几秒后,门就被打开了。
达奥罗一进来,就被撞进眼里的场景惊呆了,洛非尔带伤坐在床上,雅赫斯神智恍惚地跪在地上,反应过来后达奥罗几乎是冲了过来焦急地道:“家主您要不要紧,伤到哪里?”
说着说着,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检查洛非尔的伤势如何,可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地弄疼洛非尔,他实在太过慌张以至于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在那里进退两难。
洛非尔不耐烦地拍开达奥罗的手:“你不必管我,把雅赫斯送回牢里,不要被别的虫发现就行了。”
“怎么可以!”这大概是达奥罗第一次如此胆大地反驳洛非尔的命令,他激动地道:“家主,您的伤一定要马上处理。”
“我的伤让柯叶来处理就行,你现在就按我说的做。”
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雅赫斯越狱被发现的可能性。
“好,那我先去找柯叶!”达奥罗又急匆匆地跑出去找柯叶,在离开时,他责备地看了雅赫斯一眼。
柯叶来了之后和达奥罗的反应差不多,他慌里慌张地就要把洛非尔送去飞舰上的医务室,洛非尔却道:“不过去,让他们过来,注意找嘴严的,不要把今晚的事泄露出去。”
“是,家主。”
柯叶到了达奥罗勉强安心了一点,他横抱起雅赫斯,对洛非尔行了一礼之后急忙退出去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洛非尔和雅赫斯连视线都未有接触,而雅赫斯被带走时也毫无抵抗。
所幸还没有虫发现雅赫斯从牢里失踪,不然就又有麻烦了。
达奥罗放下雅赫斯,雅赫斯就自己走了进去,他找了个湿冷的角落坐下,抱着自己的腿蜷成一团,把脸埋进膝盖里。
“你……”
达奥罗似乎是想对雅赫斯说什么,可洛非尔都未有责怪,他说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终究还是止住,从这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后来雅赫斯除了被负责关押的军雌们灌药以外,他不吃不喝,一动不动,连眼睛眨动的频率都很低,像个没有灵魂的逼真雕塑在这个角落里坐了整整一天。
很快就到了雅赫斯要被秘密送去荒星的日子了,也是和他的家主永别的日子。
也正好是同一天,虫帝他们也要返回帝国了。
雅赫斯的脖子、手腕、脚踝都拷着沉重的锁链,背上的虫翼被铁环穿刺,这都是为了预防他有逃脱的想法,每个重型犯都是这样的待遇。
他被一个军雌牵着脖子锁链的另一头,登上一架小型的飞船。
雅赫斯挪步并不快,因为他没力气,也因为他知道,洛非尔就在离这里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他已经听见了洛非尔的声音,甚至是不合常理地闻到了洛非尔的信息素。
可他始终没有转头去看,因为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雅赫斯被洛非尔亲手拉出了地狱,给予了他拥有的一切,填补了内心的空洞,可他却执念成魔。
在最后回报给洛非尔的,竟然是满身的伤痕。
这样对洛非尔充满了欲望和独占欲的他,连最简单的自控都做不到,如果不是及时清醒过来,他这双手,可能会犯下更不可饶恕的罪孽。
雅赫斯不能原谅自己,只要一想起洛非尔当时的样子内心就深受煎熬,甚至希望那天晚上洛非尔能真的对他开枪,死在家主的手上,也许是他这徒劳的一生最后的意义了。
可是,这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吗,他再也无法见到家主了吗?
在登上飞船的那一瞬,雅赫斯就算再唾弃自己,还是没忍住视线追寻了过去。
然后他便真的看到了洛非尔。
家主今天身着纯白色的高领礼服,版型流畅收腰,在尾部有拖长,用金丝线勾勒衣边。头发应该是柯叶编的,只将两侧的少部分头发归到后脑固定,再点缀上一些苍蓝花形状的发饰,其余头发散在背后垂到腰际,不影响视线,又简洁典雅,有种柔和的感觉。
雅赫斯想,从第一次见到家主,他就一直都是这样,真美啊……
可是,当他注意到洛非尔不同寻常苍白的脸色,和明显透露着疲惫的眼底,所有念想都一直沉到了谷底。
雅赫斯嘴角有苦意,垂下眼眸进入了飞船内部。
也就是在雅赫斯进入飞船的一刹那,洛非尔转过了头,看着船仓的门慢慢启动,直至彻底关闭。
柯叶抚着洛非尔手,轻声道:“家主?”
“走吧。”洛非尔收回视线,抬步也踏上了飞舰。
……
这架押送犯虫的飞船在宇宙中整整航行了三天三夜,才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一个专门用于收纳流放罪犯的荒星。
这三天里,雅赫斯滴水未沾,因为根本没有虫会管他的死活,从飞船上下来的时候,他嘴唇都已经干裂。
雅赫斯被拉到了登记虫的面前,登记虫看了一眼雅赫斯惊奇道:“还这么年轻啊,是犯了什么事?”
军雌道:“伤害雄虫。”
登记虫的眼神立刻变得十分鄙夷,在这里伤害雄虫的虫最不受待见,他随手扔给了雅赫斯一块黑色的牌子,轻蔑道:“把它带上,前面有任务栏,以后你只能领黑字写的活儿,干多少活儿,就能得多少物资。”
军雌问:“需要把他的手铐脚铐,还有虫翼环取下来吗?”
“不用,他是我们这里最低级的犯虫,要等他通过了安全测试才能取。”
“好。”军雌的任务就是把雅赫斯送到,他也不耽搁,把钥匙交给了登记虫,就离开了。
登记虫收了钥匙,站起来懒洋洋地对雅赫斯道:“跟我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不过你听仔细了,我只说这一次。”
雅赫斯沉默地跟在登记虫后面。
登记虫嗤了一声:“没礼貌的小子。”
这里是专用于关押罪犯的荒星,气候恶劣干燥,物资缺乏,只有稀薄的空气和一座又一座坚硬矿石形成的山,不适合任何生物在这里居住。
进来这里的虫基本上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性,他们会在这里徒劳地重复着只为折磨他们存在,毫无意义的活儿,以此换取勉强只能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直到他们终于不堪重负倒下的那天。
而生存还远不是荒星最困难的地方,最大的危害,其实来自于——同类。
这一群本就不是良善之辈,戾气无处发泄,永远不会得到雄虫的安抚,对生活没有指望,又天□□争斗的雌虫们,让这里变成了只信奉力量,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雅赫斯是带着伤而来的,年纪可能是整个荒星最小,又是最让他们不齿的雄虫犯,还被洛非尔这些年养得看起来像个没多少实力的贵族少爷,几乎是把我好欺负写在了脸上。
在前三天的保护期过了后,雅赫斯很快就收到了第一次来自于荒星的洗礼。
他被别的犯虫一拥而上打倒在地,数不清的拳脚落在他身上,刚开始愈合的伤口马上又裂开了,眼看血流得有点多了,犯虫们怕死了虫不好交代,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而他们这样做并非是雅赫斯侵害了他们的利益,只是发现心中的怨气和施虐欲而已。
雅赫斯并没有马上爬起来,因为他没有可以歇息的地方,无论哪里都可以是他的床,哪怕是他的血泊之上,也能就此安睡。
屏蔽掉身上的疼痛,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之后一连好多天都是这样,雅赫斯总是会在傍晚的时候,被犯虫们一边殴打一边辱骂,而雅赫斯从未反抗过。
生活变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这天,等犯虫们走后,一个老头走到了雅赫斯的身边,他抚起了雅赫斯,问道:“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反抗?”
雅赫斯并没有搭理老头,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他爬起来后,捂着伤口踉跄着离开了。
可是从这天之后,老头就彻底黏上了雅赫斯,他每次都会在雅赫斯被打之后过来给他水和食物,还会在雅赫斯昏迷的时候替他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