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失忆后——by夜飞星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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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蛊血又是从哪里来的?流血之人不在花车上,又会在这城中的哪一处?
“什么花车?”
小鱼就把他们在街上发现蛊血的事说了一遍,也说了在王宫里发现国主中蛊的事。
季寒越听眉头便拧得越紧,他们只是为了何蛮的事才来这融血城,如今看来,这城里层层阴云笼罩,满城风雨欲来,也不知他们来这一趟,是偶然,还是必然。
“猫妖不会蛊术,下蛊的人不是她。”季寒快速道,“捡到的那个剑宗弟子是她的分身,她早就知道我们要来融血城,恶蛟也多半是她引来的。这城里既然怪事不少,直接揪出幕后主谋就是。”
韩双吓了一跳,“恶蛟……那恶蛟长明也在融血城?”
季寒眸中寒气四溢,“猫妖岁离……呵,小小猫妖,竟能翻出这么大风浪。她真身还在融血城,你们在城里待了一天,可见过鼻梁上有一颗黑痣的女人?”
。。。。。。
青蛟落入层层宫墙之内,落地时还是化作一个黑袍委地的成年男子形态,只是兜帽下,还是一颗长着层层鳞片的蛟头。
长明喷出一口恶气,对站在墙角阴影处的人道:“有刀魔在,谢衍我杀不了!”
阴影处的人轻笑一声,“算了,杀不了就杀不了。只是我们告诉你剑尊的下落,你也该替我们做一件事。”
阴影里的人走出来,戴着的木质面具在星光下如同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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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傀儡
梁明玕骑马赶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边的小鱼和韩双。
梁明玕勒住马缰,让这匹他不知从哪弄来的马停下,坐在鞍上问他们道:“你们怎么在这?车呢?还有个人呢?”
“何照是猫妖分身,已经被赶跑了。”
“什么什么?”梁明玕听了小鱼的话,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他是猫妖分身?什么猫妖?是九命猫妖岁离?”
小鱼摊了摊手,意思是除了这只猫妖还能有谁。
韩双没给梁明玕缓过来的时间,继续问道:“我去看了花车,没发现问题,梁公子你在融血城里可再找到过蛊血?”
“找着了两处。”梁明玕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到他们面前道,“少爷我跑了一圈,又在这城里找到了两处蛊血。只是这些血会融进地底,我猜这城里的蛊血肯定不止我们看到的这几处。”
梁明玕咧咧嘴,“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干嘛!洒这么多血,难道是只鸡精,洒这些血来驱邪的——猫妖岁离真在这里?外有饕餮内有猫妖,这不是存心跟少爷我过不去吗!”
“季前辈已经去王宫捉拿猫妖了,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回。”
“王宫?”梁明玕一脸莫名,“这跟王宫又有什么关系?”
“宫中王后很有可能就是岁离。”韩双解释道,“岁离的本体和化身脸上都有一颗黑痣,何照脸上有,王后脸上也有。接下去我们看到脸上有痣的人也要当心一点。”
“王后脸上有痣吗……”梁明玕挠挠头,在王宫时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国主身上,还分了一点给那个戴面具的国师,对王后的印象就是她语音温和地安抚了头疾发作的国主。
至于她脸上有没有黑痣……梁明玕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更别提她脸上有没有痣了。
“行吧,抓到猫妖,这城里的事估计也能清楚了。”梁明玕懒得多想,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对季寒能打败猫妖一事不做任何怀疑。
花车已经离开了这条街道,要往下一条街上去。
在傀儡上印完手印的人四散离去,回到家中跟亲人团圆共聚。围着花车的人流散去不少,嘈杂的街道重归寂静,车上的乐声远远飘来,在这冷清的月色里,欢闹的锣鼓也像带了几分凄厉。
小鱼看到一处,目光突转凌厉,抓着梁明玕的胳膊问,“梁兄,你是在哪看到的两处蛊血?”
梁明玕被他这一抓也惊了一下,“少爷我不知是什么地方,反正都是在宽敞的街面上。”
“都是花车经过的地方?”
“好、好像是。”
“那里又有一处蛊血。”小鱼说,指着街上一滩黑红色液体,还在一点一点渗进砖里。
韩双和小鱼先奔过去,梁明玕牵着马过来,三颗脑袋环成一圈,头挤着头地看下面这滩蛊血。
梁明玕下意识去扯小鱼的胳膊,却被他及时避开,小鱼伸出被包成粽子的右手说:“我旧伤未愈就别添新伤了,还是梁兄你辛苦一点,钓出这蛊虫吧!”
梁明玕又一咧嘴,甩了甩袍袖道:“算了算了,你们也知道这蛊虫是怎么个寒碜样了,还除它干嘛,看一看就得了,先去追车要紧。”
韩双正色道:“这蛊血邪恶阴诡,留它在此必有我们想象不到的用处,依我看还是除掉的好,反正只用几滴血。”
他撩起袖子,召出佩剑干脆利落就划出一道血痕。
几滴血珠滚落下去,滴到下面的蛊血里,蛊血还在缓慢渗入地底,没有冒泡,也没有任何一条蛊虫被钓出来。
韩双看向梁明玕,满脸不解道:“梁公子……我是哪里做错了么?”
梁明玕神色复杂,满是疲惫地叹了口气,也懒得解释,指着前方已经快没影的花车道:“还是先去追车吧,流血之人很可能就在那车上,只要这家伙在,城里的蛊血是怎么也除不完的。”
语音刚落,梁明玕就翻身上马,像要躲避什么似的急急冲出。
小鱼看着脚下已经快完全没影的蛊血,捏了一下胳膊上梁明玕给他划出的血口。
这道口子都快结痂了,小鱼一捏之下,才渗出两滴米粒大的血珠,滴到青砖上时,已经没入砖下的蛊血又冒出来,沸腾似地鼓起一个个水泡。
小鱼又滴入一滴血,那恐怖恶心的蛊虫再被钓出来,小鱼拿过韩双的剑,用剑尖刺死了这条蛊虫。
但是这些蛊血没有跟之前那样被吸入剑下,而是嘭地炸开,满地都是飞溅的黑红血迹。
小鱼把剑还回去,韩双还是愣愣的,小鱼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拍拍他的肩说:“先追车去吧。”
“好、好,先追车……”韩双梦游似的点头,跟小鱼一起追前方的花车去。
花车行得慢,梁明玕骑着马缀在后面,坐在马上细细观察。
小鱼和韩双赶到他的马旁时,梁明玕就低下头说:“我看了那车上的人,都不像在一直流血。”
小鱼摇了摇头,“要上车才能看出什么。”
“那可是从王宫驶出来的花车,不提旁边还有两队护卫,我们要对这花车不敬,单是周围百姓就绝饶不了我们。”
小鱼一言未发,只是将目光转到梁明玕骑的这匹马上。
梁明玕便似是二月寒风钻过心窝,扯着缰绳一连后退数步,话也说得结结巴巴,“少爷我可、可不通武艺,有危险的事一、一概不行、行啊……”
。。
花车游街是灭魔节一贯的传统项目,融血城内有二十四坊,东西南北共九条大街。花车从王宫前的紫梁街出发,要游遍城内九条大街才停。
通常这场游街会持续一夜,直至天明时会回到出发的紫梁街,由国主在宫墙上下令焚毁整辆花车,等花车和车上傀儡都化为灰烬,就代表灭魔节圆满结束。
灭魔节是灭魔国最重要的节日,而游街一晚的花车也是国人心中灭魔节的重要象征。几十年来无论车旁的人怎么拥挤,在游街完成前,都没有人损毁过花车。
可今晚的游街刚过一半,就有一个青衣男子扬鞭纵马从车旁跃过,花车庞大笨重,车身几乎堵塞了整座街道,车旁只有一些可供人经过的空隙。
这青衣男子竟让马从车上跃过,惊得车上的乐师纷纷站起,舞剑的伎人被打断动作,围在车旁的百姓也退避至一旁。
但更糟的是,青衣男子的马落地后,碰撞到了前面拉车的白马,白马又碰撞上其他的马,一时间众马齐嘶,缰绳和马匹间装饰的璎珞彩披相互缠绕,场面一时无比混乱。
车前护卫的两列卫兵当然不是吃素的,喝问一声后就拔出腰刀,要擒住这胆敢冲撞花车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骑着马从混乱的白马群旁冲过去,前方就是等待着他的重重刀光,眼看马腿就要被一道刀光斩断时,却被一柄雪亮的长剑格住。
长剑一挥,带着一股人力难挡的气劲,腰刀竟就这么从卫兵手中脱手而去。
原来在青衣男子背后,还有一个白衣青年,执着一把长剑,模样甚是温和,剑招也是一派和风细雨,只会击飞卫兵的腰刀,不会真正伤到他们的性命。
青衣男子冲撞花车后也不急着逃,就这么在人群中躲猫猫似的东奔西走,有身后像是个修士的白衣青年在,这二十多个卫兵竟也一时奈他不何。
在梁明玕和韩双去吸引他们注意的时候,小鱼已经从车尾爬到车上。
车上的乐师和伎人们见车上突然冒出个人来,胆小的尖叫不止,胆大的就随便拿过手里的东西上前攻击。
“大家不要惊慌,我就上车来找个人,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大家冷静冷静——”小鱼一边劝抚着情绪激动的人们,一边躲避冲自己来的拳头板凳,还要一边找那个不断流血之人。
车上的人一个个看过,跟梁明玕之前说的一样,车上的这些人都没有流血的迹象,车上也没有一处血迹。
小鱼站在花车上想这流血之人究竟在哪,车上已经看过,那是在车底?还是在别的他没注意到的地方?
梁明玕在马上鬼吼鬼叫不断,催小鱼快点完事。小鱼躲过砸来的板凳,不耐地往他那看了一眼,却被绑在车头的傀儡吸引了注意。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离开车身,去到了车头那边。
绑在车头的傀儡有一丈高,原本的黑衣已经被各种颜色的手印印得看不出原来颜色。
傀儡头颅低垂,白布上用炭笔描绘的五官粗糙无比,只是此时看来,竟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诡邪恶。
小鱼一手扒着车头,一手直接扯下了傀儡的黑衣。衣下原本是稻草填充的身体,但此刻露出的这些稻草竟是黑红黑红的颜色,黑红的血液浸透了稻草,还在不断往下滴落。
呵呵。
一声冷笑在小鱼头顶响起。
融血城中,一对刚刚印过手印的青年男女还在街边依偎着,头抵着头亲密无比地说着悄悄话。
突然,女孩感觉到自己的沾着颜料的手掌发起了热,她尖叫着抬手,看到手臂上流淌着熔岩般的亮光,火焰迅速燃起,眨眼间就吞没了她整个身体。
男孩连滚带爬地逃走,一脸惊恐地看着刚刚还跟自己谈情说笑的心上人变成了一根人形火炬。
那根火炬中传来不似人类的哀嚎,除了边缘有一圈橘黄色外,整团火焰都是亮银般的白。
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直到火焰熄灭后的灰烬飘远,他才感觉到自己手掌传来的灼热,一团熟悉的火光就从自己手臂上亮起。
不止这对青年男女,整个融血城中同时响起成千上万人的哀嚎。
火焰从他们在傀儡身上拍打过的手掌燃起,迅速就蔓延至全身,无数根人形火炬连续不断地亮起,火焰又从人体蔓延到城中建筑上,用极快的速度吞噬着整座融血城。
马上的梁明玕和韩双都停住了,他们一脸惊愕地看着一具具燃烧的人体冲到街道上翻滚挣扎,骨肉焦臭的气息迅速弥漫。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转眼间从一座人间城池直坠入阿鼻地狱。
谁都没有料到此等惨象会突然发生,小鱼听着周围的惨叫,怒喝了一声,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他握着催雪,向面前的傀儡迎头砍去!
“呵呵呵呵。”稻草中传来的笑声急促尖锐起来,一条酱紫色的手臂从稻草中伸出,直接抓住了催雪的剑刃。
被扎得紧紧实实的稻草从里到外被一道蛮力撕扯开,从这条手臂往上,逐渐出现了连着手臂的肩膀,还有肩膀上一颗半腐的头颅。
那张一半是腐肉一半是骷髅的脸桀桀怪笑着,长发披散面色狰狞,跟用稻草扎起来的傀儡模样极其相似。
无数的蛊虫在他脸上爬来爬去,那些小虫子爬过后,他脸上衰败的部分竟重新生长出了新鲜的血肉。
“呵!”他动着僵硬的唇舌,似是只能发出这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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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惊梦
融血城王宫
王宫中的禁制根本拦不住季寒,他盘问了宫人,得知国主和王后寝殿的位置后,便直接来到了殿外。
国主寝殿外却没有值守的侍卫,偌大的宫殿没有丝毫人声,只有草丛中的蛙鸣一阵接着一阵。
季寒推开寝殿的门,一个软软的身体随之瘫倒,他低下头,正好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死去的大臣瘫在地上,脖子上有三道深可入骨的伤痕,似是被某种野兽的利爪所伤。
他一步步迈入殿内,柱子旁、烛台边、桌案上,都有死不瞑目的尸体。
殿中的窗户大开着,树上的玉兰花被风吹进来,花瓣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床上的帷帐被风吹着,一条青白色的手臂从帐中垂下。季寒掀开帷帐,床上的男人死状奇惨,他的头破了一个洞,黑红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混在一起涂了满脸,都看不出那是一张人类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