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失忆后——by夜飞星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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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笑又不敢,只好尽力憋着,说,“魇山有赤罗刹,能使一手让人变化的妖术,师兄你很可能是着了他的道了。”
“赤罗刹?”季寒直接喝道,“一派胡言!,我见都没见过他,他怎么能暗算到我!”
“因为他使的是妖术,既是妖术,当然就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师兄,有一个与你感情甚深的人就在此处没错吧?”
赵临秀想到赤罗刹妖法发动的限制,还有季寒的人际关系,倒吸一口冷气道,“难道幽玄剑尊也来了此处?”
。。
小鱼画了一个猫耳朵的季寒出来,没让季寒看到自己就心虚了五分。
孟章想把这幅画挂在墙上,小鱼连呼不可,按下这幅画,捡起笔想再做一点修改。
再拿起那支笔时,轻轻巧巧的一只毛笔突然有千斤之重。小鱼用尽全身力气拿起它,移到画像中季寒头上,勉强涂去了那两只猫耳朵。
猫耳朵被涂掉,小鱼也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之余,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惜。
手臂不受控制的情形再次发生,小鱼眼睁睁看着自己涂掉那对猫耳朵后,竟连季寒的整幅画像也一同涂掉,然后在新的纸上,几笔画了一只黑色的小刺猬。
小刺猬竖起全身利刺,那刺竟比寻常的刺猬还要长上不少,眼神也甚是凶恶,不过小刺猬圆滚滚的,肚皮又白又软,
小鱼:???
另一边,季寒继从长出猫耳朵和猫胡须后,又在赵临秀面前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黑色刺猬。
小刺猬的刺像是炸了毛的猫儿般根根竖起,每一根都在剧烈地颤抖。
小刺猬用两条后腿支撑着身体人立而起,但刚一站直,就因为肥硕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两腿一软坐倒在地。
赵临秀蹲下来,大逆不道想去戳小刺猬的肚子。
“唧唧唧!唧唧唧!”小刺猬大声咆哮着,一念生挟带着汹涌的魔气刺来,雪亮的刀尖堪堪停在赵临秀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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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赤罗刹
“唧!”小刺猬一只前爪指着赵临秀发出一声威严的叫喊,但听到自己发出的叫声后又突然顿住,紧紧咬着嘴唇,身体过电般的不停颤抖。
刺猬受惊后会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突然变成刺猬的季寒也像有这种本能,但身体一有蜷缩的趋势他就会立即伸展,与这股本能艰难对抗着。
身体变成刺猬,但季寒的修为并没有减弱,他处在极度惊恐中,真元也跟着絮乱,魔息滔滔遮天蔽日,强劲的气浪也层层涌出。
偶然经过这片山林的修士看到如此情形,以为下面是有大魔出世,连滚带爬地逃跑,生怕晚了一步就葬身于此。
刺猬的身形也跟着模糊扭曲起来,每根刺都从根部一点点变白,两颗黑豆眼也逐渐变成白色……季寒一番努力,从一只黑刺猬正变成一只雪白雪白的白刺猬。
没错,还是刺猬,不管他怎么变还是刺猬,变化成恶鬼相就是从一只黑刺猬变成白刺猬。
“唧唧唧唧唧!”季寒再也忍不住,从他生动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看,这绝对是一串叫骂。
赵临秀苦苦抵挡着季寒混乱强劲的真元,不让这座山被失控的季寒夷为平地,还得竭力劝道:“师兄你冷静点啊师兄!有办法能破解赤罗刹妖术,你先冷静下来!”
所有的真元和魔气被季寒收回,白刺猬又变回了之前的黑刺猬,季寒粗喘着气,黑豆眼中,冷光如针尖般锐利。
“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临秀重新蹲下,对季寒道:“师兄,其实我这一趟就是因为赤罗刹的事来的,明刀堂因为刀法的事一路衰落,从一流仙门跌到现在成了三流门派,迫不得已投靠了大楚,现在我还兼任了大楚国师一职,这师兄你是知道的吧?”
小刺猬点了点头。
赵临秀一脸愁苦地开始碎碎念:“当一个皇朝国师有多操蛋师兄你绝对是想不到的,皇帝三天两头要求长生后宫妃嫔一天三趟过来求生子,朝廷里的大臣还得时不时参上一本妖邪祸国总之要砍我的头……”
“唧!”季寒好不容易顺下去的刺又有竖起来的倾向。
“这是怎么跟赤罗刹扯上关系的呢!师兄你听我跟你讲——”赵临秀扯回话头,正经说起了他来到此地的缘故。
四个月前,楚朝的皇帝从马上摔下来,摔成了半截瘫痪,宫内御医都束手无策。
赵临秀身为南楚国师,这个时候当然要想皇帝之所想,急皇帝之所急。
明刀堂里都是一帮耍刀的粗人,没有能治病的。赵临秀就去了毒人谷,想找天下第一的医者司徒空。
只是他让人捧着万两黄金三跪九叩到了毒人谷谷口,却被告知司徒空不在谷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赵临秀无功而返,回到皇宫时,卧病在床的皇帝立即召见了他,对他没有请来司徒空的事也并不介意,只是十分激动地告诉他,在北燕就有能治愈他的人,那个人就是赤罗刹,住在青平城外。
只要找到赤罗刹,他就能恢复如常。
赵临秀听得脑瓜子嗡嗡的,赤罗刹是“三祸”之一,跟猫妖岁离、青眼怪这两个妖魔并列,这样的妖邪,不杀人就算是好事,怎么还会去救人?
但楚皇决心已下,一定要赵临秀去寻找赤罗刹。赵临秀只好离了皇宫,来到北燕的青平城。
一到青平城,赵临秀就发现这座城确实有些古怪。
被马车轧断双腿的人能隔了一晚上后就能跑能跳,做药材生意的男子遭山贼抢劫后,竟然能脱胎换骨,从原先的弱不禁风到身强力壮,连身形都拔高不少。
这些人的共通之处,是他们的亲人都去拜祭了一个叫山神爷的家伙。
山神爷就是赤罗刹,传说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只要跟山神爷诉说心愿,这个愿望就会被山神爷的神力实现。
山神爷的故事流传出去,除了青平城城里的人,还会有其他地方的人过来,秘密向山神爷许愿。
可是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便宜的事?
赵临秀不信这山神爷如此好心,就在城中继续调查。他也渐渐发现,除了那些变好的人,还有更多的,变得莫名其妙的家伙。
一夜之间长出蛇头的妇人,在大庭广众下变成一滩烂泥的酒鬼,还有因病卧床已久、头颅却莫名消失的老妪。
老妪的儿子痛哭不止,想上山找山神爷要个说法,他对赵临秀说,他明明是向山神爷许愿,希望他母亲能早日康复,没想到却让他母亲失去头颅而惨死。
他要上山,要去找山神爷拼命!问山神爷为什么要杀害他的母亲!
男人捶足顿胸、痛苦不堪地道。
赵临秀点了摄魂香,摄魂香能夺人心魂,扰人神智,在摄魂香下,男子喃喃道,他长久侍奉卧病在床的母亲,其实早已心生厌烦。
他去找山神爷,嘴上说希望母亲早日康复,实则是希望她一命呜呼。
山神爷实现了他的愿望,他心里这个隐秘的、见不得人的愿望。这个愿望他都无法说出口,甚至在脑子里想一下都会羞愧不已。
但这就是他的愿望,他最真实的愿望。
赵临秀回去楚朝皇宫,向楚皇回禀了他调查到的事。
楚皇还是没有放弃,让自己的母亲,也是楚朝的太后千里迢迢地赶来了青平城。
他是太后独子,母子感情向来深厚,相信太后不会加害自己。太后娘娘得知此事后半点推辞都没有。
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跋山涉水就来了青平城。
因为青平城在北燕境内,一路上还得轻车简行,遮掩行踪,等太后娘娘到了青平城,自己也已经去了半条命。
赵临秀亲眼见着太后娘娘进了那栋木屋,然后就再没出来过,瘫痪在床的楚皇也没有任何变化。
祈愿没有成功,还丢了太后,楚皇震怒,责令赵临秀一定要查出水落石出。
赵临秀想知道赤罗刹是使了什么术法,才让太后娘娘凭空消失,就在赤罗刹的木屋旁守过一段时间。
他看到,一到晚上,就会有人穿过草径,来到赤罗刹的门前。
他们进入木屋,画下一幅又一幅画,画完画出来后,有的人兴高采烈,有的人泪流不止。
各色各样的人,各色各样的人心,各色各样的故事仍在山脚下轮番上演。
而在一个月色昏暗的夜晚,出现了第二个失踪的人。
赵临秀在木屋外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听到一个人低声道:“我画不出来,什么都画不出来。”
赤罗刹冷冷的,像在安慰,又像在嘲笑他,“真是可怜,看来这世上,并没有愿意被你画在纸上的人。”
“是啊,我早就知道那人的心意,只是总忍不住心存妄念。”进屋的人也低低叹息了一声。
他的声音又转为不甘,“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他的声音消失了,赵临秀再也没见他从木屋出来过。可惜了,赵临秀还记得,进去的是一个英俊到不似真人的男子。
赵临秀在给楚皇的信上说,如果要让赤罗刹帮自己实现愿望,那就要让一个自己真心所爱的人进行祈愿。
祈愿失败的人,就会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楚皇派了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前去,他能够确定,自己对这个妃子的爱绝对出于真心。
妃子跟楚皇依依惜别,带着一干随从浩浩荡荡到了青平城,到了晚上,她就去了赤罗刹的门前。
妃子没有消失,而且完成了祈愿,楚皇断裂的骨头重新生长,他离开卧床站了起来,却恨不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妃子也在回朝的途中自尽身亡。
“唧?”
“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因为有损皇室威严,不过师兄你不是一般人,我告诉你也没什么——”赵临秀咧咧嘴,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因为她把皇帝变成了一头猪,一头肥头大耳臭气熏天的大肥猪。”
这头猪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系统,所以屁股和后腿上总是沾满粪便。
堂堂一朝君主,在心爱的女人心中竟然是一头大肥猪。
楚皇一时都说不清是这个残酷的事实对他的打击大,还是变猪的打击更大。
变成猪后楚皇又马不停蹄地倒下,这次是纯粹的心病,病情比之前更加严重,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太子给赵临秀吩咐了三件事,一是让他找回失踪的太后,是死是活都要有个说法;二是无论如何皇帝死后总不能抬一头猪入陵寝,不管怎样都要把猪皇帝变回去;三是如有机会,那就干脆杀了赤罗刹。
所以赵临秀现在还在青平城待着。
“唧唧!”季寒跺着脚,又叫了两声。
虽然人和刺猬的语言不通,但赵临秀开动他灵活的小脑筋,尽力揣测季寒的意思,“师兄是问,要如何才能破解赤罗刹的妖术是吧?”
“唧!”季寒威严颔首。
“这个嘛……赤罗刹施法是由祈愿人画一幅画开始,毁掉这幅画或许能行?”赵临秀也不确定,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憋了好久,还是想问一下,“不过祈愿人现在在赤罗刹那,师兄你……知道他是谁吗?”
就他调查到的来说,这个情谊还不是非同一般的情谊,要达到生死相托那种才行,能让季寒生死相托,除了幽玄剑尊好像也没谁了。
“要是剑尊在场,一时可能受赤罗刹蒙蔽,时间一长必能觉出蹊跷,师兄你不必着急,说不定马上就能变回来了呢。”
赵临秀把接下去的话咽回肚子——没想到剑尊心中的季寒是这般模样,猫耳朵和小刺猬都这么萌,是剑尊眼睛不好使还是关起门来季寒就是另一副模样了?
啧啧啧!
季寒沉默不语,两只前爪用力攥紧,如果是以前的谢衍倒还好说,但现在在赤罗刹那里的……
还是指望自己吧,希望那呆子能撑到自己去救他。季寒摇摇头,叹口气。
“唧。”他刚叫一声就顿住,眼睛上方的一匝刺紧紧拧着,一念生垂直落下,刀尖在地上划出几个字来:
去找赤——
还没写完,草叶间突然一阵簌簌响动,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在草丛中一闪而过。
季寒停下写字,一念生呼啸而去,没入草丛,草丛中立即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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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入画
小鱼呆呆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画出的小刺猬,第一眼还是——完了完了季寒知道还是会揍自己的。
不过这又不是刚才的人面猫耳,季寒就算看到也不知道是画的他。于是第二眼小鱼就看得放心大胆,觉得自己画得真是形神兼备,除了不是个人,这从头到尾都很像季寒!
孟章道:“鱼兄画的这只刺猬真是憨态可掬,只是从这画像上来看就让人心生喜爱。”
小鱼有些不好意思,“说好给你画人像的,不知怎地就画成了刺猬,我还是重新给你画一幅吧。”
“说是人,结果变成了刺猬。”孟章淡淡一笑,“无妨,这只刺猬画得好,我很喜欢。”
他拿起了画,小鱼这次没有理由阻止,看着画里的小刺猬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也不知为何,总有一点不是滋味。
外面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吹得屋内的书页和画卷都是一顿哗哗狂抖。
小鱼看见外面黑云漫天,星光全无,只剩屋内一点灯光照明。但异象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乌云散去,狂风消失,室内室外又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