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综,职业生涯的巅峰——by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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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晾衣杆袭来的时候,裴析双手攀在窗沿上,将身子往卫生间垂下去,整个人就靠着双手吊在窗沿上。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危险,又或是猎人也察觉到这样的僵持是浪费时间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在裴析这里待太久。
在猎人离开后,裴析继续待在窗沿上。
猎人离开时将次卧的门和卫生间的门都关上了,他的视线被阻挡,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的行踪,甚至有可能一开门就是猎人。
出于保险,裴析并不打算离开,即使待在窗沿上脚都麻了,他也不打算下去。
陈元山是可以到二楼活动的,他在猎人围攻裴析的时候就轻手轻脚地跑到了二楼,结果一上楼就遇见了等在楼梯口的猎人,成为了第一个出局的动物。
“青蛙已被猎杀。”
“青蛙已被猎杀。”
随着时间逐渐拉长,大人们都感受到了身为猎物的恐惧,仿佛无处不在的视线,一遇见就注定死亡的结局。
他们的心脏被攥紧,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小心翼翼地去试探自己的每一步。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孩童一般,面对危机四伏的世界,伸出稚嫩的双手去拥抱恐惧。
何忧藏在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里,她的心脏砰砰乱跳,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她浑身颤抖,她缩在毛绒玩具里双手握着脚腕上的铃铛,害怕它们突然发出声音暴露自己的位置。
在这样极度恐惧的情绪下,她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很多画面,那些小片段就是她的灵感,或许有一天会变成一部完整的作品。
是躲藏在床下的被家暴的女人,听见丈夫回来的声音浑身颤抖;是藏在卫生间里默默哭泣的被霸凌的学生,绝望地听着外面的霸凌者肆无忌惮的交谈和大笑;是下夜班后遇到酒鬼不敢下车的年轻人,精神紧绷地缩在车里掩藏自己的踪迹……
灵感就是这样,在某一瞬间爆发,无数的片段接踵而来,满满当当地挤满你的脑子,但那些都是碎片,是像梦境一般转眼就忘的瞬间,需要你去耐心的梳理、铺陈、编织,给他们合理的前因和流畅的脉络。
“吱——”
房间门被打开,何忧没忍住抖了一下,她紧张地屏住呼吸,然后全身汗毛竖起,等待着刀尖落下。
那脚步声一声一声,踩在她的神经上,像是生了锈的刀刃,慢慢地拉磨着她的理智。
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席卷,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难以呼吸,像是口鼻被蒙住,绝望地等待着结果到来。
“啪、啪、啪、啪……”
脚步声远了,何忧松了一口气,她浑身放松瘫倒着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就在她抬手想要捂住狂跳的心脏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
脚腕上的铃铛因为外力的出现而发出响声,何忧一口气梗在嗓子眼,神情恐惧地伸手去触碰那只手,试图把这当成同伴的玩笑,而不是猎人的束缚。
她的手抖得很厉害,隔着玩偶抓住她的人意识到了她的恐惧,顺势松开了手,然后没一会儿,屋里的广播就响起。
“水蛇已被猎杀。”
“水蛇已被猎杀。”
有工作人员来帮她打开玩偶,何忧惊魂未定地钻出来,她急需说点什么驱散自己的恐惧,就对着那两个面嫩的猎人说,“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她是挤在了玩偶里的,只掏出了玩偶中间的那些棉花,外围的并没有掏出来,就连洛成奚都说很像,看不出里面藏了人。
两个猎人的扮演者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们因为不能说话,有些无措地看着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回答。
一个年轻人指着玩偶的屁股说:“它被压扁了。”
因为玩偶的屁股被压扁了,不正常的受力让他猜出了里面有人,他也不确定里面是男性还是女性,所以不方便去抓其他部位,只能试着抓脚,没想到把人吓成这样。
何忧面色发白地夸他们:“观察得很仔细,抓其他人也要这么仔细啊。”
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再次沉默地开始抓人。
二楼的布置比一楼细致很多,到处都摆着各种海洋动物的玩偶,或者大大的贝壳,还有珊瑚丛和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母,很多地方都可以藏人,所以二楼的抓捕游戏更像是躲猫猫。
宋明伟藏得很不走心,一楼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少,他使用了兔子窝的技能,藏到了水域里。
他就在二楼阳台上坐着,如果猎人过来他就从阳台翻到旁边的卧室里,然后又从卧室翻过来,两边倒腾着让猎人没时间抓他。
二楼的阳台距离旁边的卧室窗子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卧室的窗子外面有二十厘米宽的台面,足够他活动了。
不过他并没有成功使用这个计谋,因为猎人把卧室的窗户从房间里锁上了,他只能站在二十厘米的台面上和猎人面面相觑,两边谁也不动弹,猎人甚至坐在他的椅子上开始休息,摆明了要守株待兔。
狭窄的台面站久了脚也会麻,而且一直站着实在危险,宋明伟只能妥协着走到猎人面前。
“兔子已被猎杀。”
“兔子已被猎杀。”
现在只剩下洛成奚和裴析两个幸存者,负责裴析的猎人已经放弃了主动抓捕,搬了两把椅子坐在下面看着他,就等着他待不住了下来自投罗网。
裴析坐久了腿开始发麻,他就一直捏着自己的双腿缓解不适,就算再难受,他也没有想过要下去。
至于洛成奚,猎人至今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在二楼小卧室的床脚下,塞着一个行李箱,洛成奚把自己装在行李箱里用两只手千辛万苦地爬进了床脚下最里面的位置,行李箱是开着的,他可以通过床的缝隙看见外面的动静。
他藏的太隐秘,小房间里安装的摄像机都没法照到他的全貌,只能照着那条漆黑的床缝。
这间小卧室背阳而且没有窗子,所以屋内阴沉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即使是白天进来都会觉得很暗。
这是洛成奚特地选的,昏暗的房间加上他的黑色行李箱,他几乎可以完全隐身于周围的环境里。
和裴析明牌的玩法不同,洛成奚一开始就决定了要藏到最后。
第101章 两枚果实
这场游戏的胜者毫无疑问是裴析和洛成奚, 裴析从窗沿上下来的时候右侧的臀部和腿都已经麻的站不直了,洛成奚扶着他坐下后没忍住夸他拼命。
裴析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笑着说:“我能有你拼, 缩在那儿一动不动两小时。”
而此时,节目组正在问陈元山愿不愿意接受农夫的帮助。
青蛙一旦接受了农夫的帮助就只能是青蛙。
去寻找神秘果实的孩子们还没回来,陈元山考虑了两分钟,暂时没有同意。
他并不想一直当青蛙, 上午只是简单的热身环节,下午和明天都会是他们之间的自相残杀,裴析和洛成奚是他们中间体能最好的,他虽然常年健身但是腰椎有老毛病, 所以拼体能他是拼不过那俩年轻小子的, 只能靠着身份当猎食者。
陈元山坐在小黑屋的沙发上唉声叹气, 何忧给他递了杯水,突然说道:“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看着两个男人难看的脸色,她笑了笑, 淡然的脸上带着一点释怀。
“我们玩的游戏名字叫猎人与动物,其实是家长和孩子。所谓的猎物就是孩子,只不过我们已经太久没有当孩子了,所以才会不适应这样的压制。”
“弱势的动物会让你们觉得不自在, 是因为在家庭的生态下,你们扮演的永远是猎人。孩子们从一开始就是猎物,他们或许不懂,但就算懂了也不会觉得别扭,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很平常的事情。”
“父母、老师、亲戚, 甚至同学都有可能是猎人, 而他们只是弱势的猎物, 谨小慎微地生活在动物世界里。”
“不会的……”陈元山只是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从昨晚抽签开始,只有他一直在耿耿于怀,在他眼里暴躁、没耐性、自我的陈淞一句话都没说,他平淡地接受了自己青蛙的身份,甚至还有闲心跟身为水蛇的可可说说笑笑。
他没有愤怒,没有生气,平淡的不像陈元山认识的那个孩子。
仔细想想,陈淞已经很久没有发过脾气了,或者说没有像以前那样自己不高兴就要闹得大家不得安宁了。
他的愤怒变得安静,说完自己想说的话,然后在盛怒的时候避开所有人找一个地方独处,甚至不需要陈元山去处理,他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情绪调节好。
陈元山沉着一张脸,开始回忆陈淞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变化,是在他再婚前,还是在他再婚后?
是因为节目里这些家长和孩子的影响,还是因为他那独断的再婚?
或许他应该和孩子聊聊了。
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只带回了两颗神秘果实,一颗是九九再一次遇见狐狸爸爸的时候得到的礼物,一颗是洛洛和小水母打了一架抢回来的。
九九茫然地从背包里掏出神秘果实递给可可哥哥,尚且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外出是为了寻找果实,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弄懂今天的游戏规则。
他只知道自己是厉害的猎豹,而哥哥们都不太厉害,洛洛也不厉害。
而独自夺回神秘果实的洛洛就十分狼狈,站在他旁边的两个哥哥都有些尴尬,毕竟他们没能照顾好小妹妹。
洛洛手上的擦伤因为沾了泥土变得红肿,裤子上全是摔倒的印子,衣服上也有几个脏兮兮的手印,洛成奚给她编的小辫子被扯得乱糟糟,整体看起来十分凄惨。
洛成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的眉毛刚刚皱起来就看见女儿双手捧着神秘果实递给他,一脸得意地说:“爸爸,这是我自己拿到的!”
她的笑脸那么明媚,开朗的像个小太阳,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不再是隐隐的泪光,而是闪耀的阳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小公主长成了不怕疼不怕脏的小勇士。
他伸手接过那个涂着彩色颜料的塑料海洋球,蹲在洛洛面前轻轻理着她的头发,“洛洛是勇敢的小公主,爸爸很高兴。有没有哪里疼?”
“不疼,只是手,会烫烫的。”洛洛说完让洛成奚看自己的裤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衣服脏掉啦,爸爸可以洗干净吗?”
“没关系,洗不掉的我们可以贴一个小动物在上面,就像上次一样。”
“好!要小兔子!”
九九听见洛洛的话立刻可怜巴巴地看见裴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黏黏乎乎地说:“爸爸,我要小老虎,在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外套,告诉爸爸自己希望这里能有一只小老虎,要黄色的,圆乎乎的小老虎。
裴析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说道:“回家去再给你弄,这里没有材料。”
“好!”
陈元山眼看着唯二的存活者拿到了果实,不死心地问陈淞,“小淞,你真的没有拿到吗?”
陈淞摇头并且告诉陈元山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他把洛洛拿到果实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些动物都是群居的,很难从他们手里拿到东西。我和可可去找果实,洛洛跟摄像叔叔待在路边休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落单的男孩儿,他们吵了两句就打起来了,后来那个男孩儿的家长赶来给了洛洛这个果实。”
陈元山又看向九九,问道:“九九怎么拿到的?”
九九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小猎豹,大家都怕我。”他说完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分给小伙伴,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的猎物,一起吃吧。”
何忧揉了一块湿帕子过来给孩子们擦脸,从九九、可可、小远、陈淞到脸最脏的洛洛,一路擦干净之后,她才温柔地说:“都不要难过了,你们要学会习惯,很多事情就是努力了也不一定要有结果。”
“至少我们努力了对不对?因为努力了,所以我们坦然地接受现在的结果,不管这个结果是否让我们满意。”
她的声音很温柔,软软的手落在了陈淞的头上,安抚着他的烦躁:“早点领悟这个道理,你会过得开心一点。”
“谢谢何阿姨。”陈淞松了口气,对着何忧露出一个笑容。
小远捏着那颗糖一直沉默不语,他的脸上不是强装出来的酷,而是真真实实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低落还是愤怒。
宋明伟跟两个小孩子说了两句话,就拉着小远的手来到了一边,小声问他:“怎么了儿子?”
小远摇摇头没说话,低着头剥掉糖纸扔进嘴里,双手插兜恢复了酷哥模样。
父亲的怀抱来的出乎意料,总是站着俯视他的宋明伟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拥住了他,拍着他的后背说:“出了什么事跟爸爸说说,爸爸帮你保守秘密。”
小孩儿的脸埋在了他的脖子里,宋明伟因为这过于亲近的触碰有些不适,但是他很快就适应了,这是他的儿子,这是必须存在的依赖。
他学着别的父亲一样将小远抱起来,已经六岁的儿子早已不是当初怀里那个轻飘飘的婴儿,他的重量是这些年的成长,也是他们之间渐行渐远的倒计时。
宋明伟把小远抱到房间里,避开了摄像又问了一遍。
小远双手抓着他的衣服,有些哽咽地说:“我是胆小鬼。”
宋明伟有些错愕,他显然没有意料到一向要强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短暂的惊讶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小远,等他缓过神来,小远已经开始呜呜地哭了。